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Lost and find(五)

(十五)

她驚呆了,大腦死機。瞳孔慢慢睜大,嘴巴“啊啊啊”的發不出聲音。

這個,這個人……雖然他們長得很像,像得幾乎她都快分不清楚……可是可是,他不是肆啊!

“等下等下等下!”安曲開始掙紮,結巴着,“我我我,我有喜歡的人了,你先放開……放開我。”

“……”一僵,他面無表情的松開手臂。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的緣故,她竟然從那張死人臉上看出了“不情願”三個字。

“……呼。”安曲松了口氣,“話說……已經開始上課了,你打算曠課嗎?”

這是要,趕人?“江粟”的表情微妙的起了變化,嘴角微微抽搐。雙方站了一會兒,不見她有挽留的意思,“江粟”繃死着一張臉,出去了。

對于他的一臉“幽怨”,安曲更是莫名其妙。

放學時,她才聽說江粟在上午,突然在教室門口暈倒了,接着就被人送去醫務室,這才有了一出與她恰巧路過的“大眼瞪小眼”。

原來是他的身體很不好嗎……?安曲撓了撓脖子。

這夜,她沒有見到肆,所以連整理好的外套都沒有機會還。本想找他當面還,這才發現一件很嚴肅的事情……原來她從認識到現在,連他的家庭住址都不知道……安曲有些沮喪。

安曲的身邊沒有什麽“百事通”的小夥伴,于是收到的消息總要比他人晚上一些。等到見過“江粟”的第二天,她才知道昨天發生了騷|亂的原因。

概括着說起來就是目睹了江粟真容的人都瘋掉了。大概是往日印象與親眼所見的他天差地別,颠覆三觀讓他們驚掉了下巴。

安曲默默雙眼翻白,這有什麽好訝異的,自己早就見過了。接着一頓,“慢着!”她突然想起最早見到的不是江粟而是肆!而随即釋然……反正他倆長得這麽像,見誰都一樣。

這種随便的态度,頗有一種生男生女都是生的意味。

上樓看見江粟,他已經戴上了他的萬年口罩。擦身而過那一瞬間,安曲問他,“你怎麽啦。又感冒了?”

江粟的步子一頓,徑直離開了。

“……”被冷落的反差讓安曲犯了嘀咕。

放學路上,她四處張望,卻始終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怎麽就,找不到他了呢……

安曲很是失望,掌心中握着那條發帶。

就這樣靜靜等了兩天,卻怎麽也不見肆的蹤跡。她決定主動出擊,就先從……江粟出發。

于是一大早,她專門去了江粟的教室門口等着。手裏提着裝衣服的袋子,湊着個腦袋四處張望。

有點期待……又有點怕。

對了,江粟在這裏上學。那麽肆呢?會不會……也?

身後傳來腳步聲。一轉頭,安曲一腦袋砸在了不明物體上,“咣”的一下七葷八素,不明物體一聲悶哼。

“對,對不起對不起!”這聲響肯定是把別人砸疼了,安曲連忙低頭彎腰一陣道歉。把彎腰低頭的姿勢保持了一會兒,卻不見有人說話,安曲就擡了頭看,卻發現那人已經走進教室去了。

看那模樣,身高氣冷相貌佳。安曲嘴角一陣抽搐,又是江粟,又是江粟……怎麽三番兩次都撞到他身上去了?這顆腦袋上被裝了磁鐵嗎喂!

安曲低頭看了眼袋子,想想還是完成目的的要緊,于是急急喊他,“哎等下——”

江粟沒應,卻聽得三兩女生湊對站在門邊嬉笑。

——“看她,是不是很可笑?憑着自己有點資本,先是找上付軒,人家被她纏得退學後,接着就立刻找到江粟身邊團團繞了。”

——真是。

——不要臉。

……

蜚語流言的威力是巨大的,很快就有人朝她看來,帶着或同情或嘲諷的目光。

不。

不是這樣的……

安曲的小臉面露慌張,搖着頭,“不是的……”腳步連連後退。

教室裏,江粟一言不發,冷眼端着态度等待事件發展。

本該是這樣的,他也這麽以為。可不知道為什麽當他看到那女孩惶恐無助的神色,十指不由得微微蜷起。

江粟蹙眉。

(十六)

“過來。”大步邁來的江粟,錯身間在她耳邊落下兩個字。

是的,他說。過來。

嗓音是低沉淡漠的喑啞,他面無表情的對自己說。

安曲一瞬擡頭,瞄了那些面露驚詫的女生一眼,當下不做思索,立刻跟上他。

江粟走路極快,眨眼間好幾米就過去了。看得出來他根本沒有“等”的意思,仿似叫她出來只是為了完成任務。

安曲期期艾艾的希望他能回下頭,稍微慢一些也好……

可是想法落空了,江粟只是往前走着。不能灰心……安曲咬了下唇,默默走跑着跟上。她知道,他不是肆,更不會去考慮她的感受。

“欸江粟……我們要去哪裏?”下意識伸手去抓他的衣角,江粟的身體卻偏躲開去。

疏離。

冷眼看她的态度,已經表明了不想與她有任何接觸。

安曲心頭一陣失落,腳步停下來了,“你……是不是很讨厭我。”她不由得捏緊了袋子。

江粟邁開的腳步一頓,側身看她,一雙灰霧色的眸子将她的神情印在眼中。

涼薄的唇開合,嗓音更為淡薄,“所有生物都有趨利避害的天性,我不例外。”他說,“沒有人會愛上麻煩。”

六月的天了,快要迎來酷暑的季節,現在卻仿似刮起漫天寒風。

麻煩……?哦,原來自己是這樣的存在……安曲笑了笑,所以把自己叫出來不是為了幫自己解圍,而是嫌當時,“在門口真吵”“打擾到我了”吧。那麽當時也是這樣,是因為自己哭哭啼啼的太難看,才好心給了一個懷抱。

霧氣在眼前彌漫,安曲揉了揉眼睛,彎起的嘴角将笑不笑,“哈……謝謝你。”

江粟眸子空洞着看她。

她轉身跑開了,緊咬着的牙間止不住的臉龐顫抖。

那一瞬,江粟那雙萬年平靜的眼瞳起了一絲波瀾。

……

一口氣跑到操場的體育館邊上,她粗喘着氣撐着膝蓋走到花壇邊坐下,抹了抹眼淚低頭看一眼,接着一愣。

——本要讓江粟代為歸還的衣服袋子,還被自己牢牢抓在手上。

……任務失敗。安曲的情緒極為低落,不能再去拜托江粟了,但是又沒有辦法找到肆……該怎麽辦?

安曲斂着眸子想了一會兒,得出一個馊主意。決定等江粟回家,自己偷跟着去。既然江粟不想見到自己,那就不讓自己被他看到就好了。她就在江家門口等着,總會找到肆的。

打定了主意,安曲在放學後,就遠遠的跟着江粟一路走。商業街上,突然看到幾只在垃圾箱旁晃來晃去,翻滾撕咬的狗……安曲打了個顫,經過上次那件“被狗追逐”的事情後。她除了河水深海,連狗也一起怕上了。

轉念一想,她在落水的那一刻拼命呼救,江粟卻一言不發的走開了。再想起今日他說的話,安曲難免露出落寞的面容。

……原來,她一早就被人讨厭啦。

這樣的話。肆,會不會,也讨厭自己了?這個假想讓她突然無法呼吸,好難受好難受,就像沉甸甸的心髒一下子被什麽揪緊。

走路走得慌了神,安曲很快就絆着石頭摔了一跤,剛要呼痛,卻見視線內的江粟拐去了另一側。于是她顧不上拍一拍,龇牙咧嘴的連忙爬起來跟上去。

在闖了個紅燈又差點撞上兩個行人之後,安曲看到江粟進了一家炸雞店。

他……愛吃這個?安曲的額頭落下幾根黑線,她無法想象江粟大口啃食的模樣……跟他的氣質很是不搭。

等了一會兒不見他出來,想去瞧瞧卻又不敢靠近。安曲嘆了口氣,只好捱着牆壁等他出來。卻不成想,這麽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

因此她下了結論。

……比起金黃酥軟的肉,江粟可能更喜歡吃碳焦雞排!

鬼鬼祟祟的跟着他過了河邊,橋岸,看到一條大道。江粟仿似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在一棟外型龐大的別墅前停了下來,摸出地毯下的鑰匙,開門。

安曲暗暗咋舌,開門是方便了,可是這小偷偷東西也方便了……這家人也是心大。

她可不知道,這個外觀偌大豪華的房子裏,常年只住着一個人。

(十七)

安曲躲在不遠處的樹後琢磨。等了一會兒不見有人出來,卻看着鄰家開了門。其實說是鄰家,卻也離得遠,只不過這附近都沒有什麽居民房,這一棟別墅洋房就顯得有些“遺世獨立”。

從鄰家出來一個衣着樸素的年輕婦人。手裏端着一個盒飯,照往常那樣将便條和盒飯一起放在門口,敲了門囑咐兩聲就準備回去。

沉默了老久,安曲看終于來了人,總算是憋不住氣了,不管對不對,上去就是打招呼。

“啊你好。有事嗎?”婦人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安曲身上穿着校服,就不肯定的問,“你是阿粟的……同學?”

“啊……對對對。”安曲有史以來第一次說了謊,目光略有些躲閃,“那個……阿姨我有點事可以找你問問嗎?”

“不找阿粟要找我?”

“啊……嗯嗯嗯。”她有些尴尬。

婦人打量她,把安曲低着頭當成腼腆,又見她長得一臉乖巧,就放開了防備,應下一聲“好啊”,自己反倒很開心的招呼着安曲到家裏坐坐。

大門一開,屋子裏很簡約,角落裏擺了些生機的小花卉。

安曲被帶到沙發上坐下來,婦人又是倒茶又是塞糕點的,還拿來了遙控器讓她看。讓安曲實在是……受寵若驚!

她連連站起,“謝謝阿姨謝謝阿姨……”被帶的不得不喝了口茶。

“哎呦別客氣。”說着,婦人往安曲那方湊近了點,“阿姨也問點兒事兒呗?”

安曲嘬着茶杯,專心致志喝水,“唔你問。”

婦人又湊近了些,帶着高深的笑意,“小同學啊,你跟阿粟在一起多久啦。”

“噗——”安曲一下子嗆了起來,連連擺手,“咳咳咳咳,不是的阿姨。我跟他咳咳咳不是那種關系……”

婦人給了一個“作為過來人我都懂”的表情,拉起她的手唠起家常,“阿粟這個孩子是我從小看他長大的,雖然待人疏遠了些,心性确實好的。”

安曲“咳咳咳”的捂住嘴,見婦人自顧自往下說,她也不搭話,就将說的默默記下來。

據婦人說的,稍作整理可以這麽理解:阿粟的出生挺好的。父親是個挺厲害的人,家大業大,公司擴展到海外都還有一些人脈。

當安曲提及他的母親時,婦人回憶了一下,似是有些年頭了,那雙滄桑的眼睛中還是流露出一絲向往。

她說,他母親叫季梓薇,名字好聽人也長得很漂亮,有氣質有修養。季家跟江家也可以算是門當戶對。不過在她嫁進江家之前,就跟家裏發生了口角,關系一直鬧得僵。後來難産生了孩子,人就沒了。江粟人小,被父親帶在身邊,也就沒跟季家再有往來。

安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婦人說的話也是點到為止,正好讓她聽個明白,也沒有說得太透。

“可是……為什麽沒了往來呢?”她不解,婦人卻不說了。安曲想,反正也大致了解了一些,已經足夠了。于是她說了謝謝,就一口一個“阿姨”的,讓她把袋子代為交還江粟。

婦人答應了,也對她的懂事表示滿意,說是歡迎下次再來。

出了門,安曲開始發揮了巨大的腦洞,開始将他們的過去自行添添補補。故事大致就成了這樣:他母親漂亮優秀,到了年紀不願意嫁給別人,跟家人掰了。後來跟他爹情投意合,也就結婚了。再然後因為身體不好,難産而去,江粟就由父親養大。

可她還有一個很想知道的事情沒有問。那麽……肆呢?故事從頭到尾沒有他的存在。聽她說的,好像不住在一起……為什麽?

腦子中百般疑惑,安曲一步三回頭——那棟別墅的大門還是照舊沉重的緊閉着。

安曲嘆了氣,看天色也不早了就打道回府。

在她離開以後,那扇古銅色的大門就開了一道縫。門後是一只巨大的抱熊玩偶,玩偶後只探出小半個腦袋,露出一雙拘謹的眸子,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門外的世界。

那雙眸子,是極深極重的灰霧藍。

(十八)

江粟的狀态很不穩定,時而瞳孔放空,時而警惕的觀察四周。他開始變得很渴睡,一不注意就會睡着,接下來,他的神情舉止就如同換了一個人那般。

他時常能聽見有人對他說話,一遍一遍,刺得他大腦發疼。

有個聲音說,“你的空缺全部都在我這裏,想找回來麽。”

江粟用雙手緊緊捂住耳朵,“……別說了。”

“你可不會知道他們有多貪婪。你所信任的,所記得的,就連你……都是假的。”

“別說了!停止,閉嘴閉嘴!”他怒不可遏的抱住了頭,不斷的四面沖撞卻還是無法制止那個聲音。

“那夜大火,‘功臣’都還沒取得應得獎賞。” 那個聲音笑了一下,“我們都是怪物。這個戰場在屍橫遍野前。”

——“無休無止。”

臨近六月底的時間了,淩晨五時天空就已漸漸明了。明明好不容易熬過上學輪到個休息天,安曲也不知道為什麽放棄了睡懶覺,要醒的這麽早。結果就是閑來沒事坐,雙手托着腮,有一眼沒一眼的看着樓下。

其實,肆每每等到她熄燈後再離開,她是知道的。只是知道他總是看着自己的,所以不敢明着去張望罷了。

只是這次,她好想告訴他,自己已經張望了好久……卻等不到他來。

“寶貝兒!我們回來了。”

安曲扭頭聽見樓下父母喊她,應了聲就跑下去了。

她的家庭在外人看來是極為理想的:生活不愁,花銷有餘;父母是模範夫妻,彼此恩愛;孩子長得乖巧成績好,根本就是棒極了!

但只有安曲知道,這種“棒極了”……是遠遠不夠的。過了兩個禮拜,他們總算是早回了次家。

安曲取了兩雙拖鞋,對着母親問,“要不要回房間睡一會?”

“乖,幫媽媽把行李箱提上去。”說着,她伸了個懶腰,長卷發懶懶的躺在肩上。

安曲應了聲“好”,左右看了看,“我爹爹呢?”

“他啊。”母親翻了個白眼,“就剛剛,他發現把自己把自家卧室鑰匙落在公司了,回去取了。真是的都這麽大人了,還丢三落四的。”

“……”

安曲默默提着箱子上樓,不算太沉,一些衣服和財物的重量。心裏想,幸虧母親停下來了,不然接下來就要說自己遺傳了他的“光榮血統”。

想起他們偶爾拌嘴的情景,安曲笑出了聲。其實,習慣了之後……也不算太差。

等母親洗了個澡消停下來了,整整東西忙活了一陣,也差不多到了正午。安曲思索了一下,與其等着她一覺睡醒給自己弄吃的,還是自己跑一趟超市快。于是安曲提了小錢包就往樓下跑。

遇上進門的父親,她打了個招呼就算過了。這個時候父親一手把她拽住,“哎哎你幹嘛去?”

“我去一下超市。”

“等下先別急着走,我剛看到門口有個小子,不知道怎麽的,在我車前躺着。”

安曲目瞪口呆,“你不扶嗎?萬一中暑了呢?不做人了嗎?”

“你還說我。”父親也很有理,“萬一是跟老頭老太一樣,碰瓷的怎麽辦!”

她的嘴角隐隐抽了好幾下,難怪爹爹能成為自己的爹爹。她連連甩手,“好了好了我去看看,你快去把卧室門開了吧。媽媽要給你跪搓衣板了。”擱下話,安曲趕快跑出門,不聽父親在那裏“好好好”的應。

“車子前……車子前……”她繞過去一看……臉色一白。趕緊撂下錢包,“肆?肆你沒事吧!”

烈日下,他的四肢冰冷,額頭卻滾燙得快要燒起來。聽有人喊他,睫羽微顫,卻是沒有睜開。

也不像是中暑,這……這是怎麽回事?!安曲慌了神,也沒時間去思考“他怎麽就突然過來了”這一件事。連忙把他從地上撐起來,“肆……肆你別吓我,醒一醒醒一醒,先別睡……”那張俊美的臉龐雙眸依舊緊閉,眉間微蹙,不時冒起冷汗連連。

這是,這是在發燒吧?安曲擰起眉頭,心裏本着一個念頭:有麻煩先找爹!

安曲一個回頭去掰把手,可是,大門它鎖起來了……鎖起來了……

當機立斷,安曲咬着下唇撿回錢包……和人。她打算把人扶到馬路上找出租車。安曲一邊咬着牙,一邊心想她回去後一定要給爹爹多買張搓衣板以示孝心。

攬到出租車,安曲小心翼翼把人塞進後座,接着催師傅趕緊去附近的醫院。

車身微微震動,安曲就讓他的頭靠在自己膝蓋上,給他尋找一個盡量舒服的姿勢,雙手冰涼着來回附在他滾燙的額上。

路上,那雙灰霧色的眸子睜開了些許。安曲趕緊問,“哪裏不舒服?有沒有哪裏疼?”

肆咳了一聲,勉強揚起唇角,聲音帶了笑,“喂……知道我是誰麽。”

這樣的問話,讓她心底有些莫名,還是道,“肆你是不是燒傻了……”

微不可聞的,他輕道一聲,“……還好。”

“還好什麽還好!這都快燒過去了吧,別燒成了個傻子你!”安曲不知哪來的怒氣,對于他帶病還來找她的這一行為又開心又生氣。

他的頭沉沉的,艱難的掀了掀眼皮,唇角微彎,“蠢傻,你在擔心什麽……?”又是咳了一聲,“如果怕我會消失……名字就好了。”中間含糊不清。

名字?什麽名字?

下了車,安曲讓他一路靠着自己走。重的她連大氣不敢喘一下,“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都不知道是對誰說的。

送到急診室,醫生量了體溫,一看是高燒,就急忙安排了護士給他輸液。

交錢,買藥,又是一陣忙前忙後。等到安曲扶着他在輸液區坐下,自己已經出了一頭的汗。這時,她的肚子适時的餓了。

她想自己餓着就算了,但是病人還需要補充營養呢……安曲看了看睡着的肆,頭微微歪向一邊,呼吸均勻,一副很乖順的模樣。

下意識的,她伸手撫摸了那頭細膩的短發,就像給什麽小動物順毛一樣。“乖哦……在這裏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一起身,他卻緊緊的抓着自己的手不放。

“……肆?”

他好像還沒醒,只是眉間一蹙,似乎不太|安穩。

她低頭看了看這雙被相緊握的手,安曲沉默了片刻思考着,掙脫就勢必會把他弄醒,既然走不了,也只好作罷。

于是,安曲眼睛眨啊眨的看着他的睡顏一臉的滿足,悄悄的悄悄的靠近,将腦袋輕輕的與他對靠。

噓……悄悄的,就一會兒……

作者有話要說: 到現在都還有人問我肆跟江粟是不是雙胞胎……本柒來這裏說明一下。江粟是個人格分裂,三重=-=。

第三個小家夥的話,快來快來找一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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