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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在我看來是救人, 在你看來, 我這樣是不是在妨礙你呢?太宰。”
我忽然出聲問他。
這麽一想也是哦,太宰又不是失足落水的,他是自願且故意的。
從我見他第一面開始, 他就和我說過, 他喜歡自殺。雖然喜歡這個詞是我自己加的, 但是一個座右銘是“清爽明朗且充滿朝氣地自殺”的人,常年捧着《完全自殺手冊》的人, 對待自殺絕不是淡淡的态度。
而我現在做的事, 完全就是阻止他追尋生命的真谛。
在我看來是救人,在他看來是否是阻礙了他呢。
太宰沒有回答我,而是垂下眸,看着下方的海面,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沉默的思考者一樣。
然而他是思考了, 但是我卻覺得我的手要斷了。
我呼出了口氣, 然後跟他說, “我覺得我快要松手了, 太宰。”
太宰擡起頭, 表情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甚至還帶了一絲輕微的笑意, 如果不是現在情況不對,我覺得他甚至想悠閑的晃晃腿。“那麽就松開吧。”
太宰的嗓音溫和而平靜,就像是在建議晚餐吃牛肉一樣。
我:“拜托你用足智多謀的腦袋好好想一想啊,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我們兩人脫困的。”
太宰彎起雙眸, 終于變得像平日裏那樣的一笑,雖然笑的一臉爽朗,但是卻格外的欠揍。“诶,沒有呢。”
他終于恢複了正常的樣子,一臉的笑眯眯,“所以說,快點松手啦真理,我覺得這次我一定可以自殺成功的。”
我低下頭看着他,“行吧。”
于是我松開了右手。
我深吸了一口氣,在落入海裏之前,最後映入我眼簾的是太宰睜大的雙眸,和他臉上難得出現的驚訝的情緒。
我覺得太宰可以開心了,因為我的确松手了,也的确跟着他一起落水了。
我的左手緊緊的抓着他。畢竟都一起跳海了,要是不小心再把他丢了,我覺得這可算得上是功虧一篑。
而且,萬一太宰水性好,還可以帶帶我。
我跟着太宰一起落到了海水裏。
在被海水包裹的那一瞬間,冰涼的水漫過了我的頭不慌張是不可能的,我甚至慌的在腦海裏問我自己——
我到底會不會游泳啊?
在喝了兩口海水後我終于想起來了,我會。
我往太宰那邊游去。
不知道他是不會游泳還是真心的想自殺,總之他那邊沒有任何的動作,任由着海水卷着他向下沉。
他閉着眼睛沉在海水裏的樣子就像是一個等待着王子吻醒的睡美人一樣。
恬靜且溫和。
但是我卻很想掐上去。
我拖住了太宰想要向上游,然而他一個大男人真的是有點重,我游泳水平也一般,折騰了十幾秒也沒能拉動他。
我覺得我胸腔的氧氣快要用完了。
如果我死在這裏的話,我覺得我這一世英名算是完了。
明天我可能就會上了頭條。
标題就是:某妙齡女子和一名黑發男子雙雙落海,是一場愛而不得的謀殺,還是兩情相悅的殉情?xx報道帶您走進事件真相。
——日哦。
想到了這裏,我覺得我忽然渾身上下又充滿了力氣,我覺得我再拉兩個太宰都沒問題了!
我回頭看了看太宰,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睜開了眼,正在看着我。
海水浮起了他微長的黑發,他茶色的眸子凝視着我,似乎在觀察着我的動作。
見他有了反應,我不由捏了捏他的手指,示意他和我一起上去。
你終于醒了啊宰美人,你再睡下去,可能就要變成魚食了。
然而太宰卻忽然扣住我的手指,把我拉了過去。
我疑惑的看着他。
幹什麽,要帶我嗎?
我看到太宰低下了頭,越過海水親了過來。
?!
我只剩最後一口氧氣了大佬,難道你也要撬走嗎?
不,就算他沒撬走,我覺得這一口氣也要被我氣走了。
你難道在海水裏泡時間長了腦子進水了?!
我們兩個還在沉海啊!
你清醒一點啊!
你腦子上什麽時候開了洞被進的水啊,我怎麽不知道啊,你要告訴我我一定幫你補洞啊宰!
然而還沒等我做出什麽反應,一大堆畫面和記憶忽然塞到了我的腦海中。
這是
熟悉的回憶與場景。
與上次我看到的賣藥郎的記憶一樣,這次我看到的是曾經的我和太宰認識的記憶。
然而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的記憶似乎變得更長,內容也更多了。
因為我這次看到的是更加年幼,穿着一身黑,連右眼都纏上了繃帶,面容冷淡的太宰。
這難道是曾經是港黑幹部時的太宰嗎?
這樣看來,afia時期的太宰的确和現在相差甚大。如果我第一次見到的是這樣子的他的話,我一定不會對他港黑幹部的身份有任何疑惑。
因為他穿着黑色風衣站在那裏,面容冷淡望過來的模樣真的太像一名afia了。
在這段記憶中我還看到了中也,看到了他們二人從相識到變成搭檔的過程。
除此之外,我還看到了太宰常去一個酒吧,還有兩名與他似乎很相熟的“酒友”。
很奇怪。
這段記憶的前半部分中并沒有我的存在,這與其說是我的記憶,倒不如說是太宰的記憶更為貼切些,那為什麽我能夠看到他的記憶?
從上次賣藥郎,到這次的太宰,開啓我查看到他們記憶的關鍵似乎是吻。
但是為什麽會這樣呢。
我想起在這以前我也有親過沢田,還有裏包恩,但是當時并沒有開啓過記憶。是在那次
發燒之後?
難道說是發燒給我燒出了一個主動技能嗎。
再往後,我就看到了“我”出現了。
原來我和太宰最初認識是以彭格列的身份。
記憶戛然而止。
我睜開了眼,還沒有反應過來。
一頂黑色的帽子闖入我的視野,“喂你沒事吧?”
我遲緩的坐了起來,發現我已經坐在了岸上,渾身濕透。
我擡頭看了下,看到了中也的臉。
雖然才剛見過他的臉沒幾秒,但是現在再一看,我忽然發覺,诶呀中也長得真的面善。
見我呼吸正常,沒有不良反應,中也站了起來,抱着手臂看着我,“我說你閑着沒事幹嘛救他,讓他沉海算了,活着也是膈應人,還差點把你自己的命搭進去。而且就算你不救,我敢說這家夥也死不了的。”
太宰笑眯眯的,“诶~原來中也你這麽信任我啊。”
中也:“不,我只是覺得禍害遺千年,你這麽禍害一定不會輕易死去。”
太宰有些嬌羞,“讨厭啦中也,忽然這麽誇人家。”
中也:
我把濕了的頭發放到後面,然後看了看海面,又回頭看了看太宰和中也,這才意識到我們已經上岸了。
我揉了揉額頭,跟着站了起來,“已經沒事了?”
中也點了下頭。把敵方首領的事簡單說了下,大意就是因為他們身份的原因,他需要把這些人帶回港黑那邊處理。
我看向太宰。
對方雙手插在風衣的口袋中,眉眼含笑的看了過來。
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我在看到太宰的臉的時候忽然覺得胃好疼。
“真理身上都濕透了,不如跟我一起回偵探社擦擦身子洗個澡再換件衣服吧。”太宰提議道,他建議的樣子簡直就像個善解人意的好人。
我把衣服下擺的水擰幹,然後擡眸瞥了他一眼,“你以為這是因為誰?”
太宰捂着臉不好意思的一笑,“我知道都是因為我,不過這也說明了真理對我的感情,我好開心。這是真理對我愛的證明,我一定會好好保存記錄下來的。”
我:???
嘶,太宰,你老實告訴我,你的腦子是在何時進的水?
告別了中也之後,我和太宰一起走在路上。
畢竟我渾身濕成這樣坐車回去也不太現實,現在天氣也并不暖和了,弄不好可能會感冒,于是太宰就拉着我回了偵探社。
這次他總算是真的說到做到,拉着我抄了近路,帶我很快就回了偵探社。
進了偵探社後我大概看了一眼,裏面四個人,其中我只認識亂步和敦,剩下一個戴眼鏡留小辮的男人和一個白襯衫黑裙子踩高跟鞋的女人我都不認識。
就在我猶豫要不要主動打招呼并說明我個人情況時,他們卻都很熟練的和我打了招呼,并且紛紛關心的詢問了我的情況。
我眨了眨眼,先回答了他們的問題。
那個黑發看起來很禦姐的短發女生對我說,“別擔心真理,你的情況敦已經告訴我們了。我叫與謝野晶子,你喊我晶子就可以了。”
雖然看起來有些兇,但是卻意外的溫柔。
我點了點頭,“晶子。”
而那個戴着眼鏡棕黃發的則叫國木田獨步。
敦湊在我身邊,有些緊張害怕的問道,“真理桑,你這是?你和太宰桑遇到什麽危險了嗎?”
我嘴角抽了抽。
亂步坐在窗邊,向這邊瞥了一眼,微微睜開了下眼眸,然後又收回視線,随口道,“是沉海了吧。”
我:
雖然亂步說的不清不楚,但我可沒覺得他是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恰恰相反,我覺得亂步是看透了所有真相但卻選擇替我着想沒有說出來。
畢竟我可不想被冠上一個和太宰殉情的名聲啊。
“诶?!”敦一臉的驚訝,迅速腦補了十萬字,他表情逐漸變得驚恐,“難道說是被人挾持,然後被蒙着眼推到了海邊,被威脅說如果不怎麽怎麽樣就會扔到海裏喂魚,然後真理桑寧死不屈結果就——?!”
不,那個,敦敦,其實這件事
而且,或許我真沒你想象的那麽寧死不屈啊,如果真遇到你腦補的事情,指不定我立刻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樣把事情全部交代了。
我有些頭大的嘆了口氣,覺得解釋也解釋不清楚。
這是與謝野說道,“好了,先讓真理去洗個澡吧。對了,我把我一套幹淨的衣服給你拿過來,你先将就着換上。”
我點了點頭,謝過與謝野,然後被帶着去了浴室。
等我換好衣服吹幹頭發出來的時候,他們四個正在打撲克。
我疑惑的問道,“太宰呢?”
與謝野随手指了指旁邊的門。
我奇怪的走了過去打開門,一個太宰模樣的屍體倒了下來。
我驚恐的向旁邊錯了一步。
什麽情況?
定睛一看,那就是太宰。
太宰抓住了我的腳腕,“咳,我、我被圍毆了”
哦。
我冷漠的低頭看着他,所以你幹嘛給我說,是指望我給你報仇?還是蹲下安慰安慰你?
我告訴你,不存在的,我只想給他們一人點個贊。
太宰哭唧唧的扒着我的腿,“真理醬”
幹嘛,撒嬌嗎?
我看着他已經快摸到我大腿的手,嘴角抽了抽,按住他的手,一字一頓的問他,“太宰,你在幹嘛呢。”
太宰擡起頭,眨巴了下眼,“我在尋求安慰。”
我捏住他的手,“你就是這麽尋求安慰的嗎?”
太宰停頓了下,想了想,“那——?”他閉上了眼,撅起了嘴。
我
我一腳把他踹回去,然後關上門出去看他們打撲克了。
我看了看時間,發現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敦詢問我,“真理桑這次過來是有什麽要緊事嗎?”
我看了看敦,“不,也沒有。”
敦眨了眨眼,疑惑的歪了下頭。
不,敦敦你別這麽看着我,我會聯想到你是一只白虎的。
倒是我另一邊的亂步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原來女人都喜歡毛茸茸嗎。”
我咳嗽了一聲,“也不能這麽說。只是,比較可愛。”
亂步忽然側頭看了看我,然後皺了皺鼻子,哼了一聲,嘟囔道,“嘁,本偵探最可愛。”
我看了看亂步,忽然埋頭到沙發上。
“真理桑?”敦有些擔憂的喊我。
不,沒事,我只是想和阿偉聊聊天。
當然今天因為時間原因我并沒有撸到大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是太宰在送我,他的風衣不知道為什麽已經幹了,而我還穿着與謝野的衣服,手上拎着裝着我衣服的袋子。
太宰走在我旁邊,他悠閑的邁着步子,唇角挂着微微的笑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
然而普通人不可能曾經當過港黑幹部,普通人也不會喜歡自殺,普通人也不會真的拉着我跳海。
“真理。”太宰忽然喊道。
我回頭看向他,“什麽事?”
他唇角笑意淺淡,垂眸看着我,“關于你今天說的——”
“想和喜歡的人一起活下去。”
我想起來了,是今天太宰跳海之前和我聊過的話題。
于是我點了點頭,“是這樣沒錯。”
太宰停下了腳步,垂眸看着我,“那麽如果是我的話,真理,你還想和我一起活下去嗎?”
我擡眸望向他,有些不解。“有什麽區別嗎?”
太宰微微一笑,“因為我是afia啊,雖然真理你失憶了,但是我想你對這個職業應該不陌生吧。充滿了血腥、殺氣、罪惡的一個職業。”
他就像是在閑聊一樣,“如果你徹底的了解過我的話,應該就不會想要和我一起活下去了吧。”
“更別說我還是這樣一個性格。”他輕笑了下,像是故意設下陷阱一樣的問道,“如果是真理的話,會喜歡上我嗎?喜歡上我之後,會想要和我一起看海嗎?”
不知道為什麽,雖然太宰說的是他的事,但我總有一種和他讨論哲學的事。
但是我雖然成績不錯,可我并沒有修過哲學啊。
而且我又不是什麽哲人,我只是俗人。
于是我道:“其實,我覺得你想的有點多。”
太宰微微一愣,看向我。
我繼續向前走着,越過他。
“對于我來說,首先我從來不會考慮這種假設性的問題。其次就是,如果我真的喜歡一個人的話,那肯定是了解過他并且充分确認過自己心意之後和他在一起的。也就是說,這個人是充滿了罪惡的你的話,那我也不會有什麽後悔的舉動。”
“看海?當然會,我不止會帶你看海,我還要拉着你吃火鍋,看電影,坐過山車,去鬼屋。如果你想自殺的話,我會阻止你,畢竟我是一個自私的人,所以在我喜歡着你的時候,我肯定會為自己考慮,畢竟我不想失去喜歡的人,所以就要自私一點。”
我停下來,轉身看向他。
“——當然,這些都是建立在,我真誠的,并且真實的喜歡你的基礎上。”
我臉上并沒有帶着什麽溫柔的笑意,而是有些淡漠但卻理所當然的看着他。正面的回應了他的問題。
雖然我覺得可能我這個回答會讓太宰心堵或者懷疑自我一段時間,但我就要故意說給他聽。
因為他今天拉我跳海,我很不爽。
所以,這些話,我就要一字一句的,說給他聽。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說女主也不是什麽好人
她就是故意這麽說的
反正不好受大家一起不好受啦
(當然她也的确會這麽做的就是了)
最後——
慣例,就來! 速度飛快哦,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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