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接踵而至
面對秦良的坦然,蕭然也不好逼問。只能看着秦良自顧自的離去,此時仍是滿天星鬥,秦良卻不以為意,說了聲告辭,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秦良一走,蕭然竟有點悵然若失。只好自己往王府走去,當時來的時候是提氣疾奔。所以只在極短的時間就離開了王府很遠,此時慢悠悠的往回走,自然花的時間就多得多。待得他走回自己的府邸,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
回想這一晚上的事,蕭然仍然不得要領。秦良所說的“奉命擒殺三念先生四大弟子”。在他聽來雖然吃驚,可是事情的原委還是一團迷霧。蕭然也想不清楚,既然秦良已經說了讓自己回來問盧燕妮,那想必很多事在盧燕妮那裏應該有答案。想着這些不着調的事,蕭然叩響了自己王府的大門。
過了一會兒,裏面傳來成爺的聲音,“誰啊,這大清早的….”
門吱呀一聲被成爺打開,看到站在王府外的竟然是這間王府的主人。真是吓了一跳。連忙把蕭然迎進府裏,“哎喲,公子爺您這大清早是去了哪裏?怎地奴才們竟是一點也不知道。晚上風涼,您就穿這麽點怎麽是好?總是咱們做奴才的不是,主子走了也是不知道。奴才這正給主子熬着雞湯,一會主子喝上一碗滾熱的雞湯,也好去去寒……”邊說着一些噓寒問暖的話,一邊大聲招呼其他下人出來,拿衣服的拿衣服,吩咐做飯的做飯。一下子本來應該很冷清的早晨,竟有了許多人氣。
蕭然也是被成爺唬的一愣一愣,但聽得成爺這些話,仍然是心裏一暖。大概昨晚才經歷了一場搏鬥,一下沒緩過來。而且他本來想着這大清早的,王府應該沒人起床。
殊不知成爺給他管理的如此有條不紊,“五更叫起”是成爺給這些下人定的規矩。只不過蕭然過去半步也不出那個花園,所以才不知道。眼看着王府上下忙忙碌碌,蕭然也覺溫馨。竟然不自覺的笑了笑,說道,“不用這麽啰嗦,哪裏就凍着了。我練過武功,身體好得很,成叔你不知道嗎?”
成爺先是一愣,蕭然如此和藹的說話,一改平日裏高不可攀的冷漠姿态。竟然讓他一瞬間反應不過來,本想着這主子應該不會接自己的話的。但畢竟姜桂之性老而彌辣,他早已看出自從盧燕妮這小丫頭進府以來,這蕭王爺每天都在改變,變得越來越開朗。成爺蒙蕭然收留,三年以來蕭然馭下極寬,加上給自己治好了頑疾。其實打心眼裏成爺是希望這位主子能更開朗些的,眼見他這樣,心裏也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只一愣神,成爺連忙回道,“那是那是,公子爺武功沒話說的,隔着百步之外都能聽見動靜。只當老奴胡說八道,公子爺身子骨哪裏至于就受凍。”說罷笑呵呵的把蕭然迎進暖閣,當時已經入秋,北方的清晨還是寒風陣陣。忙命人端上燒滾的雞湯,飯菜糕點一應俱全,“話是這麽說,可對自己身子好點也不是啥壞事兒。這秋老虎可不能小看了,公子爺您先喝完雞湯去去寒……”說罷端上雞湯,又是好一陣叮囑。
聽着這啰嗦的關心,蕭然雖覺成爺多餘操心,卻也覺得十分受用。心情不由自主的好了起來。本來大清早喝參湯才是天璜貴胄的慣例。可參湯苦,蕭然喝不慣。于是就換成了熱雞湯。蕭然端起來喝了一口,方才沒覺得,喝下去才體會到這熱湯的好處。渾身都覺暖和,本來有點僵硬的身體感覺就像是被一股熱氣化開了一般,說不出的受用。于是便對旁邊的幾個下人道,“你們給成叔也端一碗上來。”
成爺聽聞此言,猛地一驚。連忙起身道,“老奴豈敢當此賞賜。這,這……”心裏也是一陣激動,不知說什麽好。
蕭然笑道,“這有什麽,一碗雞湯而已。以後大家早晨起來,也都喝點雞湯去去寒。”
門口的那幾個下人聽到蕭然竟然這麽說,也都連忙下跪。成爺連忙道,“不能跪,都起來,忘了主子的脾氣了?”那幾個下人如夢方醒,連忙起身,成爺才道,“謝主子恩。奴才們這大清早起來,也着實是冷的。只不過沒主子話,熱湯就便有也不敢和主子喝一樣的啊。”
蕭然笑着擺了擺手,示意不要再說這件事。
待得下人們把成爺的雞湯端上來,蕭然又示意他坐下。這一系列的舉動讓成爺誠惶誠恐,他還沒見過這個主子如此和下人親近。竟是一點架子也沒有。雖說心裏高興,可還是有點害怕。
蕭然卻沒有成爺如此玲珑剔透的心思,只不過随着自己的性子而已。待成爺坐下,他又想起秦良盧燕妮的事,心想王府裏的事還是問成爺比較好,“成叔,那個叫盧燕妮的姑娘起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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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蕭然竟然如此直接的發問,本來成爺自己的判斷,之所以蕭然會發生這些變化,都是因為盧燕妮的到來。而且在他看來,這兩人都是年輕人,而且互相之間毫無主仆間的隔閡,已經對這兩人的關系胡亂猜測得七七八八了。即便是什麽都沒有,也是給成爺憑空相出事來。而蕭然在此時問起盧燕妮,只能說明這主子心裏時時刻刻都想着她。于是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測,連忙答道,“女眷那邊給下的規矩也是五更叫起,現在想必是起了的。因為每日燕兒都要給公子爺送飯菜,這個點兒她應該是快來了。”
本來蕭然是想找盧燕妮過來問問最近這些莫名其妙的事,聽成爺說她馬上就過來,反倒省事。于是跟成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成叔你的病好些了嗎,還有沒有再犯?”
這說的是上回秦良造訪,傷了成爺導致舊病複發。後來蕭然以先天真氣為他療傷,方才去了病根。其實蕭然自己也不知道這個法子有用沒用,到底能不能根除。只是權且一試,不想如此靈驗。成爺連忙回到:“公子爺內功如此精湛,老奴這幾十年不見好的病竟是沒了。最近身體輕便像是年輕了好幾十歲。還是托了公子爺的福。”
到底是幾十年的下人,成爺雖然對蕭然并不懼怕。可說出來的話也是一套接一套的奉承,蕭然雖初時不慣,現在也不好說什麽了,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像成爺這種抱定了“禮多人不怪”的原則的人,也真是沒法讓他再改了。當下笑笑,正待再說什麽。只聽得門口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蕭然已經知道盧燕妮來了。于是便收了口。
果然便聽到敲門聲,盧燕妮仍是沒大沒小,門敲得咚咚響。成爺連忙起身開門,唯恐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鬧出事來。“你這丫頭,好沒禮數。敲主子門也有這樣的?”
雖是責怪,卻笑臉盈盈。很明顯成爺相當喜愛這個被他自己救下的,如同孫女般的小丫頭。盧燕妮進門,提着食盒子,先看了蕭然一眼,兩人對視之後,盧燕妮也不行禮,似乎是習慣了,“成爺爺偏您這麽多規矩,我看公子爺從來也沒怪過我不守規矩。”說罷把食盒子的東西拿出來,擺了一桌子。
蕭然也笑道,“本來也沒那麽多規矩,成叔也不必拘禮。一起坐下吃飯吧。”
成爺看蕭然這架勢,竟是跟人聊起天來。這在平常人上是再正常不過的拉家常,可在這主子身上就太罕見了。雖然他一萬個不想打擾蕭然和盧燕妮獨處,可主子發話讓一起吃飯,焉有拒絕之理?只好拿捏着坐下。
蕭然先是吩咐給盧燕妮上了一碗雞湯,三人一桌吃飯。這個場景成爺是從沒經歷過。其實莫說成爺,蕭然自從出師之後,又何嘗有人與他同桌吃飯?當下都覺得這種感覺頗為不錯,成爺便乍着膽子問蕭然,“公子爺,您昨晚不在府裏?是去哪裏了,這以後好歹告訴老奴一聲,不然老奴總操着心…..”說罷似乎觸動哪根情腸,竟要拭淚。
蕭然倒是被他這麽一弄有點不自在,笑道,“這有什麽,你多餘操這份心……”
盧燕妮也看出今天早上的氣氛極其融洽,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但她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湊熱鬧的機會。于是一開口便打斷蕭然的話頭,對成爺道,“爺爺您又來了,公子爺武功那麽好。我哥哥就說過,武功高的人不受內傷是不會生病的。您不是多餘替主子操心?”
成爺就知道盧燕妮和蕭然的關系已經越來越沒有形跡,不似主仆更像友人。但也沒想到這小丫頭開口就敢打斷主子沒說完的話,連忙看了一眼蕭然臉色,卻見蕭然神色如常的喝着湯。方才暗輸一口氣,斥道,“小丫頭又沒大沒小。替主子操心是下人本分,哪有多餘這一說……”但一想到方才蕭然才說他“多餘操心”,連忙住口,一下不知道說什麽好。
盧燕妮做了個鬼臉,也不說話,撿着順眼的點心就吃。三人一時沉默,成爺本想說點什麽打破氣氛,卻聽到蕭然突然說,“你的哥哥是叫秦良嗎?”
成爺聽得蕭然這麽問,知道是要提起那天晚上秦良來的事了。一直以來他們雖然喜愛盧燕妮活潑可愛,可是這來歷不明的怪人始終是一塊心病。但沒有蕭然吩咐,成爺是一個字也不敢多嘴。此刻由蕭然提出來,實在是再合适也沒有了。而且成爺本想着這最好是一件普通的事,千萬千萬不要牽扯出什麽來。但是蕭然這句話方甫出口,就看到盧燕妮臉色一僵,瞬間紅撲撲的臉蛋變得煞白,仿佛極為害怕,連拿筷子的手都明顯的發抖,仿佛是一下被人施了定身法,氣氛突然就緊張了起來。
蕭然完全沒想到這一句話能把盧燕妮問成這樣,看她害怕的樣子好像見鬼了一般。其實經過昨晚一次激鬥,蕭然對秦良一點都沒有別的看法,反而覺得此人豁達灑脫,雖說算是對頭,卻有惺惺相惜之感。何況秦良說過“我知道的,燕兒都知道”。所以蕭然就理解為有什麽事可以問盧燕妮,所以才開口問她想提起話頭。其實根本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
然而有道是“言者無心,聞者有意”。盧燕妮一下子竟然被吓得不敢擡頭看蕭然,不說話也沒有別的動作。蕭然連忙解釋,“你不要害怕,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想問問你……”
蕭然發覺一到和盧燕妮說話的時候就感覺自己不善與人交流的本性暴露無遺,真是辭藻貧乏。看着盧燕妮這麽害怕,他也着急想解釋,可是越想解釋越解釋不清。往常成爺在旁邊,還能幫着說幾句。問題是昨晚發生的事只有蕭然一人知道,成爺只能幹瞪眼。
盧燕妮還是低着頭,渾身瑟瑟發抖。蕭然此刻不禁奇怪,到底什麽事害怕成這樣?“你別害怕。我不會為難你。”
此刻這個平時活蹦亂跳的小丫頭,就像一只待宰的小羔羊一般楚楚可憐。蕭然大起恻隐之心,真是怎麽安慰都不是。但也不知道為什麽她這麽害怕,“你為什麽這麽害怕?我沒有要為難你的意思啊。”
蕭然平時真是不善言談,此刻真是左一句又一句的安慰。過了好一陣,盧燕妮才低着頭,用很小聲的聲音說道,“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什麽?”
盧燕妮只說了這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就不再說話了。足足等了一盞茶功夫,三人竟這麽幹坐着一言不發。
成爺看不下去了,想為盧燕妮結尾,可是他不知道這主仆二人說的是什麽,也不知如何開口。只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蕭然,希望這位主子能夠別再為難這個小丫頭了。
蕭然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在逼這個女孩說話,想想也覺不對:不願說便不說,就便有什麽伎倆,我又有何可懼?這樣為難一個姑娘,反倒沒意思。于是便道,“你不想說就不說罷。”
聽得這話,盧燕妮的表情簡直如獲大赦。整個繃緊的表情一松,立刻站起來,“公子爺,奴婢身體不适,先請告退。”蕭然無奈,他根本不明白為什麽自己還沒問她什麽,就已經這麽敏感害怕。只好擺擺手示意她下去。
待得盧燕妮辭去。成爺紮煞着雙手不知如何是好。蕭然仿佛沒看見他的尴尬,自顧自的吃着東西。過了半晌,成爺才慢慢說道,“主子。六王爺的生辰快到。上回您吩咐奴才們去取的壽禮,因慢了時辰,沒有取到。只怪奴才們辦事不利,主子要打要罰都是該當的,只是這季王爺的壽辰眼看着近了,這壽禮只怕還得準備。還請主子示下。”
成爺說了一通,蕭然只聽了個含糊不清。他名義上的“六哥”,也就是上回派奴才來自己這要人的那個季王爺,三十整歲生辰将近,本來蕭然本身不願多事參與。只是這皇家規矩多,好歹做個樣子。成爺好說歹說才勸得蕭然準備禮物,實際上還是全權交給成爺負責的。所以他本身連這要取的壽禮是什麽也不知道。他現在腦子本來就亂的理不清楚,而且自從上回季王派人來要盧燕妮之後,他更是打心眼裏煩他。只随口說,“你看着辦便了。實在不行,壽禮什麽的不送也罷。”
成爺諾諾連聲,暗自捏了把汗。敢這麽說話的在這規矩大過天的皇家,恐怕也就自己這個主子了。仗着勝券正隆,目下倒是相安無事。只是這脾氣長久下去怎麽得了。不過不管怎麽說,好歹自己辦砸了差使蕭然卻沒怪罪。正想躬身告辭,趕緊準備壽禮去。沒成想還沒開口,只聽得大門被推開。幾個人腳步急急向這邊走來。
成爺一愣,別說蕭然了,自己都能聽出來這腳步聲慌亂急促。仿佛天塌下來生怕趕不及似的。不由一陣皺眉,自己平日替蕭然管得府上井井有條,怎麽如此沒有規矩。他知道昨兒派人去京城采購一些物事,想必是回來了。成爺只對盧燕妮有着異樣的寬容,對平常下人,都是要求甚嚴。于是立刻向蕭然一躬身,站起來推開門。果然看見幾個府裏奴才慌慌忙忙的跑過來,厲聲喝道,“慌什麽!天塌了?主子面前連規矩也不曉得立了?!”
那幾個下人被成爺一喝,立刻在門前幾步遠的地方站定。就要俯身下跪,成爺又道,“什麽事就着忙成這樣,連主子爺不許下跪的規矩也忘了?”
成爺連珠炮似的質問,只唬的那幾個奴才如坐針氈。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只好躬身立在那裏,一言也不敢發。
蕭然極少見到成爺訓斥下人,沒想到如此嚴厲。倒覺得不安,便開口解圍,“成叔,想必是有什麽要緊事?不要怪他們,讓他們進來吧。”
成爺聽得蕭然發話,便道,“還愣着幹嘛,沒聽見主子的話?”
那幾個奴才才魚貫而入,蕭然打眼一看,三個下人自己竟然完全沒有印象。也是,他過去從不出花園,都是成爺幫着打理。整個府裏除了盧燕妮和成爺,估計他是一個人也不認識。看那三個奴才都是吓得不敢說話,不禁笑道,“我有那麽可怕?有什麽事就說吧。”說罷想了想,又道,“看你們跑的也累了,坐下說罷。”
那幾個人哪裏敢應,只是低着頭。好半天不見說話,成爺只好在一旁道,“主子問話也敢不回了?”
這句話果然有效,其中一個容長臉立刻就開口了,“成爺昨日差我們幾個進京辦差,本來是買點東西,很快就能了結的差使。我們幾個想着天黑不好回來,成爺給的期限也是今天,就拖到今天才回了……”
成爺見他只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又出聲催促,“撿要緊的說,主子哪有空聽你們這些廢話。”
那容長臉連忙道,“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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