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其實,長大了回憶起往昔時光,高中三年絕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年。雖然辛苦,但也清甜。因為一些特別人士的存在。

哪怕這些人只能陪你一段時光,卻也在你的生命裏留下了一撇濃墨。

“天臺事件”過去三天後,孫钰回到班上,他給每個人都帶了一份禮物,并轉達了他媽媽的話,等放假了請大家去家裏吃飯。

私下裏,孫钰特意把江想叫到一旁,他鄭重地感謝,正要給江想鞠躬時,被江想攔住了。

“算了!我還活着呢。”江想說道。

孫钰傻乎乎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不用謝我,是歲晚先發現你不在教室的。”

孫钰抓了抓頭發,大概有些意外。

“以後別犯傻了。”江想語氣依舊淡漠,但是孫钰知道,他的心是熱的。

等兩人回到教室,李子游抱着自己的書,站在孫钰桌旁。“孫钰,我和你換個位置。你坐我那兒,上課看得清楚。”

孫钰:“我不近視。”

李子游催促着:“上課聽得清楚。”

孫钰:“可是老師沒讓我們換啊。”

李子游一臉正色:“我也是為你好!你看那邊,前面是班長,後面是學委,多好的位置。”

這麽一說,孫钰不幹了。“可是江想和歲晚在我旁邊,也很近啊。李子游,我不想換。”他也委屈了。

江想還不知道李子游的心思嗎?他開口道:“李子游,你就不要勉強孫钰了,他現在很脆弱。”

李子游張了張嘴,“那你和我換。”

江想嘴角一動,似是冷笑。好幾秒後,他說了四個字,“你太多了。”

歲晚笑了。

江想這個人雖然話少,但其實悶騷的很。

李子游抱着書悶悶不樂地回到原先的位置上。

經此一事,二班的同學私下有了一個神秘小組織。他們常一起聚在一起學習,午飯、晚飯都聚在一起。

雖然,李子游看江想越來越不順眼,但也不妨礙他加入這個圈子。

日子一天一天過着,轉眼元旦就要到了。

一中的傳統,每年都會舉辦迎新年的文藝演出。表演形式多樣,唱歌、跳舞、詩朗誦、小品都不限,但是每個班都得報一個節目。

文藝委員陳歡歡問了好幾個人,應雪、林萱萱、朱斯琦都拒絕參加。

林萱萱:“我是主持人,我就不參加了。”

應雪:“高一元旦我就參加過,這次就不參加了。”

朱斯琦:“我要學習,上次考試排名我掉了十名。抱歉啊,陳歡歡你找別人吧。”

這幾個人是文藝分子,會唱歌會跳舞,如果不參加,這時候能找誰?

應雪:“要不找男生呢?總不能都是女生表演啊。”

陳歡歡搖搖頭,“丁子嘉去問了,男生沒人願意。”

應雪聳肩,“要不你問問別的同學呢?比如,歲晚?她學習好,抽點時間去排練也不會影響她的學習。”

陳歡歡看向後排,江想和歲晚正在讨論題目。她和歲晚也不太熟,貿然去打擾合适嗎?

算了吧。

陳歡歡只好填了自己的名字,她從小學民族舞,實在不行,她就自己上吧。元旦以後就要期末考試了,大家也不太願意把時間浪費到節目上。

江想幫歲晚講解完一道物理題,仰着頭喝着水。

歲晚望着他的喉結,臉頰一熱,撇開了眼。

元旦過後,期末考試也只剩兩周時間了。現在了解深刻後,超過他,她現在也沒有十全把握了。

歲晚陷入沉思中。

袁創這時候回頭,一臉期待。“我媽單位發了十來張泡溫泉的票,元旦要不要一起去泡溫泉?”

江想遲疑:“有工作。”

袁創失望。

歲晚轉頭,“什麽工作?”

江想表情別捏,“黃豆進了一批氣球,三十號那天晚上,我們準備去賣氣球。”

歲晚暗暗吸了一口氣,“網吧生意不好嗎?他竟然要賣氣球。”

江想道:“我賣過一次,一晚上賺了一千多。”

袁創震驚:“一個晚上一千多?那賺很多啊!說的我也麗嘉想去賣氣球了!”

歲晚哭笑不得,“肯定都是女生買的。”

江想表情平靜,“本來買氣球的都是女生居多。”

歲晚幽幽說道:“那可不一定。還有小朋友啊。”

袁創還不死心,“那一號我們可以去泡溫泉啊,不影響江想工作。”

歲晚轉了轉眸子,“不然三十號,大家幫江想一起賣氣球呗。正好一起跨年,你準備在哪裏賣?”

江想想說不用了,但一想到一起跨年。他回道:“市中心。”

歲晚十歲那年和父母一起去市中心跨過年,在SW商場的樓上。看着樓下密密麻麻的人群,等到零點時,大家一起倒計時。

“那就說定了。”歲晚敲定了安排。

袁創道:“那天下午有節目表演,要不要看?”

歲晚和江想對學校的這類節目都沒什麽興趣,兩人都拒絕了。與其去看節目,不如在教室看書。

歲晚:“我不去。”

江想:“我也不去。”下午,他得和黃豆去拿氣球。

袁創呵了一聲,勇敢吐槽:“江想你都成歲晚的小跟班了。”天天放學跟在歲晚後面,現在歲晚不去,你也不去。

江想沒反駁,他低下頭繼續做題,只當沒聽見。

歲晚輕笑,“袁創,你話真多。”

離元旦越來越近了,大家的心情似乎也跟着雀躍了幾分。

新的一年,意味着新的開始,又有了新的希望。

三十號這一天晚自習,教室裏的安靜突然被打破。

應雪和另外兩個女生扶着陳歡歡走進教室。陳歡歡練舞時扭傷了腳,後天是肯定不能跳舞了。

陳歡歡剛在醫務室處理好腳,她常年跳舞,也知道自己的情況明天不能上臺了。她站在座位上,“抱歉。明天我不能代表我們班去表演了。”努力了這麽多天,最後就這個結局,她有些難受,眼圈都紅了。

丁子嘉安慰道:“不是你的錯。不過,有沒有人明天能代替陳歡歡?唱歌?或者詩朗誦?”

“詩朗誦太傻了!”黃禮韬說道。“還不如不表揚呢。”

陳歡歡小聲道:“可我們班不能沒有節目,別的班都有。”

應雪嘆口氣:“一班是六個女生跳現代舞,我看過,跳得很好。”

“現在說這話有什麽意思?總不能趕鴨子上架吧?”有人說道。

陳歡歡滿臉失落:“明年元旦,我們高三,也沒有我們的事了。只是覺得這次我們班什麽節目都沒有,有點可惜。”

一時間,教室陷入沉默。

一個班近五十人,能上臺表演的人寥寥無幾。

陳歡歡慘淡地勾了勾嘴角,“那我去和老師說,我們班就不參加了。”

“我去。”

一個女聲突然響起。

大家循聲望來,見是歲晚,滿是驚詫。

江想亦然,他望着她,只見她一手拿着筆,人卻靠在椅子,一臉的沉靜與淡然。

“我代表我們班去。”她說道。

陳歡歡暗沉的眸子瞬間亮了,“歲晚,你表演什麽?”

歲晚眨眨眼,“二胡獨奏,就《梁祝》吧。”

陳歡歡連連點頭,“好。”

歲晚也不再理會別人的探究。那就為這個班做點什麽吧。她回頭看向江想,“怎麽了?”

江想:“你會拉二胡?”

“懷疑我啊?”歲晚笑笑。

“不是。我以為你會彈鋼琴。”他是見過她彈鋼琴的。

“鋼琴搬來搬去多累。”她輕輕一笑,“二胡輕。”

她總是讓人意外。

江想心裏想着就讓黃豆一個人去拿氣球吧,他要留下來看節目。

當天晚自習結束,歲晚一到家放下書包,就去找二胡。

她學二胡也是因為外公,老爺子喜歡拉二胡,是歲晚的啓蒙老師,後來又讓歲晚跟着國內知名老師學了兩年,見歲晚拉得不錯,重金給她買了二胡。

她拉了幾下,找找感覺。

大晚上的拉《梁祝》,縱使好聽,也有些凄涼。

歲老爺子和老太太都從房間出來,看到歲晚坐在椅子上,兩人面面相觑,倒也沒有打擾歲晚。只看了幾眼,便回了屋內。

老太太感慨:“這幾個月晚晚變化很大啊。”

老爺子臉色深沉,“不要多想。”

歲晚拉了兩遍《梁祝》,将二胡收好,才上樓洗漱。

第二天早晨,她背着書包,一手拎着二胡盒子,就這麽出門了。

到學校門口,歲晚遇到了李子游。李子游主動要幫她拎盒子。

“不用了,我拎得動。”

“歲晚,作為紳士怎麽能讓女生拎呢。”他從她手裏接過,“沒想到你竟然會拉二胡。”

“很奇怪嗎?”

“沒有。”李子游憨憨一笑。“你會什麽都不奇怪。”

不遠處,袁創和江想都看到了這一幕。

袁創道:“江想,剛剛讓你快點跑,你看現在錯失了機會。”

江想心裏腹诽,論臉皮厚,沒人能比得上李子游。

“江想,現在沖上去來得及,我就知道李子游喜歡歲晚。”

喜歡歲晚,沒有意外。

等到教室,大家見她帶來了二胡,應雪她們終于相信她是認真的了。

陳歡歡一臉高興,“你穿什麽上臺啊?二胡演奏,穿旗袍會更配些?”

歲晚應了一聲,“我有準備。”衣服和鞋子,她讓董臣下午再給她送來。

陳歡歡期待地看着她,“歲晚,謝謝你。”

“謝我做什麽?我也是二班的一份子。”歲晚輕聲回道。

“就是想謝謝你。大概是我作為文藝委員的職責吧。”擔了這個名,就想把工作做好。“原賴,來,我以為你這個人很高冷。你和我之前想的不太一樣。”

歲晚看着她,微微一笑。

陳歡歡嘆口氣,她也理解其他同學,不過還是有點失望吧。

作者有話說:

之前就說過,這本男主會賣氣球。

沒想到等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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