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冰之氣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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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我們之間,并不是很熟。”左漢庭見文月格格越說越離譜不由出聲打斷了他的話,而且言語冰冷,并無半點溫情之意。

文月也極為聰明,看出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立刻改了話題,聲音顯得更加柔弱:“文月聽爹爹說,庭哥哥會在這附近逗留幾日,因此才不遠千裏來看你一眼,你看我為了上山腳都磨破了,為的就是報答你當日救我之情。”

文月說完,還不忘将自己的磨破的鞋子,遞給左漢庭看。

“既然這樣,這個情你也還了,人你也看到了,你現在就可以回去了。”左漢庭的聲音依舊是冷冰冰的,猶如一塊千年不化的冰塊。

文月一心歡喜的來到這裏,看到左漢庭這樣,心裏頓時猶如被當衆澆了盆冷水。

可是她來此的目的,不是這麽容易,就被打發走的。

她忙當做沒看到他的态度,又上前了些許,假裝讨好的從身後拿出一個金黃色的長形盒子。

“這顆千年老參乃是月兒托人,從東北長白山采辦到的,庭哥哥常年在外奔波,讓人炖了補補身子。”

見他沒有做聲,文月的膽子不由又大了些,這會看到他胸口處,竟然還有血深處,她立刻吓得聲音都要變了,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庭哥哥,你,你這是受傷了嗎?你這是怎麽弄的。”

随即,她看到左漢庭因為和她說話,強撐着額頭上滲出的些許汗水。

文月立刻上前,伸出手,朝他額頭探上來。

左漢庭不喜歡別人觸碰他,除非是他很熟悉的人,不然就是死路一條。

只見左漢庭的手,很自然地探到文月纖細的脖子,看到她吓得面色都如土了。他才驟然發覺自己的做了什麽。

“趁我還沒有生氣前,趕緊給我下山,不然我就對你不客氣了。”随即左漢庭站了起來,聲音拔高了許多。“玉龍,送客!”

早就等在一旁的楊玉龍,他的貼身副将,此時手裏正端着藥碗,他将藥遞給一旁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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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身進來,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格格,将軍累了要休息,末将送你下山吧!想必你你也不想看到将軍身體不好。”

文月深深看了一眼左漢庭,拉着他的衣角,卻是不肯松開。“庭哥哥你忘記我們當年的事情了嗎,那時的你不是這樣的。可是我們才一年多沒見,你就對我生疏了,難道是你是顧忌,你家裏的未婚妻嗎?”

被文月當衆提及自己的婚事,左漢庭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煩躁起來,“格格,你再不走,我可要出去了。”

看到左漢庭此時的反應,和面色變化,文月心裏不由的一喜。

他這樣的态度,該是厭惡她的未婚妻,他也讨厭這場被人安排的婚姻吧?

那她幫他清除了路障,以後豈不是.....

想到這裏,文月的心情,立刻好了起來。

她忙道:“不煩勞楊副将了。我自己會走,那庭哥哥請保重,不行的話,我讓爹爹派人接你到我們王府去養傷。我還讓給爹爹幫你請太醫。”

“格格,蔣軍醫的醫術很好,有勞你煩心了。”

文月再一次依戀的看了一眼,左漢庭挺拔的背影,心道,等到下次咱們再見面,你就是我的了。

想到此,她慢慢走出大賬,走出來時,還裝作腿腳不靈便的樣子。

“請問格格,你的腳沒事了嗎?”楊玉龍忍不住問道,臉上還出現一抹戲谑的神色。

“大膽,狗奴才,你竟敢偷聽我們說話。”

文月此時的眼神,立刻變得冰冷無比,眼裏更是露出一抹難掩的憤怒之色。她甚至在說完話後,還揚手想打楊玉龍的耳光。

不想一人朝這邊走了過來。“文月格格這裏可是我的地盤,難道你想拿三哥的副将出氣嗎,你不怕他知道之後,再也不理你了。”李明遠風淡雲輕的站在那裏,冷然的看着文月。

文月神情一愣,狠狠的看了李明遠一眼,似乎在說,我記住你了。

嘴裏低喝一句:“我們走!”

文月畢竟是個十六歲的少女,一心想見自己的情郎,卻不想到了這裏,沒得到自己想要的,心裏就很窩火。可是就連她懲罰一下一個狗奴才,丢有人出來擋道,她心裏的火氣頓時蹭蹭蹭的上來了。

“格格,你怎麽了?”彩兒見文月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忙迎了上去。不想迎頭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說什麽他會憐香惜玉,哼,我看他就是塊鐵木頭。”

彩兒被自家格格劈頭打了一個耳光,半邊臉也像是被火燒一般的疼痛,可是她不敢叫一聲苦。臉上甚至還牽強的帶着幾是笑意的說道:“格格怎能說,今日之行沒有功勞呢,最起碼,你将人送到他手上了不是。我可是聽說,将軍聽到有人抓了契丹奸細,勃然大怒呢。”

“怒的好,我真恨不得可以當場看到他一劍刺死了她,那才叫個痛快。“這邊主仆二人帶着滿身的怒氣,憤然離去。

而李明遠卻看着那道身影,眼神越發深沉,随即他回過神看向楊玉龍道,“你沒事吧,一個小丫頭片子的話,你也別往心裏去。”

楊玉龍知道李明遠是好心幫了自己,忙回道:“多謝将軍剛才為小人說了話,不然我這頓巴掌,真是吃的莫名了。”

李明遠随即說道:“這個安月格格看着不簡單,而且心狠手辣,難怪三哥看她不喜,我也不喜歡她的鬼心眼。竟然還和三哥玩心計,她難道不知道咱三哥是玩心計的祖宗嗎?就他那點小伎倆,呵呵,還真不夠他瞧的。

楊玉龍也立刻附和道:“說不定咱将軍,早就看出她是裝的了。所以才會這般冷淡的對待她。”

“嗯,不要說那個女人了,走我們去看看三哥。”

文月格格一行離去後,這裏頓時安靜了許多。

李明遠回到大帳,看到左漢庭難看的面色,笑的直不起腰。

“三哥,最近是桃花運上身啊!”

“臭小子,別逞口舌之快,改天,讓你碰到個女人,小心她将你治的死死的。”

李明遠立刻扶額笑道:“好啊,我随時做着準備呢,我想要個能一見鐘情的。嗯,最好能聰慧靈巧,還有傾國傾城之貌。”

左漢庭卻道:“我一個都不想要。我只想和弟兄們,一起出生入死,保家衛國,恣意人生。”

“你難道要違抗父命?”李明遠看了他一眼,用手把玩着他身上的長劍,垂下來的劍穗。

“我可以到邊疆去領戰啊?”見左漢庭這麽說,李明遠頓時朝他翻了個白眼,露出算你狠的表情。

說起安月和左漢庭的相識,不得不說,也是一次無意的巧合。一次上香的路上,安月的馬車壞了,因此她們在路邊等候。不想,後面天色不好,下起了雨。

安月便便帶着彩兒在附近的一個小茅屋內避雨。不想此時她遇到了陸丞相的公子。

陸文豪乃是一纨绔子弟,看到漂亮的女子便走不動路,他更是仗着自己的父親在朝中的權勢,欺男霸女。

最後當然是文月被當衆調戲,正好被路過此地的左漢庭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從此,文月就被那個從天而降,仿佛天神下凡的左漢庭收走了所有的小女兒心思。

後面文月通過幾番打聽,才知曉了左漢庭的身份,随後又知道了他和顏素素的婚約。

而文月一心想拆散二人,破壞他們的婚約,便苦于一直沒有機會。不想這次老天有眼,竟然讓給顏素素落了單,看樣子,她是瞞着家裏人,獨自出門的,因此她立刻命人将她抓了起來,後面還費了一番心思,将她毒啞,弄成契丹奸細的模樣,為的就是準備看好戲。

唯一讓她沒想到的就是,自己今番前來看左漢庭,卻被無情的拒絕了,讓其他人看了笑話,一向高傲的她,何時受到這種委屈。

☆、143章 将軍暈倒了(四千字加更,感謝K哥和氏璧打賞)(三更到)

上山時的興奮和下山後的憤恨對比,讓文月心裏極為難受,她在心裏恨恨的說道:“左漢庭,我文月想要的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既然你做出這副高冷狀,有你向我低頭的一天,那時我要你親自來接我,将我抱在懷裏。”想到高興處,她的唇角露出一抹蕩漾的笑容,只是那笑意只有極短的一瞬,逐漸化為一個陰冷的冷笑。

“管家!”

“屬下在,格格有何吩咐?”中年男子恭敬答道,他身後也站着十幾名黑衣人,這些人都是寧王府的死士,武功都不是一般的厲害。

寧王這個異姓王,來的卻是頗為曲折,而這王管家,卻不是一般的王府裏的管家可以比的,因為此人,曾經在宮裏做過公公,後面因為做了錯事,差點被砍頭,後面被寧王有心的救下了,這人才改頭換面,在寧王府做了一名管家。

“想必左家還不知道,他們的準兒媳婦已經出逃了吧,讓人将這個風給放出去。越快越好,想必到那時一定精彩萬分。”

要知道在這個時候,未出閣的女子,出門就已經很傷風化了。如果知道她私自外出,而且多日未歸,即使此女子,仍舊是冰清玉潔之軀,也會被夫家嫌棄。更何況是将軍府這樣的人物,他們的兒媳怎麽可能要一個不知檢點的女子。

管家眼裏頓時露出一抹意味尋常的顏色,他不忘吹捧一句的嘆道:“格格,這招想的真是妙極。這樣一來,我們可以便不用費吹飛之力,就可以讓他們兩家自亂陣腳了。而左家更不會要這個不知檢點的女人。”

文月嘴裏噙着一絲冷笑,淡聲道:“派人給我盯好他們的舉動,特別是那個臭丫頭。一旦有異動,立刻給我.....”說完她頓了頓,“總之,我會有數不清的法子,讓你們結不成婚。”

說完這句話,文月似乎也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無力的靠在轎辇旁。彩兒立刻為她送上醒神的茶水,那茶水極為好看,帶着一抹淡淡的粉色。

她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王管家嘴裏應了句,“是老奴明白。”接着他便問道:“等等格格,那個人手裏的東西怎麽處理?”

“給我吧,讓我看看。”

于是管家立刻将一只形狀怪異,略顯破舊的木箱,遞到她面前。

不過,還沒送過來,她立刻皺着眉頭,掩着鼻子說道。“這是什麽,臭烘烘的,還不趕快給我扔掉。”

“是”管家立刻一聲令下,頓時被人直接扔到了一旁的草叢裏。

随即他大手一揮,說道:“起轎,送格格回府。”

也幸好,他這一扔,李淼淼後面才能如願找到了自己吃飯的家夥。

這邊文月格格已經離去,而左漢庭和李明遠說了會話後,終究沒去提審李淼淼。

然後折轉了身體,低聲道:“明遠,立刻拔營,這次要是誰走漏了風聲,軍法處置。”

“什麽,現在就走,那你的傷勢?”李明遠聽左漢庭這麽說,臉上頓時露出驚愕之色。

老大啊,開什麽玩笑,雖然他們只有一百多人,可是說要立刻拔營,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我的傷沒事,文月知道我們在這裏,寧必定會将我們的行蹤,透露給其他人。他本來就看我不順眼,那個諸葛正明那麽聰明,會想不到?所以我們要立刻走!”

“所以,你說那個諸葛正明的纖細,可能消息還沒發出去,就被人抓住了。那麽安月格格他們得到的消息,又是從哪裏來的?”李明遠說出了自己心裏的疑惑。

“所以,我們才要立刻離開。”

李明遠不由皺起了眉,看了看逐漸變得陰沉的天色。“三哥,我怕這天,要下雨了,要不我們再等等。”

“兵貴神速,我們再遲疑一會,只怕是人家都打上門了。所以我們要立刻行軍,兵分兩路,到葫蘆口彙合。”左漢庭似乎絲毫不在意自己正在重病中。

“三哥,你這樣的身體,怎麽領兵。要不讓玉龍和莫名領一隊,我和你一隊。”李明遠建議道。

他們一共有百餘人,分兩隊,一隊差不多是五十幾人的樣子。

“不用,我還沒到那個地步。”

“那麽我讓他們給你備輛車。”

“明遠,今天你怎麽了,婆婆媽媽的,現在就傳令下去。”看到左漢庭黑着臉,臉上帶着不容置疑的神色。

他知道三哥的倔脾氣又上來了。

李明遠知道左漢庭會感覺坐馬車目标大,騎馬相對來說速度快。

“那個奸細呢?”

“放在我這隊吧?”左漢庭清冷的聲音傳來。

“恩,好!”

李明遠辦事速度極快,其實他和左漢庭在軍中是一樣的職位,都是少将軍。

兩人關系很鐵,又一起出生入死過,本來他們有三個人的,如今走了一個,後面李明遠就叫他三哥,叫順口了。

左漢庭的大哥哥哥左漢中,在戶部任職,而他的老爹左襟懷,則是依靠他爺爺打下的基業,現在在家安心做自己的安樂侯。

左襟懷家裏妻妾成群,經常流連在花叢中。這不,上個月還納了房小妾,年紀才十六歲。

左漢庭倒是繼承了爺爺的優良傳統,今年雖然只有二十歲,卻已經做到了少将軍的位置,可謂是年少有成。這次他們打大敗契丹人,更是打了一次漂亮的勝仗。

李明遠的背景,也是來頭不小,他父親乃是尚書,他乃是尚書之子。他和左漢庭曾經在靖遠書院時是同窗。不想此時出征契丹,又一起出征。因此兩人的友誼,更比一般的人,要深厚的多。

看到左漢庭不顧自己的傷勢,堅持要拔營,他心裏閃過的是,深深的擔憂。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拔營沒多久,天空中就響起了滾滾雷鳴聲。

一會的功夫,半空中的烏雲便于潑墨一般,将半邊天都染黑了。

“将軍,我們要不停一停吧,這天似乎馬上要下雨了。”楊玉龍看到天色不對,立刻建議道。

楊玉龍的擔心,左漢庭如何不知,只是他也有自己的考慮。

忙道:“告訴各位将士,披上蓑衣,雨具,輕裝上陣。騎兵在前開路,步兵斷後。”

這樣一行,大家的速度果然快了許多,

卻不想,人算不如天算,

還沒走多久,半空中立刻下起了漂泊大雨,直接朝衆人頭上淋了下來。

李淼淼被雨澆的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步伐越發的慢了,押着她的兩名兵士,不由罵罵嚷嚷的。

“快走,再不走,就抽你!”旁邊一人手裏揮舞着鞭子,看着那鞭子上的斑斑血跡,李淼淼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心裏卻罵道:罵你妹啊,本姑娘也想走快點啊。只是你們都是長年累月這樣練下來的,我一個弱女子怎麽跟得上。

若不是李淼淼修煉過,還洗精伐髓過,估計她撐不到一半,就已經挂了。

不過畢竟因為雨下的大,路上泥濘,大家的心情都不好。

李淼淼心裏暗自慶幸,顏素素還沒有笨到家,竟然準備的非常充分。不但有用裹胸,而且她身上的寶貝,都還藏的好好的,那就是藥。

只要身上有藥,她有機會逃脫,那麽就還有一線生機。

這會,李淼淼甚至希望,雨下得再大一些,或者再來個有人突襲什麽的,那麽她就可以不被人繼續折磨了。

然而她的祈禱并沒有實現,後面的雨勢甚至還小了點。到了後面,她更是被那兩人強行拖着走的。

不過她也因此挨了幾鞭子,李淼淼在心裏将這個兩人的模樣記得真真的。

她打定主意,以後有機會,一定會将今天的這幾鞭子,如數打回去。

一行大約五十幾人,浩浩蕩蕩的,沿着淋漓濕滑的山路行進。

“将軍,要不在前面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吧?”楊玉龍建議道,用手抹了下臉上滑下來的雨水。

左漢庭本來就在中毒中,此時身上雖然披着蓑衣,衣服還是被大雨淋得濕透。

“不用,已經快到了,我看再過一個時辰,差不多就到了。”

聽左漢庭還要走一個小時的路,跟在他後面的蔣大夫,急的跟什麽似的。

“我說将軍啊,你不為其他人想想,你也該為自己想想吧。這雨這麽大,你的身子又病着,若是你出了個好歹,我怎麽跟老爺交代啊。”蔣大夫是将軍府的老軍醫了,這次跟随着左漢庭從軍,也是老将軍的意見,為的就是要保障他的安全。

只是這次左漢庭中的毒,實在

左老将軍三個孫兒,只有左漢庭,繼承了他的衣缽,因此他對他極為看重。

打仗是大事,确沒有什麽事情比人的性命還要重要,而且在戰場上,刀劍更是無眼,因此左老将軍才将蔣軍醫派到左漢庭的身邊。然而你左漢庭此時中的毒箭,那毒确是極為奇特,到目前為止,他用過不少方法,都束手無策。

目前只能是保住他三天時間不發作,可是三天後,就難說了。

如果今天他們再到不了鎮子,請不了其他的大夫,左漢庭的毒就危險了。

“蔣叔,你放心吧,我身子硬朗着呢,一點小傷而已。”左漢庭對別人冷冰冰的,對蔣軍醫倒是和藹。

不過,他剛說完話,雨水刷的一下子,沖開他的蓑衣,一下子灌進他脖子裏。

于是他的傷口立刻沾水了,劇烈的疼痛,在身體裏快速的蔓延開來。他便開始感覺身體一點點的虛弱起來,渾身也是一股股冷意,不斷的襲擊而來。

看到左漢庭依舊堅持着,這兩人沒有辦法,只能命令繼續行走。

大雨繼續下着,最後下的都有些讓人睜不開眼睛了。

終于左漢庭支持不住了,突然身子一歪,就從馬上跌了下來。

還好楊玉龍見機的快,一把将他扶住。

左漢庭此時睜開了眼睛,終于知道,自己逞能是不行的。

人不是鐵打的,再堅強硬朗的人,在病魔面前,一樣顯得如此的虛弱無力。

他強打着精神說道:“讓他們先走,和明遠彙合。諸葛正明在路上必定有埋伏。”

說完,終于因為劇毒攻心,暈了過去。

“快,快扶着将軍。”蔣大夫立刻将準備給他兩天的藥量,全部灌進他嘴巴裏,一邊用手撫順他胸口,使得那些藥,可以順利的進入他的喉嚨。然而當他扒開他的傷口看了下,面色頓時變成了土色。

“怎麽了?”楊玉龍連忙問道。

“難道這是天命嗎?這是天要亡将軍啊。”蔣軍醫眼裏露出從未有過的茫然之色和絕望之色。

楊玉龍立刻壓低聲音道:“蔣大夫,不要瞎說,将軍會沒事的。等會讓我捉住那諸葛正明,問他拿解藥。”

不過,不知道誰将左漢庭暈倒的消息傳了出去,

一會後,隊伍裏,就傳來不少議論聲。

李淼淼這時才知道,前面似乎出了什麽事情,好像有人暈倒了。

她心裏不由一喜,終于等到機會了,到時她可以趁亂逃走。

好在他們還沒來提審自己,也沒有裝囚車,只是将她雙手綁住了。

這樣逃起來,應該容易許多。

就在大家心思浮動的時候,不想四周的情況突然發生了變化。

就在大家心裏感到無比惶恐這時,只聽到“呼啦”一下子,從四周一下子多出了,十幾名黑衣人,這十幾人黑衣黑帽和李淼淼在山下看到的那些黑衣人一般打扮。

只是這些人,看着更為彪悍,神情狠厲。他們的手裏均握着一把彎刀,看着那彎刀上閃出一抹陰寒的光芒,每個人都有種想要将脖子縮進衣服裏的感覺。

雖然心裏期盼着這裏能出點事情,可是當她真正看到這群亡命之徒時,她心裏也不由的升起一股股寒意,這股寒意就是,這些人一定會将這裏的人,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果然她的想法,剛落地,立刻有人叫了起來。

“不好,是契丹人。”

人群中有人這麽叫了出來,其他的人,也立刻感覺到了這股恐怖的氣息,他們頓時抽出身上的武器,對着前面的黑衣人砍殺了起來。

“沖啊!”

“給我殺!一個不留,上面那人抓活的。“只聽其中一名黑衣人,手裏舉起彎刀,朝空中劃出一道刺眼的弧線,接着便聽到一聲聲刀子刺入**的聲音。

接着四周也不斷的傳來一陣陣,慘叫聲。

☆、144章 偶遇(四更)

因為下大雨的關系,大家的視線收到了阻礙,當走在前面的楊玉龍收到契丹人,偷襲他們的消息時,他們的人已經死了不少。

不過左漢庭手裏的兵,也都不是孬種。個個都是奮勇殺敵。大家可以說是血肉相博,一時間血流成河。

楊玉龍仿佛看到了空氣中彌漫出的血霧,更是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氣。他忙對蔣軍醫說道:“蔣伯,看來這些契丹人是沖着将軍來的,你帶着将軍先走,我随後就來。”

“好!”蔣軍醫知道遲疑一會,活命的機會,就少了一些,他立刻利索的騎上馬,将左漢庭的身子緊緊扶住,雙腿猛力在馬肚子上一夾。

那馬兒受驚,嘴裏立刻大聲撕叫一聲,撒開了蹄子,飛快的狂奔起來。他們後面則另外跟着四名好手保護他們,他們騎的是營地裏看最好的馬,跑的也是最快的。

看到左漢庭的馬跑遠了,只聽楊玉龍突然振臂一呼,

“是契丹蠻子。兄弟們,都給我殺啊!”大家聽到楊玉龍的聲音,頓時精神一震,所有人,頓時有猶如餓狼一般,朝那十幾名黑衣人,反撲過去。

所有的人,立刻朝那十幾名黑衣人,反撲了過去。

“殺,殺,殺!”

這邊契丹人,更是手起刀落,動作比切瓜菜還要利索。

李淼淼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活生生的殺人場面,沒想到卻是如此的兇殘。前面還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拼命拼殺,突然就頭顱飛起,或者身體直接被人砍為兩斷,手腳直接飛出,脫離了身體,鮮血橫飛。

李淼淼突然覺得肚子裏一陣反胃,這裏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人,她随便一個動作,就會讓人将她砍為兩斷。

這會她不是不想跑,而是看到這樣的畫面,她的腿已經軟了,根本起不來,因為她将身體伏地,裝作沒有存在感。

其他人,對她這副貪生怕死的熊樣,估計也是不屑一顧,均拿起手裏的刀,砍向對面的敵人。

原本這十幾名契丹武士,武功了得,對此處的地形,又極為熟悉,一下子占據了上風。不想,等到楊玉龍等人加入後,形勢便是急轉直下。

這邊就要解除了危機,讓人沒想到的是,左漢庭那邊卻出現了大危機。

這邊蔣軍醫等一行六人,帶着昏迷中的左漢庭,拼命的催馬前行。

不想,走到一半時,前面的兩匹馬,竟然突然沒有任何預兆的摔倒在地。

蔣軍醫頓時勒住馬頭,連忙說道,“不好有絆馬索,立刻轉方向。”

幾人正要掉頭,不想他們面前突然有幾人從天而降,其中一人氣宇軒昂,穿着華服,一臉戲谑的看着他們。

然而等到大家看清他的長相後,心裏卻一下子涼了半截。

此人正是左漢庭,最近一直苦苦尋不到的諸葛正明。

“哈哈哈,左漢庭,想不到你也有這一天。”看到身形萎靡的左漢庭,諸葛正明眼裏閃出一抹痛快之色,他報仇的機會終于來了。

這個機會,他可是等了很久。

只見他大手一揮,他身邊的人,立刻呈扇形般的散開,将他們緊緊圍在中間。

這時被跌下馬的兩名士兵,也将自己的刀尖對準眼前,猶如餓狼般兇狠的契丹士兵。

三人對三人,剩下一人和蔣大夫對諸葛正明。

“諸葛正明,你不要以為,将軍受傷了,你就可以趁人之危,要想碰将軍一根毫毛,就從我的屍體上走過去吧?”蔣軍醫說完,握緊手裏的刀,眼裏充滿了鬥志。

他因為常年跟随隊伍,也修的一身好功夫,但是和諸葛正明比,還是差了一大截。

但是為了左漢庭,他丢了自己的性命,又如何?

他的命本來就是老将軍就下來的,為了他最心愛的孫子失去性命,又如何。當年若不是左老将軍,救了他,還讓他到太醫院去學習醫術,後面他學醫歸來,沒有留在太醫院,而自願留在了将軍府。

他是個知恩圖報的人,沒有他們就沒有他的今天,因此今天左漢庭需要他的保護,他的心沒有一刻動搖。

“誓死保護将軍!”只聽到蔣軍醫嘴裏大喊一聲,其他人也和他同步般,朝面前的契丹人殺了過去。

“蹡蹡.....蹡蹡”一會後,只見這裏人影翻飛,兩邊都打的天翻地覆。便是打的天翻地覆。

這兩邊的人,都是糾纏多日,都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因此也都是拼了命的打法。

如果平時左漢庭在,這些人,他能在眨眼間,就放倒。可是因為今天下雨,左漢庭昏迷,亂了軍心,加上契丹人的突然偷襲,就等于是雪上加霜。一會就放倒,

一會後,只聽有人用契丹語大聲叫了起來,

“左漢庭已死,大家給我狠命的殺啊!”

于是人群中的黑衣人,嘴裏立刻爆發出一陣陣興奮的聲音。

“擦擦!”“啊啊!”

楊玉龍因為聽的懂契丹語,頓時憤怒的眼睛都紅了。

“大家不要聽蠻子們瞎說,将軍現在已經被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都給我殺啊,将他們殺個幹淨,為将軍抱一箭之仇!”

似乎是楊玉龍的話,起了作用,左軍的軍士,立刻變得勇猛起來。

楊玉龍一刀揮出,直接将一名黑衣人攔腰斬斷,帶出了肚腸。旁邊一名軍士,立刻吐了起來。

不過,還沒等他吐完,他的一顆頭,就飛了起來。

“我x你奶奶!”

楊玉龍雙眼爆出,手裏的大刀,已經帶出好幾叢鮮血,

他眼裏只有一個重複的動作,不停的砍,不停的殺。黑衣人,倒地的越來越多,雨水混雜着血水,空氣中,充斥着濃郁的血腥氣。

不過這血腥氣,很快就被雨水給沖洗掉了。

楊玉龍身上滿身是血,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血,還是敵人的血。

雙方都拿着大刀,胡亂的砍了起來。

此時本來守着李淼淼的兩人,因為看到敵人太猛,自己熟悉的兄弟,也一個個倒下,立刻眼睛泛紅的加入了戰鬥。

于是李淼淼便趁着這兩人沒留神的時候,拼着吃奶的力氣,就勢滾到一邊。然後摸起旁邊倒下的一名軍士手裏的軍刀,費了很大的勁,才将手上的繩索割斷。手腳自由後,她又貓着腰,匆匆的從地上撿一個包袱,抱着包袱,便沒命的往相反的方向跑去。

她知道這個包袱裏,是這些軍士留下的,最起碼裏面有食物。

還好大家都在混戰中,沒人留意這道瘦小的身影。

李淼淼一口氣跑出很遠,高興的心幾乎要跳出心髒。因為這裏兩邊都是陡峭的山崖,她如果要下山,就只能往前或者往後跑。她知道,往後跑肯定不會有人。

她已經想好了,實在不行的話,先找個山洞躲起來,等到這些人走了,她再出來。

李淼淼以前在學校時,軍訓過,在野外最注意的是保證自己的安全。加上只要有足夠的水和食物,在某個僻靜處躲個幾天完全沒有問題。

李淼淼脫離這些人的視線後,沒命的往前跑着,她一直聽到耳邊有不斷的厮殺聲,想到前面那副血腥的場景,即使她這會腿肚子直打顫,她還是得咬緊牙根,沒命的往前跑着。

可是山路泥濘,她這會已經完全沒有方向感了,她自己其實是在那裏瞎跑,根本不知道,她其實已經饒着那裏,跑了三四圈了。

“哎呦,不行了,我再跑下去就要死了。”李淼淼用手撐着腰,累得嘴裏直喘氣,她趁着休息的片刻,去看四周的我情況,然而這裏到處都是郁郁蔥蔥的樹木,她沒看到那裏有山洞。

她最後不得不一邊做記號,一邊往前摸索着前行,不然她又要走錯路了。這會她多盼望手裏有只指南針就好了,走着,走着,她卻沒發現腳下有一個小的山溝。

于是乎,她一腳踩空,下意識和的張開嘴巴,然而她嘴裏裏面,卻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

只聽到“砰咚”一聲巨響,李淼淼連番的逃跑加上又驚又怕,在摔了這一跤後,她終于如願的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李淼淼還沒醒過來,迷糊中,她卻仿佛聽到有人在她耳邊說話,她現在雖然開不了口,可是聽覺依舊很好。

“水?水......”這聲音是從哪裏發出的,李淼淼頓時覺得身上的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不會是遇到了鬼吧,還是她已經死了,成了鬼魂?

接着她便感覺到了不對,她因為感覺到身上一陣寒冷,應該是因為淋了雨的關系。既然還有感覺,那她應該沒死喽。

這會她眼睛還是閉着的,所有的想法,都是她的心裏活動。

她是直接掉下去的,應該會碰到泥地才對。可是她身下那硬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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