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Lost and find(四)
(十二)
九時的夜幕已經完全暗下來了。安曲将他的外套牢牢扣在身上,雖然有點熱,她卻一點也不介意。靠着他的胸口,可以聽到他有力分明的心跳,無比安心。
當安曲腫着一雙小鹿眼緩過勁兒來的時候,這才意識到自己忘了一件多重要的事。
今天發生的這一切,目的不就是為了把東西要回來嗎!然而自己遭了罪,卻把正事給忘了?!安曲一聲“完了”雙臂就急急抵住他,接着尋了個方向原路返回。
“喂。”她的舉動在他意料之外,于是“去哪裏”都沒來得及問出口,就看着她快步跑了出去。
肆一怔,漂亮的眸子危險微眯。
安曲一心想着找回發帶,沒有心思顧慮某人心情的微妙變化,邁着小步子就“噠噠噠”往回跑,肆滿臉陰郁的跟上。可也沒想到,她徑直就來到了那個巷口,門側是那個音樂劇院。
“你到底要做什麽。”他的臉色難看的難以捉摸。
“……等下。”安曲回頭反問道,“肆帶手機了嗎?”
聞言,他回以冷哼,“手機做什麽。那人早走了,難道你還想把他帶去醫……”
“那就是沒帶了……”她看起來有點失望,接着又自顧自溜進烏漆抹黑的小巷裏俯身摸索起來。
失望。
失望?
……她還真想救他?肆那袖下的十指不由得蜷起,眉眼間蹙起淡淡暴戾。
看着安曲埋頭尋找什麽的模樣,肆一臉的陰霾和不快。
須臾,安曲輕快的叫喊一聲,“找到了!”接着扭頭“噠噠噠”跑回他的跟前,把那沾染了灰土的發帶炫耀一般晃到他眼前,“看!”
大概是之前從付軒口袋裏掉出來的。真慶幸回來找了一遍。安曲嘻嘻笑的燦爛。
“……”肆怔了一瞬,一字一頓道,“發。帶。”
“對啊。”她應下,一邊把它系在了頭發上。擺弄了下又覺得不妥,想想還是怕掉了,于是将它重新放回口袋裏裝起來,“要不是他搶了我的……”
聽得劇情起了轉折,肆微眯起了雙眼,也猜到了大抵原因,“就因為這個?”
“……對啊!”安曲不明所以,“不可以嗎……”
他突然就“嗤”的一聲笑了出來,“出息。就因為一條發帶,至于麽。”
沒想到安曲想也不想就反駁,“當然至于了!因為它是……”是你送給我的。
肆一挑眉,“是什麽。”
她支吾着不說了。
“不回答?”一雙漂亮的眸子挑得別有深意,“那我問你,為什麽不經我同意跟他約會。”
“才不是約……”她捂住了嘴,頓了下,“說到這個,肆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他一頓,變得有些古怪,瞥向她,“喂。”
“……嗯?”
肆側目,路燈光線将他的側影勾勒得分明,“如果我沒有及時到,你該知道會發生什麽吧。”
安曲的氣勢瞬間弱下來了,“嗯,知道。我以後都不會再犯的。”
“以後,只許跟我出門。” 肆一聲冷哼。看着那副低眉順眼的模樣,胸口淤氣總歸是祛了些,當下斜眼瞥她,“不知道的以為你家裏辦喪事……喂。你這張臉,還是笑起來好點。”
“嗯,我知道了我不會……嗯?”聽着轉折,原本垂下去的腦袋猛地擡起,雙眼眨巴了下,“肆……喜歡看我笑?”
他的表情略略古怪起來,“話真多。”
安曲表示不服氣。
“呵。”他的心情莫名好了起來,嘴裏毒舌威力不減,手掌在她的頭頂一頓揉搓,“事先說好,如果你做了噩夢,第二天可別一臉死了爹媽的哭喪表情來找我。”
安曲嘴角一抽,雙眼翻白着在心裏碎碎念,“阿彌陀佛,觀音耶稣佛祖保佑我,不要聽這個人的,烏鴉嘴不要成真不要成真……”
等到夜深,她被送回了家。安曲趁着客廳沒人,趕緊上樓關門上鎖,把身上的男士外衣換下來。接着自己偷偷摸摸打開小臺燈摩挲起發帶來。
“手感真好。”也不嫌被泥灰污了顏色,她如捧至寶一般在臉頰上蹭蹭。
蹭着蹭着,她注意到了一件十分要命的事。
她……好像喜歡上了那個眉眼張揚的男人。
“見到男人就撲上來了。這麽饑|渴?”那張勾着唇玩世不恭的模樣在腦海中栩栩如生,語氣都學了個十成十。
安曲突然慘叫一聲,雙臂埋住了自己,“啊……我能怎麽辦?我也很絕望啊!”
(十三)
等到小閣樓房間微弱的燈光熄滅,肆淡然的斂起眸子,轉身離開。
因為外套搭在了安曲身上,于是此時的肆只身着一件白襯衫,夜風吹得他有些發涼。他也不解為什麽每次見她總沒好事,給自己惹了事還偏偏一副蠢萌樣,讓人生不起氣。
肆想了一陣,嘴角一抽,就當做是自己上輩子欠她的好了。由此,他也稍稍理解了江粟讨厭自己的原因。
嗯,大概是他太閃耀了。
他唇角微揚,就算是江粟再厭煩這種現狀,也不會讓他太順心就是了。
關于占有權,還是輪到自己才好些吧。肆眉間一挑,“喂,鄉下人。這個身體就安安心心交給我好了。”
反正。你也不是很想面對這個世界,不如就像那場火災一樣,逃避就是了。
躲藏,這不是你的強項麽。他唇角的弧度近乎諷刺。
第二天江粟醒來,只覺得渾身酸痛不已。稍微查看,只見手臂、膝蓋處滿是青紫。一擡手,卻發現手背也隐隐擦破了皮。不得已,他起身的動作都變得顧及萬分。
“肆那家夥……”他的眉眼陰暗的可以殺人,“又亂來又亂來,遲早要跟他陪葬。”
用棉簽擦拭傷口,江粟不由得眉間一緊,刺痛帶着涼意灌進傷口,喉間發出“嘶”的一聲。那張淡漠的臉繃緊了,又黑又沉。
那家夥出現的次數愈加頻繁了起來。江粟那雙極深的灰藍色眸子寫滿了冷意。
——你所找到的,我會讓它再次消失。
日記上的文字如同戰場厮殺,每一個文字都寫滿了怨怼。
今早,走廊上再次相遇了那個身材小巧的女孩。江粟沒有去靠近她,而安曲更是大老遠就躲着他。
雖說是悄悄的站遠了些,她的目光卻不時往他那方瞟。
江粟收回目光,恍若未聞的繼續走。今天不見那個往日裏左一句警告,右一句離她遠點的那個人了,倒也耳根清淨。
經過教室,他遠遠瞥見了異樣。
視線內,玻璃窗上印出了一個陌生倒影。帶着輕佻的笑,看他。
“……肆,是你麽。”
練琴。上課。等到午休,三三倆倆的人群去了食堂。安曲是走讀生,所以在吃住方面校方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天她心血來潮,也想出去走走,順便回家洗個澡,去去身上的汗潮味。下樓路過醫務室,卻神使鬼差的拐進去看了一眼。
因此,當肆醒來的時候,第一眼就望見。
與自己四目相對的。
安曲。
兩個人同時對上目光,大眼瞪小眼。
“怎麽是。”他發覺不對勁,于是先拿眼瞥了四周。雪白色的窗簾床鋪?等下,臉上綿綿的觸感是什麽。
他伸手拽了下,是口罩。
肆沒有任何應急措施,見安曲一臉呆板的站着,壓低了嗓音,“……喂。”
“啊?”她眨巴了下。
“……”肆臉一黑。他蹙眉,不知道該說什麽。誰知道他平時怎麽說話?偏偏眼前這家夥又跟江粟認識……啧,真麻煩。
思索再三,肆決定躺倒,“出去。”
“?”安曲呆怔怔的看他。
沒錯,他不說話就找不出差錯,不過,今天的他也……太奇怪了吧!
安曲撓了撓頭,好像有哪裏不對,卻說不上來。于是遲鈍的她木然點頭出去了。與此同時,在心中默默的念叨……今天的江粟,怪怪的。
當她回家消遣完畢,回到學校的時候,走廊的□□已經不能看了。往日的什麽打着付軒後援名號的女生都瘋了,全部變成了一副詭谲的模樣。
據說是出現了一個長相十分耐看的男人,拿着證件直接去校長室給付軒辦了退學手續。
安曲不理解,只是一個付軒而已,退學了就全體變成失心瘋?有必要嗎?而她不知道的是,這場□□的原因還不止這些。
安曲一下站住了腳跟,右眼皮突然“蹭蹭蹭”的跳起來。說起來也奇怪,付軒退學,為什麽她要眼皮跳啊喂……嘟囔着,她走去鋼琴房。
沒成想,一開門就驚呆了。
——穿着校服外套的不明男子蹲在門後蜷着。
(十四)
安曲往後退了一步,發出中國式發音,“胡阿尤?”
擡頭一看,那男子一下将她拽進了房間,接着堵上門。
沒有尖叫,安曲的心髒“咯噔”一滞,萬分古怪的道,“江……粟?”
他比了一個噤聲,眼眸閃躲。
“你怎麽會在這裏?不是之前還在醫務室嗎?”她上下打量“江粟”,那張往日繃緊的臉還是很繃的。只是這眉宇間那種将皺不皺,臉色要黑不黑的模樣……安曲的眼皮又瘋狂的跳了起來,“你怎麽不戴口罩了。”
“江粟”的背一僵,幹巴巴的問話,“我,平常,戴口罩?”
“嗯吶。”安曲理所當然的應了,接着就看他那張糾結複雜陰沉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安曲警惕的與他拉開距離,“你怎麽會來這裏?躲人?”
“江粟”僵板着一張臉,“……大概是。”他的眼前所浮現的,是被區別對待目光,那些帶着綠光的眼神,異樣的讓他渾身發涼。
“你的感冒好啦?”她有些驚訝。
“江粟”眉眼微眯,“感冒?”
“對啊,你的嗓子啞啞的沉沉的,今天聽着就舒服多了。”
“……”他再次沉默,內心古怪的想原來那家夥說話都這種死人腔調的。一擡頭,卻看着安曲低着頭若有所思的擰着眉頭。接着,她語出驚人死不休的開口了。“你跟肆……真的是雙胞胎嗎?”說完還用目光來回來回掃。
“……咳。”他避開問話,嗓音壓低,“你,跟我。關系怎麽樣。”
“關系?”安曲雖然疑惑,不過還是稍微回想了下,了當的給出答案,“不好。”
确實不太好。對于江粟來說,安曲一直本着遠離危險物體的原則,與他“望而卻步”。若不是因為肆的關系,大概一直會見他繞行吧。
聽到這句發言,“江粟”卻似松了口氣。而在安曲眼裏,卻變成了一種“沒有釀成大錯”“沒有到最糟”“幸好”的标簽。
你是有多讨厭我?!安曲悲憤的瞪了他一眼,氣呼呼的一腳一踩的走到鋼琴邊,當他不存在的打開琴蓋開始練琴。
“江粟”默默瞥去一眼,淡薄的唇角微彎。
“喂。安曲。”
“哈?”她歪過腦袋。
“江粟”定定的看着琴面上那簿曲子,“你,會不會彈,那個。”
她湊着視線看過去,“這個?聖詠與賦格?”見他點頭,安曲撓了撓頭,“我聽老師彈過幾次……那個曲子好長我沒記住。”頓了下,“如果給我譜子的話,可以試試吧。不過完成度不敢保證就是了……你想聽?”
“想聽。”
安曲翻開譜子,紙頁翻了翻,瞅着開始迅速而快捷的節奏稍稍有些犯難,“我……可以……從稍微後面一些的地方開始嗎?”
他斂着眸子應了。
“既然這樣……”她翻了幾頁,瞅着一個章節深呼吸,開始發功。十指彈奏有力,一串串音律層層遞進。輕快,跳躍,開始沉靜,悠揚,又漸漸哀傷起來。
“铛——”深重的嗡鳴,結束了一個片段樂章的旋律。
因為曲段不長,完成度還相對滿意。安曲松了口氣,轉頭卻見“江粟”一臉淡漠的模樣,一抹陰暗的色彩化在眉眼之間,怎麽都散不開。
“是……不喜歡我彈的曲子嗎?”她小心翼翼的詢問。
他淡淡道,“沒什麽。只不過是這曲子讓我想起了一個人……有人說,她很喜歡。”
她生前很喜歡的那支曲子。
安曲愣了一下,“是一個,很重要的人吧。”
下一秒,她從未見過的,那張往日冷漠僵硬的臉龐扯出一抹笑,有些刻意,有些勉強,“也許吧,不記得了。”
……連長相,都記不真切。
這時,額間一觸溫熱。他擡頭望去。
安曲将手指按住他微蹙的眉宇,看起來有些別扭,“別露出這種表情啊……”就像,丢失了糖果的孩子。
“江粟”眼眸微動。
她有些不自然的躲開目光,“那,我不太會說話的……要是說錯什麽了不許,不許生氣。”
“我覺得,你總在逃避什麽。就像下雨天要撐傘一樣,所有東西包括情緒都被藏在傘裏了。”安曲輕了嗓音,“很難過嗎。”
他的睫羽微顫。
“哈。”她似是笑了一下,像給小動物順毛那樣,伸手輕輕揉了他的額發,“我啊,突然跟你說這些,是不是挺奇怪的……遇到的人,有太多太多。有人喜歡我,有人讨厭我。到頭來,我還是沒有朋友。”
“……你。”他看去的目光帶着幾分莫名。
“我總是一個人的。”安曲笑着說,“遇到他之前,我一直一直,都是一個人。”
他的面前站着這樣一個女孩,卸下了對他的所有防備。
明明渾身都是灰暗,卻親手揭開了傷疤,微笑着看他。
安曲拍了拍裙裾,輕輕巧巧站起,帶着有些腼腆的笑靥,“他說,他叫肆。”
心髒一瞬停滞。
遇到你之前,我一直一直,都是一個人。她說。
下一秒,她被擁進了一個懷抱,有些冷清,懷抱卻微微發顫。
“別動。”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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