4 】
外面,衆人吃到正宗的江南菜都十分的開心,來京城都快一個月了,天天吃重口味,他們早就不習慣了。
此刻這三道江南菜一上桌子,就被一搶而光,什麽風度什麽君子,統統抛開,吃飽了再談。
這次上的菜也有別的菜,但還是江南菜最受這些人歡迎。
溫懷安雖然不願意,還是被拉着跟前五名還有韓世子坐在了一起。
溫懷安喝了一口宋嫂魚羹就覺得這口味十分的熟悉。但心裏還不确定,直到那道紅燒獅子頭上來,溫懷安有八成的把握确定這些菜可能就是那個老板娘做的。
最後看到陸續上來的糖醋排骨,得,就是她。
“這個江南菜的廚子不錯,在京城能吃到這麽正宗的江南菜,我感動得想哭。”何健誇張的道,一邊說一邊筷子往糖醋排骨那邊伸去。
“這個宋嫂魚羹也很地道。”莫畫道,說完又舀了一碗,低頭喝着。
一桌子人難得默契的沒有廢話,埋頭苦吃。
溫懷安此刻反倒不怎麽吃了,他頓頓都吃,此刻倒不像這些人這麽可憐。他現在想的是,這個女人怎麽會來這裏做飯了。
想到她之前匆匆忙忙的跑下來,原來是來這裏做菜了。不過她堂堂一個老板娘來這裏兼任廚子……啧啧,也不知道該怎麽評價了,她好歹也是一家店的老板娘,要不要這麽沒節操?
結果還沒想完,無意間的擡擡頭就看到在上菜的婢女中有一道熟悉點的身影。
溫懷安曈孔一縮,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就見她的小臉依舊紅撲撲的,額頭的汗水還沒擦幹淨,有發絲黏在脖子上,跟那五個打扮的美美的袒胸露乳的婢女一比,簡直狼狽的不能直視。
很快也有人發現了婁吉祥,這麽格格不入的穿着,想不注意都難,于是都好奇的看着她,還以為是會館裏玩的什麽花招。
其中有個穿着藍衫的學子也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怎麽的,居然在婁吉祥上完菜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一把将人拉住往他腿上跌坐過去。
這突然襲擊,害得婁吉祥一大跳,要不是她反應快,在桌子上撐了一把了,不然就要跌坐在他懷裏了。想到這裏,婁吉祥臊得滿臉通紅,又氣又惱,最後還不解氣反手立刻狠狠的打了那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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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藍衫學子吃痛縮回了手,只是調戲不成又當中被一個婢女打,頓時覺得面子被掃了,他站起身,一把箝住婁吉祥的手腕,“小小婢女還敢打人,誰給你的膽子?”
婁吉祥不想生事,當下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也許是這人不小心碰到了自己,是自己反應太過了,婁吉祥這麽想着所以道歉道得很麻溜。
結果那藍衫學子得勢不铙人,“不過是青樓女子,舉人老爺摸你一下那是看的起你,這樣吧,喝了這杯酒,老爺就原諒你了。”
說着給一旁的舉子使了個眼色,那舉子笑着将他的酒杯倒滿酒。于是藍衫學子将他喝過的杯子端起來遞到她面前,“喝了,老爺就原諒你了。”
婁吉祥聞言,詫異的看着眼前的人,再看其他五個人的穿着,反應過來後小臉氣得通紅,聯想到剛才那人的舉動,根本就是蓄意為之,當下氣得反駁,“我不是什麽青樓女子,請你放尊重點。”
兩人的争執很快就吸引了旁人的注意力,總管自然也看到了,他也不知道婁吉祥怎麽會來端菜。
“老爺息怒,這确實不是婢女,正是今晚給你們做江南菜的吉祥客棧的老板娘。”
婁吉祥狠狠的瞪了那藍衫學子一眼,那學子在衆人的視線下這才不情願的放開婁吉祥。
本來沒事了,誤會解除了,結果那藍衫學子的度量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在婁吉祥轉身的時候,他來了句,“抛頭露面,跟舞女也沒甚區別。”
已經轉身的婁吉祥腳步一頓,聞言氣的整個人都微微發抖起來。
溫懷安看到這裏,再也坐不下去了,立刻起身朝那邊走去。
他剛起身,就看到婁吉祥将手裏的托盤一扔,發出很大的聲響後,走到那學子的身邊,不由分說的一把揪住那學子的領子,居高臨下雙眼帶着讓人不敢直視的淩厲,她咬着後槽牙一字一頓很有氣勢的道:“有本事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衆人都沒想到這個小小的女子會做出這般反應,這小模樣,潑辣的很。
那藍衫學子自然也沒想到,被她一把楸住後頓時臉得面紅耳赤。他站起身想推開婁吉祥,結果居然沒推開她,當下又是一個用力,才将婁吉祥推開。
婁吉祥雖然被推了個趔趄,但氣勢依然不減。
“再說就再說,抛頭露面像個什麽樣子,哪裏有身為女子的覺悟,跟那青樓女子本就沒什麽區別。”
婁吉祥氣得發抖,剛想反駁,結果就聽一個清冷的聲音率先開口,他道:“這位公子,你的這番言論敢走到大街上當着衆人的面再說一次嗎?”
溫懷安氣定神閑的走到婁吉祥身邊,見她沒事後又看着那個舉子道:“身為舉子,又何必跟個女子斤斤計較?總管都說她是做江南菜的廚娘了,你還這般不依不饒,既然這般瞧不起抛頭露面的女子,那麽吃了她做的江南菜的你,要将那些菜吐出來嗎?”
說完,也不等那學子辯駁,轉頭看着婁吉祥,“你也是,既然是後廚的,來這前面幹什麽。別看這裏坐的都是道道貌岸然的君子,其實,我跟你說,這中間,藏了不少牛鬼蛇神。”最後這一句話看樣子像是他們倆的竊竊私語,但溫懷安那話,所有人都聽見了。
這番暗諷,自然得罪了不少人,也讓不少人對這個溫懷安印象深刻。
婁吉祥呆呆的看着忽然湊近的俊臉,驀地臉上一紅,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尤其是那個藍衫男子,想反駁,但礙于溫懷安跟世子等人坐在一起,只好臊得不作聲。
溫懷安知道,這件事情要是鬧大了,對這個老板娘不好,于是也沒打算深究,拍了拍婁吉祥的肩膀,“好了,下去吧。”
婁吉祥剛剛在氣頭上,現在一冷靜,也知道這樣最好,誰知道這裏會不會出一個當官的官老爺,人家以後只要伸伸手指頭就能捏死她了。
當下也不多說,轉身就走。
“慢着……”
剛走了兩步的婁吉祥被人喊住了,她腳步一頓,最後不得不轉身。
溫懷安在那人喊出聲後,立刻緊張地看着那人,他是在場人中身份最高的,他是官。
開口說話的是韓世子,他那雙略帶戲谑的眼神看了眼婁吉祥跟那舉子,最後一招手對那管家道:“這位廚娘的江南菜做的很地道,本世子有賞,帶她下去領賞。”
管家應了一聲,走到嘗吉祥的身邊,拽了下她的袖子,“還不多謝世子爺。”
婁吉祥這才回神,福了福身子,“謝世子爺賞,世子爺要是有空,可以來小店,我給您做更多的江南菜。”婁吉祥覺得這個人幫助了她,她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做菜了,所以她想以這樣的方式感謝這個世子。至于這個溫公子,回去多做一點吃食謝他吧。
韓世子點頭,“本世子記住了。”
婁吉祥也不廢話,又對着溫懷安福身道謝,跟着管家走了。
等她走了後,溫懷安才松了一口氣,轉身回到座位後,抱拳對韓世子道:“多謝世子。”
韓世子挾着那盤松鼠桂魚,“謝?為什麽謝?本世子只是覺得這松鼠桂魚做得很地道。”
溫懷安聞言,笑了笑端起面前的酒,“敬您……”
韓世子端起酒杯,一口悶幹。
溫懷安亦然。
這邊兩人喝的很是來勁,一改之前的冷漠疏離,那邊剛才為難婁吉祥的世子有點惴惴不安,世子這番舉動,明顯是要給那廚娘撐腰了。
那藍衫舉子想到這裏有點後怕,剛才是喝酒喝高了才會做出這般有辱斯文的事情來。
婁吉祥領了五十兩的賞賜後,迳直去廚房收拾東西了。今天她就做四道菜,現在四道菜都上齊了,再加上剛才的事情,婁吉祥想早點回去了。
那邊,來福也将要收拾的東西收拾好了,只等着廚房總管大娘将今天的工錢結算後,就可以回去了。
因為別的人還沒有忙好,廚娘要等他們一起忙好才會結帳。
等了一炷香時間後,廚娘開始給他們算工錢了,後續工作自然有別人去做。
婁吉祥颠了颠那一個荷包,裏面的重量視乎比五十兩要多一點。
大娘看了她一眼不說話。
于是,婁吉祥想到剛才那場誤會,要不是這個人說讓她幫忙,她也不會去的,這麽一想,婁吉祥收的心安理得了。這麽一趟就有了一百多兩銀子的進帳,不錯不錯,以後這麽好的事情每年來這麽一次,她的客棧就能繼續撐下去了。
結完帳,來福背着她帶來的工具和調料,兩人往江南會館外走去。
他們是從後院出來的,但回去的路在前街,所以還是要繞到前面。
剛從路口拐過來,就看到一群人在門口相互送別,勾肩搭背者有之,衣裳淩亂着有之,醉态盡露者有之。
在那群人中,婁吉祥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溫懷安。
此刻溫懷安明顯喝得有點大,腳步都是虛浮的,要不是一旁的季權架着他,随時都能倒地。
想到那會兒他幫自己說話,婁吉祥讓來福去幫一下。
來福上前,很是機靈的分擔了季權的重量。
韓世子也喝多了,此刻跟溫懷安兩人一副相見恨晚的樣子唠唠叨叨的說個沒完,韓世子還要拉着溫懷安去翠香樓繼續喝。
溫懷安搖頭,打着舌頭道:“家族有訓,不、不得涉獵那些場、場所,改日溫某請世子吃更多……好、好吃的菜。”
一旁韓世子帶來的管家立刻道:“對對對,世子爺,回去吧,世子妃派人來催了。”
一聽到世子妃三個字,韓世子的腦子也清醒了點,當下嘀咕了一句什麽,轉身就走了。
于是,季權跟來福也扶着溫懷安往回走,溫懷安從來沒喝過這麽多,等韓世子一走,眼睛一閉,整個人的重量都靠來福跟季權了。
走到路口,就看到婁吉祥在那等着。
季權連忙道:“多謝老板娘了。”
婁吉祥道:“他剛才也幫了我,走吧,回去了。”
于是,婁吉祥背着木頭箱子走在前面,來福跟季權兩人架着溫懷安往吉祥客棧走去。
江南會館距離吉祥客棧還是有點距離的,季權也喝了酒,書生本就體弱,架着溫懷安後走了一半的路後也累得不輕。
婁吉祥見狀,上前一步道:“要不我來吧,你背着箱子?”
“你行嗎?”季權累得不輕,所以婁吉祥這麽說後,他有點搖擺。
婁吉祥笑,“我這胳膊可是能颠鍋的人,力氣不比你小。”
季權了然,他自己此刻也頭暈得厲害,也不推辭了。
婁吉祥放下工具箱,從季權手裏接過溫懷安的半邊身子,跟來福一起往回走。
季權松了一口氣,背上工具箱立刻跟上。
一行四人累得不行,快到客棧的時候,溫懷安終于清醒了一點,他打着舌頭哼着一首江南小調,雖然斷斷續續的,但婁吉祥還是聽了出來,這是根據白居易的憶江南改編的,她母親在世的時候,經常哼這首調子。
于是婁吉祥也跟着哼了兩句,但因為使勁兒,氣息不均勻,哼着哼着就走音了。
醉着的溫懷安驀地停下腳步,眸子裏帶着一絲疑惑的看着婁吉祥不說話。
他不走,另一人也拽不動,只好停了下來。
“怎麽了?”婁吉祥問。
溫懷安還是看着她,須臾後才歪着腦袋道:“你……唱錯了。”
婁吉祥一愣,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也不争辯,遂道:“好,我唱錯了。”
“那……那我教你怎麽唱吧?”
婁吉祥看着他那雙帶着期待的眸子,到嘴邊的話一轉,“好,你教我,你唱一句我跟着唱一句,我們一邊走一邊唱,行嗎?”
“好。”溫懷安回答得特別幹脆。
于是,一行人又往前走,溫懷安真的開始唱了。婁吉祥卻不想學了,結果溫懷安停下腳步一臉嚴肅的看着她,那架勢,仿佛她不唱他就不走了。
得,喝醉酒的是大爺。
婁吉祥只好硬着頭皮跟在他後面唱,只是他也走調,在這寂靜的大街上,這走調的小曲兒哼起來着實讓人心裏難受,就跟貓爪子撓門似的。
經過一家客棧的時候,上面有人吼了一句,“大晚上雞貓子鬼叫個啥。”說着還從窗戶丢出來一個東西,婁吉祥連忙拖着溫懷安避開了。
結果溫懷安就跟故意的似的,唱得更大聲了。
婁吉祥都想打昏他了。
在累得要死,耳朵又忍受了折磨後,終于到了吉祥客棧。
喊了二狗子趕緊開門後,一轉頭發現季權落在老後面歪歪斜斜的,婁吉祥讓他趕緊去扶季權回來,而後關門上栓。
二狗子一溜煙跑去接人。
婁吉祥跟來福一起,扶着溫懷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扶到三樓,推開門,又将他拖進卧房後甩在床上後,兩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喘氣。
來福只休息了一小會兒,就起身,“我去打熱水來,他這樣睡着肯定很難受。”
“去吧。”婁吉祥無力的擺着手。
等來福一走後,婁吉祥緩過來了勁兒,四下打量着這個她住了十六年的閨房。
大致上沒怎麽變化,只是一些屬于女孩子的東西被她搬走了,此刻這間屋子多了一些書卷氣息。
不經意間,還能聞到一股子墨香。
“咳咳……水……”床上的溫懷安小聲的喊着,婁吉祥回神,起身,将壺裏的涼茶倒了一杯端到他面前。
但他躺着,根本沒法喝。
婁吉祥無奈,只好放下杯子,吃力的将人扶起來,讓他靠在床杆上,這才重新端着杯子遞到他嘴邊。
還好,溫懷安還知道張嘴喝。
只是一喝到那冰冰涼的液體後,他的眉峰蹙着,一臉嫌棄的別過頭去,最後一歪,又倒在床上了。
婁吉祥聞了聞手裏的涼茶,除了他剛才碰過有一股子酒氣外,沒啥味道啊。
這個時候,來福提着水進來了。
“你幫他洗個澡吧。”
“是。”來福應了一聲。
婁吉祥見沒自己什麽事了,起身往自己房間走去,自己今天也累得夠嗆,需要好好的泡個澡。
只是等她泡完澡準備就寝後,隔壁房間還有不小的動靜。
婁吉祥披上外衫,走了過去,一進去就發現卧房裏就跟遭遇了一場水災似的。
“怎麽回事?”
來福一聽到婁吉祥的聲音,立刻訴苦,“這位公子一點也不配合,還打翻了水,我……”
婁吉祥看着已經半濕的被子還有地面,一手扶額。
“你再去打點誰來,給他擦把臉就算了,我去弄一床被子來。”
“好。”來福一溜煙的就跑了。
等她從自己的房間抱了一床備用的被子來了後,來福也重新打了一盆水。
來福幹活是一把好手,伺候人,真不行。
“你也累了一天,下去休息吧。”
“你……行嗎?”來福有些不放心,剛才這位公子的樣子可吓人了。
“我就給他擦個臉,沒事的。”
來福點頭,出去了。
婁吉祥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将墊被給抽了出來,用之前的蓋被鋪在上面,只是因為溫懷安躺在那,只能鋪了一半。
婁吉祥累出一身汗,感覺剛才的澡白洗了,再看着睡的很是安穩的人,氣不打一處來,擡起一腳就要踹,但最後還是剎住了。
不想跟個醉鬼計較。
弄完這些,婁吉祥走到水盆前,水都已經有點涼了。
婁吉祥将擠幹的毛巾拿着,跪着爬到床上,對着溫懷安的一張臉就是一頓胡亂擦。還別說,這張臉睡着了也很耐看,看着看着,手上的力道不覺的重了點也不自知。
溫懷安蹙着眉頭,下意識的躲、避着,臉上的嫌棄表情很明顯。
婁吉祥見狀,心裏生了壞點子,喝醉了還敢嫌棄,讓你嫌棄,讓你嫌棄,一邊心裏嘀咕着一邊也不手軟,擦得更用力了。
終于,溫懷安不動了,翻個身乖乖的讓她擦。
擦完後,婁吉祥哼笑一聲,“小樣,還收拾不了你。”說完,扯過一旁的被子往他身上一蓋,就要下床離開。
只是動了一下,就動不了。
婁吉祥疑惑的掀開被子一看,因為自己剛才趴在那給他擦臉,他又翻了個身,結果自己的衣服就被他壓在了身下。
這要是外衫被壓着也就被壓着,她脫下來拽出來就是了,可不但是外衫,就連裙擺也被壓住了。
婁吉祥嘆口氣,她可沒膽大到當着一個男人的面前脫下裙子,就算對方是喝醉了也不敢。
婁吉祥跪在那,試着推動他,結果溫懷安就跟一座山似的壓在那,任憑婁吉祥怎麽推,他都紋風不動,甚至還翻了個身,一只大手橫了過來将她給推倒了。
婁吉祥一臉錯愕,因為她跪在那,腿不能得勁,被溫懷安一推就倒了,而後一只腿又不安分的裏着被子一裏,将她死死的壓住了。
生無可戀,婁吉祥想将他的腿拿開,但因為她這個姿勢手不得勁,又加上溫懷安喝醉了,死沉死沉的,試了好幾次的婁吉祥手酸得不行,累出一頭汗,最後才不得不放棄,她擦了擦汗津津的額頭,再一次感覺自己澡都白洗了。
累了一天,又折騰了這麽久,婁吉祥又累又困。
但她不能睡着,她還要等他睡夢裏翻身放開她,到時候再回自己房間。
但,真的好困,尤其是身邊傳來的陣陣暖意和那催人入眠的小呼嚕聲。
婁吉祥困得眼皮子都睜不開了。
那就……睡一小會兒吧。
婁吉祥在周公的強烈召喚下,終于睡了過去,不大一會兒,還傳來很小的鼾聲。
夜很靜,外面傳來打更的更鼓聲,已經子時了。
溫懷安作了一個夢,夢境很旖旎,感覺很真實,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夢裏,他的床上坐着一個半裸的女人,那女子雙眸含羞風情萬種的看着他。他心中升起不适,當在看到那半裸女子居然是客棧老板娘後,心頭一顫。她怎麽會入他的夢?還是這般情景?難道自己……
“懷安……”老板娘喊他。
溫懷安上前,低頭打量着她,那眉眼,跟他平時見到的人又不太一樣。
“我漂亮嗎?”她問,擡眼的剎那,風情萬種,溫懷安當下呼吸一窒。這是夢、是夢。
“過來啊……”剛想完,就見婁吉祥将那半裸的衣衫退下,露出粉紅色的肚兜,罩着那圓潤的山峰,一起一伏,她微擡下巴,對着他吹了一口氣,挑逗味十足。
溫懷安的身體瞬間繃緊,他的呼吸漸漸粗喘,像是在壓抑,又像是在隐忍,奈何床上的人對他的吸引力太大,最後他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一把将人推倒随即撲上去。他将婁吉祥壓倒在床,對着她微嘟的紅唇就開始輕吻、啃咬。
須臾後,他睜開眼睛,随即,曈孔猛的大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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