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先天之境
聽到這話蕭然并不驚訝,其實以他性格來說,即便驚訝也很少表現出來,這倒不是說他城府多深,只不過是他乖戾的秉性而已。他對自己功夫極有信心,自然不信秦良所說,幾招之內就看出了他的底細。當下道:“既然看出來了,閣下想必是胸有成竹,就不必一再躲閃了吧。”
秦良看出他不信,也不多說,臉上帶着成竹在胸的笑意。抖開劍花,“來吧。”随着這話說出,秦良再次揉身而上。蕭然打心底裏對他就有戒備,雖覺得他信口開河,但确實是不敢怠慢。正待接招,卻看到秦良毫不猶豫的揮劍當頭急斬而下。
蕭然雖然不精劍道,然而一法通萬法通,他在師門耳濡目染也聽過有關劍術的一些東西。所謂“刀走剛猛,劍走偏鋒”,長劍最擅長之處就是變化靈動,是以劍術高手都有着千變萬化的劍招。方才與秦良交手,雖然短短數招,但也很明顯能感覺到他武功不弱,此刻卻犯了大忌,竟然使劍直劈而下,這種錯誤不是門外漢怎麽犯得出來?蕭然心中想到,莫非就想以這麽輕易的方式贏我嗎?
這一閃念秦良的長劍已經斬了過來,蕭然見對方如此托大,自尊心覺得被對方羞辱。好勝心起,再次一掌揮出,迎着劍鋒斜撩而上。想着要給秦良一點顏色看看,一招震飛他手中長劍。
說時遲那時快,掌緣劍鋒再次相交。果然又發出“噹”的一聲脆響,猶如金屬交擊。然而秦良手中長劍非但沒脫手,反而蕭然身體猛然一頓,直直向後退了幾步方才停住。
秦良沒有追擊,仿佛剛才那一下是證明自己确實看穿了蕭然的手段。臉上挂着舉重若輕的笑容,看着滿臉陰沉的蕭然,“蕭王爺,如何?”
看着蕭然的臉色之差,秦良仿佛非常解恨。便開始多話,“血肉之軀怎麽可能擋得住我削鐵如泥的龍吟劍。方才被你震開長劍,無非是我心下大意了,着了你的道。”他侃侃而談,如數家珍般的悠然自得,繼續評論着蕭然的武功,“我沒想到你竟然練過‘山魄’,而且真氣出體,運用自如。将先天真氣附在手掌,以掌為刀,真氣做刃。正是閣下體內山魄真氣已臻先天之境。”
一口氣說了一長串,秦良微笑道,“蕭王爺,我所說的可有半字差錯?”
秦良說完正等着蕭然更狼狽的表情,卻等來了蕭然一臉的不解。蕭然聽完他長篇大論,奇道:“你在說什麽?”
秦良一愣,沒想到蕭然竟然有此一問。剛才他一番高談闊論,自認天花亂墜頑石點頭,沒想到蕭然這個反應如同自己在對牛彈琴。不禁心下微怒,“你在裝什麽傻?”
蕭然剛才被秦良一劍震退,本來心中極為驚訝。說實話,在師門時雖然沒有經歷過實戰,但是與林一朝夕切磋,雖然勝負從未分出過,然而也未落過下風。剛才秦良一劍之力,看似破綻百出,實則大巧似拙。兩人較量,無論招式如何好看,內力的強弱才是分際之處。蕭然方才在秦良那一劍上感受到的內力,已經與方甫交手上了一個層次。是以沒有防備,連退數步。就剛才那一劍之力,蕭然心下已有計較,與自己能将體內真氣逼出所附在掌面的內力強弱,已經不相上下。
想到這裏,蕭然擡起右手。果然掌邊已經多出一道殷虹的血線。
話雖如此,蕭然真氣護體雖然被破。但秦良說的那一大堆什麽“山魄”也好,“先天”也好,他都沒有聽過。在師門時師父交給他們武功時,他的年紀還太小,師父也許解釋過自己的功夫,也許沒有。但他都記不清了。只是按着師父要求,一步一步練到今天。哪裏有什麽這樣那樣的名目。是以秦良長篇大論,蕭然卻如墜五裏霧中聽不明白。
秦良看蕭然以掌為刀的功力,實實在在已經攀升到“先天之境”,若說有人在完全不懂這武功門道的情況下練至此境,秦良是打死也不會信。因為他知道修習這種武功的艱難,是以認定蕭然是在裝傻戲弄他。當下怒道:“此刻裝瘋賣傻,有何意義!”
說罷長劍出動,劍芒點出已經刺到蕭然眼前。蕭然方才還在想事,卻見對方忽然就攻出,而且直取雙眼要害。心下不禁惱怒,身體卻立刻做出反應,向後退了半步并不直撄其鋒。暗自調勻真氣再次運到手掌,竟然又再次直接向秦良手中的長劍揮去。
秦良心中奇怪,難道他不知道剛才手掌已經被自己長劍砍傷,實實在在已經破了他護體真氣。現在又故技重施,打的什麽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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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秦良卻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蕭然方甫退後半步,秦良立刻提氣,足尖一點長劍又遞出去寸許。直逼蕭然面門。
其實這時候,秦良不知不覺和蕭然的交談中已經使得自己有些心浮氣躁。秦良認定蕭然裝傻,加上心中還裝着盧燕妮的事,要找蕭然興師問罪。然而雙方交戰,講究的就是神定氣閑,舉重若輕。秦良一動氣,動作難免着急。雖然這一劍之勢直取蕭然雙目,卻是落了下乘。
蕭然看出對手出劍之勢有所破綻,劍尖晃動不穩。正是浮躁之象,這麽一來再快也變得不快。蕭然豈是等閑之輩,這一刻的破綻便被他抓住了。
蕭然雙手本是以掌緣對着劍鋒,此刻翻掌為拍。雙掌竟在這間隙合住,緊緊的夾住秦良的長劍。秦良手中長劍縱然銳利絕倫,怎奈劍面受制,無法變招,劍鋒再利也毫無用處。眼看這一招就要受制,秦良也是着急,索性拼了。
蕭然以為這一下算是擋下了秦良的攻勢,怎料手中長劍刺來之勢忽然加劇。如同一到牆壁向自己推來,蕭然始料未及,被推得活生生後退了好幾步。蕭然暗道一聲“好手段”。随即身體後傾,做了一個卧佛倒的姿勢。
秦良看他這樣,以為方才自己手上加力有了效果。因為蕭然這個姿勢,顯然是被秦良突如其來的大力推到,眼看就要倒下。秦良知道,一個人無論武功何等高強,只要身體失去重心,縱有天大的力氣也使不出來。
不想還未等他欣喜,蕭然忽然在單腿撐地,手掌夾着劍鋒的情況下。身體詭異的與地面平行,右腿在這千鈞一發的平衡關頭忽然甩出。此時秦良長劍已經到了蕭然面前,但因為蕭然使自己身體後傾太過,竟然是躲了過去。蕭然整個上半身在這一瞬間都與秦良刺過來的長劍平行。卻堪堪躲開了這志在必得的一劍。
秦良這時才發覺,雖然看上去蕭然似乎失去平衡,然而自己長劍上感受到的力氣竟然沒有削減半分。心道不好,正要撤招。但長劍受制,如果要撤招只能撒手,但這等顏面丢盡的事情自己怎麽做得出來?就便被殺,手中兵器也是要拼死保住。
正是說時遲那時快,這千鈞一發的關頭哪裏容得他多想。只是片刻猶豫,蕭然右腿以千鈞之力掃來。看似失去平衡,實則是蕭然窮盡自身所學的一招,全身力氣都集中在這一腿上,如果落空,那自己只能是失去平衡倒地了。
方才與黑衣人交手時,就是在對方不防備的情況下忽然一腳踢出,廢了對手的左臂。雖然後來發現只是一個局,并無實際對手。然而這一腿之力仍是不能小觑,更何況這一下蕭然已經要畢其功于一役,準備這一腿掃中,這場比試也就結束了,根本沒想着還有後招。
此時說了這麽多,然而當時卻只在呼吸之間。蕭然就完成了後傾,躲劍,出腿的全部動作,一氣呵成流暢自如。秦良完全沒料到在這等姿勢下對方還能反擊,蕭然一腿之力實實在在踢中了秦良。
秦良自然也是知道這一下非同小可,僅在中招的前一刻手臂向後一縮。這畢集千鈞之力的一踢竟然被他躲了過去,蕭然一腿掃中的不是秦良,而是他的劍柄。蕭然在那瞬間暗道一聲“可惜”。卻也無法收招變招,秦良手中長劍被這一腿之力震飛,秦良被逼無奈脫手,竟被蕭然一腿之力連帶着向後猛退十幾步。
蕭然全身之力使出,自己只能狼狽摔倒在地。卻看到秦良在手中長劍脫手的瞬間,猛然轉身,雖然他被自己一腿之力掃飛出去。但是卻在那一瞬間做出了轉身奪劍的舉動,背對着蕭然左手已然将長劍反手擒住。蕭然雖然目中無人,此時見對方在自己畢集全力一擊的情況下竟然游刃有餘未落下風,也不禁說了一聲,“好手段。”
殊不知秦良也是暗呼“僥幸”。他先前尚對蕭然有輕視之意,此刻也是徹底打消了。剛才只要慢了半拍,自己右臂登時就被這一腿之力掃斷。蕭然這一下在絕境中反擊,力道準度拿捏不差分毫已屬難得,更讓秦良感到意外的事眼前這個對手那一瞬間的果斷,既不考慮後果,也不想後招。這是對自己招式擁有極大自信的表現。更何況這一腿掃出之際顯然蕭然絲毫沒有保留,就是奔着廢掉自己右臂而來,這等狠勁也讓他多了幾分忌憚。
是以看似蕭然倒地,秦良從容不迫。實則在秦良心中明白,只是鬥了個勢均力敵而已。秦良自習武以來,由親生父親親手傳授,在同齡人中都是鶴立雞群,從未落過下風。今日與這名不見經傳的蕭然交手,竟然難分難解,着實令他有些沮喪。秦良不禁嘆道,“只聞山魄修者精擅招式,不想一至于斯。在下佩服,咱們不必再打了吧。”
蕭然縱然不善言談,也能從秦良語氣和表情中看出他這是肺腑之言,既無挑釁之意,也無譏諷之言。當下倒也不好說什麽,只是沒想到秦良竟會主動提出休戰。
他剛想站起來,忽然右腿一陣酸麻,身子竟然向下一沉險些摔倒。他猛然驚醒,這是剛才那一腿的後勁。不想對方毫發無損悠然自得,自己居然經受不住這反震之力。只想着剛才秦良握劍的力道之大,即使拼盡我蕭然全身功力,也沒法取得絲毫便宜。這對他這種從未與人真正交鋒過的人來說,無異于已經敗了。蕭然暗嘆一聲,不想自恃武功高強,竟然如此狼狽。
但蕭然與秦良的不同之處就在于,秦良自小從未輸過。即便是如此勢均力敵的局面,秦良也從未試過被對手在那一瞬間震飛自己視如性命的兵器。而蕭然卻是學成以來的第一戰,是以秦良雖然有些沮喪,卻仍被激起了鬥志。蕭然就更不必說了,他和林一其實秉性如出一轍,只不過表象不同,又豈是肯輕易服人的?
見秦良如此說了,蕭然當下也無心再戰。只是有個細節不得不在意,蕭然還是開口道,“你還未出全力?”
秦良愣了一下,“何出此言?”
“以你剛才表現,我雖然竭盡全力奈你不何。”蕭然想了想,說道。“可我卻未覺得會輸給你。”
竟然是這樣的話!秦良心中暗自對蕭然起了惺惺相惜之意。他從未在武功上受挫過,但這一次唯獨例外。雖說不上誰輸誰贏,但好歹也是不分伯仲。而且蕭然此刻的言語嚣張,卻讓他感到佩服。當下笑道,“其實我本來是來抓你的,卻沒想到竟會和你打成切磋武藝的較量。活捉一語,只當是打我自己臉了。”
不想這秦良看上去高高在上,居然說出這等自嘲之語。蕭然着實不善言談,更不會跟人開玩笑,只好一時接不上話。
秦良想了想,對蕭然道,“我本不想與你為敵,但有苦難言。所以我們還會再交手,只不過現在暫且寄下。我有一事相求,還望答應。”
剛才還是劍拔弩張,片刻間言語如此客氣,蕭然倒沒有秦良豁達,竟有些不适應。只說道。“請講。”
“舍妹暫居閣下府上,我是拿她沒辦法了,想必不知你用了什麽招數,讓她一點也不想離開你。但她始終是我妹妹,還請蕭王爺代為照顧。”
蕭然想不通,一個姓秦一個姓盧,怎麽就成了兄妹。但人家家事,倒也不好多問。不過他打心眼裏也對盧燕妮這個小姑娘很有好感,便答道。“你放心,我不會讓她有什麽危險的。”
其實蕭然還是不會說話,哪有這樣向人家保證的。秦良似乎也看出來蕭然這一點,并不介意。能得到這樣一句承諾,也差不多了。而且與蕭然一戰,竟讓他對蕭然有些許的信任,忽然覺得盧燕妮并不是只有在他的保護下才是絕對安全的。“如此多謝,後會有期了。”
此話一出,蕭然知道秦良要走,但秦良先救自己在前,後挑釁交手于後。加上這些天前前後後憋了無數疑問,還有秦良口中的一些莫名其妙的話,都想有個答案,豈容他這麽走掉?于是連忙出言挽留,“慢着。我還有些事很不明白,想問問你。”
蕭然說話直白,并沒有什麽禮數可言,所以想什麽說什麽,不像秦良那樣禮貌周到。但秦良也根本不在乎這點虛禮,“我知道你有許多問題要問,坦言相告,有些我知道的,燕兒也知道,你大可以去問她。有些她不知道的,我也不能告訴你。所以還請不要為難我了。”
秦良居然如此直白的拒絕,倒讓蕭然沒料到。秦良有他的苦衷,自不能明言。他又想,燕兒安危都系于這蕭然身上,自己雖不願意,可也勉強不了自己這個妹子。想了想,還是說道,“有些事不得不提醒你,除了我之外,之後将會陸續有我們的人來找你們的麻煩。蕭王爺武功卓絕,可還是請你當心。”
這些日子突如其來的麻煩,正是蕭然一切疑問的緣由。現下秦良提了出來,豈有不追根究底之理?蕭然連忙問道,“你們究竟何人,我與你素未蒙面,為何非跟我過不去?”
“不是跟你過不去,我們只是奉命擒殺三念先生的弟子。”秦良話鋒一轉,語氣忽然又有些咄咄逼人,他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連忙将語氣緩和,“包括你在內,你的大師哥林戍,二哥唐荒,四弟林一。都是我們的目标。”
蕭然猛然驚覺,他們四人自小一塊長大,同門學藝,可謂情同手足。倘若只是針對自己,蕭然自是凜然不懼。雖然知道他們來意不善,可聽這話竟然要将師門四人趕盡殺絕,蕭然焉能不驚,“為什麽?!”
“我們生活的地方,或者說世界,與你們外面的人截然不同。我們本來與世無争,根本沒想過插手這些俗世的事務。今次我們幾乎傾巢而出,就只為了你們幾個三念先生的弟子。”秦良道,“實言相告,我也實在不明白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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