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桃花綻放
“嗯。”予雪語氣已歸于平淡:“我這邊已無事,你們下去吧。”
青衣青河兩人恭敬退下,剛一将房門關好便開始互相埋怨起來。
青河道:“都是你,不過開了一朵花有什麽值當說的?說了也沒見公子高興多少。”
青衣争辯道:“我這不是想公子能高興些嘛?自從夫人仙逝後,公子就再沒露過笑臉,往常咱們這院裏多熱鬧啊,再瞧現在……”
“噓,你小聲點,當心讓公子聽到,豈不是又徒惹公子傷心?”
塗山狐族自古擅長幻化追蹤、神識敏銳過人,且塗山予雪是塗山王族,神識還要更甚一籌,他自是聽到了門外的談話。
想起亡母,他微嘆口氣,在仙泉池旁的玉石臺上坐下。
眼前這株小桃妖生機從微弱到逐漸旺盛,是他這些時日親眼所見。
生命力倒是頑強,也不枉自己将她帶回來一場。
不知怎的,他腦中忽然記起那個不過七八歲孩童大小的女娃娃。
那一陣娘親剛逝世,父親終于悔悟,關在後山閉門不出,族中喪事等一應事物全由祖母操持,而自己,也只是整日整日地關在房中萎靡不振。
那一日,他記得自己宿醉剛醒,滿室昏沉寂然,辛姨就在那時帶着小小的她推門而入。
剎那傾瀉的滿室天光,将昏沉之感驅得無影無蹤。
她可真吵,整日在他耳邊叽叽喳喳,喋喋不休,十個沁兒都比不上她。
但是她長得實在過分可愛,眨巴着一雙大大的眼睛,眼裏滿是懵懂孺慕和親近之意,讓人不忍苛責半分。
他對她出奇地耐心,或許也是因為,她是娘親留給自己的唯一念想了吧。
娘親既然希望自己娶她,他定然會對她好,決不負她。
就好像給平靜的死水注入了新的活力,他無味的生活也變得鮮活起來。就連後來她回桃林後,他回想起她來,都會忍不住彎起嘴角。
娘親給自己訂下的姑娘,自然是極好極好的。
未曾想世事變幻,不過千年時間,她竟消失得無影無蹤。
狐族最擅長追蹤,他親自到桃族去幫辛姨尋她的蹤跡,仍舊是一無所獲。
唯一确定的就是她還活着,魂燈未滅。
也不知她如今是否安全,倘若受傷,是否也有人能救她,将她帶回去療傷?
***
轉眼間又過了一月,小桃樹上盛開的桃花已有十數朵。
這一日傍晚,浣雪院門外格外熱鬧。
“我怎麽就不能進去了?為何昨日塗山沁那丫頭就能進去?我只是想看看表哥而已!”一名着紫色絹紗金絲繡花長裙的貌美女子氣勢洶洶地站在院門口,幾次欲沖進去都被門口的侍衛攔住。
站在最前面的青石不卑不亢:“公子吩咐過,未經過他的允許,不可随便讓人進來。”
“你撒謊,昨日我分明看見塗山沁進去了,那時候予雪表哥還沒回院裏呢!”塗山雨霏一提起這個就生氣,本來如果大家都不能進這院子也就算了,偏偏她塗山沁就能進去,還恰巧讓她撞見了。憑什麽她塗山雨霏就要被拒之門外?
青石答道:“二小姐與公子有嫡親的血緣關系,且自小一處長大,情分自是不同其他。”
塗山雨霏一噎,随即又道:“我姨母既做了族長姨父的二夫人,我自也是表哥嫡親的表妹,怎麽就是其他了?”
一說到這塗山雨霏就暗恨。
青丘主脈上的偌大塗山府只住了塗山王族,姨母做上了族長二夫人後,她對着姨母費了好一番功夫,才得以搬進塗山府來,正是打着近水樓臺先得月的主意。
畢竟她姨母只有一女,未來的塗山族長非塗山予雪莫屬,自從她搬進塗山府後,不知惹得族中多少小姐妹暗暗嫉妒。
奈何這幾個狗仗人勢的下人忒是油鹽不進,無論她是軟磨硬泡威逼利誘,這浣雪院依舊如同鐵桶一般圍得密不透風,大半年她都沒能見到表哥一面。
本來她也打算不折騰了,可偏偏昨天讓她撞見了塗山沁那小蹄子來浣雪院,當時的青石可是二話不說就放她進去了。
幾人正僵持間,遠處又是兩道白色遁光飛來,當先的女子一身紅白相間對襟羽紗裙,五官明麗。
她一看塗山雨霏這架勢,就“噗嗤”一聲笑了:“喲,這是還不肯死心哪?”
塗山雨霏轉頭見來人正是塗山沁,眉目間陰鸷之色一閃而過:“怎的你能來?我就來不得?”
塗山沁聳聳肩:“随你。”
說完她看向青石:“青石,表哥回來了嗎?”
“回二小姐,公子片刻前剛回。”
“我前兒剛做了些青梅酒,今兒正巧給表哥帶過來。”說完,塗山沁示意了一下身後丫鬟采薇手中拎着的幾壇子酒。
青石也沒多說,只做了個請的手勢。
塗山沁于是就大搖大擺地進去了,進去之前還給了塗山雨霏一個挑釁外加幸災樂禍等五味融合的眼神。
這一下可真是捅了馬蜂窩,塗山雨霏一下就炸了,塗山沁這次可是當着她的面進去的。
這群東西太狗仗人勢,不就是看塗山沁是族長親妹的嫡出二小姐嗎?說什麽表哥與她自小親厚,表哥每次見到自己可也是十分溫和的,他們攔着自己到底是何居心。
當下塗山雨霏又是展開十足的架勢不依不饒,青石和一幹侍衛頗為頭痛,幾次都差點頂不住了。
這二小姐也是,進去就進去了,幹嘛還多加個眼神給他們搞事。
這表小姐就更是沒眼力見兒了,他們做下人的哪裏敢違背公子的意思,他們不讓她進去便是公子不讓她進去。可偏偏她還看不透,總覺得自己魅力無邊,都是他們這些侍衛當了惡人。
此時正值春季,主院前門後門大開,有清涼的風穿堂而過,塗山予雪就坐在主廳一側的書房裏看書。
塗山沁大大咧咧地直沖進書房,也不管有沒有擾了表哥看書:“表哥,昨兒說的青梅酒我給你帶過來了。那只小桃子精呢?有沒有多長幾朵桃花?”
說完,塗山沁也不等表哥回答,風風火火地又進了修煉室。
采薇方才進門時便把青梅酒交給青衣了,此時書房內就剩大公子和她兩個人,她心裏頭頓感壓力,給大公子行了個禮就急匆匆跟進去了。
說來也是奇怪,族中人人都說大公子好性兒,溫和淡然,可她每次見到公子時都會感到無形的壓力,不光是她,采霞等其他的下人也有這種感覺。
能在公子面前肆無忌憚的,恐怕也只有她家小姐了。
“十六、十七、十八……”塗山沁數了又數,統共十八朵,比昨兒個多了一朵。
小桃子精快快長呀,照這速度她什麽時候才能釀桃花酒呀?
是的沒錯,她之所以這些天時時往表哥這跑,就是因為她惦記上這小桃子精長的桃花了。
這桃花瓣粉中透着淺淡瑩然的白,瞧着極是純淨可愛,且湊近了聞還有股淡淡的奇異清香,拿來做桃花酒定然是又香又好看,還好喝。
這桃樹她昨兒初見便喜歡極了,可偏偏她表哥小氣得很!不肯給也就算了,連這異種桃花從哪裏搜尋來的也不肯告訴她。
昨日她本想偷偷把這桃枝上的桃花給撸了帶走,反正這桃花又不是不長了,撸禿了她也沒心理負擔,十幾朵她還嫌少呢。
可還沒等她上手,她那小氣吧啦聽覺靈敏的表哥就進來及時阻止她了,說這小桃樹重傷未愈,等日後小桃樹痊愈了桃花多了才準她摘。
好嘛,等就等吧。可這小桃妖的速度也太慢了。
塗山沁喪喪地出了書房,她表哥正坐在書案後看玉簡,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塗山沁最看不慣他這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了,小時候帶着她闖禍搗蛋,然後把所有鍋都留給她背的人也不知道是誰!
塗山沁一呼嚕坐下去,把塗山予雪面前正看着的玉簡翻了個個兒看。
玉簡背面刻着“木妖療傷注意事則”,塗山沁翻了個白眼,把玉簡翻回去重新放回塗山予雪手裏。
塗山予雪依舊是不溫不火,繼續看手中的玉簡。
自從她表哥性情變了以後,塗山沁最愛做的就是和表哥唱反調,為了挑起她表哥的情緒,她可謂是百般試法。
她眼骨碌一轉,彎身扒住予雪手中的玉簡:“表哥,你原來最近都在看這個呀?早說嘛,我那兒也有許多。”
予雪擡眼看她。
塗山沁輕咳一聲,拉長聲調:“比如說什麽,桃花釀酒的一百種方法啦,桃花糕點的一百種做法啦。”
塗山予雪給了她一個冷漠的眼神,繼續低頭看玉簡。
挑戰情緒第不知道多少次,失敗。
無趣,忒是無趣了。
無聊發慌的塗山沁準備打道回府,臨走之前順便洗劫了她表哥書房主廳中的所有糕點靈果小食。
還真別說,她表哥雖然無趣了些,但他這兒的青河手藝實在是太好了,從葷素菜品到糕點小食,哪怕是尋常的靈果,經過他手中配的一些調料,也都成了十足的美味。
同類推薦

仙家萌喵嬌養成
一派仙師齊晟路遇一只奶貓,本想冬天暖脖子夏天當腳踏,誰知這是一只貓妹砸,還變成蘿莉騎在了他身上。從此被這只貓蹭吃蹭喝還蹭睡,淪為貓奴。
“喵喵!”大喵搖着尾巴在齊晟腳邊蹭來蹭去,毛茸茸的耳朵一抖一抖。
齊晟冷酷的面龐瞬間融化,将她抱起,揉着滿身順滑的貓毛,心中一片滿足。
齊晟滿目柔情的眸子盯着那雙琥珀般的大眼,捏着她的粉嫩爪爪,霸氣道:“傻喵,吻我。”
“喵嗚~放肆!區區鏟屎官也想親我,小魚幹準備了沒有?”
“啪!”“哎呦!”
大喵一爪子糊在齊晟的臉頰之上,隐隐的有一點紅痕。
見齊晟委屈模樣,心想,那,那,勉強來一口吧!
大喵強勢捧上齊晟的臉頰,爪子按在他的胸膛,毛茸茸的大臉湊向他的薄唇。

擺爛太狠,我被宗門當反面教材了
重生無數次的宋以枝直接佛了。
每一世都改變不了死亡的結局,宋以枝決定,擺爛!
別人在努力修煉飛升,宋以枝在地裏除草澆水。
新一輩的天才弟子在努力修煉,宋以枝在烤鳥。
氣運之女在內卷同門,宋以枝在睡大覺。
在最大最內卷的門派裏,宋以枝當最鹹的魚。
最後,擺爛太狠的宋以枝被制裁了。
落入修煉狂魔之手,宋以枝以為自己要死,沒想到最後過的…還算滋潤?
“五長老,我要種地。
”
“可。
”
“五長老,我要養鵝!”
“可。
”
……
在某位修煉狂魔的縱容之下,宋以枝不僅将他的地方大變樣,甚至還比以前更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