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沅大助攻

紀清晨是在湖邊被紀寶璟逮住的,雖然她被千叮咛萬囑咐,不許到河邊玩,畢竟她上次落水的事情,可真是吓住了家裏人。但架不住藝高人膽大,特別是她想做荷葉飯吃,于是便領着丫鬟去摘荷葉去了。

結果這壞事還沒幹成,就叫大姐姐給逮住了。

而姐妹兩人正說話時,就聽見旁邊丫鬟說,表少爺和裴公子他們來了。紀寶璟與紀清晨回頭瞧過去,就見那邊站着的三個少年,豐姿如儀,君子如玉,這般站在一處,當真是美成一副畫兒。

“大姐姐,那個就是溫淩鈞,”紀清晨趕緊拉了拉紀寶璟的手臂,焦急說道。

紀寶璟低頭斥了她一句,“不許這般無禮,你應該叫人家溫世子。”

紀清晨撇撇嘴,說不定日後還得叫大姐夫呢。

此時柏然哥哥叫了她們一聲,三人便走了過來,紀寶璟拉着紀清晨也往回走,只是紀清晨還是舍不得她摘得那些蓮葉,邊走邊回頭叮囑,“把這些摘好的都送到廚房裏頭,我要吃荷葉飯。”

三個少年一過來,就聽到小姑娘一本正經地吩咐,殷柏然上前便摸她的小腦袋,輕聲問:“可有柏然哥哥的份兒?”

“自然是都有的,還有柿子哥哥的,”紀清晨沖着裴世澤甜甜一笑,又瞧見旁邊的溫淩鈞,嗯,“也有溫世子的。”

瞧瞧這親疏有別的,被叫哥哥的兩個,各自露出滿意的笑容,至于被叫世子的那個人,卻是一臉苦笑,這位小七姑娘當真是古靈精怪。

只是他卻總忍不住朝着旁邊妙齡少女看,只見長眉杏眼,特別是那一雙眼睛烏黑有神,瑩潤晶亮,當真猶如一汪清泉蘊含在當中,水波流轉,似有訴不盡的話。

溫淩鈞生于富貴之鄉,又自幼聰慧自制,而他的記憶中,從未有過求而不得這四個字。因為他連極力想要求的東西都沒有,又哪裏來的不得呢。他師承三通先生,先生乃是當今大儒,可教他做人的道理,會教他四書五經,諸子百家,可是先生卻沒告訴他,此時這如雷鳴般地心跳之聲,又是為何。

一見傾心,溫淩鈞從未想過,這四字竟有一日會用在他的身上。在她回眸淺笑的那一瞬,他的眼中就只剩下了她,連周圍的景致都因她失色。魂牽夢萦竟是這樣的滋味,明知打量人家姑娘是無禮的,可是卻總是忍不住不看。

別說旁邊幾人瞧出來,就連紀清晨都看出來了。

紀寶璟顧不得再說話,輕輕屈膝道:“表哥帶着兩位公子再逛逛吧,我先與沅沅回去了。”

紀清晨被紀寶璟牽着小手,可是卻不停地回頭望,見溫淩鈞臉上似出現尴尬地表情,連耳朵都有些泛紅,登時心底笑了起來,她這個未來大姐夫,竟還這般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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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姐,那個溫哥哥一直在盯着你看哎,”紀清晨天真地說道。

紀寶璟被她戳穿,難得地惱羞成怒,低聲斥道:“不許胡說。”

紀清晨捂嘴偷笑,她可沒胡說,就是因為她說了真話,才叫大姐姐這般羞澀的。雖然溫淩鈞這般對大姐姐,她是高興極了,可是難保他只是見色起意,還得多觀察觀察才是。

雖然紀寶璟只把這當作是個插曲兒,可是卻把七姑娘給難壞了,這小腦袋一直在轉着,生怕就耽誤了自己如花似玉的大姐姐。

等到了綠柳居時,老太太領着女眷過來,溫淩鈞給諸位姑娘見禮時,都十分守規矩,倒是未曾像打量紀寶璟那般打量着別人。

倒是紀延生也回來了,畢竟溫淩鈞可是正經地晉陽侯府世子,況且關于這位世子,他也是聽說過的。三通先生祖籍乃是真定王灣,與他父親也是舊識,之前便聽說三通先生回鄉小住,只是先生素來喜靜,所以他也別沒有去打擾。而這位世子,便是三通先生的關門弟子。

去年鄉試,他可是北直隸的第三名。要知道大魏開朝至今,就沒哪一個勳貴弟子能取得這般好的名次。畢竟勳貴子弟與他們官宦子弟還不一樣,官宦子弟除非是父輩為官做宰實在厲害,皇上或許看重,才會恩賜家中子弟。可是這樣的恩賜,到底不是正途,你瞧瞧那些個內閣宰輔,哪個不是正經的進士出身。

至于勳貴子弟,他們晉身的方式可就多得多了,這些勳貴的祖輩那就是跟着皇室打江山的,若是被皇上看重的,恩蔭家中子弟,那自是不在話下。而這些個嫡長子,更是生來就有爵位可繼承,誰還會傻乎乎地去寒窗苦讀數十載啊。

可偏偏這個溫淩鈞就是個‘奇葩。’

他不僅正經讀書,還能鑽研進去,以至于能被三通先生看中,收為關門弟子。這樣的孩子,誰會不喜歡啊。

紀延生也就是沒兒子,要不然定是要以溫淩鈞為榜樣的,這樣的孩子紮實又肯努力。

只是他雖沒兒子,可是有閨女啊,而且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長女。紀延生瞧着面前的溫淩鈞,可真是越看越順眼,他容貌自是不用說,清俊貴氣。而性子更是溫文爾雅,況且是三通先生教出來的徒弟啊。

三通先生一生只有一位夫人,夫妻兩人琴瑟和鳴,那可是當朝的一段佳話啊。

紀延生身為男人,男人該有的毛病,他真是一樣都不缺。可是輪到給女兒相看女婿的時候,那就是恨不得未來女婿就是個柳下惠,美人坐懷而不亂。

所以桌上,紀延生少不得與溫淩鈞喝了兩杯,更是旁敲側擊道:“淩鈞這樣的才情容貌,當真是少見,只怕京城的媒人都把家裏門檻踏破了吧。”

“紀大人說笑了,”溫淩鈞立即尴尬地臉頰微紅,正色道:“大丈夫當修身齊家,如今淩鈞尚未做到修身,又何以齊家呢。”

紀延生滿意地點頭,那就是尚未婚配呢。

溫淩鈞如今十八歲,只比寶璟大四歲,正是般配地很。于是一桌上,就聽到紀延生對溫淩鈞噓寒問暖,至于住在紀家的兩位少年,卻是被無視地徹底了。

用過午飯後,溫淩鈞便要告辭離開,畢竟他還要回去,王灣村離真定府路途可不算近。只是紀延生瞧上了人家,豈能輕易放他離開。

于是他又被紀延生拉了去喝茶,紀延生可是把藏着的好茶葉都拿了出來。

而這邊,紀清晨拿着美人錘,給老太太敲腿兒,眨了眨烏黑的大眼睛,故意說道:“祖母,我看爹爹好像很喜歡那個溫哥哥。”

一旁的紀寶璟正坐着呢,老太太撇了小丫頭一眼,說道:“你爹爹只是惜才罷了,那位溫世子小小年紀便是個舉人,可見課業上着實是厲害。你那幾個堂哥可都是比不過人家的。”

“那他這樣的人,肯定有很多人喜歡,”紀清晨已憋不住臉上的笑容,倒是老太太了然地瞧着她,見坐在一旁的寶璟耳朵已微微泛紅。

方才紀延生在桌上說的那些話,她們女眷這桌也是聽了個大概,紀寶璟最聰慧不過了,怎能不明白爹爹的用意呢。

只是女兒家啊,旁的事情上再端莊大方,可是提到自個的婚事,那也是羞澀極了的。

她當即起身道:“孫女今個吃些有些多,積食了,先出去走走。”

待紀寶璟離開後,老太太才教訓紀清晨道:“你這丫頭,連你大姐姐如今都敢戲弄了。”

面前這小丫頭似乎聰明地什麽都懂,可又是一團兒孩子氣,老太太真是心底越發地喜歡。

第二日裴延光就來了真定,這件事大哥也知道的,只是他拉不下面子,于是他這個做爹爹的倒是來跑一趟了。誰知到了祖宅裏頭,才知道裴世澤根本就沒住在這裏。在聽到裴世澤去紀家暫住時,裴延光的面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待他找過去,遞了名帖,老太太先如今見有人來家裏,已是見怪不怪了。在院子裏頭,見了裴延光,他自是再三謝過老太太對裴世澤的照拂之意。

可是老太太卻是有話要說了,“照顧這孩子,那是我應該的,畢竟我與你母親也算是舊交。世澤便如我自家的孫子一般,所以有些話我說了,還請賢侄不要見怪。”

裴延光立即道:“老太太有什麽話,只管吩咐便是,延光不敢有異議。”

“你們定國公府的事情,外人插手不得,只是世澤那孩子素來又是個有苦不會說的,我便與你說說那日的情形,家裏頭的管事被人殺了,據說殺人的兇器那是淬了毒的,房子也叫燒了,這些也就罷了。可如今世子爺不親自來接兒子,倒是叫你這個當叔叔的來,我竟是不知這世上還有這般不疼愛自個孩子的父親。”

老太太這次是真生氣了,就算裴延光心裏頭要罵她多管閑事,她也少不得多嘴一句。

裴延光這一張臉真是沒處放了,只諾諾道:“延光受教了。”

“你有何錯之有,若是你母親問起了,你就把我的話原原本本的告訴她,”老太太算是徹底多管了一回閑事,只是她都這個年紀了,率性而為一次又如何。

老太太說完了,就叫人領着他去見裴世澤。

而裴世澤早就知道三叔過來了,已在院中等着。裴延光瞧見他周身安好,這才徹底落定了心,趕緊道:“你祖母在家中憂心極了,若不是我攔着,今個就要同我一起來接你了。所以你收拾收拾,與三叔回去吧。”

“三叔,我在這裏住地極好,你不用擔心,”裴世澤說這話時,臉上是挂着笑的。

是的,他是真的住地很好,有個小肉包子每天都恨不得抱着你的大腿喊你哥哥,有關心他的長輩,當然也有瞧他‘不順眼’的紀世叔,這裏的一切都叫他安心。

“難不成你還要長此住下去不成?”裴延光聽到侄子這話,可真是驚訝異常。

裴世澤突然低頭,再擡頭時,臉上挂着地柔和,叫裴延光都覺得陌生了。

“我自是會離開,只是如今還不到時候。”

裴延光沒想到裴世澤竟是不願意走,到最後都沒把人勸走,只是他不願意,裴延光也不能強拖着他。于是用老太太告辭之後,又去府衙,尋了紀延生。

兩人年少時倒是在一處玩過,這會他也是厚着臉皮上門了,畢竟這也算是家醜了。他瞧着裴世澤在紀家,竟是極安逸的模樣,可見紀家待他是真的好。所以他只能請紀延生多加照顧,待裴世澤心裏不生氣了,再勸勸他早日回去。

只是這會,就連紀延生都替裴世澤開口說道:“我瞧着世澤雖看着清冷,可是卻不是個不明事理的,這會可真是令兄錯了。”

裴延光這張臉算是徹底掉地上了,苦笑不已,又喝了不少酒,這才坐車回去。倒是來的時候,帶着的兩車東西,全都留在了紀家。

他大哥要是再不過來接兒子,只怕這兒子可真要成別人家的了。

紀清晨是後來才知道,柿子哥哥的三叔來接他了,吓得小姑娘一路朝他院子裏跑。待見到他在院子裏練劍時,險些要哭了出來。

裴世澤走過來,半蹲在她身前,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給小姑娘理了理頭發,輕聲道:“做什麽跑這麽急?”

紀清晨憋着一口氣,此時停下來,卻是喘地不得了,小胸膛不停地欺負,烏黑滾圓的大眼睛此時水汪汪的,她哇地一聲抱住了裴世澤的脖子。幸虧裴世澤警醒,及時撐住了,要不然兩人都得摔倒在地上。

“我怕你走掉了,”小姑娘帶着哭腔說道。

裴世澤的心猶如在溫泉中泡着,小姑娘全身心的依賴,叫他有些不知所措,可是更多的卻是感動和欣喜。

他拍着小姑娘軟軟的背,輕聲道:“我不會走的。”

**

裴世澤沒走,可是叫紀清晨高興極了,所以廚房裏頭開始包粽子的時候,她就特別吩咐了,給她和柿子哥哥的粽子,必須每個裏頭放兩個大棗。

廚房裏頭的人聽到櫻桃傳的話,也有點哭笑不得。這粽子素來就是按照不同餡料包的,倒是韓氏聽說了,直接叫人去包了,而且還把他們的粽子分開煮,煮完了就給紀清晨和裴世澤送去。

一年一度的端午節,可是叫小姑娘們好生期待,因為不僅有新衣裳,而且也是姑娘們争奇鬥豔的時候。姑娘們帶着的五毒包都得是自個親手做的,紀清晨還小,所以紀寶璟便給她用绉紗做了五毒,各個都惟妙惟肖,紀清晨自個不僅不怕,還拿去吓唬了紀寶茵,險些把她吓哭了。

紀寶璟最是心靈手巧不過,還用五色絲線做了指甲蓋大的小粽子,串成一串,挂在身上又醒目又別致。

紀清晨覺得這個好看,就叫丫鬟也學着做了,她拿去送給了裴世澤和殷柏然。

等到了端午正日子的時候,紀清晨一大清早就醒了,起床就開始梳妝打扮,兩只手腕和腳腕上都扣着五彩絲線,脖子上挂着驅邪的香包,腰間挂着紀寶璟做的五彩粽子還有绉紗五毒。

出去的時候,老太太瞧着她這幅打扮,笑得是好久都直不起身子。

這個城中有賽龍舟的,紀家的女眷都會去看,紀延生老早就叫人在酒樓上包了最好的座位,所以大家梳妝打扮好了。就是連老太太,都叫紀清晨纏地,準備一塊去看了。

紀家全員出動,便是馬車都有六七駕,走在路上別提多威風了。

今個就連韓氏都不約束着女兒了,到了地方,因龍舟尚未開始,所以紀寶芸鬧着要出去玩,韓氏只叫她帶好帷帽便是。紀寶茵自然是要跟着姐姐一塊去的,她問紀清晨:“七妹妹,你要去嗎?”

紀清晨自是搖頭,反而是紀寶芸則是問了一聲:“六妹妹,你要去嗎?”

紀寶芙自從上次被教訓之後,實在是老實了許多,只是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聽到三堂姐叫自個,當即也點了頭。

于是紀清晨便不想去了,反正她有大姐姐呢。

她們走後沒多久,紀清晨站在包廂的陽臺上,朝着樓下看,這會街上可真是熱鬧極了,雜耍賣藝的鑼鼓敲地震天響,小吃攤上的東西,不要錢似得冒着香味,就是要勾着人去吃。

紀清晨看得正開心,竟是沒想到在人群中瞧見了一個熟人,當即她便進了包廂,喊道:“樓下有賣糖葫蘆的,我要吃糖葫蘆。”

“好,伯母叫人給你去買,”韓氏笑着說道,便要叫丫鬟去買。

紀清晨立即撒嬌道:“我要自個去。”

“樓下人多,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老太太是不同意的,可是紀清晨卻就是要去。

最後也是老太太讓了步,叫丫鬟婆子跟着她下去,再三吩咐可得把姑娘看好了。

紀清晨得了準許,就是飛奔出去了,沒一會就下了樓。她剛出酒樓的門,就聽人在身後喊道:“七姑娘,七姑娘。”

只是她充耳不聞,只管朝着賣糖葫蘆的地方跑去,待她站定後,身後的人也跟了上來,“沅沅。”

她一擡頭,就瞧見額頭上有薄薄汗珠的溫淩鈞,只見他一張俊臉又驚又喜。

小姑娘登時撅着小嘴兒說道:“不可以叫我沅沅的。”

溫淩鈞見到小姑娘早已喜上眉梢,聽她這孩子氣的話,登時笑問,“你不是叫沅沅嗎?為何我不能喚呢?”

“這是家裏人才能叫的小名兒,”紀清晨一本正經地解釋。

家裏人?

溫淩鈞登時笑得更溫和了,瞧着旁邊賣糖葫蘆的小販兒,問道:“沅沅,你可是想吃這個?”

只是他沒瞧見的是,面前的玉團子在他問話時,已眼睛一轉,聲音甜地跟糯米糍似得,問道:“是不是我喜歡的,溫哥哥你都給我買啊?”

“那是自然,”溫淩鈞今日本就是想碰運氣,畢竟河邊酒樓頗多,他也不知紀家訂的包廂在哪處,誰承想竟是叫他真撞見了出來買糖葫蘆的小姑娘,所以這會別說只是買個糖葫蘆,就是買一座酒樓,他都是願意。

紀清晨嘟着小嘴兒,指着小販兒手裏的糖葫蘆架子,一根長圓棍上,紮滿了眼孔,糖葫蘆棒子就紮在那些眼孔裏,一個個糖葫蘆迎風招展,別提多誘人了。

這會邊上可是圍着好多孩子呢。

溫淩鈞立即便要掏銀兩,就聽小姑娘又說:“我要這個棍子,我要全部的糖葫蘆。”

連身後的櫻桃都趕緊道:“姑娘,你又吃不完,哪裏需要買這般多啊。”

“溫哥哥,你給不給我買啊?”

“買,都買,”溫淩鈞當即便掏了一錠銀子出來,最後連插糖葫蘆的棍兒都給買了下來。

這小販兒可是高興極了,登時就問道:“姑娘,可是從對面酒樓過來的,要不我給您送上去?”

小販兒出來賣了這麽久的糖葫蘆,不僅是第一次賣的這麽快的,而且還是連插糖葫蘆的棍子都賣掉了。

紀清晨踮起腳尖,從上面拿了一根,伸出小舌頭在糖衣上甜了一下,可真甜啊。

只見她小手一揮,指着溫淩鈞道:“不用,給溫哥哥扛着吧。”

“溫哥哥,咱們上樓吧,我祖母、大伯母還有大姐姐都在樓上呢,”小姑娘胖乎乎的小手拽着糖葫蘆,嘴裏卻是如此說道。

溫淩鈞在聽到大姐姐這三字時,眼睛晶亮,伸手就接過糖葫蘆棍子,一點都沒有怨言。

于是一手拿着糖葫蘆的小姑娘,與她身邊扛着糖葫蘆棍子的錦衣少年,成了這條街最奇特又和諧的一道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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