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抽絲剝繭(下)

蕭然幾乎是本能地脫口而出道:“不可能。”

荊梨玉似是料到他必這樣說,倒也不急着解釋。片刻蕭然已然想通,縱然自己再不願意相信,這女子的說法畢竟是最大的可能。當下不禁黯然,心目中任何時候都處變不驚的大師兄,竟也能被逼的方寸大亂。他知道,像大師哥這等不會武功的人,全仗着聰明才智,若是驚慌失措,同時遭遇強敵,克敵制勝是不用想了,性命是否保住還在兩可之間。

他本正自黯然,可忽然想起師門時師父常常教導他們的話,人總是會死的,教你們武功,也是勉盡人事而已,只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死不死的,總有命數。他的師父三念先生,乃是一個奇人,說話教導弟子,也是直說白話,從不鬧任何虛文。蕭然此刻想起師父教導,心中忽然動念,大師兄性命如何,總是命數,但以十多年來對他的了解,即便有不忍言之事,想必也是轟轟烈烈,生死有命,何必神傷?

荊梨玉見他神色瞬間數變,知道他心中的堅持多年的信念被剛才自己那一句話沖擊不小。她此刻方才深刻體會到,那個叫做林戍的大師哥,在蕭然心中确實如同天神般存在,似乎無所不能,百邪不侵。但荊梨玉心下知道,這都是蕭然自小受他恩惠所致,全出于主觀臆想而已。但卻看他神色忽然間回轉如常,心下也是欣慰,心想他總歸不至這樣承受不住打擊。想安慰他,便道:“你其實不必為你大師哥傷感。一個人即使學究天人,也總歸有人力有時而窮的時候。何況在我看來,你的大師哥其實已經得到了敵人的最大肯定。”

蕭然一怔,道:“何以見得?”

荊梨玉嫣然一笑,方才她說話一直精神緊張,與蕭然激烈折辯,此刻才放松下來,臉色也從蒼白漸漸轉好。這一笑登時美豔不可方物,在蕭然身後的高平見到,不由大為心折。蕭然卻一直看向窗外,似是未注意。荊梨玉笑道:“我随林一一路過來,已經猜到,雖然追趕林一的那個中年人很是厲害,但似乎并不是他們中最頂尖的高手。”

蕭然不解其意,只看着她。

荊梨玉繼續道:“那個中年人很是自傲,但似乎自重身份。所以一上來便通報姓名,不肯出手偷襲。而且似乎也不避諱自己的目的,我問什麽他便回答什麽。現在想起來,那人倒是光明磊落。”

蕭然心想當時想問問秦良,他尚自百般推脫。沒想到林一遇到的這中年人如此坦然。他此刻與荊梨玉談了許久,已知這姑娘心思奇絕巧妙,遠在自己之上,說不定便能問出點什麽來,便道:“你問了些什麽?”

荊梨玉道:“我其實沒來得及問幾句。只一上來便聽他說:‘火神護法奉命擒殺三念先生第四弟子,年輕人,你不是我對手,束手就擒,我不傷你。’”

蕭然聽得“火神護法”四字,心中似乎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似乎想到了什麽,可細想卻又全然不明所以。荊梨玉見他神情凝重,知他在竭力回想,也不出聲。半晌蕭然苦笑道:“你繼續說罷。”

荊梨玉道:“你可知這火神護法是什麽東西?”

蕭然搖頭道:“我素與江湖中人沒有來往,若是我二哥在此,以他見識,或許可知。”

荊梨玉搖頭道:“并非我輕視你二哥,只是這次你們的敵人來頭十分詭秘,恐怕即使他在,也絕不知道。”當下也不等蕭然反駁,繼續道,“林一這種一點就着的性子哪裏按捺得住,三言兩語便交上了手。我在一旁看着,那火神護法所說不錯,林一竭盡全力仍是傷他不得。反而被那人迫得全無還手之力。我當時心急,便向那人喊道:平白無故要抓別人,任誰也不會答應,前輩既然自重身份,應當告訴我們來意!”

蕭然不禁脫口道:“聰明。”原來比試武功時,雙方都仗着一口真氣滔滔流轉,如果那什麽火神護法被荊梨玉激得說話,就算不至真氣岔亂,也能讓林一找到機會翻轉局勢。

荊梨玉道:“當時我也想引誘他說話分心,林一便能有機可乘。可沒想到那人輕描淡寫地擋開林一所有攻勢,仍是能氣定神閑地回答我:‘小姑娘說得不錯,鄙人無可奉告,确實理虧。既如此,我只用單手和他較量,兩下抵過,也算公平了吧。’我大是吃驚,沒想到這人竟這麽容易上當,還白饒林一一只手。但看他那神情,似是完全沒把林一放在眼裏。我心下不由得暗暗着急。”

蕭然心下暗暗吃驚,那日被那個“紙人”引出王府,那個“紙人”也能在提氣飛速奔跑時說話自如,後來被秦良拆穿戲法,他只道是自己錯覺,運氣之時豈能開口說話而真氣不洩?現下卻見那火神護法有此神通,不由得心生佩服。點頭道:“是了,我那師弟心高氣傲,怎麽能容忍別人讓他一只手。後來怎樣?”

荊梨玉道:“林一當然怒急,可偏偏無論怎麽攻向對方,總是無法沾到半片衣角。林一見久攻不下,對方又只用單手。氣急敗壞之下大喝一聲:‘死則死矣,我堂堂七尺男兒,可殺不可辱!’。”

蕭然聽她竭力模仿林一聲調,但她終究是弱女子,怎麽能模仿得出林一那怒吼之勢。但也知道林一情急之下無不敢做之事,當時那情形,也被荊梨玉描述的繪聲繪色。不由得替林一心急。

荊梨玉繼續道:“林一身上随身佩刀,但我從未見他用過,即使當時面對數十倍與己的強盜,也只是空手而已。所以那火神護法剛上來時,林一也是空手與他過招。此刻情急,竟大喊一聲:‘當心了!’同時雙掌齊出,奮力迫退那人兩步,自己同時猛然躍起一丈餘高,拔出背後長刀,以雷霆之勢朝那人當頭斬下。”

蕭然此刻終于悚然動容,林一的刀是師父所授,乃是神兵利刃。過去師門時他們二人切磋最多,卻從未拔刀,至多是林一連刀帶鞘一齊使。此刻竟在幾招之內被對手逼得拔刀出鞘,當時情形已然是兇險至極。同時心下想到,林一天生神力,武功全走剛猛路線,與自己精修招式不同。但卻正好迎合了刀法的要義,此刻拔刀,必定威力大增,心下稍安。雖然林一提前說出口讓那人當心,狂怒之下仍是不願偷襲,但當時情形,只怕是說時遲那時快而已。

只聽荊梨玉道:“林一當時那一刀之勢帶出勁風,我在數米之外被風沙刮得竟然睜不開眼。只聽得一聲悶響,如刀鋒斬敗革。我再睜眼時,只看見林一跌倒在我面前,氣喘籲籲,臉色異常的潮紅,右手刀已脫手,掉在身旁。”

蕭然勃然變色,大驚道:“刀脫手了?”

荊梨玉不知他為何這麽驚訝,道:“脫手了,怎麽了?”

蕭然心中情緒波瀾起伏。他知道雙方交戰,尤其使兵刃一方,兵刃脫手便是輸了,而且是一敗塗地,比之直接被殺,還讓人難受。是以當時他和秦良對敵,秦良手持利刃,被他全力用腿掃中,秦良拼着手臂折斷之險,也不讓兵刃脫手,便是這個道理。此刻林一單刀脫手,勝負已經不言而喻。他雖然已經知道林一武功不及對手,且對手來路不明,又是中年高手,輸是一定的,卻沒想到輸的如此徹底,而且林一當時是否身受內傷尚不可知。便急道:“你且說後來如何。”

荊梨玉不習武,不明此節,只好繼續道:“當時我又看那人,卻看那火神護法好端端的站在原地。只是腳下地上的沙土似乎被勁風刮開,露出一塊圓形地面。想是硬捍林一這一刀,被那股勁風帶出所致。”

蕭然卻知道,這是那人用極高明的手法将林一雷霆一擊從自己身體導入地下,是以會這樣。當下也不便解釋,只看着荊梨玉,盼她快說。

荊梨玉絲毫不停,說道:“林一此時委頓在地,那人雙手也是鮮血淋漓,我仔細看時,雙手的中指竟然被削掉了一小截。我心中大喜,以為林一一招得手,并且逼得那人雙手相抗,仍是不免受傷。”

蕭然搖頭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那人中指斷了一小截,只不過是皮外傷,血流再多也能用藥止住。林一此時即使沒有經脈盡斷,也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只怕已是魚肉刀俎的情形了。”

荊梨玉笑道:“都如你這般頑固不化,我這條小命早就沒了。當時我看他雙手受傷,便用言語擠住他,說他原本言明只用單手,現下用了雙手,反而被林一斬傷,已是輸了雲雲。我察言觀色,知道那人自負武功,肯定極要面子。我只盼當時能躲得過去,至于是不是胡攪蠻纏,也顧不得了。”

蕭然不禁失笑,當時情形定然十分嚴峻,這女子卻能不慌不亂,這一招雖然不怎麽光明正大,倒也是一個好辦法。

荊梨玉也笑道:“看你這樣子我便知道你不屑用這等方法,你們都是重義輕生之輩。不過我是小女子,你們男子漢大丈夫的規矩,我是懶得理了,還是活命要緊。”

蕭然連忙道:“不不,在我看來這也是姑娘你機變百出,怎敢不屑。”

荊梨玉見蕭然一副故作正經之色,以為他在諷刺自己。便啐了他一口,說道:“蕭王爺大仁大義,武功卓絕。可能替小女子想想當時還有沒有更好的法子?”

蕭然這時與她玩笑,竟是十分自然,見她微有着惱,也不敢再言語挑撥,連忙誠懇地道:“此舉是情勢所逼,并無不妥,我反而不如姑娘懂得變通。姑娘且說之後如何。”

荊梨玉看他神色真誠,不似譏諷。方才白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我用言語擠住他。卻不想這人卻愣愣地站了許久,仿佛沒我們這號人一般。直到林一喘氣終于逐漸均勻了,才聽那人說道:‘這位姑娘說的不錯,我用了雙手,是在下輸了。’我這才直到原來他聽到了我說話,于是便說:你輸了便怎樣?那人倒也不像我一樣胡攪蠻纏,只說到:‘既然比武輸了,原不該繼續與兩位為難。但我身負使命,非取這年輕人性命不可,還請見諒。’他說這話時,似乎知道林一氣息紊亂不能說話,是以一直看向別處,實則是對我說,但看他神色,其實十分痛苦與不忍。好像他真的是情非得已才要殺林一。”

蕭然此刻也有些奇怪,當時秦良雖然什麽也沒告訴他,但最後留下一句“我們從來不管世間事務,與世無争,但這次奉命擒殺三念先生四大弟子,實言相告,我真的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句話至少表明,秦良也是奉命行事,其中緣由,他們的“組織”似乎也沒告訴他,秦良年紀與自己相仿,也許在敵人之中只是晚輩,不知道也還罷了。但這位“火神護法”年過半百,明顯是敵人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必定知道事情的原委,但不知什麽原因,卻又不忍斬盡殺絕。否則以他武功,當時要取林一性命易如反掌,何必留他到現在?

一時間蕭然腦海中閃出的念頭多如牛毛,卻沒一條能理出頭緒。不由得眉頭緊皺,默默地嘆了口氣。

荊梨玉心思何等精明,怎能不知他心中所想,但她自從參與到這事情裏來,這些問題在她心中翻來覆去也不知道想了多少次,總是感覺真相若隐若現,仿佛就在眼前,可是又抓不住。當下她也不知道怎麽安慰蕭然,只好說道:“你先別急着想,這事情總能慢慢來的。據我看,林一此時當無性命之虞。”

蕭然忙問何故。

荊梨玉道:“追殺你們的人,說是‘擒殺’,實則還是要生擒你們,并沒有斬盡殺絕的意思。所以如果那個坐在木頭輪椅上的怪人如果武功高過林一,必然不會傷他,如果林一能夠取勝,自然無性命之憂,所以我才說,暫時不用擔心,我們還可以從長計議。”

蕭然不禁連連點頭,心底不由得不服這女子心思細膩。當下問道:“後來呢,那火神護法放過你們了嗎?”

荊梨玉道:“不放過我們,此刻我怎麽在這跟你說話?那個長者其實頗為欣賞林一,不忍痛下殺手,他當時說:‘我早知三念先生名師之下出高徒,卻沒想到小兄弟你這般厲害。火魄神脈之境,你只差一線之隔了。哎,哎,我們的青年子弟裏,恐怕沒有幾人是你的對手。我且問你,你的另外幾個師兄武功如何?’”

蕭然問道:“林一怎麽說?”

“林一已經知道自己技不如人,而且對這個長者身負絕頂武功頗為心折,當下便道:‘不敢當。我已是技不如人,何敢言勇?只是我的二哥、三哥,武功都遠遠高于我。’”

蕭然心下暗嘆,其實自己與林一所擅不同,武功強弱只在伯仲之間而已。

荊梨玉話語不停:“那長者便問:‘你大師哥如何?’。林一回答:我大師哥林戍,其實不會武功。那長者似乎頗為意外,但看林一不似作僞,便暗自思索許久。終于道:‘小兄弟,今天是我輸了。這一路你只管找你三師哥蕭然,我再不與你為難。待你傷好之後,我們再比過。’說罷不理會林一驚異莫名,飄然而去。”

蕭然聽得這本來一趟看上去你死我活的激鬥,最後竟以這種方式結束。不由得心下感慨萬千。自己曾和敵人的兩名高手過招,結果不也都是不了了之?

荊梨玉看他情緒低落,問道:“你在想什麽?”

蕭然嘆道:“此刻方知我們師兄弟竟是井底之蛙,自負武功了得。其實,哈哈,蕭然自今而後再也不敢小觑天下英雄了。”

荊梨玉只好安慰道:“你也不用太難過,我雖然不習武,但也知道武術之道博大精深。多少豪傑宗師,一生孜孜追求尚且不可窮盡,你才多少年紀,技不如人難道不能學嗎?你的師門所傳武功必定十分厲害,那幾個與你們為難的人再厲害,我想也遠不如你們的師父三念先生,否則他們為什麽不直接去找三念先生,你們出師之前也不來找你們,反而偏偏現在來呢?你只要把師門所授學精了,未必不能反敗為勝。”

蕭然聽他說起家師,不由得站起身來,當下精神,道:“不錯,我師父武功曠古絕今,我和林一技不如人,只不過是我們學藝未精,原本不該氣餒。”當下看發覺荊梨玉笑意嫣然的盯着他,心下明白剛才她那一番言語全是為了自己,剛才交談時他急于知道事情經過,沒有注意荊梨玉,此刻看時,才發覺她顧盼之間光彩照人,實在是一位絕色佳人,他這一生中從未對異性産生過旖旎之念,不由得微微尴尬,朝荊梨玉抱拳躬身道,“多謝姑娘提醒。”

荊梨玉雖然年紀和他相仿,但自幼生在豪門世家,見識其實比蕭然多得多了,她不明白蕭然身世,當然不知蕭然心情。但見他向自己躬身道謝,不禁跳将起來,伸手扶他:“啊呀,蕭王爺使不得使不得。小女子怎敢受你的禮。”

蕭然不知怎的,心情方才的陰郁一掃而空,笑道:“請不要叫我王爺,如蒙不棄,叫我蕭然吧。”

荊梨玉也笑道:“好,承蒙蕭公子看得起,小女子就不跟你客氣了。”

兩人一番長談,時間已經過去不少,此時太陽已有西墜之勢。蕭然連忙道:“姑娘身體尚未恢複,還請先吃飯,蕭然少陪了。”

荊梨玉點頭笑道:“要去安慰你的小丫鬟了?”

蕭然一愣,似乎自己什麽想法都逃不過這女子的眼睛。他方才聽到盧燕妮不知何故負氣不肯過來,心想着應該去看看。被荊梨玉拆穿,他倒也不惱:“是,她總歸與平常下人不同,我得去看看。”

荊梨玉挪揄道:“我還以為蕭王爺不被禮教束縛,待人無高低貴賤之分。不想還是會對人另眼相看。”

蕭然一笑置之,也不理會。

成爺見蕭然方才與荊梨玉相談甚歡,雖然心中挂念盧燕妮,卻也不好說什麽,此刻方才得到開口機會,對蕭然道:“公子爺,那盧姑娘想必也是年紀太小,孩子心性,不是有意冒犯王爺……”

蕭然正要再跟荊梨玉說幾句,聽得成爺說起盧燕妮,才發覺自己竟然不知不覺把這個小丫鬟忘了。正待開口,卻忽然聽荊梨玉道:“蕭王爺怎麽會跟一個小姑娘計較。這個盧姑娘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想必平時很得老人家喜愛,我想着盧姑娘若真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老人家您求求您家王爺,收為孫女也無不可吧。”

蕭然一愣,不想荊梨玉說出這般話來。其實荊梨玉此舉大有深意,她已經料定盧燕妮身份非常,無父無母的孤兒自然絕不可能。她說這番話,是要成爺去試探盧燕妮虛實。成爺雖然也是心思缜密,但終究猜不到這些小女子之間鬥心眼的小手段,加上他一聲無兒無女,的确很喜愛盧燕妮活潑可愛,當下不禁笑得雪白的眉毛微微顫抖:“這位姑娘說笑了,老奴乃是下人,盧姑娘深得公子爺喜愛,怎能讓老奴做她爺爺。”其實成爺心裏知道,若是蕭然喜歡盧燕妮,早晚要娶過來,自己作為下人,怎能妄居王爺的長輩,當下雖然喜歡,也只好拒絕。

話雖如此,其實誰也聽得出成爺确實也很想收盧燕妮為孫女。蕭然哪有不知,而且也很奇怪成爺說什麽盧燕妮很得他喜愛。細想片刻,又看到荊梨玉眼神中帶着戲谑**的笑,終于醒悟過來,原來成爺一直誤會自己對盧燕妮有好感,當下不禁覺得哭笑不得:“成叔,這盧姑娘聰敏可愛,而且與您又頗為投緣,倘若她願意,您收為孫女有何不可?這些年您打理王府功勞不小,我只當您是我的長輩,從未拿您視作下人,而且我對她确實如對妹子一般,沒有別的意思。”

成爺被蕭然說破心事。不禁大囧,又聽這冷面冷心的王爺說把自己當成長輩看,又不由的心中一陣激動,他一生都是低人一等,服侍的主子也不知有多少,從未有人對他這般親近倚重,蕭然這話着實令他五內俱沸。不由得眼眶也紅了,顫聲道:“公子爺對老奴有救命之恩,又如此厚待,老奴實不知如何才能報答,唯有肝腦塗地……”

蕭然笑道:“成叔不必如此,那我們現在就去看看盧姑娘吧。”

于是蕭然和成爺、高平便辭出房門,往盧燕妮房裏去,成爺仍然暗自感動不已種種,不必細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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