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我要退貨

雖是在曾家只住兩日,可是紀清晨的東西還是不少,光是箱籠就裝了整整一箱子。葡萄先進來收拾了東西,這會已經将她的衣裳找了出來,櫻桃給她親自換上。

“姑娘,這項圈還帶着嗎?”櫻桃瞧着手裏的金鑲玉璎珞項圈,這項圈上鑲着的玉乃是羊脂白玉,精貴地很,尋常就是她們收拾東西時,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的。

紀清晨想起今日見禮時,曾家那個小女兒曾桃,似乎盯着她脖子上的項圈,瞧了許久。

倒是葡萄低聲說道:“先前在車上的時候,碧絲姐姐與我們說了這曾家各人的脾性,聽說那位三姑娘,最是喜歡金銀之物,便是太太在家裏做姑娘的時候,都被她要去不少東西呢。”

想來碧絲這是提前提醒她們,叫她們小心些。

紀清晨倒是笑了下,說道:“難不成她還能來我一個小孩子的東西?”

櫻桃見她要戴,只得給她戴在了脖子上。

沒一會,曾李氏身邊的大丫鬟便過來,請她們到花廳裏用膳。因着是回門宴,又都是一家子人,是以就在一個花廳裏用膳,只是女眷坐在裏面,中間用了屏風隔開了。

曾榕領着紀清晨過去,就瞧見紀延生已在席面上坐下,她歡喜地叫了聲爹爹,又跟着曾榕到裏面大圓桌上坐下。

庶長子曾玉定的妻子苗氏,此時正站在一旁張羅,見曾榕來了,過來便道:“大妹妹,你這一回家,就叫人送葡萄過來,嫂子可真是過意不去。”

“這有什麽過意不去的,只要嫂子和大哥吃得開心便好,若是嫂子喜歡,我那院子裏葡萄架上還有好些呢,待會只管遣了丫鬟過來摘,”曾榕笑着說道。

雖說曾玉定是庶長子,可那也是因為曾榕母親進門後,好幾年未曾生育,主動停了丫鬟的避子湯。曾玉定的娘親沈姨娘是曾榕母親的陪嫁丫鬟,後來曾榕母親去世了,沈姨娘對他們姐弟也頗為照拂。畢竟曾李氏的性子雖瞧着寬容,可內裏卻不是個好相與的,就連曾士倫都十分懼怕他。

沈姨娘早就不得寵了,所以曾玉定這個長子的日子便不太好過。更別提苗氏了,上頭有兩層婆婆,一個嫡母婆婆一個是丈夫的生母,哪個都不好得罪。

曾榕在家的時候,苗氏便時常到她院子裏坐,兩人年紀相差也不大,倒也還算有話聊。

一旁的曾柳和曾桃姐妹,這會也站了起來,曾柳笑道:“大姐姐,這話可是你說的,待會我就遣了丫鬟,過去摘葡萄了。你可別心疼。”

“不過就是幾串葡萄罷了,咱們親姐妹間,哪還在意這些啊,”曾榕面上也挂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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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曾士倫夫婦過來了,曾李氏見她們都到了,立即道:“與你們爹爹多說了兩句話,倒叫你們等着了。快別站着了,趕緊坐吧。”

除了苗氏之外的衆人,都在座位上坐下。倒是曾李氏瞥了苗氏一眼,淡淡道:“今個是家宴,老大媳婦你也不用立規矩了,就坐下一塊吃吧。”

苗氏自是不敢,又是一陣推脫。

曾柳當即便冷哼了一聲,譏道:“大嫂子,您趕緊坐下吧,要不然旁人還以為我娘叫你怎麽立規矩了呢。”

被曾柳這麽一說,苗氏面色漲紅,這才坐了下來。

紀清晨在一旁瞧着,雖說曾家不是什麽豪門望族,可是這曾李氏的派頭可真夠厲害的。因着老太太吃飯的時候,不喜歡身邊有人站着,紀家的媳婦壓根就不用立規矩。大伯母便是有時候坐坐樣子,祖母也會叫她坐下一塊吃。

可是瞧着苗氏臉上的害怕,那可是真不是作假的啊。

這可真是叫紀清晨好笑,還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午膳之後,紀清晨照例是要歇息的。只是醒來的時候,屋子裏頭只有櫻桃,卻不見了曾榕。

“太太被曾太太請過去了,才走了沒一會,”櫻桃給她倒了杯溫水,解釋道。

紀清晨點頭,喝完後,便叫櫻桃給自個穿了鞋子,準備去曾家的花園裏逛逛。

**

曾榕被曾李氏請過去,路上的時候,因着有曾李氏的丫鬟在,燕草不好說什麽。只是一進屋子,瞧見屋子裏站着的兩個美豔丫鬟,燕草這心裏頭就覺得不對勁。

只是曾李氏瞧見曾榕進來,便立即起身,親自将她拉到羅漢床上坐下,輕聲說道:“先前人多,我也不好多問。你在紀家這幾日可還好?家裏的長輩對你可還滿意?姑爺呢,待你好不好?”

這輕聲細語地詢問,倒似足了親娘的架勢。

只是大家都打交道這麽多年了,內裏是個什麽模樣的,自是一清二楚的。曾榕也是一副感動不已的模樣,回道:“太太只管放心吧,婆婆待我極好。便是家裏的三個姑娘,也各個都知書達理,待我恭敬極了。”

曾李氏這才滿意地點頭,她打量着曾榕的一身打扮,還真是處處都透着富貴,手腕上帶着的那只紫羅蘭色翡翠镯子,玲珑剔透,曾李氏的首飾匣子裏也有一對兒冰種的翡翠玉镯,可那是曾士倫在她三十歲生辰的時候,送給她的禮物,她尋常都舍不得拿出來戴的。

如今曾榕卻輕而易舉地戴在了手上,曾李氏這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其實京城裏的甘太太寫信過來,要給曾榕說親時,一聽說是鳏夫,她還當是什麽四五十歲的糟老頭子。可是到了京城才知道,竟是給前太子太傅的兒子找續弦。她在甘家的時候,聽着丫鬟談論紀家的富貴,又親眼見過紀家大夫人韓氏,那通身的氣派,都是做太太的人,可是她到了人家面前,就是矮了身子。

她也想過叫曾柳嫁過去,紀家二房只有三個閨女,別說嫡子,就是庶出的都沒有,這境況可比她當年嫁進來的時候,還要好呢。她當初只是一個舉人的女兒,如今卻是一個五品官的太太。

若是她的女兒嫁到紀家去,那紀延生也算年輕,紀家又有人脈,日後給自個女兒掙個诰命也不在話下。

可曾柳只有十四歲,紀家是着急續弦的。況且她在甘家的時候,盡是聽到甘太太話裏話外那敲打的意思。

後來紀家便認定了曾榕一般,從下定到成親,不過才半年的時間。

“你過的好,我這心裏才是真的放心。其實我這心裏啊,一直過意不去,畢竟你是去當續弦,這一過門就要當後娘。不怕你笑話,我當年嫁進來的時候,心裏也害怕啊。就怕照顧不好你們姐弟,叫旁人說我這個後娘惡毒,”曾李氏說着,便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曾榕聽的,這心裏險些都要嘔出來了。

只是曾玉衡還在家裏住着,她也不好和曾李氏撕破了臉面,便說道:“太太說的是哪裏話,太太這些年是如何待我們的,我和玉衡心裏都清楚着呢。”

若不是你,玉衡九歲那年,豈會高燒不斷。要不是她砸了自個的項圈,叫人拿去抓藥,只怕玉衡早就燒糊塗了。

曾李氏笑了下,拉着她的手,輕聲問道:“你可見過那個衛姨娘了?”

“不過只是一個姨娘罷了,太太怎麽這般關心?”曾榕連眼睛都沒眨一下,臉上依舊是氣定神閑。

曾李氏卻是焦急說:“我聽說那衛氏極是狐媚子,你年紀小,可不能小瞧了她。”

“我是跟着太太長大的,咱們家裏頭的姨娘誰不敬重太太,紀家乃是規矩人家,姨娘也守規矩地很,”曾榕依舊是不鹹不淡地模樣。

曾李氏卻是臉上更添擔憂,說道:“我聽說那衛氏的肚子裏,如今可懷着孩子。”

“這些事不是我嫁進去之前便就知道的,”曾榕幾乎要笑出來了,自己這個繼母是什麽意思?挑撥她與衛姨娘關系,是想着叫她去把衛姨娘肚子裏的孩子弄掉了?

她心底猜測着曾李氏的意圖,只是怎麽想都不覺得,這會對曾李氏有什麽好處。

站在曾李氏旁邊的一個媽媽,立即開口道:“姑娘哎,你是不知道,這幾天太太擔心地是覺都睡不好了。就生怕你在紀家受了委屈,太太這是一片慈母之心啊。”

聽到慈母二字,曾榕眼中終于出現一絲波動。

曾李氏立即笑道:“你瞧瞧這于媽媽,這嘴巴就是大。”

曾榕實在不耐煩聽她這些廢話了,直接便問道:“太太找我來,就是想說這些嗎?沅沅還在我院子裏睡覺呢,只怕這會也該醒了。我得趕緊回去了,要不然孩子起床瞧不見我,該哭了。”

“是這樣的,按理說姑娘出嫁,娘家是該給準備陪嫁丫鬟的,只是先前你只帶了燕草和碧絲兩個,所以我想着,便再給兩個丫鬟給你。你只管放心,這兩個丫鬟,都是精心調教的,這樣貌規矩都是再好不過的了。”

曾李氏說着,便喊道:“蘭玲、香玲,還不過來給你們太太請安。”

“見過太太,”一直站在旁邊的兩個丫鬟,便走了過來。

不過曾榕一瞧見她們的模樣,登時就笑了,這究竟是賞丫鬟給她,還是賞姨娘給她啊?

只見這兩個丫鬟一個穿着水紅上衫,一個穿着鵝黃衣裳,都是十六七歲的模樣。穿着水紅上衫的那個,是個鵝蛋臉,長得嬌媚可人,那眼睛撇過來,便如有吐着絲般,要将人纏住了,還真是天生美姑。而旁邊穿着鵝黃的這個,則是杏眼桃腮,瞧着倒是規規矩矩的。

兩人一瞧便是截然不同的性子,就連模樣那都是南轅北轍的,不過都勝在好看。

曾榕這會是真笑了,她這個後娘可真是費心了啊,也不知從哪兒收羅過來的兩個小美人兒,這要是給她帶回去了,你說她是養着她們好呢,還是叫她們去幹活?只是瞧着兩個細皮嫩肉的模樣,也不像是幹活的主啊。

“太太這可真是太客氣了,我的陪嫁丫鬟既是定下燕草和碧絲了,又如何能再要兩個呢,”曾榕自然是不想要的。

只是曾李氏都把人亮出來了,自然有借口,她輕聲道:“燕草、碧絲自有她的用處,這兩個則有這兩個的用處。有些事情啊,我先前不好與你說。可是這些都是規矩,有些丫鬟那就是為了日後給姑爺準備的。”

曾榕心底冷笑,面上也淡了下來,說道:“那不知道二妹和三妹出嫁的時候,太太是不是也該給她們準備這樣的丫鬟啊?”

曾李氏被她刺破了心思,當場便冷了臉面,說道:“若是你不願要,只說便是了。何必這般與我說話。”

“大姑奶奶啊,您可真是錯怪太太了。這大戶人家的規矩就是這般,太太是怕紀家人非難你,還特地花了大價錢買回來這兩個的,您這般說,豈不是叫太太寒心,”于媽媽立即苦口婆心地說。

曾李氏也是撇過頭,臉上露出的表情,似乎真的被曾榕傷了心。

曾榕在腦子裏一轉念,卻是道:“是我錯怪了太太,還請太太原諒我的淺薄。”

她轉了性子,曾李氏自是高興,還以為她是被自己說動了,又誇了蘭玲、香玲兩個人。

只是曾榕見人也收下了,便不想再在這裏逗留,起身告辭。她離開的時候,蘭玲、香玲兩人趕緊跟了上來。

等回到院子裏,曾榕便立即問紀清晨醒了沒,卻聽丫鬟司琴說,七姑娘去逛園子去了。

“是碧絲姐姐領着姑娘去的,說是屋子裏悶,想出去逛逛。”司琴如是道。

曾榕點頭,便又吩咐司琴道:“這兩個丫鬟,是太太賞的,你先安排她們住下。”

司琴是曾榕身邊的二等丫鬟,也是個穩重的,擡頭看了眼跟在曾榕身後的兩個陌生丫鬟,只是她一眼便瞧出不妥了,因為這兩個哪個瞧着都不像是來當丫鬟的。丫鬟裏雖也有模樣周正的,可這般漂亮的可不多見。

待司琴領着她們下去了,燕草便等不及地問道:“太太,你何必将這兩人帶回來,正房的那位就沒安好心。”

燕草氣地聲音直抖。

倒是曾榕瞧着她氣成這樣子,反倒掉轉頭安慰她,“她便是沒安好心又如何,她們兩個想近二爺的身,也要看我樂不樂意。”

話雖是這麽說,可是有千年做賊的,哪有千年防賊的。況且這兩個一瞧,那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人。

“可萬一真叫她們……”燕草可不願意啊,這兩個一看就是狐媚子,自家姑娘這才出嫁幾天啊,正院那個就想着塞人,可真是太可惡了。

這些後果曾榕怎麽會沒想到,只是曾李氏既是花了銀子,這人總是要送出去的。她是怕自個不要這兩個丫鬟,轉頭曾李氏把人送給曾玉衡,要是這兩個丫鬟真的把她弟弟勾引地壞了,那她真是悔恨都來不及。

倒不如她就把這兩人留下來,是搓圓還是捏扁,還不都是任由她做主。

倒是曾榕氣定神閑地說,“你是怕二爺瞧上她們?那就今晚瞧瞧看呗。”

“太太,”燕草吓得就要跺腳。

**

倒是碧絲這邊領着紀清晨逛了一圈,這曾家的園子還真是爾爾,就是幾株樹幾棵花,頂多就還有一個涼亭,連太湖石都沒有。

“姑娘,這也沒什麽可逛的,咱們回去吧,”別說她了,就連葡萄都覺得瞧不過眼,勸說道。

紀清晨在覺得是,便要離開,卻見一個驚訝地聲音道:“七姑娘,你也在啊。”

原來是曾桃領着丫鬟過來了,看她身後丫鬟提着個籃子,似乎是來摘花瓣的。曾桃順着石階,走到了涼亭上來。這個涼亭算是曾家園子裏唯一可取的地方吧,是建在高處的,光是上來的石階就有十來層。

“清晨,你是來逛我家花園的?”曾桃笑呵呵問她。

紀清晨朝着旁邊瞧了兩眼,這也能叫花園?

“是啊,不過我要回去了,”紀清晨有些意興闌珊地說,這裏實在沒意思地很。

曾桃立即說道:“別走啊,我知道今個廚房做了菱粉糕,你若愛吃的話,我便叫丫鬟去拿來,咱們在這一邊吃一邊看風景。”

紀清晨瞧着曾桃一臉笑眯眯的模樣,心想人家既是盛情邀請了,那她便勉強留下吃點兒吧。

自打她成了紀清晨之後,便再沒克制過自個的口腹之欲。畢竟上輩子她有很長一段時間,只能聞見食物的香味,卻是吃不了。更何況,姑娘家都愛俏,待她長到十幾歲的時候,哪裏能還這般大吃大喝的。

所以就趁着年紀還小,想吃什麽就吃什麽。畢竟小孩子嘛,白白胖胖那是福氣。

曾桃叫了丫鬟去拿糕點,只是碧絲卻道:“不如我也一塊去吧。”

她是想親眼去瞧着糕點,免得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雖然曾家也沒人會下毒害紀清晨一個小姑娘,可到底還是得小心才是。

待碧絲走了,紀清晨身邊便只有葡萄一個丫鬟。只是曾桃嫌亭子太小,便叫丫鬟都站在外面去了,葡萄本不想的,不過紀清晨卻覺得無妨,叫她先在外面待着。

“清晨,你們真定好玩嗎?”曾桃托着腮幫子,便問她。

紀清晨點頭,彎唇道:“自然是好玩的,街上可有趣了。”

她突然想起上回,端午節的時候,那時候柿子哥哥還在,柏然哥哥也在,而溫哥哥不僅給她買了整個糖葫蘆架子,還跳進水裏救了大姐姐。雖然過去才幾個月,可她總覺得像是過去了好久好久。

她一直沒有給柿子哥哥寫信,因為不知道寫什麽。

一想到這裏,她的心情便有些低落。

“你這項圈可真好看,”紀清晨正失神時,就聽到曾桃說話,卻不想她的手掌已伸到她面前。

她沒閃避開,便叫曾桃将她的項圈拿在手心上,仔細地端詳了起來,她瞧了好一會,開口問道:“你這項圈上面鑲嵌地是羊脂白玉嗎?”

紀清晨點頭,“是啊。”

“這玉可真好啊,”說着,曾桃便去摸她項圈正中鑲嵌着的白玉,白玉的表面雕刻着的是一顆玉兔,憨态可掬,可愛極了。

她羨慕道:“你這項圈可真精致啊,該值不少銀子吧?”

紀清晨有些傻眼,卻在片刻後,笑着問:“你喜歡嗎?”

“喜歡啊,”曾桃立即興奮地表示,她此時已經湊近紀清晨,眼睛更是眨也不眨地盯着這項圈,若是可以,只怕這會都恨不得摘下來,給她自己戴上才好呢。

随後曾桃眼睛一轉,輕聲說:“清晨妹妹,你這項圈可真是好看,便借我瞧一瞧吧。”

紀清晨登時笑了,這輩分是不是錯了啊?

只是曾桃這會已全神貫注在這項圈上,卻沒在意輩分上的事情。其實她這招都用慣了的,瞧着人家東西好看,便借回去瞧瞧,只是瞧着瞧着,就不還了。

別說曾榕,就連曾柳這個親姐姐,都有東西被她借走了。

所以這會她瞧紀清晨年紀小,便哄着她。只是紀清晨卻是一眼就瞧出了她的意思,卻還是揚起白嫩的小臉,笑着說:“好啊,那就給你瞧瞧。”

都不用她再說,曾桃殷勤道:“那我幫你把項圈拿下來吧。”

說着,她就伸手把紀清晨脖子上的項圈取了下來,待拿到手裏的時候,更是感慨,這項圈着實是打制地精細,上面刻着的花紋也十分繁複。與這一比,她的那幾個項圈,真是丢在大街上都沒人撿的貨色啊。

等碧絲領着丫鬟回來,曾桃吃了兩塊,便火急火燎地說道:“我想起來,我院子裏還有些事情呢,清晨,我先回去了。你慢慢吃啊。”

只是她走的時候,卻忘記了,把借的項圈還給紀清晨。

紀清晨坐在亭子裏,慢悠悠地吃糕點,直到燕草找了過來。

晚膳的時候,曾士倫領着家裏的男丁招待的紀延生,而曾榕卻不耐煩和曾李氏虛與委蛇,便叫丫鬟把膳食傳到自個院子裏。如今她是難得再在這院子裏用膳了。

伺候她們用膳的,就有蘭玲和香玲。

紀清晨瞧着兩個陌生的貌美丫鬟,盯着瞧了好久,還是曾榕問她:“沅沅,你可喜歡這兩個丫鬟?”

小姑娘愣了下,她又不傻,一瞧這兩個丫鬟就不是正經的丫鬟,只怕是準備給她爹當小妾的吧?

這兩人不是曾榕身邊的,那就是曾家人送來的,能送這麽兩個貌美丫鬟的,估計也只有曾家那位面善心黑的太太了。

這後媽嘴臉,還真是可怕啊。

小姑娘一撇嘴,說道:“她們臭。”

這兩個丫鬟身上的香粉味道太重了,紀清晨是小孩子,鼻子本就嬌嫩敏感,她屋子裏是從來不用熏香的。所以乍然聞到這兩個丫鬟身上的味道,她真是幾乎作嘔。

曾榕一愣,她本就是想逗逗小姑娘的,沒想到小家夥居然這麽給面子。她伸手便在紀清晨的鼻尖兒點了點,嬌笑道:“小家夥,還是這麽挑剔啊。”

倒是兩個丫鬟聽到小姑娘的話,登時低下頭,臉上青白難看。

“好了,你們都先退下吧,”曾榕吩咐道。

只是她們用過晚膳後,紀延生卻是帶着人過來,他身上還有點酒氣,瞧着應該是又陪着曾士倫喝了幾杯。他進門就把紀清晨抱在懷裏,問道:“沅沅,今個開心嗎?”

“爹爹,又去喝酒了,”她眉頭一皺,就去扯紀延生的臉頰。

紀延生被她小手拽着,也不生氣,反倒是在她手心親了兩下,說道:“是不是爹爹身上的味道熏着你了?”

“今天大家都臭臭的啊,”紀清晨不滿地說。

紀延生瞧着她的表情,登時笑道:“除了爹爹,還有臭地熏到你了?”

“還有太太身邊的兩個丫鬟呀,可臭可臭了,臭的我快吃不下飯了,”小姑娘撅着粉嫩的小嘴兒,就是抱怨道,倒是把嬌蠻任性表現地淋漓盡致。

只是一旁的曾榕卻有些吃驚,她瞧着靠在紀延生懷裏的小姑娘,卻見她臉上是真的不高興了,倒是又叫她迷惑了。

紀延生倒是奇怪地問:“沅沅說的是哪兩個丫鬟啊,她之前都沒說過。”

曾榕面色尴尬,低聲道:“是太太今個賞的兩個丫鬟,估計是身上用了香粉,叫沅沅聞不慣。”

“曾太太賞的丫鬟?”紀延生登時笑了,抱着小姑娘便在旁邊坐下,說道:“怎麽沒瞧見的?”

燕草大驚失色,眼中盡是着急。可是曾榕卻沒瞧見她的眼神一般,笑着說:“左右也是太太賞的,要帶回府裏的,便叫二爺先掌掌眼。”

沒一會,兩個丫鬟便走進來,只是走進來時,兩人走路的姿勢真是一個賽一個娉婷,當真是婀娜多姿、婉轉風流。

紀延生登時眼眸一深,嘴角扯起一抹笑,只是這笑卻是一抹冷笑。

雖說男人不喜歡摻和後宅這些事,可是有些把戲太過直白,一眼就叫人瞧見內裏的主意。紀延生看着這兩個丫鬟,許久沒說話,連曾榕都不知,她拿着帕子的手,其實是在顫抖的。

“這便是曾太太賞賜的丫鬟?”紀延生轉頭問曾榕。

曾榕點頭一笑,卻見那個穿水紅衣裳的丫鬟,卻是悄悄擡頭看過來,見紀延生也在看她們,登時便媚眼如絲,嘴角含笑,可真是柔媚入骨。

“沒規矩。”

一聲不輕不重地話,從紀延生嘴中吐出來,那個正偷看他的丫鬟,一下吓得臉色蒼白,那柔媚的眼睛裏纏過來的絲,也一下便斷了。

紀清晨咧嘴一笑,靠在她爹懷裏,聽着她爹教訓道:“主子沒叫擡頭,便四處亂打量。這樣的規矩,如何能進房伺候。”

曾榕努力想克制臉上的笑,可是嘴角卻仍是忍不住地上翹。

“還有,紀家的丫鬟不許塗脂抹粉,叫她們都先去洗了臉,像什麽話。”

燕草這會可真是高興壞了,當即便站出來說道:“奴婢這就領着她們下去洗臉。”

曾榕又叫丫鬟去切水果,只是低頭看着紀清晨的時候,卻是皺了好幾次眉頭,最後才問:“沅沅,我記得你今個是帶着項圈的?”

這會葡萄正站在旁邊,她聽着曾榕的話,再朝紀清晨的脖子上看,臉上的血色噌地一下褪地幹幹淨淨,腿更是軟了。她居然沒注意到姑娘的項圈不見了。

紀延生也低頭瞧着紀清晨,他雖對女兒的那些首飾不太懂,可是那個項圈乃是貴重之物,他也是知道的。

他問道:“可是丫鬟收起來了?”

“不是,是被三姑娘借去瞧了,”紀清晨脆生生地說。

曾榕地臉色也難看了起來,立即便站了起來,說道:“我去要回來。”

這個曾桃可真是有臉啊,連小孩的東西都敢騙。這麽多年來,她還不了解曾桃的手段,說是借,可是從不見還的。

紀延生本想叫她別着急的,只是卻轉念,抱着紀清晨便起身,說道:“我陪你一起去吧,這項圈乃是靖王府送來的,可不能弄丢的。”

曾榕羞地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

可是要出門的時候,紀延生卻叫碧絲去那先前那兩個丫鬟一塊叫上,都去了曾李氏的院子。

曾柳和曾桃都是在曾李氏的院子裏用膳的,這會還沒離開,曾士倫就過來了,所以她們又陪着父親一塊住着。

這不就遇上曾榕氣勢洶洶地過來。丫鬟的事情,曾李氏要惡心她,她也就算了,反正這兩個丫鬟落在她手裏了,她想怎麽辦就怎麽辦。

可是這項圈的事情,她卻是忍不了的。

聽說曾榕來了,曾李氏忙叫人請他們進來,只是一瞧,卻是紀延生抱着紀清晨也跟着過來了。

曾榕一進來,給上首長輩請了禮,曾李氏還沒說起來呢,她那膝蓋就霍地一下站直了,沖着曾桃便道:“三妹,項圈呢?”

“大姑奶奶這是怎麽了,這氣沖沖的模樣?”曾李氏瞧着曾榕這不客氣的模樣的,臉上雖挂着笑,可眼睛卻是冷的。

“就是,大姐,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父親和母親都還在呢,”曾柳軟綿綿地說,眼睛又瞧着一旁的紀延生,燈光下,他竟是越發地英俊了。

曾榕卻嗤了一聲,說道:“下午的時候,三妹在涼亭裏借了沅沅的項圈瞧,只是這會也該瞧夠了吧。能把項圈還回來了嗎?”

曾李氏一聽,心底也是氣炸了,狠狠地瞪了這個不争氣的女兒。

曾桃在這麽多人被說了一通,有些委屈道:“是清晨說借給我瞧的。”

“對,她是借給你瞧了,但你也該知道還回來吧,”曾榕毫不客氣地說。

曾李氏這就不高興了,勉強笑着勸道:“大姑奶奶,就是個項圈而已,孩子之間借着看。桃姐兒看完了,也便還給七姑娘了,何必你這般大張旗鼓的。這還是一家人嗎?”

紀清晨心底都氣笑了,合着別人來要自個的東西,那就不是一家人了。

只是這次曾榕還沒說話,紀延生便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曾太太有所不知了,這項圈乃是清晨的外祖靖王爺,請的制藝大師張清平親自做的,就是上面的羊脂白玉,那乃是皇上所賜的,是禦賜之物。若是別的普通項圈,清晨送也就送了,這個卻是萬萬不能丢的。”

曾士倫一聽,這又是靖王爺請人打的,又鑲着禦賜之物,趕緊站了起來,說道:“孽障,還不趕緊把項圈拿來,還給七姑娘。”

曾桃不敢再狡辯,只得回院子,去把項圈拿回來。

“潤青啊,小孩子調皮,你不要放在心上啊,”曾士倫這會見曾李氏和曾榕臉色都不好看,便在裏面和稀泥道。

紀延生點頭,說道:“小孩子不懂事,那自然是不提了。只是這裏還有一事,還要和您商量一番。”

“你說,你說,”曾士倫殷勤道。

他叫了兩個丫鬟過來,曾士倫一瞧是兩個貌美丫鬟,正覺得奇怪呢,就紀延生淡淡道:“我方才去院子裏,聽說這兩個丫鬟是曾太太賞給榕兒的。既是曾太太賞的,我本不該說什麽,只是這兩個丫鬟又是塗脂抹粉,又是胡亂看主子,這樣的規矩,我們紀家是實在不能要的。”

噗,紀清晨一頭紮在紀延生懷裏,親爹啊,你也不太給面子了吧。

就連曾榕都險些要笑出來,只是她克制着表情,努力冷着臉。

曾士倫也是難堪地很,因為他也瞧出來,這兩個丫鬟确實是不太正經地樣子。

不過紀延生随後又說:“曾太太瞧着便是管家厲害的主母,只是沒想到這次竟是,受了人伢子的蒙蔽。只是下回可得擦亮眼睛,這買丫鬟最緊要的勤快,能幹事。像這樣的,實在是不好,不好。”

紀延生連說兩個不好,直說的曾士倫臉上都險些挂不住。這哪裏是曾李氏受了人的蒙蔽,這就是她故意給的丫鬟啊。

等曾桃把項圈拿回來,曾榕拿了項圈,就轉身離開了。

待回了院子,紀延生瞧着一旁的曾榕,卻對懷裏的小丫頭說,“爹爹把那兩個臭丫鬟趕走了,沅沅,開不開心啊?”

紀清晨點頭,兩只小胖手鼓掌,“開心。”

“那沅沅是不是該給爹爹一點獎勵,”紀延生又說。

紀清晨這會卻瞧出來,合着她爹根本就不是對她說的。不過她還是勉強配合一下吧,在紀延生的臉頰上親了一大口,順便還留了些口水下來。

紀延生哭笑不得,卻看見曾榕擡起頭,沖着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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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