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5)

去深究這個問題,他現在最想要做的,就是趕緊幹掉這個該死的病毒,然後馬上去看看蘇荷的那個郵箱裏到底都有點什麽東西。

段天狼坐在的士上開始寫起删除這個病毒的程序來。

在段天狼電腦裏的這個病毒就像是一個超級厲害的忍者,每次你把長劍刺中他,他都會及時用木頭來代替自己,然後本體逃之夭夭。

而段天狼現在所寫的這個程序,可以将這個忍者變身後的去處預先捕捉到,然後站在他逃亡的地方等着他,只要他一出現,馬上一刀砍死。

整件事情最為複雜的地方。就是如果發現這股病毒的變異規律,現在既然已經知道它的變異規律是按照依波拉病毒來進行地。

那麽,對于段天狼來說,接下來就不過只剩些按部就班的瑣碎工作而已了。

在從紅嶺中學回到金壁輝煌宿舍的路上,段天狼就已經把這個程序寫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最後一點點。為了避免回宿舍被小宋他們撞到,段天狼再次來到了上次來的那間咖啡館。

他找了個清淨的角落坐了下來。叫了杯飲料,然後便開始全神貫注地完成起他這個程序的最後一部分。

又過了大概十分鐘之後,段天狼終于将這個程序大功告成。

此時此刻,段天狼的心情就好像要在拳臺上将自己尊敬地對手ko掉一樣。

自從出道以來。在網絡世界,段天狼猶如進入無人之境,哪怕是稍微有點挑戰性的人物和事情都沒有遇到過。只有這個奇怪的病毒例外。

而今天能夠把這個病毒殺掉,卻恰恰是段天狼出道以來最為有成就感的一次。

只有付出真正地努力之後,才能感受到欣喜的滿足感,這種體悟此時此刻在段天狼的心中格外深刻。

在心中感慨一番之後,段天狼輸入puten”,将這個程序編譯成可執行文件之後,輸入“kill。exe”。頓了頓,段天狼輕輕點了一下回車鍵。

很快,一個灰色的運行條就開始在段天狼的pda中開始運行起來。

當這個運行條剛一出現的時候,段天狼不知道怎麽回事,卻突然覺得心裏好像某個地方發出“咯噔”一聲的聲音,心底裏莫名其妙地有些發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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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強撐了一會,等到運行條推行到百分之八十五的時候,他實在無法再罔顧內心這種本能的感覺,果斷地中止了這個程序地運行。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為什麽我會有這種詭異的感覺?”段天狼左手緊緊地握着pda,右手端起飲料喝了一口。自言自語道。

想了大概一分鐘之後,段天狼腦子一激靈,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有這種心虛的感覺了,因為他腦子裏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性──子母病毒!

所謂子母病毒,就是在表面的母病毒後面還隐藏着數目不祥的子病毒。這些子病毒在一般情況下,是隐藏在母病毒體內,不會發作的。但是當滿足某種條件,通常是母病毒被殺死之後,它們就會湧出來開始瘋狂泛濫,形成比母病毒更加可怕的破壞作用。

段天狼剛才在殺這個病毒的時候。忽略了這個可能性。

而以這個病毒目前的水準來看,制造出這個病毒的人絕對是頂尖高手中地頂尖高手,他再在這個病毒之中植入龐大的子病毒。實在是件可能的事情。

當想到這些之後,段天狼有些後怕地吐了口氣,好在自己及時想到了可能性。不然的話,如果自己的猜測成為現實,那麽想要殺死這個病毒,就不知道還要多花費多少功夫了。

在座位上稍微休息了一陣之後,段天狼将他的pda進入了二進制模式,開始查看起這個病毒初的形态裏。

無論是任何程序,任何的僞裝都将在二進制模式下原形畢露,因為在這個模式下,段天狼所看到的一切,跟計算機本身所看到的東西是完全一樣,滿屏幕都只有兩個代號0和1。

就算是再高明,再狡猾地計算機高手,你最終寫出來的程序還是要計算機執行出來才有意義的。所以你可以欺騙世界上地一切,可是你不能欺騙計算機。你要是連計算機都騙了,那誰幫你執行程序?

而一般來說,只要是正常的人類,都不會選擇在二進制模式下,去查看一個程序。

原因很簡單,滿屏幕的0和1,這種東西只有計算機才能讀懂,正常的人類是不可能讀懂的。就算是天才級別的人,讀個兩屏幕,也會因為大腦內存不足而死機的。

不過段天狼卻偏偏這麽做了,至于原因嘛,同樣很簡單,就像淩雪傷所說的,他根本就不能算是人類。

不過,就算是他這種不能被稱為人類的家夥,也不可能完全看懂這些機器語言,他只能從這些0和1之間,隐隐約約地覺察到某些東西。

而他的大腦,也因為拼命地思考和記憶,而微微有些作痛。

當這種堪稱艱苦的工作進行了整整三個小時之後,段天狼的辛苦終于有回報了,他發現了一段奇怪的代碼。這段代碼的算法健壯性,穩定性以及運行速度都已經到了完美的地步,其精辟程度足以令段天狼這種絕頂高手都嘆為觀止。

因為它還是機器語言的關系,所以段天狼還無法完全知道這段代碼的真實用意是什麽。

于是,他馬上将這段代碼全部複制下來,然後再使用自己所寫的反編譯程序,先是将它反編成彙編語言,再進一步反編程c++語言。

到這一步,就可以細細研究這段代碼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研究了大約十分鐘之後,段天狼深吸了口涼氣,用右手按着自己的額頭。

什麽叫做好的不靈壞的靈,段天狼所擔心的一切,竟然正是事實,果然是子母病毒!

在這個依波拉病毒的程序裏面,還隐藏着數量不祥的子病毒,這些子病毒和它的母病毒一樣,全部都是按照可變異病毒。

而且每一個子病毒的病毒碼以及變異特性都跟它的母病毒截然不同。

按照段天狼所複制出來的這段代碼的指示,一旦母病毒被删除,那麽這些子病毒就會一起爆發出來,以各不相同的變異方式,開始在計算機中繁衍泛濫起來。

到那個時候,就等于有許許多多像母病毒一樣強大的變異病毒充斥着整個電腦,而且全都是深層病毒。就算你重裝系統也沒有。

在這種情況下,除了深度格式化自己的硬盤,把計算機中的一切資料和這些病毒一起同歸于盡之外,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如果你想将這些病毒一條一條殺掉的話,那麽你就必須找到每一個病毒的變異規律,這無疑将耗費幾近無窮的精力和時間。就算是以段天狼,也是完全無法承受這種重荷的。

“好狠的人啊,這個病毒到底是誰做的?竟然做得這麽決絕,狠辣,要麽共存,要麽玉石俱焚。”段天狼吞了一口口水,擦了擦額頭泛出的細汗,自言自語道。

第四集 戀愛吧,戀愛吧 第十三節 勝負已分

不管這個圈套究竟是如何險惡,只要沒有跳進去,它就半點作用都沒有。

而段天狼憑借着他天生謹慎到不可思議的技術性格,幸運地躲過了這麽一節 。

而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那麽複雜了,無論是多麽強大的病毒,只要它的意圖和原理被人摸清楚之後,它便會馬上變得軟弱無力。

從目前的形式來看,就這麽直接删除這個病毒,毫無疑問,是不可行的。

那麽,這個病毒就是不可消滅的了嗎?當然不是!只要将那段控制子病毒爆發的代碼的功能失效就好了。

怎麽改呢?很簡單,你只需要進入到二進制模式,在這段代碼的任何一個地方随便多插入幾個0或者1就可以了。因為計算機可不是個會通融的東西,它很死板,只按照自己的理解辦事,如果你給他指的路走不通,它就會停止走下去,可不會自己問路或者拐彎。

因此,程序注定是一種極度精确的東西,任何微小的變動,都可以完全改變一個程序,當然了,也可以使它徹底失效。病毒,歸根結底也是程序的一種。所以這種做法對它也是同樣有效的。

段天狼進入二進制模式,竄改了這段控制子病毒變異的代碼之後,終于完全将這個段天狼出道以來,所遇到的最可怕的病毒給制服了。制服了它之後,段天狼将這個病毒封裝了起來,放在硬盤中。供以後研究之用。

将這一切都完成之後,段天狼感到全身一陣疲憊,整個人都有些虛脫的感覺了。

這個時候的他,也不再有心情和力氣繼續去破解蘇荷地郵箱了,他一口氣将面前飲料瓶中的飲料喝光,靠在沙發上休息了一陣之後,站了起來,買單,走人。

當他走出咖啡館的時候,已經是深夜。街上已經沒有什麽人,很多地方都暗淡下去,只有不遠處的金壁輝煌ktv還是燈火通明。

段天狼看了看pda,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快十二點了。

這時候,段天狼才想起。今晚是自己值夜班,還有不到三分鐘,就是上班時間了。

他于是趕緊把pda收了起來,然後快步朝金壁輝煌ktv走去。

把工作服換好,段天狼剛一進超市的門,就看到小宋走過來說道:“阿狼,315房的客人想叫你去一趟。”

“客人?”段天狼奇怪地看了看小宋,“我沒跟什麽客人特別熟啊?”

“是啊,我也納悶呢,看上去都是有錢的少爺。搞不好是總經理的朋友,你過去應酬一下吧。”

因為來人說話很客氣的緣故,所以小宋沒有想到這些人來意不善。但是段天狼一聽,馬上就知道肯定是那個什麽何有訓幾個了。

段天狼本來不想去搭理他們,但是轉念一想他們既然都找上門來了,光是不見不能解決問題。于是,段天狼點了點頭,對小宋說道:“你們看着超市。我過去一下,他們在幾號房間?”

“六七四號房。”

一分鐘之後,段天狼推開了六七四號房間的房門,一進門,就看到有十幾個人正坐在裏面玩樂。坐在正中央的正是那天晚上出現的兩個男人,種南和何有訓,至于另外的全都是些很年輕,但是打扮很花有的女孩。

“你們有什麽事嗎?”段天狼靠在門邊問道。

種南坐在沙發上。翹着腳,看着段天狼問道:“你會開車嗎?”

“不會。”段天狼答道。

種南又問道:“那摩托車呢?”

段天狼看了看種南,“這關你什麽事?”

“那就是會咯?”種南說着,站了起來,走到段天狼身邊。“那天晚上,你對何有訓踢了一腳。如果是一般人的話,最起碼踢他的那條腿肯定是沒戲了。不過,看在龍過海還有小雪地份上,我們願意放你一馬。”

段天狼擡起眼皮,瞄了種南一眼,沒有說什麽。

種南繼續說道:“雖說要給他們兩個人面子,但是如果這件事就這麽算了,那不光是何有訓,就連我也不用出來見人了。思來想去,我想出個折中的方法,你和我們兩個賭一次,只要你贏了,那麽過去的事情我們就一筆勾銷了。如果輸了嘛,也很簡單,你只需要穿上一套漂亮的公主裝拍張照片就行了。”

說到這裏,種南笑着指了指房間的沙發上放着的一套粉紅色的衣服,“平常的時候,我們可不是這麽好說話的,這是我們給你的特別機會。”

“機會還是留給你們自己吧,我沒有興趣。”段天狼摸了摸鼻子,“還有別地事嗎?沒有的話,我回去上班了。”

種南沉默着,段天狼見他沒說話,轉身便要離開。

這時候種南在他身後輕聲說道:“蘇荷這女孩看上去挺純的,難怪你會喜歡。”

一聽到種南這麽說,段天狼馬上在原地站住,他呆了一會之後,轉過身,緊盯着種南。

種南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淩厲的目光,在一瞬間,他臉上原本微笑着的臉便不自覺地沉了下來,然後盡量不露痕跡地幹吞了一口唾沫。

在把種南看得渾身都不自在之後,段天狼說道:“這次我原諒你,不要有下次。”

“你別跟我裝狠,你就說你敢不敢跟我們賭吧。”種南再次暗暗吞了口唾沫,然後強自撐道。

“你們想賭什麽?”

種南說道:“開摩托車,在斷橋上開着摩托車一直往前沖。誰的摩托車沖得最遠,誰就贏。”

“可以。”段天狼答道。

聽到段天狼這麽答應,種南在心裏暗暗松了口氣,他的臉上終于又再次泛出笑容,“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要再浪費時間了,我們現在就去吧。”

“慢着。”段天狼伸手攔住了種南,“你還沒說,如果你們輸了怎麽辦?”

“我們怎麽可能會輸?”種南在心裏這樣想着,不以為意地答道。“如果我們輸地話,那我就穿上這套公主裝拍照。”

段天狼不再多說什麽,轉過身,自顧朝着門外走去,“那就快點,我還要上班。”

“好小子。你還真迫不及待呀,我也是一樣地迫不及待呢,真的很想早點看看你穿上公主裝被我們拍照的時候,你臉上究竟是什麽樣的表情。”

種南得意地走回房間,對何有訓笑着點了點頭,“搞定了,這個自以為是的鄉下小子上當了。咱們走吧,一定要記得把你的好相機帶上。”

“好勒。”何有訓高興地背着相機跳了起來,“咱們這次非得讓這個鄉下小子見識一下什麽叫做大城市的智慧。”

說到這裏,何有訓又轉過頭。對種南說道:“不過,這次這件事情既然麻煩到虎哥,好像有點殺雞用牛刀的感覺。”

“虎哥跟你父親還有我父親都是好朋友,用他一個人不算什麽地。”種南說到這裏,把手搭在何有訓的肩上,“再說了,之所以用牛刀殺這只雞,那是因為這只雞實在是太可恨了。不殺個痛快,怎麽可以解我們兩兄弟心頭之恨呢?”

“呵呵,那倒也是。”何有訓笑了笑,“別說那麽多了,咱們趕緊跟上去,我都有點等不及了。”

幾分鐘後,三輛車從金壁輝煌ktv的停車場出發,開在最前面的是種南的車。中間地是何有訓的車,再後面是一個女孩開來地車。

就在三輛車剛出發的時候,龍過海剛剛開車來到金壁輝煌。在兩輛車交錯而過的時候、借着門口的燈光,龍過海隐約看到段天狼坐在對面的車裏。不過。他并不是很确定。

等到下了車之後,他便問門口的保安,“剛才是段主管出去了嗎?”

保安趕緊答道:“是的,總經理。”

“他都是跟些什麽人出去的?”龍過海又問道。

保安答道:“是一群年輕人,看起來好像都是學生。”

“學生?”龍過海不解地眨了眨眼晴,自言自語道,“真奇怪了,天狼什麽時候在這裏交了新朋友了?”

不過,既然段天狼是跟一群小孩出去的,那應該是一起出去玩。

于是,龍過海也就沒有再去理會了,他先是在辦公室裏,把一些積壓的文件處理了一下之後,便從辦公室裏走了出來,想要去找一間包廂自己唱歌。

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在瘋忙,龍過海連半點放松地時間也沒有,今天晚上也确實應該稍微休息一下了。

龍過海剛走到包廂區,就看到有個服務員小姐走了過來,“總經理,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龍過海看了看她,問道:“什麽事?被客人欺負了嗎?”

“不是,是段主管的事。”服務員小姐說道。

龍過海皺了皺眉頭,“段主管?他怎麽了?”

“剛才沒多久,他跟一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人在走廊說話,我剛好幫客人送酒水路過,不小心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你聽到什麽了?”

“我聽到那個年輕人向段主管挑釁,要他跟他賭一次。”

“賭?賭什麽?”

“賭騎摩托車,在斷橋上騎,誰沖得最遠,就算誰贏,輸了的那個就要穿女人衣服拍照。”

“什……麽?”龍過海驚得直張大嘴巴,片刻之後,他馬上掏出手機來打電話給段天狼。

而電話那邊傳來的,只是一個提示對方用戶已關機的冷冰冰的提示。

這一下,龍過海知道出事了,對方既然會拿這件事情來挑釁,那肯定就是有備而來,而如果想要段天狼這個人認輸,那你還不如指望太陽明天從西邊升起來。

龍過海緊張得在原地呆了一會之後,趕緊問這服務員道:“你知道現在哪裏有正在修的高架橋嗎?”

段天狼的手機之所以關機,是因為龍過海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已經到了目的地,一段尚未修建完畢的高架橋上。

“就是這裏。”種南指了指百米之外的斷橋,笑道。

段天狼轉過臉,看到在不遠處有兩輛摩托車。

“比的時候就用那兩輛摩托車。”種南指了指段天狼看到的摩托車,說道,“摩托車可以先讓你選,你愛用哪臺用哪臺,免得你以為我們做了什麽手腳。”

段天狼信步走到這兩輛摩托車邊,信手摸着一輛,擡頭看着種南和何有訓,“你們倆誰跟我比?”

“我們地約定裏,可沒有說是我們跟你比喔。”種南得意地笑着,将身子閃開,一個男人,從他的背後站了出來。

這個男人個子并不高,大概只有一米七多一點,留着一頭有些潦草的長發,神情看上去顯得有些頹廢。不過,在他那種頹廢的表情之中隐藏着的那雙眼晴,卻是像段天狼一樣幽深和難以捉摸。

“這位叫做織田有信,在日本地時候就是鼎鼎有名的車手,向來以膽色聞名,像今天這種游戲,他一輩子還從來沒有輸過。他現在是和貴堂的大哥之一。”種南炫耀式地介紹道。

何有訓補充道:“和貴堂是上海灘最大的幫派,要不是我父親跟和貴堂的老大唐虎有交情,你一輩子也沒機會跟織田大哥這樣的高手交手。”

當這兩個人介紹着的時候,織田有信百無聊賴地仰頭望着星空,在心裏自言自語道:“想不到我織田有信竟然會堕落到到這種地方,來陪這種不知所謂的小孩子們玩耍。”

織田有信,三十四歲,和貴堂最為神秘的人物之一。就連和貴堂老大唐虎對他的過去,也并不完全明了。

他是五年前出現在上海的。來到上海之後,織田有信很快就加入了和貴堂。當時的和貴堂已經是上海灘最為重要的幫派之一,但是遠沒有到一統江山的地步。

而在就是在織田有信加入和貴堂的這五年時間裏,和貴堂成為了上海惟我獨尊的超級大幫派。

織田有信自稱是中日混血,從小在日本長大,但是卻說着一口流利的中國話,并且完全拒絕透露他從前所發生的任何事。

第四集 戀愛吧,戀愛吧 第十四節 來,笑一個

段天狼看着仰首望着星空的織田有信,他從這個比他大一倍的男人身上聞到一種很深的厭倦的味道。

段天狼不是很清楚他是在厭倦眼下這種膚淺的局面,還是對這個世界,以及他自己的整個人生都感到厭倦。他猜他大概是對生命裏的一切都感到厭倦。

這樣的人,對于死亡的恐懼程度是遠弱于正常人的。

“也許,這就是為什麽他在這種游戲中總是會勝利的關系的吧。”到頭來心裏想。

看到段天狼長久的打量着織田有信,一直不說話,何有訓以為段天狼已經膽怯了,他于是得意的笑道:“段天狼,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一個不小心,剎車沒有弄好的話,你的小命可就沒了喔。”

“怎麽樣?”種南接着說道:“只要你站在這裏乖乖的讓我們拍張照,就一切都ok了。喔向你保證,除了今晚在這的十幾個人之外,不會再有另外的人看到這些照片的。”

種南說完,看了看身後的十幾個女孩,那些女孩頓時一起哄堂大笑起來。

段天狼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他們兩個,也沒有看那些女孩,他一直把他的注意力放在織田有信的身上。

等到那些女孩們笑完之後,段天狼把放在摩托車上的頭盔拿在手裏,對織田有信說道:“我們開始吧。”

段天狼的話讓織田有信感到有些驚訝,他緩緩把頭低了下來,抹開擋着眼睛的長發,問道:“你說什麽?”

段天狼看着他,一臉平淡的說道:“我說,我們可以開始了。”

“你确定嗎?”織田有信皺了皺眉頭,不敢相信的問道。

段天狼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是騎在了摩托車上,輕輕發動着引擎。

這時候,織田有信終于确信自己沒有聽錯段天狼的話。他卷起嘴角,有些驚訝。又有些覺得好玩的笑了笑。然後,他走到摩托車邊,把頭盔戴在了頭上,騎了上去,也開始發動起來。

在場的所有人都滿以為在這種情形下,段天狼一定會服軟認輸,但是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段天狼竟然會應戰。

這一下,所有的人都被震驚了,就連種南也不例外。

他很清楚段天狼是個狠角色,可是他沒想到他居然狠到這種程度。

拜托,不管怎麽說。你只是個十七歲的小孩而已,你不用狠成這樣吧?

“喂,種南,這個鄉下小子不會是想玩真的吧?”有個有點怕事的女孩湊上來,在種南耳邊輕聲道。

“對啊,一不小心,可真的玩出人命來的。”何有訓也有些害怕的湊到種南耳邊,說道。

“我也知道。可是事情都這樣了,你說我們還能怎麽辦?難不成認輸麽?”種南皺着眉頭反問何有訓道。

何有訓重重的啧了一聲,自言自語道:“真他媽的,被弄得騎虎難下了現在。”

“我就不信了,他再狠,會狠到連命都不要?再說了。這摩托車是他自己開的,又不是我們拿槍逼着他開的,就算真出什麽事,也怪不到我們頭上。”種南硬着頭皮給何有訓打氣道。

就在種南何何有訓心情極為矛盾的時候,段天狼似乎等不及了,他轉過頭,看着織田有信說道:“我喊一二三,然後我們一起出發。”

織田有信愈發奇怪的轉頭看着段天狼,上下打量了好久一陣之後,他笑着将頭盔的擋風鏡打了下來。然後點了點頭。

片刻之後,在場的所有人就聽到段天狼大聲喊道:“一!”

只發出第一聲的時候,在場所有的竊竊私語就完全結束了,大家的目光全都往段天狼身上望去。

“二!”

何有訓害怕的吞了口口水,雙手緊抓着種南的衣袖,顫抖着說道:“種南,這小子真的瘋了。”

種南這時候已經說不成話來了,他被吓得嘴巴微張着,整個人好像被風幹的雕塑一般,一動不動,任何反應都做不出來。

“三!”

話音剛落,兩輛摩托車同時飛射而出,朝着百米之外的斷橋狂奔而去。

留在原地的種南等十幾個人,站在原地,望着兩輛摩托車後面的車尾燈,喉嚨幹澀,目光呆滞。

因為兩輛摩托車的速度都極快,區區百米的距離在這種速度之下,只不過是瞬間的事情。

在離開斷橋邊只有不到一米的時候,織田有信趕緊用力一握剎車。

就在這一剎那,他眼角的餘光看到段天狼那輛摩托車絲毫不減速的向前沖了出去。

等到摩托車在距離斷橋邊只有不足十公分的地方停下來的時候,織田有信轉過身去,看到段天狼正站在他的身後,很顯然,在摩托車沖出斷橋的前一刻,他棄車了。

從那麽高速的摩托車上跳下來,但是居然沒有摔倒,從這裏可以看出,段天狼的力量或許一般,但是他的敏捷還是有相當水準的。

當織田有信看到段天狼的同時,橋下傳來一聲沉悶而又巨大的響聲,那是摩托車在橋下被摔得支離破碎的聲音。

很明顯,段天狼從一開始就篤定主意要這麽做,要讓摩托車沖出斷橋去。

毫不誇張的說,段天狼這是拿命在拚。在剛才那種情形下,他只要稍微慢一點,那麽剛才那聲支離破碎的聲音裏,就不只是那輛倒黴的摩托車,還有段天狼自己。

按照種南的規矩,誰的摩托車走得更遠,誰就贏。而現在段天狼的摩托車在斷橋外的數十米外,織田有信的摩托車卻連斷橋都還沒有沖出去。

所以,現在這時候,勝負已分。

織田有信将頭盔取了下來,滿懷好奇的看着段天狼,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段天狼也将頭上的頭盔取了下來,端在手裏,對織田有信說道:“段天狼。”

“你今年多大?”織田有信又問道。

“十七。”段天狼答道。

織田有信仿佛回憶般想了一陣,說道:“你跟我十七歲的時候一樣狠。”

段天狼問道:“你十七歲的時候做過什麽?”

“我?”織田有信沉默了一陣,然後說道:“我十七歲的時候殺了我父親。”

段天狼驚愕的張大眼睛。

織田有信在他詫異的目光中,從摩托車上走了下來,将頭盔放在摩托車上,遞給段天狼一張名片,“這是我在茂名路開的一間酒吧,有時間歡迎你來,我請你喝酒。”

之後,織田有信就邁着有些蹒跚的步子,走向還處在瞠目結舌的種南等人。

走到種南身邊之後,織田有信伸手拍了拍種南的肩膀,說道:“我勸你們一句,不要跟這個年輕人作對,你們選錯了對手。”

說完,織田有信就離開了。

段天狼站在斷橋邊,借着月光看了看這張名片,只見上面寫着一個酒吧的名字——天涯海角。

在這個酒吧的名字下面寫着這個酒吧的具體地址,還有聯系電話之類。

看完這種名片之後,段天狼再擡頭看着蹒跚離去的織田有信的背影,然後很是鄭重的将這張名片,放進了懷裏。

之所以會如此鄭重,是因為就像第一次遇到龍過海一樣,段天狼有一種本能的直覺——他跟這個滿臉頹靡的男人會成為朋友。

将名片放好,段天狼再次擡起頭來,端着頭盔,不緊不慢的走回種南等人的身邊,然後伸手接過了何有訓挂在脖子上的高檔相機,在手裏把玩了一陣之後,看了看種南身後那個女孩子手裏的公主裝,問種南道:“是就這套,還是需要幫你換個新尺碼?”

種南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天狼哥,我們其實只是想跟你玩玩而已,不要太認真好嗎?”

“淩雪傷沒有告訴過你,我做什麽事都很認真的嗎?”段天狼看着種南,問道。

“我知道,但……但是……”種南轉過臉,看了看自己帶來的十幾個女孩,“這裏這麽多人。”

“我看你還是抓緊時間吧,要是耗到天亮,人就更多了。”段天狼說道。

種南滿臉苦澀的咬了咬嘴唇,“天狼哥,給個面子好不好?我給你道歉,我給你賠罪,好嗎?”

“對啊,天狼哥,算了,我們以後再也不敢得罪你了,你這次……就放我們一馬吧。”何有訓也跟着說道。

種南又緊接着說道:“天狼哥,不如這樣,我在別的方面給你補償一下怎麽樣?我們可以給你錢,可以給你錢,可以給你介紹好工作,還可以給你介紹美女,你看怎麽樣?”

段天狼沒有接他們倆的話,只是走到種南身後的女孩身邊,将那套公主裝拿了出來,塞進種南的手裏,面無表情的緩緩道:“穿……上!”

幾分鐘後,種南咬着牙,含着淚,在衆人面前将這套公主裝穿在了身上。

段天狼眯着眼睛打量了一陣之後,拿起相機對着種南照了起來,“來,笑一個,茄……子!”

第四集 戀愛吧,戀愛吧 第十五節 喜歡危險的感覺

段天狼一個氣地猛拍了好幾分鐘,直到将一卷膠卷拍完之後,才停止按快門。他打開相機,從裏面将膠卷拿了出來,将相機還給何有訓。

然後,他對他們兩人說道:“你們買了這輛摩托車多少錢,回頭把價碼告訴我,我會把錢打到你們帳戶上的。”

“不用了,不用了。”何有訓忙不疊地搖頭道。

這時候,龍過海剛好開車趕來,他急匆匆地從車上跑了下來,“天狼,發生什麽事了?”

“沒什麽,這兩位同學覺得這裏風景比較好,叫我來給他們拍幾張照片做紀念。”段天狼說着,拉開龍過海的車門,坐了進來,“你來了正好,我可以省下的士錢,我們走吧。”

龍過海看了看種南身上的公主裝,心中一陣納悶。

等到龍過海開車走出一段距離之後,龍過海才問道:“喂,剛才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段天狼于是将剛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龍過海聽完之後,吓得連心髒都跳了出來,“天啊,你怎麽可以玩這麽危險的游戲?你知不知道你剛才一個不小心,就沒命了。”

“我知道。”段天狼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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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後,東海青州城,一名為葉伏天的少年,開啓了他的傳奇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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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雪見肖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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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無敵大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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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噩夢折磨幾近要挂的徐直決定遵循夢境提示,他眼前豁然打開了一個新世界,不僅不吐血,還身強了,體壯了,邁步上樓都不喘息了。更牛的是,夢境世界中某些技能和東西居然可以帶入到現實世界,這下,發啦啦啦。即便是一只弱雞的叢林妖精,那又有什麽要緊呢,徐直笑眯眯的手一劃,給隊友頭頂套上一層綠光……(參考元素英雄無敵4,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