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一世：庶女當道

第二日，滄姬送葉雨妍進入七罪山。

七罪山的傳送門位于牧家本家斷塵崖，斷塵崖是一處聳立直入雲霄的山峰，站在崖頂之上低頭連立腳之處都看不見，腳下是缭繞的白色煙雲。

滄姬的手緊緊攥着葉雨妍的左手，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想說什麽，最終只緩緩道，“等你回來娘給你做好吃的。”

葉雨妍踮腳親了親滄姬的側臉，然後松開滄姬的雙手，一腳踏入雲霧之中。

清月閣，送葉雨妍進入七罪山的滄姬來到清月閣，由侍女領着道雲暖內室，滄姬正欲下跪行大禮，卻被站在窗戶邊的雲暖伸手扶起來，“滄姬，你見我不必多禮。”

滄姬應聲，對雲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謙卑恭敬，她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份。

春去秋來，滄姬發現雲暖真的十分和善，幾乎将她當做姐妹來處，從來沒有讓她伺候過她，甚至牧雲信對她竟然也有兩分尊敬，突然改善的生活狀況讓本就謹慎的滄姬更加謹慎，生怕自己出什麽差錯。

滄姬一直保持着一個習慣，每天都登上斷塵崖的上萬級階梯，站在崖頂眺望，一站就是幾個時辰，直到山頂的涼風裹走全身的溫度，滄姬才托着冰涼僵硬的四肢下山。

七罪山，一曰貪婪。

牧雲信留給葉雨妍的乾坤镯內有一件上品靈器，是一柄纖細長劍，沒有細膩的劍紋通體呈現亮銀色，長劍只在劍身靠近劍柄的位置刻有烏塗兩字。

除了烏塗，乾坤镯中還有一個泛着幽幽黑光的玉石片，葉雨妍将玉石片貼到額頭上，乾坤镯的烏塗劍忽然發出金屬的翁鳴聲，出現在葉雨妍右手之中。

黑紫色的靈力漩渦從烏塗劍身而起，将葉雨妍包裹在內。葉雨妍視線再度清明的時候，之間自己處在一個無盡黑暗的空間之中，周圍只有一團團黑紫色的陰冷火苗跳動。

葉雨妍試着用手中的烏塗劍劍鋒去觸碰黑紫色火苗，黑紫色火苗一下子順着劍身纏繞道葉雨妍身上。當黑紫色火苗裹挾道葉雨妍身上，葉雨妍先是渾身冰涼，當她試圖凝聚幾絲靈力的時候發現體內築基期為數不多的靈力提不起分毫。

原本視線之內還能看見跳躍的黑紫色火苗，在葉雨妍剛覺察自身提不起分毫靈力時，視線也逐漸黑暗下去，就像是眼前的黑色厭惡越聚越多，直到任何光亮也透不過漆黑的煙霧。

在陷入黑暗的時候，葉雨妍能聽見自己加快的嗵嗵心跳和細微的呼吸聲，可是随後她聽見的嗵嗵心跳聲和呼吸聲都在耳邊逐漸減弱，這種感覺就像是聽覺被人逐漸剝奪一樣。

葉雨妍咬舌尖，想讓自己清醒一些，卻連動動牙齒的力氣都沒有，一股濃濃的無力感覆壓道葉雨妍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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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陸良晟......”

葉雨妍拼盡最後的力氣才說完整了陸良晟的名字，可是她的心底止不住的失望，他說他會找到她，可是他人現在在哪裏！

“抱歉，我來晚了。”

陸良晟的聲音忽然在葉雨妍耳邊響起。

在無盡黑暗的空間中，陸良晟伸手将無感近乎被全部剝奪的葉雨妍接到懷中，紫黑色的火焰從葉雨妍身上絞殺到陸良晟身上。

紫黑色的火焰驟然變成火焰的龍卷，江黑暗空間中飄忽的幾朵火焰都卷入其中。

有了依靠，葉雨妍最先做的一件事不是感謝陸良晟的到來，而是集中力氣擡起陸良晟的手腕，直接張嘴咬了下去，鮮血的味道頓時充滿葉雨妍的唇齒之間。

陸良晟用空出的右手憑空畫出繁複的圖文，将黑紫色火焰引導在烏塗劍之上，烏塗劍周身迸發出奪目的黑紫色光芒，一聲嘹亮的龍鳴響徹空間。

龍吟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在黑紫色的光芒和火焰散去之後，烏塗劍全然變了模樣，傲然的深紫色龍紋刻繞其上，長劍在細巧之中添了邪魅和神秘。

一開始葉雨妍只是想要讓陸良晟吃疼，唇齒間陸良晟的血液讓葉雨妍覺得格外香甜，忍不住伸出秀巧的舌尖舔在陸良晟手腕上傷口之上。

葉雨妍的舌尖不住卷走陸良晟手腕處被她咬開的傷口處血液，陸良晟任由葉雨妍的動作，最後葉雨妍舔了舔嘴角，放開陸良晟的手腕。

此時葉雨妍的身體之中湧動着渾厚的靈力，并且丹田之內一條暗紫色的游龍将周圍形成整個黑暗空間的靈力吸納進去，讓兩人出現在七罪之貪婪山之上。

在喝了陸公子的血後，進階天塹這類的阻礙根本沒有出現，葉雨妍的修為連漲，鍛筋洗髓，主修煉的七宮連開三宮。

扶仙界修仙者有兩儀四象鬥七宮，從練天期到金丹期的修士主修鬥七宮，為天樞、天璇、天玑、天權、玉衡、開陽、搖光。

葉雨妍連開三顯宮雙隐宮，練氣期的一宮天樞，築基期的二宮天璇，金丹期的三宮天玑，還有修仙中人夢寐以求的雙隐宮中的輔星和弼星。

仙界《黃老經》中記載鬥一宮天樞星，則陽明星之魂神也，鬥二宮天璇星，則陰/精星之魂神也，鬥三宮之天玑星，則真人星之魄精也。

扶仙界中人對《黃老經》的解讀是煉氣期修外，開鬥一宮陽明星之魂神，築基期修內，開鬥二宮陰/精星之魂神，金丹期為将煉氣期和築基期內外雙修合二為一，開鬥三宮真人星之魄精。

貪婪山上烏黑的雲氣聚攏過來，層層疊疊遮掩上陽光，隆隆的雷聲在雲層之中翻滾。

咔！

裂空之聲爆響，赤金色的雷光從天而降，直朝葉雨妍劈去，陸良晟腳下步伐一動，讓出千米開外，退出天雷劫的範圍。

葉雨妍受下一道金丹天雷，雷電的游龍在葉雨妍體內亂闖，像是要從內部将葉雨妍的身體撕裂。體內流淌的靈力在暗紫色的游龍率先對雷電的游龍展開反擊，帶着嘹亮的龍鳴嘶吼，朝這些金色雷龍沖擊而去，葉雨妍的體內就是這些游龍的戰場，那難受的滋味可想而知。

葉雨妍咬牙受着，緊接着第二道金丹天雷呼嘯而下，葉雨妍整個人處在耀眼的金色雷海之中，金丹天雷以垂天而下瀑布的姿态宣洩而下，沖擊地葉雨妍彎曲膝蓋。

一共九九八十一道金丹天雷，每一道天雷的威力是前面所有天雷威力的總和，持續時間和威力都在加強。數到天雷劈在葉雨妍的神魂和金丹之上，葉雨妍同時承受來自神魂和身體作為游龍戰場的痛楚。

在眼前一片炫目的金色之中，葉雨妍眼前浮現出記憶碎片。

她看見自己勾着嘴角，笑意嫣然，撲進一個陌生男人的懷中，記憶碎片中的葉雨妍唇瓣開合間說出兩個字，“非墨。”

在一個記憶碎片轟然碎裂間，葉雨妍看見自己擡手将一柄長劍橫在陸良晟脖頸之前，在陸良晟白玉細瓷般的皮膚上留下一條鮮紅血痕。

一時間葉雨妍心亂如麻，在金丹雷海中葉雨妍已經無法辨明方向。

處在金丹雷海之外的陸良晟一身俊秀錦衣在貪婪山頂風聲中獵獵作響，如漆如墨的黑發用用白玉冠束起，端是惑亂衆生的妖孽相。

“陸良晟，我恨你！”

陸良晟聽見是葉雨妍的聲音，只是道：“我知道啊。”呢喃的輕聲言語，嘴邊是溫情醉人的笑意。

當第二個記憶碎片在葉雨妍面前碎裂的時候，第三個記憶碎片浮現在葉雨妍眼前。

葉雨妍看見上一世的自己竟然在和盧亮辰戰鬥！

兩人的戰鬥不是飛沙走石、山崩海嘯的氣勢磅礴，而是風雲色變的法則扭曲。

被重傷的程非墨被葉雨妍護在自己身後，她一雙明媚的眉眼帶着噴薄的怒氣，用接連的殺招攻擊陸良晟。

只是砰地一聲，記憶碎片再度碎裂，龜裂之後碎片鋒銳的邊緣朝葉雨妍爆射而來。

葉雨妍手下将烏塗劍挽了劍花，擋住飛射而來的記憶碎片。

第四個記憶碎片再度浮現，場景之中只有陸良晟和葉雨妍兩人，周圍是虛無的空白，葉雨妍左手的長劍一個鋒銳的劍弧在陸良晟身體之上從左肩到右腰處留下血液噴濺而出的劍痕，而右手的□□貫穿陸良晟胸前。

葉雨妍見記憶碎片中的自己右手腕一擰，在陸良晟胸口處留下貫穿的血洞，而陸良晟卻是對此毫無察覺，不，是并不在意。陸良晟伸手奪了葉雨妍手中的□□，力道之大，直接讓整支□□從槍頭到槍柄的末端貫穿陸良晟胸口的血洞。

記憶碎片中的陸良晟和葉雨妍只有兩步之遙，陸良晟染血的袖袍在洶湧靈力鼓動中飛揚。葉雨妍劍式一處，身形前沖之時将左手長劍從側送入陸良晟心口。

在汀蘭澤芳苑的時候，葉雨妍就有一種感覺，陸良晟擁她入懷的動作似乎做過無數次，而看見記憶碎片的時候又是這種熟悉感，同之前千百次一樣，陸良晟帶着缱绻将葉雨妍接到自己的身前，而這一次葉雨妍卻是将鋒銳的殺器刺入陸良晟身體的要害之處。

他和她到底什麽關系，汀蘭澤芳苑三十四年，每當葉雨妍提起陸良晟都說是朋友，可是記憶碎片中的場景描述給葉雨妍，他和她之間是萬千殺意，她要他死！

現在的葉雨妍要陸良晟活！

糾葛紛亂，情緒失控間，讓葉雨妍對陸良晟道出她恨他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注：引用部分如《黃老經》來自網頁搜索加改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