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楚妧一愣,擡眼見祁湛已經将搗碎的藥汁端了過來,心中也了然了半分。

他是要給自己上藥。

可楚妧穿着衣服都對他怕的很,更可況脫了衣服……

楚妧不敢明着拒絕他,小聲說了一句:“你、你先放開我……”

祁湛未多言語,手臂一松,輕輕放開了她,重獲自由的楚妧立刻縮到了牆角,半個身子都貼在了牆上,輕聲道:“把藥給我,我自己來……”

祁湛靜靜地将藥放在了床沿上,楚妧以為他同意了,剛松了一口氣,卻見祁湛忽然擡起了眼,沉靜的雙眸古井無波,辨不出絲毫別的情緒,只有嗓音透着幾分冷:“我說過,你遲早都是我的人。”

不容否定的語氣。

說的話也确是事實。

楚妧抿了抿唇,清亮的眼眸帶着幾分無措,也不回話,又輕輕往後縮了縮。

祁湛将她的動作收入眼底,面上神情喜怒難辨:“要我動手?”

楚妧這次從他的話裏聽出了淡淡威脅的意味,她趕忙搖了搖頭。

祁湛白而修長的手指在藥碗邊沿上敲了一下,‘叮——’的一聲,細弱的連尾音都帶着顫。

楚妧知道祁湛沒有多少耐心了。

雖然只是抹藥,她到了大邺也會與他完婚,就像他說的那樣,她遲早都是他的人,可是……

楚妧下巴繃着,一雙小手抓着衣服,緊了又松,卻遲遲不肯解開腰間的帶子。

祁湛的手指又在碗沿上點了一下,這次的聲音比先前的大了許多,楚妧連肩膀都抖了起來,像一只受驚的小獸,蜷縮在牆角不敢動,看上去可憐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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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一等……”細軟的語聲帶着幾分央求。

祁湛長長地睫毛緩緩垂了下來,在眼底投下一片濃濃的暗影,擡手将藥碗放回床頭的小桌上,淡淡道:“過來。”

這是他生氣的前兆。

楚妧不敢惹他,貼着牆壁一點點的挪了過去,還未到祁湛身邊,就被祁湛猛地勾住了肩膀,他漆黑的眸底凝着一層淡淡的寒霜,面上的陰郁之色瞧得人背脊發寒。

“你是不是很想我做些什麽?”

楚妧慌忙搖頭:“不、不想……”

祁湛松開了她的肩膀,聲音極輕的說了一句:“那就自己把衣服解了。”

“……噢。”

楚妧乖乖的低下頭,細軟的手指搭在衣帶上,帶着些顫意,緩慢地扯了一下。

祁湛覺得自己的心也像被撓了一下似的,連喉嚨都帶着些癢。

薄薄的外裳被緩緩解開,淡粉色的肚兜堪堪遮住那蒲柳般的腰身,一點點地暴露在祁湛的視線裏。

動作極慢,卻莫名的勾人。

祁湛忽地垂下了眼,聲音不自覺地啞了:“再過來些。”

楚妧咬了咬唇,又往祁湛身旁挪了一點兒,手緊抓着衣襟,小聲道:“我……沒有那麽癢了,能不能不脫了……”

祁湛也不言語,指尖按在她胳膊上那片小小的紅暈上,輕輕摩挲了一下。

他指腹上的繭帶着些許沙礫般的觸感,癢的楚妧眼淚都掉下來了,連忙讨饒道:“別……別碰……”

祁湛唇邊揚起一抹淡淡的笑,配着他陰冷的目光,幽暗駭人:“不是不癢麽?”

楚妧抽搭了一下鼻子,垂着眼不答話,睫毛上那顆細小的水珠顫了幾顫,‘啪’的一聲,砸下來了。

祁湛的呼吸一窒,也不再與她多言,伸手将她拉到懷裏,指尖搭上她的外衫,輕輕一勾,她嬌小的身子徹底落入了他的視線裏。

薄而圓潤的肩膀微微顫動着,露出的肌膚細膩如瓷,帶着淺淺的淡紅,嬌柔的像初春的花,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落。

祁湛強自凝神,指尖沾了些草藥的汁液向她肩膀上的紅痕抹去。

這一觸碰,楚妧又不安分的動了起來,像只調皮的小貓,伸着那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在他心口上撓了又撓,讓他心頭癢的,甚至帶了些疼。

祁湛的唇動了動,似是想說些什麽,卻忽然覺得喉嚨澀的厲害,仿佛有一把火在燒似的,灼的他不想說話。

他垂着眉眼,把楚妧亂動的手臂箍在一起,指尖又沾了些藥,向另一處抹去。

楚妧動的更厲害了,口中含糊不清的啜泣出聲,他略顯粗糙的指腹剛碰上她的時候,其實還幾分解癢的舒服,可楚妧也不知祁湛是存心折磨她還是怎樣,他後面的力道竟然越來越輕,動作也越來越慢,就像拿羽毛撓着似的,癢的楚妧頭皮都麻了起來。

她忍到最後,終于控制不住,小聲啜泣了一句:“你……你別這樣……”

這讨饒似的語聲分外引人遐想。

祁湛的指尖稍頓,略微低下頭去,俊挺的鼻尖幾乎貼在了她的臉上,問:“那你要怎樣?”

灼熱的氣息随着他低沉沙啞嗓音傳入楚妧的耳廓,仿若一塊巨石驟然落入平靜無波的水面,霎時驚起了千層浪花。

這氣息太過危險了。

楚妧甚至不敢回頭看他。

她扭動不安的身子瞬間安靜下來,咬唇躊躇了半晌,方才小聲說了一句:“你、你稍微……用點力。”

祁湛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麽,沉默着繼續為她上起藥來,這次的力道果然重了一些,雖然不如撓着解癢,但到底是舒服些了。

楚妧緊繃的身子松懈下來,蜷縮在祁湛懷裏,羽睫随着祁湛的動作微微顫動,像一只展翅欲飛的蝶。

可這短暫的舒适并沒有持續多久,楚妧便感覺到,給她塗藥的這只手竟不似以往的冰涼,變得越來越熱,越來越燙,像一團烈火滾滾而過,呼嘯着連她的肌膚都燃了起來。

祁湛雖然一言不發,卻比他說話還要可怕。

楚妧寧願他的手像往常那般冷的瘆人,也不要現在這種詭異的熾熱。

楚妧緊張的連呼吸都屏住了,屋子裏靜谧的落針可聞。

祁湛靜靜地将她正面的紅痕塗完,才冷聲命令道:“趴到床上去。”

楚妧覺得他那雙滾燙的手比身上的癢更折磨人,她縮了縮脖子,小聲道:“後背不是很癢,要不就……”

她話還未說完,就被祁湛猛地勾住了下巴,迫使她轉過頭來,她小小的倒影被他眸底的陰暗吞噬,他的眼神也不似以往的幽涼,和他的手一樣熾熱,帶着隐隐嗜血的危險氣息,像是要将她整個人都吞入腹中。

他壓着嗓子,低低吐出兩個字:“聽話。”

仿佛有一團火,‘砰’的一下,将楚妧骨頭也燒盡了。

楚妧趕緊趴到了床上。

祁湛這樣子太可怕了。

雖說他現在明顯在忍着,不願意在婚前要了她,可是若是等到他們成親那天,洞房花燭的時候……

楚妧猛地打了個激靈,不敢再想下去。

她這一抖,精致漂亮的蝴蝶骨立刻就顯露了出來,那盈盈一握的細腰上,兩個小小的腰窩時隐時現。

祁湛的手猛然顫了一下,碗沿發出的輕響并沒有讓他的神情清明少許,反而讓他體內的血液也跟着沸騰了起來,那白嫩泛紅的肌膚端的是嬌媚勾人,勾的他手背上青筋偾張,勾的他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按在床上,狠狠要了她,就用這種姿勢。

二百裏外的軍營。

夜色正濃,木炭的屑被篝火簇擁着飄向空中,夏雲緩緩走到祁泓帳前,手裏攥着一個五色絲線繡成的雙魚荷包,面上尤帶着幾分怯色,火光一照,分外蒼白。

帳外守夜的士兵很快發現了她,長.槍往帳前一擋,問道:“什麽人?”

夏雲對守門的士兵欠身行禮,恭敬道:“奴婢是王妃娘娘的貼身宮女,王妃娘娘心裏挂念質子身體,特地秀了這雙魚荷包給他,還望軍爺通融一下,把這荷包給質子送進去。”

說着,夏雲便将荷包遞了過去,荷包鼓鼓的一團,裏面像是塞了不少東西。

士兵的臉色透着冷峻:“荷包裏面裝的什麽東西?”

夏雲忙将荷包打開,道:“裏面裝了些稻米,出門在外,王妃娘娘找不到花生蓮子這些多子多福的東西,只能先用稻米代替了,這是娘娘對質子的一片心意,懇請軍爺通融一二。”

士兵盯着荷包,似乎在思索這種小事要不要彙報傅翌。

夏雲見士兵猶豫不決,忙道:“王妃娘娘和質子成婚多年,質子在大靖的飲食起居全是王妃照顧,如今質子見不到王妃定然也思念的很,不如把這荷包送進去,質子看見了也好安心。”

夏雲這句話成功的讓士兵動了心。

自從祁湛離開軍營以後,祁泓就變得難伺候的很,動不動就找他們毛病,雖說他們是士兵不是下人,可祁泓畢竟是要回去繼位的,他們這些小卒也不敢惹到他,只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若是一個荷包就能讓祁泓安心,那他們倒也落得清閑。

本來趕路就很累了,誰又願意有那麽多麻煩事呢?

一個荷包而已,又不是什麽書信,王妃也沒見到質子,上面應該不會怪罪下來。

這般想着,士兵便道:“拿來吧。”

夏雲忙把荷包遞了過去:“謝謝軍爺。”

士兵接過荷包又細細檢查了一會兒,方才轉身走進帳內。

祁泓正躺在塌上,聽有人進來,一把就将櫃頭的茶杯掃了下去,斥道:“滾出去!”

士兵不多言語,只是将荷包遞了過去,道:“這是質子妃送您的。”

祁泓一怔,伸手接過荷包,荷包裏細小的顆粒很容易就讓他猜到了裏面裝着的東西。

是喂鴿子的稻米。

看來自己離開大靖前交待趙筠清的事她并沒有忘。

祁泓病态而消瘦的面頰上終于浮出了一絲笑容,語聲也變得溫和起來:“下去吧。”

作者有話要說:  祁泓:老子終于有臺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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