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幡然清醒
嗯……
我綿軟地嘤咛一聲,在溫暖舒适的大床上醒來。
房間內光線明亮而柔和,周圍的環境……有點兒眼熟。
因為酒精的餘力,我的頭還有點疼,意識也有些混沌,懶懶地在床上蠕動了一下,一副男人赤.裸的胸膛赫然闖入我模糊的視線,近在眼前。
男人的裸.胸……我怎麽會做這種奇怪的夢?
一大早就讓我噴鼻血,這也太勁爆了!
不過,這麽健碩性.感的胸肌,要是我在上面戳一下的話,會不會爆掉呢?
好好奇哦。
心裏的小惡魔在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既然是做夢,那就在夢裏惡作劇地試一下好了,反正也不會其他有人知道。
迷迷糊糊地想着,我伸出了手指,微微用力往上一戳。
哇哦,好硬啊!
然而,我才戳了一下,手就被人一把抓住了。
我頓時一驚,還沒反應過來,便已被人反手制住,牢牢壓在這個人的身下。
感覺到貼着我的那副身軀很燙,人立馬清醒了不少,再定睛一看——
雷震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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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我腦中一片轟鳴,半天沒有反應。
他的臉無限逼近我,唇角微揚,一臉邪魅,說:“看來……需要再醒醒酒。”
炙熱的氣息繞過我的耳根和脖頸,我不禁一個哆嗦,全身的皮膚唰地變得如煮熟的蝦米一般,從頭紅到腳。
我又羞又慌,一把推開他,激動地驚叫:“我、我為什麽在你家的床上?!”
“你說呢?”他單手撐着腮,斜倚在床上,淡淡地掃了我一眼。
順着他的目光,我低頭一看,原來我上身光溜溜的,那件皺皺的白色蕾絲睡衣搖搖欲墜地纏在腰間,穿了和沒穿也沒啥兩樣!
瞬間,我的臉燙得不行,幾乎都要焦了,腦子裏更像炸開的油鍋,亂哄哄地噼裏啪啦直響。
我迅速抓起被單,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心裏亂成了麻。
不會吧?
我、我不會跟他那什麽了吧?!
天哪!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可我身上褪去的睡裙,他赤.裸的上身,還有被扔到地上的他的睡袍,再加上床單上狼藉的褶皺……
這一切,看上去,太、暧、昧、了!
“你、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我感覺快要瘋了,抓狂不已。
他忽地傾身向我靠了過來,把我往床背上逼,不緊不慢地說:“怎麽不說是你對我做了什麽?”
“別、別再靠過來了!”我又倉惶地拉了拉被單,背緊貼在床頭板上,結巴道,“我、我、我……能把你怎樣?!”
我不确定自己昨晚到底做了什麽,但看雷震宇赤着上身,再聯系他剛才的問話,心裏一陣發虛……
難不成,我喝醉酒後,把他撲倒了?!
不、不、不,我不可能那麽做!
小惡魔也在潛意識裏拼命搖頭否認。
“昨夜,是誰說想我,是誰說喜歡我?”說着,雷震宇靠我越來越近,修長的手指掃過我的嘴唇,暧昧道,“是誰用這張唇誘惑我,對我又舔又親?又是誰,把我的睡袍扯落的?”
因他指尖輕輕的觸碰,我不禁全身戰栗。
驀地,昨夜的記憶一點一滴湧了上來,醉酒、喧鬧、嘔吐……
後來……
我探出舌尖輕舔他的薄唇:“嘻嘻,甜的……”
我緊緊抱着他乞求:“不要離開瓦!”
我癡迷地看着他告白:“瓦稀飯的銀……”
Oh my god!
心裏頓時冒出無數個驚嘆號,我到底做了什麽?!
再後來的畫面,我都沒臉往下想了,小烏鴉也早已在心裏羞愧得吐血而亡。
蒼天吶,我怎麽會做出那種事情來!
我為什麽要喝那麽多酒,為什麽啊——?!
我怎麽不去死!
腸子悔青也不足以表達我此刻的悔恨和悲憤。
“我、我……”我将紅得滴血的臉撇到一邊,無地自容得說不出話來。
雷震宇倒是一臉春風得意,“原來,早就對我芳心暗許了。”
我一驚,連連否認:“誰、誰對你芳心暗許了?不、不過是喝多了!”
他目光一緊:“不認賬?”
我雖然心虛、羞愧、懊惱到幾近崩潰,但仍嘴硬地說:“喝、喝醉了的話能當真嗎!”
他冷笑一聲,盯着我閃爍不定的眼睛,似是要揭穿我的謊言。
我咬牙,抵死不認:“我是說了喜歡,那又怎樣?你、你哪只耳朵聽到我說喜歡的是你了?我叫你的名字了嗎?我說了那就是你嗎?你少自以為是了!”
我一口氣說完,深深地吸了口氣,在心裏自我安慰着,幸好我當時沒有喊什麽人的名字。
再說、再說……我昨晚只不過把他當成了……洛辰!
對!我昨晚一定是錯把雷震宇當成洛辰了,就是那樣!
即使我這麽咬定,潛意識裏的小烏鴉卻為我這樣的借口感到無地自容了,找了鍋蓋頂在頭上,灰溜溜的逃了。
雷震宇盯着我看,嘴角揚起的弧度越來越高,臉色卻變得越來越沉。
他冷哼一聲,“是嗎?”
我一臉堅決,高揚聲調,說:“你應該清楚,我喜歡的另有其人,所以也請你別再自作多情了!”
對,就是如此!
我喜歡的人是洛辰……不管洛辰到底是誰,我也絕不會喜歡雷震宇!
我反複這麽暗示自己,好像在自我催眠,又像是自欺欺人。
他眼中明顯的劃過一道深深的波紋,又傷又冷。
“那樣最好。”他拉開了與我的距離,看着我的目光早已化作刺人冰錐,不屑地冷笑着,“像你這種宿醉後借機爬上我的床的女人,我遇得多了……暖床的女人,哪有資格喜歡我。”
驀地,心好像被什麽粗暴地拉扯了一下。
暖床的女人……
呵,原來我在他眼裏,是這樣一個存在。
也對,于他而言,我不過是他曾經的寵物,跟暖床的女人,确實也沒多大區別。
或者我在他眼裏,連暖床女人的都不如吧……
明明很清楚這個事實,可他那樣的話語,還是如冰冷的利刃,粗暴地劃開了我的心。
下一秒,心猛一收縮,就有鮮紅而冰涼的液體從裏面擠壓出來,蔓延至我全身……
我用盡力氣控制着顫抖的身子,逞強地說:“是呀,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玩玩而已,幸好雷先生不放在心上,免得我以後困擾!”
剛說完,我的眼中似乎就已浮起氤氲的霧氣,但我緊緊咬住了下唇,将那種感覺強壓了下去,然後我裹緊被單,跌跌撞撞地朝着浴室奔去。
跑到浴室,我狠狠地關上門,暗暗對自己說:我不難過,他怎麽看我是他的事,誰稀罕他給我什麽狗屁資格,我還嫌棄他呢!什麽玩意兒,不就是個到處留情的王八蛋、無賴加流氓嗎?!我就當自己倒黴,被狗了咬了!
我強撐着準備收拾自己,卻想起我昨夜是蘭夕的禮服來的這裏。
顯然,我無法穿晚禮服去工作室上班。所幸的是,這衣帽間裏還整整齊齊地挂着雷震宇以前買給我的所有衣服。
我并不想拿他的東西,但現在我必須取一件穿上,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一出房間,我就在走廊裏與雷震宇撞了個正着,不由向後退了一步。
雷震宇的腳步也明顯一滞,沒有往前。
我沒有勇氣擡眼看他,擔心他會嗤笑我穿着他以前送我的衣服。
可他并沒有,而是一直沉默着。
兩人之間的靜默讓我尴尬。
也許,我該向他解釋一下,我并非有意要穿他買的衣服……
我在心裏掙紮了一番,鼓起勇氣小聲說道:“我、我看房間的衣帽間還有那些衣服……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借這套衣服穿一下,明天會洗幹淨還給……”
他冷笑一聲,打斷了我:“用過的垃圾,不必了。”
說完,他冷冷地轉身走開。
我猝不及防,只覺心髒倏地一沉,仿佛再次被粗暴地捅一刀。
站在走廊,我的雙手緊握着拳頭,指甲深深地掐進掌心,嵌入皮肉,可我卻很麻木,完全不覺得疼痛。
良久,我自嘲地笑了笑,自言自語道:“這樣最好,我也省得麻煩!”
用盡力氣沖出了他的家門,剛一出門,我的眼淚便不争氣地啪啪掉落,仿佛決堤的水。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哭,有什麽值得哭,不就是被他含沙射影地說是暖床的女人、用過的垃圾嗎,他不就是覺得我很卑賤嗎?
有什麽大不了,他看不起我,又不是第一天了,反正……我也超級惡心他!
他這種以為有錢就自以為是的臭男人,在我看來,連垃圾都不如!
我真特麽是——日了狗了!
以前,即使我再厭惡一個人,我也沒有罵過如此粗鄙惡毒的話。
我想,我是真的恨上他了。從今往後,我也不會再因為這個垃圾不如的臭男人掉一滴淚!
想着,我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大步迎風往前走。
秋已深,風刺骨,一刀一刀割在我的臉上,吹幹了我眼角的淚痕,卻冷得令人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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