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章節

與她慶功,就在我家,妻子準備了一桌美食,女兒魚魚開心地說放暑假了要讓麗岩教她游泳。

“麗岩會教游泳嗎?”我很納悶。

妻子說:“麗岩小時候是少年游泳隊的。”

“哦。”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妻子對店面很看好:“我看如果照這樣經營下去,我們就可以再開分店了,我是不是也就辭職去店裏上班了。”

麗岩笑笑:“于哥的目标很大,是全國的市場。”

妻子撇撇嘴,她太了解我的好高骛遠了。

麗岩反倒說:“只要付出努力,一定會有所回報的。”

我倒先氣餒了:“那需要很大很大的資金注入才可以。”

“沒關系,我多多拉生意,我有好幾個姐妹呢,我還沒給她們介紹過咱們的産品呢,她們肯定喜歡!”麗岩像個孩子。

我失聲笑了:“她們很有錢嗎?”

“她們有珠子。”

“珠子?珠寶商人?”妻子問。

“對,她們是很有實力的珠寶商人。”麗岩不像扯謊。

“可是,你的姐妹們都在做珠寶生意嗎?”

“嗯,是一個大家族,不過我對那個不感興趣。”麗岩聳聳肩膀,開始和魚魚比賽剝蝦,看誰剝得又快又幹淨。

我和妻子對視,我們不大相信剛才麗岩的話。她大概是為了安慰我,才随口扯了這麽一個沒水平的謊言。

暑假裏的魚魚成天泡在店裏玩,中午時分沒有客人了,麗岩就帶她去游泳。

店面的生意稍微清淡了點,但也還過得去。

麗岩26歲了,似乎沒有男朋友,生活很簡單,除了店裏,就是偶爾來我家坐坐,要麽就是去游泳。妻子想把單位的一位男同事介紹給麗岩。

“不不不,”麗岩臉紅的笑笑。

“26歲該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我生魚魚那一年都26歲了。”妻子勸她。

麗岩依舊紅着臉:“其實,我有個男朋友。”

“怎麽沒聽你提過?”

“他在南方工作,不大得空。”

幾天後,我到店裏送貨,麗岩悄悄說:“于哥,你今天晚上有空?”

“什麽事?”

麗岩低着頭:“我男朋友來了,今晚一起吃個飯吧,你幫我掌個眼。”

“哦?”我有幾分好奇,“好,今晚我請,我給他接風,掌眼不敢說,大主意你自己拿。”

晚餐定在一家海鮮飯店,男朋友已經到了。

他起身,叫我于哥,說已經訂好餐付好帳了,只管慢用。

我裝作不經意地打量他,這小夥子的外觀談不上帥氣,長得高大魁梧,有些不茍言笑,額骨很突出,是我見過的額骨最突出的人。

麗岩有些拘謹,不似往日活潑多言,畫了很淡的妝,時不時從牆壁的鏡子裏觀察一下自己,看來麗岩是很在意這個男朋友的。

麗岩輕輕起身,說讓我們慢慢吃。我猜她是去補妝。

男朋友對我還比較熱情,但是對麗岩似乎……他好像在席間沒有看過麗岩,也沒有給其夾菜。

我有些替麗岩憤憤不平起來:“嗯,那個誰,對了,你貴姓?”

這該怪他,他應該自我介紹的,他急忙說:“免貴姓龍。”

“龍?從來沒有見過姓龍的。”

“有的。”他也一時舉不出例子。

我不再糾纏這個威猛的姓氏,我直接說:“小龍啊,麗岩身上有好多優點啊,她善良,熱情,勤快,有韌性,雖然不是什麽大美女,但是,我認為這孩子是個很耐看的姑娘。”

姓龍的看了看我,像是自言自語地說:“她打扮起來很漂亮的,她穿紅色最好看,曾經見她穿過一件鑲嵌‘氣洽’的紅色紗裙,非常美,非常美。”

我沒明白,那個‘氣洽’是什麽,大概是這麽一種發音:“你剛才說什麽,鑲嵌什麽?”

“哦,”姓龍的笑起來:“那是我們的方言,就是紅寶石,最純正的那種紅寶石。”

我笑笑,我不信,如果裙子上鑲嵌紅寶石,那得多麽奢侈啊,就是真的大珠寶商也舍不得這麽穿吧,再說麗岩是個很樸實的姑娘,于是我問:“聽說麗岩的家族做珠寶生意,你呢,也做珠寶?”

“不,”他頓了頓:“我是做……”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停留一下不說,似乎是在思索自己的工作,是很難說的工作嗎,小偷毒販?還是保密工作,比如特工間諜?不,如果是以上的任何一類,他都能夠不假思索地說出一個替代的職業來,因為說謊也是以上職業的特性。

“我在南邊開診所。”

哦,這有什麽不好說的呢,難道是沒有行醫執照麽,我胡思亂想起來,問:“南邊?是哪個城市?”

他說:“最南邊了。”

我想他可以直接說在海南,卻不說,非說最南邊,我不是特喜歡他,感覺氣場不合。

他的話反而來了:“于哥,您是不是盜汗?”

“盜汗?”

“夜裏常常出汗,夏天尤其嚴重,能把被單浸濕。”

被他說中了,看來他可能是有行醫執照的。我點點頭。

然後麗岩回到座位,漸漸的,他們兩個的話題多了起來,我有點插不上嘴,就悶頭吃海鮮,今天的海鮮特別好,新鮮肥滿,從沒吃過這麽好的。

他們提到的一件事引起了我的注意,是他們共同的一個朋友遇害身亡的事情,姓龍的很氣憤,麗岩則濕潤了眼睛。

“在哪兒遇害的?兇手抓到了嗎?”我問。

姓龍的說:“長江中游。”

又來了,海南是最南邊,長江中游又是哪個省市呢。

麗岩捂住眼睛:“他們切割了他的身體。”

“太過分了!”我聽得也很憤恨:“是誰幹的?圖財還是仇殺?”

小龍穩定了一下情緒,他慢慢說:“這個朋友是動物保護者,他為了保護一只中華鲟,被那些偷獵者殺害。”

“混蛋!應該讓那些家夥們陪葬!”我一時激動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是說着氣話。

晚餐陷入無語之中。

出了飯店,小龍說他明天就要回南邊,好好準備準備迎娶麗岩。氣氛稍稍好轉,我說先告辭,讓他們兩個好好說說話。

小龍為我叫了出租,臨上車前,他遞到我手中一個指甲蓋大小的圓片:“這是藥材,能治盜汗,睡前舔一下,如果還是沒效果就研出一點粉末服用,一定要少用。”

我接過這個小圓片,硬硬涼涼的,我說:“你們的婚禮我一定要幫忙,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提前幾天去南邊幫你。”

小龍笑笑,與我告辭。

在出租車的微弱燈光下,我仔細看手裏的這個圓片,大約三毫米厚,發出漂亮的光澤,像是珠貝一類的東西,我偷偷添了一下,冰涼沁心,身上的汗意完全下去,心想是味好藥材,看來這個小龍是有行醫執照的好醫生。

我回去的當晚便下起大雨,一連下了很多天,我讓麗岩在家中休息,這麽大的雨是沒有人會逛街進店的。

雨季真的來了。

雨停之後,我讓麗岩繼續休息一天,因為城市的排水系統不大好,積水太多,我怕她被困在路上。她說沒事,她是游泳健将。

每天的第一單生意麗岩總要給我報告一下,一般是打電話來說:“于哥!今天開張啦!”

我會說:“加油!”

今天一大早就接到她的電話,是抱怨的口氣:“于哥,牆面可能再雨後反潮了,味道好大好大啊,真難聞……”

我沒來及說話,她就挂了,我對着挂掉的電話說:“加油吧,等待你的開張。”

後來始終沒有接到開張的電話,我的預感總是正确,雨停了可是路面有積水,所以還是沒有人有閑心逛店。

晚上,又下起雨來,我嘟囔着這沒完沒了的雨,準備給麗岩打電話讓她早點回家,死守着店沒有客人也是無濟于事,生意好壞不在這一時。

可是電話始終沒人接,我思前想後決定去店裏看看。

那條街上所有的店門都關了,只有我們的店還亮着燈,門關着,大概是怕潲雨,我推門進去,味道是不好聞,麗岩沒在店裏。

如果離開店,她都會關閉卷閘門的,我很疑惑,叫她的名字,也沒有任何應聲。我在店裏找不到她的包,她的手機,她的一切,但我斷定她沒有離開,也許是有事臨時出去了 。

我站在店門口等她,雨不大,但也綿綿不絕,我在雨裏等了許久,又回到店裏,呆坐,不知道怎麽辦。

我無神地看着牆壁,一只蜘蛛在織網,我曾經想弄死這些蜘蛛,但麗岩不讓,她說蜘蛛是會帶來好運氣的。

我說:“蜘蛛啊,你帶來的好運氣在哪兒呢,怎麽會把麗岩弄丢了呢?”

蜘蛛不理我,繼續織網,勤奮地攀爬穿梭,織好後又向旁邊拉絲延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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