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從三百年前跟着容碩，小九的執念便是陪着這人。後來喜歡上她之後，小九就一心想着能成仙。

即使身份再低微，他依舊喜歡着她，想有資格站在她身邊。這信念在他腦海裏從來沒有動搖過。

因此在她問的時候，小九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他道：“我要渡劫成仙！”

只是那本來堅定的眼神卻在想到她剛才為自己渡血的情形時閃了兩下，他抿了抿嘴唇，握着她的手，問她，“要除去妖血，是不是要用你的血把我的血都換掉？”

想着容碩要為自己流那麽多血，小九眼眶又開始泛紅，咬着嘴唇哽咽道：“如果是以你的命換我的命，那我寧願成妖……”

容碩看着因為想的太多又淚眼汪汪的人，笑着問道：“我的血你還喝上瘾了？竟還想着都喝光？”

“那是？”她擡手曲指敲他的額頭，敲的小九一縮脖子耷拉着耳朵可憐巴巴的看着她。

容碩收回手，道：“血剛才已經渡過了，我的血只能安撫你體內的妖血。如果想要徹底去除，還需要別的法子。”

說着她伸手捧起他的臉，對上他蔚藍清澈的眸子，輕聲緩慢的問道：“小九，你願意把自己給我嗎？”

噗通噗通噗通……

小九只聽到劇烈的心跳動聲，兩人離得太近，呼吸彼此交錯。因此，一時他也分不清這劇烈的心跳聲到底是自己的，還是她的，亦或是兩人共同的。

他試探性的将手覆在她的心口處，那顆強有力的心髒跳的飛快，一點都不是他平時窩在她心口聽到的那麽平緩。

小九愣怔了一瞬，擡頭看她，那雙總是似笑非笑的眸子裏此時是滿滿的認真，眼底幾乎要溢出來的溫柔似乎要将他沉溺于此。

他心底雖高興，卻還是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容碩前兩日才剛說喜歡他，今日就要問他這種話。小九在覺得歡喜的同時，又想起了她剛才說的除去妖血的法子。

頓時，那顆幾乎要跳出來的心又慢慢沉了下來，覆在她心口的手也收了回來。

小九耷拉着眼皮，看着自己的手指頭，假裝不在意的問道：“是為了給我除妖血你才這麽問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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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雖是随意，呼吸卻不自覺的放輕，提着心等着她的答案。

其實容碩就是不刻意去聽他的呼吸聲也能知道他是假裝不在乎。因為他頭頂的那雙支棱的筆直的毛耳朵已經将他心底的想法徹底暴露在她眼皮子底下。

容碩故意沉吟了一聲，那雙毛耳朵也跟着緊張的抖落了兩下。他似乎還不知道頭頂的耳朵已經暴露了自己，還在那拼命的跟她假裝不在乎的模樣看着自己的手指頭。

聽不到她的答案，小九心底有些沉不住氣了，毛耳朵抖了兩下，他又道：“你跟我說實話吧，我不會生氣的。”

說着說着那雙耳朵就耷拉在腦袋上了，他還摳着手指頭道：“你畢竟是為了我好……”

小九覺得心底有些酸澀，透出苦味，悶悶的，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

她也許并不是那麽想要自己，只是為了救自己她才如此。可他喜歡她呀，想把自己給她，但卻不想以這種方式給她，這樣總感覺是自己在逼迫她一般……

容碩看着面前腦袋低的額頭幾乎快要碰到床板的人，擡手要挑起他的下巴，他卻把她的手扒拉開，她無奈，只好道：“我就知道你會想多。”

他聞言愣了一下，慢吞吞的支棱起毛耳朵，悄悄的坐直了身子，示意她接着說。

“你肯定會想我是為了救你才要你，而不是真的喜歡你喜歡到想要你的地步。”容碩看着面前那雙抖落的耳朵，氣悶的想捏住扯兩下，讓他總是胡思亂想！

“聽着，下面的話我只說一遍，你聽不清我可不說了，”她盯着那只銀白腦袋，認真道：“我并非是一個喜歡将愛說出口的人。但我既然說了喜歡，那便就是深愛。

我從未喜歡過什麽人，也沒把心給過誰，可小九，如果你要，我願意給你。

這些話不是因為要給你除妖血才說，也不是為了哄你開心才說，只是因為想讓你知道，我是真的愛你。”

小九聽的嘴角忍不住的往耳朵根那邊咧，心跳的比昨晚她說喜歡時還要快，臉也熱的發燙，耳朵都聽的癢癢的……

可是，他就是喜歡聽。

他拼命把咧到耳朵根的嘴角往下壓，低頭摳着自己的手指頭，一聲不吭。

容碩吃不準他這是個什麽态度，按常理早就該撲上來了，當下說完後看着他又狐疑的問了一句，“聽清楚了嗎？”

“……沒有。”

容碩看着他頭頂那雙紅的幾乎要冒煙的耳朵，聽着他拼命壓抑出的歡喜語氣，眯了眯眼睛，自己往床旁邊一躺，翻身要睡，笑道：“好巧，我也什麽都沒說。”

她一淡定，小九就裝不下去了，立馬撲過去趴她身上磨蹭，胳膊勾着她的脖子壓在她身上，微微嘟起嘴巴道：“我就是想再聽一遍。”

他壓在她身上左右晃悠她的身子耍賴皮，伸出食指跟她道：“就一遍？”

“說過了只說一遍。”容碩才不吃他這一套，阖上眼皮要睡。

他磨蹭了一會兒看她真的不會再說了，才安分下來。慢慢從她身上翻下去，窩在她身旁抱住她的胳膊。

容碩以為他也要睡了，沒成想自己才閉上眼睛沒一會兒，那只熟悉的小手就摸上她的中衣下擺，從那裏鑽了進去，笨拙的想要挑.逗她，奈何又不知道怎麽做，摸進去半天了，手指頭就只會用指腹輕撓她的小腹。

“……你是要給我撓癢癢嗎？”終于忍不住了，容碩才側頭默默的問了一句。

小九被問的有些尴尬，毛耳朵貼在腦袋上，哼哧半天才小聲說道：“你、你不是說要我嗎，我聽那說書的說那個的時候，都、都是說‘手從中衣衣擺下伸了進去’……”

“你就只知道伸進去，”容碩想笑，又怕他惱羞成怒，就憋着笑問他，“那伸進去之後呢？”

小九也覺得有些丢人，臉埋在被子裏，抱着她胳膊的手指輕輕的摳着她的小臂，聲音委屈般的悶悶從被子裏傳出來，“……他沒說。”

容碩終于忍不住的笑了出來，他果然惱羞成怒的撓了她兩爪子背過身不理她，還用力扯了扯蓋在兩人身上的被子，企圖一點都不留給她。

他那點力氣容碩根本都不放在眼裏，當下邊笑邊把被子讓給了他。

小九聽着身旁人開朗的笑聲，雖然覺得丢人，嘴角卻偷偷往上抿。好久，沒聽到她這麽開朗的笑了。

只是，要不是笑他就更好了。小九臉燒的不行，整個人都縮被子裏，只剩下頭頂的一雙毛耳朵露在外面抿了兩下。

容碩笑夠了，才伸手連人帶被子的抱在懷裏，張嘴含住他的一只耳朵，軟乎乎的毛茸茸的。她才微微用牙齒磨挲了兩下，他身子便是一個小哆嗦，又往被子裏縮的深了些。

“出來，不鬧了。”容碩松開嘴，抖落開被子鑽了進去，将人抱在懷裏，才跟他道：“不急于一時，我的血需要在你體內運轉一天才行。”

那就是說，要明天……

小九有些歡喜，又有些緊張的揪着自己的手指頭，紅着臉悶嗯了一聲。

等小九平靜下心情開始入睡，精神迷糊之際，容碩蠱惑般的聲音在他頭頂的耳朵旁輕柔的響起，“小九，那個說書的人是誰？”

兩人一起極少分開過，怎麽她就沒聽過有說書的還說這種香.豔.情景的？

“唔，”小九有些睡的有些迷糊了，唔了一聲蹭了蹭她的胳膊乖乖回答道：“漫漫。”

原來是漫漫呀……

容碩微微眯着眼看着床帳，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與此同時不遠處另一個房間內的人突然一連串打了好幾個噴嚏。

一旁的容玄驚醒，連忙伸手去摸他的額頭，擔憂道：“着涼了？”

漫漫用手蹭了兩下鼻子，搖了搖頭。莫名覺得後背有些發涼，總覺得是有人在說他壞話。

容玄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一邊将被子給他掖嚴實些，一邊唠叨道：“下次再洗鴛.鴦.浴可得記着維持桶裏水的溫度，又不是溫泉，你再着涼了可怎麽辦？我身子涼，感覺不到水溫，你再不注意，咱兩一起胡鬧，萬一凍着了呢？”

漫漫起初還聽兩句，聽到後面聽她又扯起別的，便慢吞吞的翻了個身側面看着她，伸手摸上她的腰，手指跟他平日裏緩慢的動作相反，指尖靈活的挑開她的衣帶，掌心貼上她微涼的皮膚，指腹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她腰腹上面緩慢的畫着圈圈，小腿磨蹭起她的褲腿，蹭着上面微涼的肌膚……

“……”容玄自然是說不下去了，忍不住翻身把人壓在身下，邊輕咬着他的肩頭邊說：“我看你才是一只勾人的狐貍！”

每次她想說點正事都能被他把魂勾走。

漫漫意味不明的哼了一聲，便配合着她的動作将昨日夜裏上演過“妖精打架”又“表演”了一番。

此時正“恩愛”的兩人一點都沒想到，第二日容碩便要分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