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Three(上)
“今天的事就确定和你沒關系?!怎麽偏偏談實就遇見了你?怎麽偏偏在你這裏他就會出事?!”女人皮膚保養得良好,妝容精致,打扮得體,渾身上下每處細節都顯示出她的身份教養和良好的審美觀,看起來不過也就三十出頭,倒是看起來和郭裴筱差不了幾歲。
但是她是談夫人。
談夫人不是談實的親生母親,按輩分談實要叫她一聲阿姨,她比自己的姐姐也就是上一任的談夫人年輕了許多,但怎麽說也是四十歲的人了。成為談夫人以後她一直不肯要孩子,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保護談實的利益,這就可以看出來她對談實宛如己出的情感。
而此時的她早已不顧形象,沒有了往日的儀态萬方,高雅談吐,有的只是興師問罪特有的氣憤和無禮。
郭裴筱剛想開口卻又被談夫人拿話堵住。
“我居然會相信你說的話,以為這會對談實的病情有幫助,同意你和他接觸?我竟然以為你還會有良心,會對以前發生的事心存愧疚,至少不會對談實做出這麽過分的事?!我簡直愚蠢到家,也真是信錯了人!
“你好自為之!”
根本沒有給郭裴筱辯駁的機會,由秘書為她開了門上了車,她還要趕去陳蔚那裏看看談實的情況。這回聽陳蔚的語氣情況似乎比往日更加嚴重,是不是以前的事就真的不能隐瞞了呢?
滿心擔憂地搓着變得冰涼的手,談夫人疲憊地靠在了車後座的真皮座椅靠背上,強忍住了淚水,而郭裴筱還依舊呆立在店鋪的中央,聽着幾個剛才還圍觀不敢出聲的顧客在義憤填膺,而自己的工作人員則小心翼翼地各做各的活計,早在談夫人到來之前就已經收拾好的店裏不知道為什麽又好似瞬間就被什麽粘稠的東西填滿了。
而最終郭裴筱也不過就是說了一聲“關店”便又把自己鎖在了工作間裏,淚流滿面。
吻,輕柔地綻放在裝修溫和安全的休息室裏,寇池把吻持續了很久,然後擡起頭低笑着問:“你說你怎麽會忘了呢?我也想知道。”手指纖長靈活地揉捏起談實的耳垂,鼻尖湊近了頸間,熱氣撲在皮膚上是酥癢在蔓延,氣溫在一瞬間升高,不知道誰的熱情被點燃,談實坦誠地望向寇池的眼底——“我真的不知道。”
寇池笑,一如記憶裏他所有的模樣,痞痞的,帶着陷阱一般的誘惑力:“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那是三年前的事,現在想起來還是會感覺渾身發冷,本不願意再提,畢竟說多了也是家醜,何況當時太多人受到傷害崩潰了,如果不是談實今天發生的事,我不會說當然,這裏面的事也請醫生你保密。”談夫人的聲音已經變得平緩起來,但也滄桑,經過最初的勸說與針鋒相對,她到底讓步,同意講出實情。
陳蔚點了點頭卻沒有答言,只是示意談夫人接着說。
“那還是從最開始說起吧。”
寇池的手因為經常去健身的關系而會有一些繭子,輕輕柔柔摩挲在談實細膩的皮膚上就點燃了最曼妙誠實的美麗煙火,眼前一片的璀璨。從談實纖細的腰際向上慢慢地爬去,指尖撩起顏色依舊鮮豔的毛衣邊兒,向上卷一下,兩下,三下……談實的手臂就這樣挂在寇池的頸上,持續起的吻熱烈而清晰,而寇池卻将唇齒轉移向談實的脖子,在生命體最脆弱的地方站輾轉着疼愛,留下最為信任的痕跡。談實輕喘,貓眼般靈動透明的眸子染上了迷離的色彩,終于在情欲中體會到那麽熟悉的人的體溫,生命也被熾傷。
“我不知道他們的事情是怎麽開始的,到現在也不知道。只是有一天寇池和談實要兩個人去家裏在鄉間的別墅玩,兩個孩子從小玩到大,關系比誰都要好,我們也不會疑心什麽,當然說好,就把鑰匙給了他們,讓寇池開車兩個人就去了——啊,忘了說,寇池是我丈夫曾經最好朋友也是商業夥伴家裏的孩子,在談實出生之前,兩家就已經很要好了。
“當然接下來就會發生意外了。我丈夫頭一天晚上剛用過了別墅,那天突然就發現把保險櫃的鑰匙落在了那裏。因為不想折騰兩個孩子就自己開車去取了,我也怕他們兩個孩子在那有什麽不方便的,就帶了點吃的也跟着過去了。只是沒想到一進客廳就看到兩個人光着身子抱在一起睡着……還有屋子裏那種味道……
“傻子也會知道他們兩個的關系了吧?”
談夫人笑的很勉強,臉色有點蒼白,捧着一次性塑料紙杯的手也在微微顫抖,象牙白的皮膚上就連那光潔與細膩都似乎透着一股子無力。
“當時他爸爸心髒就有些受不了,好在也還是挺過來了,那之後的事不用說也知道了,兩家都鬧得天翻地覆,卻又不敢讓外面的人知道了風聲。畢竟談實是談家唯一的兒子,也是我去世姐姐的唯一骨肉,我絕不可能讓他蒙受指責,落人口實。還好當時兩家都還理智,坐到一起大家談了談,各自把自家的孩子軟禁在家,想着說不定過一陣子兩個人也就會明白了自己的立場和該做的事,畢竟他們還年輕,還小,還不懂事——至少我們當時是這麽認為的。
“年輕的愛盲目熱情所以短暫,變心也是很容易的事,結束當然也就很容易。基于這種想法,兩邊的家裏決定做出一些措施,而現在想來的話——我痛恨當初那個做出了決定的自己。”
紅色遮住了視線,談實感到自己正脫離毛衣,一點點赤裸在空氣裏。寇池的吻伴随着短暫而尖銳的疼痛,他可愛的虎牙擠壓過談實的皮膚,留下的就是好似櫻花瓣一般旖旎的淺色痕跡。相貼的弧度那麽剛好,只在那一瞬間談實就一個人沖上了頂峰,把頭微微偏向右邊,眼淚落在毛衣中間,暈開,是不知名的心酸。
寇池右耳的十字架耳釘上鑲嵌着如此璀璨刺眼切割精密的鑽石,他仰頭看他,聲音低沉,溢滿了心疼與渴望。
“談實,給我,我要你。”
魚的雙瞳幾乎就緊貼着他的,談實聞到濃重的腥氣,就像血的味道。恐懼地閉上眼睛去尋找原因,卻被寇池當成了默許。
到底,還有什麽是沒有記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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