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白面

寧靜的夜晚徹底打斷,冰冷的空氣填上了幾分緊張。

西廂屋的素萍自聽到那一聲喊之後,身子就開始發抖,眼神染上恐懼。

洛瑾熟悉這種表情,就如母親聽到賭輸後父親的怒吼一樣,就連她也下意識的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外面是莫三郎的勸阻聲,可是那粗暴的聲音似乎一定要達到目的,一直罵罵咧咧。

素萍抹幹了眼淚,站起來推門出去,“你到底想怎樣?家裏鬧騰不夠,還跑來二叔這裏。”

聲音委屈中帶着畏懼,素萍的氣勢顯然壓不住莫鐘。來人上前一把揪住她的頭發就往院門處脫去。

“給老子滾回去。”莫鐘身材高壯,比起莫恩席寬出一些。此刻他渾身酒氣,就如同拎着一只小雞似得,絲毫不把手裏的女人當人看。

女子的哭聲凄涼無助,伸出雙手無力地捶打着。

莫三郎見狀,上前阻攔。奈何莫鐘那只手絲絲攥住,就是不松。見有人上前,更是發怒的将素萍一把摔倒雪地裏。

眼前這架勢,寧娘不敢上前,環顧了一下院子,沒見到自己男人,心想可能和公公還留在那邊照顧大伯母。

洛瑾把在門框上,看着莫鐘指着倒在地上的素萍辱罵。女人就這般沒有地位,男人一不順眼,想打就打。

莫三郎站在莫鐘身邊,不停地勸說着。不遠處的莫恩庭只靜靜的站在那裏,仿佛眼前的鬧劇與他無關。

莫鐘從一旁的柴堆上抄起一根棍子,朝着素萍就打……

黑暗中,一個單薄的身影跑過去,将高大的莫鐘推倒在地。

洛瑾站在那裏,雙臂就那樣伸着,似乎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她剛才所做的。

咒罵了一聲,莫鐘踉跄的站起來,手裏依舊攥着棍子,現在确實對着洛瑾。“媽的,敢推老子!”

Advertisement

莫三郎上前想奪過莫鐘的棍子,可惜人太瘦,被直接推開。

洛瑾眼看的兇神惡煞的男人朝自己而來,腳下就像凍在了地上,怎麽也動不了,只能将頭一撇,閉上了眼睛。

沒有痛疼,一只手将她拉走。洛瑾睜眼,見是寧娘,再看她原先站的地方,竟是莫恩庭立在那裏,渾身冰冷,猶如這無盡的冬夜。

是他剛才擋在她身前嗎?洛瑾渾身抖得厲害,她有那麽一刻以為自己會被一棒子打死。

“二郎,你讓開。”莫鐘惡狠狠的盯着不遠處的洛瑾。

“讓開?”莫恩庭淡淡開口,嘴角一絲譏諷,“你想殺人還是放火?話先說清楚,這出了人命的話,你自己背,和這家裏的人無關。”他就是看出莫鐘沒這個膽子。

“自家兄弟你這麽跟我說話?我好歹算你大哥。”莫鐘龇牙咧嘴。

“那跟大哥怎麽說?”莫恩庭的話沒有情緒,“說你此事英雄?為你樹碑立傳,四處傳頌?”

莫鐘是說不過莫恩庭的,直跑去正屋找那躲着不出來的張婆子,“嬸兒啊,你侄子好苦。”一個大男人就嚎着嗓子進了屋。

莫三郎忙跟了過去,這種事可別再把老娘氣了。

也恰在此時,莫振邦和莫大郎回來,一同來的還有村裏的兩個長輩。說是商議了下,明日就在莫家解決這件事。

最終,素萍還是被長輩給勸了回去。而莫鐘卻一直賴在正屋不走,說是家裏有個喪門星,不願回去。

加上兩個長輩也來了,洛瑾只好去燒水煮茶。

“二嫂,你沒事兒吧?”莫三郎抱了些柴火放下,輕聲道:“你當時不該上前,鐘大哥真能下手,他心狠。”

洛瑾嗯了聲,“沒事兒。”

寧娘惦記睡覺的大峪,就回了老屋。莫恩庭回了西廂屋,他對這個家的事好像并不怎麽關心。

正間裏沒有點燈,洛瑾只能借着竈膛裏的火,将長的柴枝折斷,再送進竈膛。裏屋的說話聲也清楚地傳了出來。

莫鐘一個勁兒的說自己多苦,幹了半年的工,東家只給了一半的錢,又說家裏的老母親病了,沒有藥錢。

到最後,莫振邦被說的實在沒有辦法,讓莫三郎去東廂屋拿來十斤白面,說是快過年了,到時候也好用得上。

張婆子從裏屋出來,黑暗中,她哼了一聲,對那送出去的白面十分心疼。看着蹲在竈前的洛瑾,“行了,別燒了,炕那麽燙,想揭了我的皮?”

洛瑾沒有言語,舀了一舀子熱水沖到茶壺裏,送去了裏間。

送茶出來後,張婆子已經去了東廂屋,看看家裏的糧還剩多少。

裏屋的長輩沒有走,洛瑾只能在正間等着,一會兒還有茶碗要洗。

就這樣,裏屋的幾個人一直說到天快亮時才離開。而張婆子應該是在東廂屋睡了,或許只是想看住糧食。

“還沒回房?”莫振邦看着坐在竈前的洛瑾。

“就回去。”洛瑾搓搓眼,走進裏屋,将茶具收拾了。

“白日裏,家裏還有長輩要來。到時候你和老二也過來,你回屋跟他說一聲。”莫振邦說完,披着厚襖走到院子裏。

洛瑾不明白莫振邦的意思,難道是為昨晚她推了莫鐘?

回西廂屋的時候,正看見準備出門的莫三郎,洛瑾對他點了點頭。

“上山了。”莫三郎也穿了一件厚襖,“去撿兔子去。”

西廂屋很靜,現在天還沒有大亮,估計莫恩庭還在睡。洛瑾有些疲憊,坐到角落裏揉了揉脖子。

“這次拿走的是什麽?”裏間的莫恩庭問道。

洛瑾一愣,“什麽?”聽莫恩庭的聲音,并不像剛睡醒。

“爹給了莫鐘什麽?才打發走他。”莫恩庭掀簾走出來。

“十斤白面。”洛瑾站起來,回道。

莫恩庭冷笑一聲,沒再說什麽。

洛瑾見莫恩庭夾着兩本書,應該是要去學堂,連忙道:“大叔說今日你不用去學堂。”

看了洛瑾一眼,莫恩庭轉身想回裏間。

“那個……謝謝你。”洛瑾小聲說道,昨晚之事她的确應該謝莫恩庭的。

“我不願與人相争,但是不表示可以被随意欺辱。”莫恩庭換了一件幹淨的袍子,渾身利落,“你現在在西廂屋,他對你下手,我自然認為他是沖我。”

莫恩庭的話,洛瑾聽的有些糊塗,心裏理順了一下,就是這個人脾氣可能很要強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小年快樂。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