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第四十天

那胳膊一勾，把她勾的側過身去，嚴絲合縫的貼上了被子下面另一個身體，黑暗中他的聲音充滿蠱惑，帶着性感的磁性，在她耳邊低低的說：“這可是你自己掉進我懷裏的。”

他已經不是曾經那個緊繃着自己整晚不敢靠近的小夥子了，周景聽着他起伏的心跳，滿腦子都是錯亂的念頭，終于抓住了其中的一個，翻來覆去的想：都怪酒店的沐浴乳，用完皮膚好幹燥，摸起來好粗糙……只有這樣，才能不過分關注自己當下的處境。

微弱的氣息對着自己的胸口，小心輕盈，好像停留了一只蝴蝶，尚恒想起，曾經外宿時，她總是霸道的警告自己不許碰到她，結果半夜睡着睡着，手和腳全部纏上來，把他抱醒。

良久的沉默。

“我回自己床上了。”周景輕輕推推他，聲音小的像蚊子。

他的臉俯下來貼上她的額頭，輕聲問：“你是喜歡和我在一起的，不是麽？不然你明明有那麽多次機會可以轉身就走，怎麽還是跟我上來了。”說完，拍拍她，像哄小孩子一樣，“睡吧。”

被說中心事，周景沉默，任由自己被他兩手環繞着，相擁入眠，睡着前最後一個念頭還想着，自己也買一瓶一樣的香水用好了，他可真香啊……

天還黑着，還是半夜，沒睡多久，周景就被渴醒，酒氣還沒散去，兩人還保持着剛入睡的姿勢，适應了黑暗，能稍稍看清一些，一擡頭，卻發現一雙黑幽幽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周景吓得一哆嗦，他是也剛醒，還是沒睡？

“我口渴。”她說。

本以為會被放出去喝水，哪知道他長手一伸，不知從哪兒夠到一瓶礦泉水，一手托着瓶底，一手擰開，遞到她嘴邊。

周景扶着瓶子就着他的手喝了幾小口，問：“你喝嗎？”

“喝，你喝完我就喝。”

“那我喝完了。”

“嗯。”

他慢條斯理的擰上瓶蓋，從她身上越過去放瓶子。

“你還沒喝呀？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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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了個雞，老娘剛喝完水會嗆死的。他身上燙的像發燒，霸道的“喝”着自己嘴裏的水，笨蛋，沒有了，只剩口水啦。周景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善良的女人，被強吻了還想着吃力的從他的桎梏中抽出一只手來，摸摸他的額頭是不是真的在發燒，盡管那只手很快就被捉了回去。

他力氣大的驚人，周景兩條腿都被他死死壓着，動也動不了，踢也踢不動，越是掙紮越是缺氧，迷迷糊糊的想，再這樣下去，會發生奸~情的，持續缺氧之後就變成，算了算了，奸~情就奸~情吧。

自己的菜，總得嘗嘗味兒。

身下的人突然不反抗了，尚恒有些訝異，稍微分開一些，就撞上了她醉眼迷離的眼睛，黑暗中也是晶亮晶亮的，人的眼睛不會說謊，重逢的第一天他就知道，那還是原來的小影子，盡管她的外表變化很大，但是眼神一點沒變，像初遇那一年的一樣，總是承載着很多複雜的情緒，天真，小心，試探，和滿滿的白日夢。

她T恤的領子已經被□□得不成樣子，一邊的領口已經滑到肩下，脖子長得修長秀氣，鎖骨一直蔓延到肩膀，明明已經楚楚可憐，卻又不服輸的蠢蠢欲動。尚恒三兩下蹬掉自己的平角褲，喘着粗氣看着她。

那是無聲的鼓勵，無聲的慫恿，和無聲的蠱惑。

周景在長久的對峙中敗下陣來，聲音虛弱顫抖的問：“我、我也得脫麽……”

這句話明顯挑戰到了尚公子耐心的底線，二話不說動手把人剝了個幹淨，周景沒來得及制止，他已經情緒高昂，鬥志滿滿，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怎麽還有一件，那剛才那件是什麽？”

“防走光安全褲……”

“你睡覺還要防走光……” 這就好比拿着一只雞蛋，忙忙活活的半天，終于剝出了一顆幹淨完整的雞蛋白，結果一口咬下去，吃了一塊雞蛋皮。

“可不就是得防你麽……”周景小聲嘀咕。

尚恒聽了，故作沮喪的将頭埋在她耳邊的枕頭裏，在裏面悶聲悶氣的委屈着說：“你防着我。”

“诶呀你快點啦，怎麽還躺下啦……”她脫口而出之後就悔青了腸子。

近一小時的不可描述之後，尚恒唯一的念頭是，這他~媽應該就是傳說中的柔弱無骨了；而周景唯一的念頭是，原來書裏說的輾轉承歡是這麽回事兒。

不是休息日，一前一後的起床鬧鐘很快叫醒了才睡下的兩個人，厚重的窗簾為這個房間擋去了大半來自現實世界的光，周景在清晨的微光裏爬起來，滿地找衣服，尚恒則在一邊支着頭，欣賞她找衣服，只希望永遠也找不到才好，然而她很快就找到了。許是常年跳舞的緣故，她有着一副耐看的身材，T恤套在身上，下擺到臀線的位置，一頭長發蓬松茂密，兩條纖細勻稱的腿養着他的眼，他商量着問：“再睡會兒？昨天都沒怎麽睡，要不要我幫你請假？”

“請你個頭，是誰造成我沒怎麽睡的？哎呀，你不要再盯着我看了！”

“好久沒有睜開眼就能看到你的臉了，不太習慣。”

“那你習慣睜開眼看到誰的臉？”說完，找到了他的短褲，丢到他頭上，然後不等他拿下來，迅速将自己轉移到衛生間去。

小時候家裏的外婆說過，早上洗澡傷元氣，所以她極少早上洗澡，坐在坐便上浮想聯翩，到頭來也沒搞清楚自己在想些什麽，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點難受，腫~脹酸痛的感覺也很不适，紙巾一擦，還流了點血。門外趿拉着拖鞋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趕緊把紙巾包好團成一團，按了沖水沖走，然後起來洗臉。

尚恒套着短褲，頂着一頭亂蓬蓬的短發，非要擠進來一起洗臉，洗到一半，電話響了，他擦了手靠在門框上接聽，聽上去不像工作電話，他嗓音少有的輕柔，顯然電話那端的那位和他的關系不一般，周景正在刷牙，嘴巴裏戳着一只牙刷，識相的往外走，給他留私人空間。

“往哪兒走，就在這刷。”

被橫在門口的他拉住。

然後聽他對電話裏說：“沒誰，看您說的，真的，瞎猜什麽，嗯，那等會兒我問問她，她要是同意，我回去就告訴你。”

再然後聽他說：“拜拜，媽。”

周景下意識的吞了一口牙膏泡泡。

“真的要去上班嗎？”他問。

“當然，我又不是霸道總裁，年底還有考核，哪能說請假就請假。”

“走，霸道總裁送你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