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被挾持
匕首泛着冷冽的光芒,淩厲且殺氣騰騰,韓小姐渾身僵硬,只覺得脖子一圈都仿佛被冰凍了一般,除了陰冷,她毫無知覺。
就在她以為脖子要被割破時,紅色的鞭子在空中響徹,與匕首相撞,一股炙熱的氣流猛烈飛轉。
韓小姐耳朵嗡嗡作響,腦袋暈厥,身體承受不住軟癱在地。
羽兮望着見韓小姐暈倒,走過去探查她的脈象,知道她只是被吓昏過去,松了松心。
轉頭看向神情明顯驚訝的獄卒,見他盯着被甩掉的匕首,羽兮勾了勾唇,“閣下好大的膽量,青天白日竟然敢闖刑部。”
那位獄卒望着手握紅鞭的丫鬟,瞧她随時都準備湊他的架勢,嘴角抽了抽,再望着巧笑嫣然的羽兮,凝眸問。
“姑娘早防備在下?”
他看了看自己,不明白他的易容術怎麽連一個深閨裏的小姐都騙不過。
羽兮含笑,“閣下的手着實好看,我瞧着像是養在深閨裏的小姐。”
獄卒一愣,攤開手,瞧了瞧,随即聳聳肩,有些無奈。他這雙手可金貴着呢,他能不能活着全靠這雙手,哪裏舍得真弄出獄卒粗糙的手。
原以為,他這一趟會很順利,誰知道會被一個姑娘識破。
只能說,他運道不好。
獄卒還想說什麽,就聽羽兮吩咐她的丫鬟要活捉他,一口氣沒有提上來,他看起來,像是連一個丫鬟都打不過!
誰知道…
羽兮瞧着甘露一鞭又一鞭地甩過去,快且走位獨特,毫無縫隙。那人一開始就沒有将甘露當成對手,大意輕敵,一時失誤,便處于劣勢。
甘露的內力雖然不如此人,但論鞭法力量,并不會輸給他。
真要分出高低勝負,要想活捉此人,也非難事。
那獄卒一直躲着甘露快準狠的鞭子,咬了咬牙,今日真是出門沒有看黃歷。
他一世英名,竟然連一個丫鬟都打不過!
忽然他耳朵動了動,神色有些不好,知道現下不該招惹的人來了,他必須得走。不然想從那人手底下溜走,沒有代價是不可能的。
想到這裏,他右手一揮,藍色的粉末朝着甘露灑去,甘露反應也極快,立即捂住口鼻,這些粉末未傷她分毫,卻是被遮住了視線。
可再定眼一瞧,卻見那人竟然拿匕首頂着她家小姐的脖子,瞬間臉色大變。
“小姐!”
羽兮仰着頭,餘光瞥向脖子上的匕首,神色自若,并無半分慌亂。
那人瞧着,還有幾分贊賞,只是他現在沒有閑工夫誇贊羽兮臨危不亂的氣韻,逼迫她往前走。
甘露握緊鞭子,恨不得抽死他,奈何小姐在他手上,不能輕舉妄動,只得退回,望着那人挾持她家小姐往出口走去。
刑部的侍衛知道有人膽敢闖牢房,紛紛出動圍住他。刑部侍郎神色不佳,一雙陰冷的眼眸瞪着挾持羽兮的賊人,氣哼哼的。
這人真的不将他們刑部放在眼裏,大白天就敢來闖牢房!
若是就這麽讓他安然無恙地走了,刑部的臉面何在?
他這侍郎的官職就保不住了。
甘露見刑部的人要動手,臉色黑沉,怒氣沖沖地斥責,“我家小姐還在他手上!你這是不管我家小姐死活!”
“我家小姐可是平西将軍的女兒!”
刑部侍郎面色微變,平西将軍的女兒,若真在刑部出事,平西将軍豈會放過他?
但這賊人若是從刑部逃出去,丢的是刑部的臉面。
且這賊人是沖着韓小姐來的,韓小姐這件案子,二皇子和長公主殿下都盯着,若是再出什麽差錯,他頭上這頂官帽子也得撤掉了。
雖然平西将軍手握兵權,皇上對他只怕是心生忌憚。日後的事情,可難講。
心中權衡再三,刑部侍郎給了手下一個眼神。
甘露見刑部當真不管羽兮死活,身子晃了晃,咬牙甩着鞭子阻止刑部,生怕那賊人傷到羽兮。
刑部侍郎見一個丫鬟膽敢阻攔刑部辦事,忙讓人拿下她,可刑部這些侍衛竟然打不過她。
瞧着甘露和刑部打起來,那挾持羽兮的賊人神色古怪,額頭抽搐了幾下,低頭看向面色寧靜的女子,心中燃起一股怪異感。
“姑娘倒是半點不擔心。”
“閣下是覺得我該擔心我的丫鬟,還是擔心自己?”
“兩者不能同時存在?”
“沒有必要,他們打不過我的丫鬟。”
“我,你傷不了。”
那賊人一愣,随即感覺一股寒意襲來,只見三發利箭朝着不同的方向破風而來,迅速而猛烈。
他面色一驚,只見那三箭分別朝着他的眼睛,右臂,和心髒。
哪怕他極其快速地反應,将羽兮推出去,卻還是被傷到了手臂。
但他還是慶幸,因為險些被傷到臉。
而羽兮被推出去的那一刻,占據眼眸的利箭化為了溫潤尊貴的身姿。
那一刻,即便是被箭穿過心髒,能躺在心上人的懷裏,她也只會覺得心口甜甜的。
“太子殿下!!”
刑部侍郎見來人,面色大變,忙過去行禮問安。
太子殿下擰眉,扶住倒在他懷裏的羽兮,見她站好便收回了抱住她腰的手,清澈的目光瞥過她略微帶有紅印的脖子,眉角輕抖。
羽兮皮膚十分細膩輕柔,只要稍微觸碰,就會留下很明顯的印記。即使那人手上的刀只是挨着她的脖子,卻還是很輕易留下來刀印,那一塊都紅了。
若從遠處看,還以為她的脖子被刀劃到出血了。
至少,站在不到一米遠的大理寺少卿孟澤希,便以為羽兮被傷到了,目光冷冽,示意大理寺的侍衛出動,毫不留情。
那人暗叫不好,他沒有想到太子殿下竟然這麽快就趕來了,原以為他的人能拖住太子殿下好一會兒,卻不料,他前腳還沒有離開刑部大牢,太子殿下就來了。
瞧着團團包圍他的侍衛,見他們一刀一刀砍來,毫不含糊,眼眸沉了沉。
太子殿下這是不打算留他活口?
能在大理寺這種人間地獄裏當差的,皆是能人,何況這兩年,大理寺在太子殿下的管理下,就是在大理寺幹雜活的,都小瞧不得。
"太子殿下,你這就不厚道了,這麽多人打我一個,可非君子所為。"
太子殿下勾唇笑笑,"君子之道也是得分人的,閣下先是挾持一個姑娘,又推出小姑娘為你擋箭,如此不恥之事,一般人可真沒有閣下的好本事。"
那人語塞,他現在是用毒強撐着的,再打下去,遲早要被這些侍衛打成肉泥。何況,還有位虎視眈眈的丫鬟正沖着他抽來呢。
他只好放下匕首投降,說是願意跟太子殿下走一趟大理寺。
"我這裏有太子殿下想知道的東西,我想太子殿下應該也不舍得我死。"
見他求饒,太子殿下單挑了挑好看的眉毛,聽着這話,呡了呡唇,揮了揮手,讓手下的侍衛先後退一步。
再饒有趣味地看向他,"九域神偷榜排行第五的千金傘賊,怎麽會這麽輕易投降?"
那人身體僵硬了兩秒,見大理寺的侍衛離他一米遠,他藏在後背裏的手頓時怔住,随即臉色難看。
他沒有想到太子殿下竟然識破了他的身份。
羽兮有些驚訝,沒有想到他竟然便是九域七偷之一的千金傘賊。
傳聞,這個世界上便沒有九域七偷盜竊不了的寶物。
九域四國,也唯有北冥的皇宮沒有被他們踏足,其餘幾國,幾乎都有他們的足跡。
據說,西周的皇宮都成了九域七偷的窩,時不時回窩拿點東西。
西周的陛下發通緝令抓捕他們,可惜,九域,卻無人認識他們的真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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