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一回賭錢啊?”葉誦芳的姨表妹,尚家七小姐尚玉萍抿嘴笑
,這樣好不好?”
“好。”淮王柔聲道。
江蕙靠在淮王身上歇了會兒,意氣風發,“表哥,咱們下去吧。”
身後隐隐傳來兵甲之聲,江蕙知道,這是大隊人馬到了。
她得趕在大隊人馬到來之前做幾件事。
淮王自然依她,“好,咱們下去。表妹你能走麽?”
江蕙笑咪咪,“能走。表哥,我不光能走,還能跑,咱倆比賽啊,看誰先跑到。”提一口氣,已經先沖上去了。
“等等我。”淮王忙追了上去。
杜隴和馮蘭正含笑看着阿若和斑斑玩耍,見江蕙來了,馮蘭忙抱抱她,“蕙蕙,娘沒事,阿若沒事,我們都沒事。”淮王緊跟着也到了,“岳母,方才我們遠遠的看着了,蕙蕙幾乎吓暈。”馮蘭心疼不已,抱了又抱,親了又親,“沒事了。蕙蕙,沒事了。”
淮王拍拍杜隴,“叔叔,你沒事吧?”
杜隴簡短的道:“我沒事。”
淮王低頭看了看,見地上有着斷成一截一截的繩子,“這全是斑斑咬斷的麽?”
馮蘭笑道:“是斑斑。當年阿若要養小豹子,我還覺得家裏養小豹子不安全,覺得阿若胡鬧呢,沒想到今天我們全被斑斑給救了。斑斑沖過來咬斷我們的繩子,便和阿若一起玩了,真是只可愛的小豹子。”
“阿若可愛,阿若養的小豹子也可愛。”杜隴自然而然的道。
“是,你說的很對。”馮蘭嫣然一笑。
江蕙和馮蘭擁抱過後,過去看妹妹,“阿若,和斑斑重逢了,請問你心情如何?”
阿若快活的笑,摟着斑班的脖子,在空中蕩來蕩去,“姐姐,我心情就是這樣的呀。”
班斑沖江蕙吼了幾聲,江蕙笑着和它打招呼,“斑斑,好久不見。”
山坡上的永城王和他的下屬們,一個一個像木頭似 ,都不會動了。
不知過了多久,永城王最先反應過來,氣急敗壞的大吼,“李颎,你又一回壞了老子的好事!”
淮王驀然擡頭,手按向劍柄。
他要殺了李穎這個混蛋。
李穎不能再留了。這個瘋子活在世上,以後不知會有多少人遭殃。
這次阿若遇到的是斑斑,僥幸逃脫,下次呢?難道以後次次這般好運。
殺了李穎,一了百了。
“表哥,不用你動手。”江蕙和他心意相通,阻止了他,“看我的。”
她從懷裏取出一些藥粉塗在斑斑足上,“斑斑,去抓破那個人的頭皮。”江蕙指指永城王。
“斑斑,聽姐姐的話,去吧。”阿若拍拍斑斑。
豹子親呢的拱拱阿若,箭一般沖了出去。
永城王驚叫,他的下屬們這時也顧不得護主了,四散奔逃。
“蕙蕙,方才李穎放了毒蠍子。”杜隴趁亂走近江蕙,跟她小聲說了幾句話。
江蕙臉色一變,“表哥,一個活口別留。”
這時淮王的侍衛先趕到了,淮王道:“好,一個活口不留。”帶着他的侍衛,将永城王的下屬團團圍住。
永城王這些下屬跟着永城王沒少作惡,如果交到官府審判,個個都應判死刑,所以淮王殺起這些人來,毫無心理負擔,一個也沒放過。
花豹子大吼着沖永城王撲過去,從永城王頭頂掠過,抓下他一片頭皮,永城王魂飛魄散,昏倒在地上。
斑斑抓破永城王的頭皮之後,江蕙便把斑斑叫回來了。
永城王再可惡,也是皇帝的親侄子。斑斑如果直接咬死了他,皇帝不降罪,朝臣中也有居心叵測之人要開口。抓破他頭皮就行了,斑斑足上有藥,永城王這個混蛋,活不過三天。
安遠侯帶人趕到,江蕙來不及跟父親多說,只道:“爹爹,永城王的命暫時留着,他的下屬,一個活口不留。”
安遠侯不問原因,“好。”答應得很爽快。
他一邊答應着江蕙,一邊向馮蘭看了一眼。
馮蘭笑盈盈的在和杜隴說着什麽。
安遠侯眼神暗了暗,大手一揮,“走!”帶人圍捕永城王的手下。
江蕙說了一個活口不留,淮王和安遠侯便真的一個沒放過,将永城王的手下悉數殺了。
斑斑完成使命,在阿若身邊轉着圈子,和阿若玩耍。
阿若一會兒翻身騎上豹背,一會兒摟着斑斑的脖子蕩秋千,玩得高興極了。
皇帝帶着大批禦林軍到來的時候,見到這樣的奇景,驚訝不已。
☆、096
“蓉蓉舅舅, 這是我的斑斑。”阿若見到皇帝,高興的跟指着豹子跟他介紹。
“蠻神氣的。”皇帝誇獎道。
“我們還從來沒有見過小姑娘騎豹子呢。”禦林軍也算見多識廣,卻沒見過這個場面, 紛紛贊嘆。
阿若更高興了,騎着小豹子轉了個圈, 得意忘形,趾高氣揚。
衆人都為阿若喝彩。
馮蘭攬着江蕙,淚光盈盈,“娘以為你和阿若的歷險記早就結束了,沒想到今天又來了一出。蕙蕙, 今天阿若歷險了,你也一樣,你一定吓壞了對不對?”
江蕙回想起豹子撲向阿若那一刻的撕心裂肺,猶覺心驚。
淮王心疼江蕙,真想抱抱她、安慰她, 但衆目睽睽之下自是不可能的。他眼光無意中掠過永城王那張滿是驚恐的面龐,氣怒交集,大聲道:“陛下請看,這地上一截一截的繩子全是豹子咬斷的。永城王違背您的旨意,私自抓了杜隴一家三口, 捆綁三人,放出饑餓的野獸,是要置他們于死地。”
“我沒有,我沒有……”永城王拼命搖頭。
永城王這時否認也沒什麽用了。
裝豹子的籠子還在, 毒蠍子也被找到了,地上那一截一截被豹子咬斷的繩子,物證齊全。永城王的下屬雖然全部被誅殺,但杜隴、馮蘭、阿若一家人都在,把永城王差人抓了他們、放豹咬的過程一一說了,“……如果這豹子不是斑斑,現在我們一家三口已經是一堆白骨。”
江蕙淚光盈盈,哽咽的道:“這都怪我,是我害了他們。是我告訴我母親、妹妹,讓她們放心在這裏游玩,不會有危險的,永城王已經向陛下保證過了,不敢再生害人的心思……”
皇帝臉色相當難看。
永城王肆意害人,當然可惱,違抗皇帝的旨意,更令皇帝發怒。
“父皇,您親自訓誡過永城王,永城王還敢做這樣的事,陽奉陽違,其心可誅!”淮王義憤填膺。
“陛下,永城王這是不把您放在眼裏!”潞王也極為氣憤。
“永城王眼裏還是很有陛下的。”馮蘭說道:“他綁住我們一家三口,如果要殺,一刀一個也就殺了,但他偏偏要讓野獸咬死我們。”
永城王為什麽要這麽做?衆人全都心知肚明。
他不能明着殺了杜隴一家人,就暗中使壞,非但要殺人,還要做出杜隴一家人是被野獸吃掉的假像,他好逃脫罪責。
皇帝面沉似水,下令把永城王帶過來。
永城王披頭散發,面如死灰,“陛下,我,我是冤枉的……”
永城王悔得腸子都青了。他這計劃本來是天衣無縫的,誰知道這家人既不怕毒蠍子,也不怕野獸?這豹子居然是阿若養的……蠍子巨毒無比,阿若一跺腳就跑吓跑了……
“蠍子,蠍子!”永城王想起毒蠍子,不禁頭皮發麻。這豹子不吃阿若,因為豹子是阿若養的,蠍子見了阿若就躲,難道蠍子也是阿若養的?不對,他是不是上了別人的當了,從頭到尾都是有人在算計他,是了,一定有人在算計他!
永城王驀然擡頭,死死盯着淮王,目光像是淬了毒,“李颎,是你害我,一定是你害我!你岳母一家人好端端的,我損兵折将,什麽豹子、蠍子,全是你搞的鬼!“”
江蕙生氣,“表哥,我想踹他。”
淮王道:“我替你踹。”重重一腳踹到永城王背上,當場就把永城王踹趴下了。
“自己做了惡事,還敢诽謗我五哥。”潞王大怒,跟着也踹了一腳。
他倆都動腳了,鄭王覺着不湊個熱鬧似乎不大好,灑脫的一腳踢過去,“我五哥根本不是那樣的人!”
項城王氣喘籲籲的跑來了,“你還有臉瞎攀扯呢?要不是我跑去報信,淮王根本不知道杜家一家三口被你抓了,淮王聞訊之後,都急成什麽樣子了!”
可憐永城王這時已經被踹得昏過去了,根本沒辦法替他自己辯解。
皇帝怒,當即下旨廢永城王為庶人,囚禁于王府。
淮王自告奮勇将庶人李穎送回府,江蕙和他同行。
府門大開,淮王和江蕙命人把李穎擡進去,扔到床上。李穎醒過來了,絕望又兇狠的盯着他倆,“李颎,江蕙,我皇祖母不會放棄我的。你們等着,等我出來了,我饒不了你們!”
江蕙厭惡又輕蔑,“你公然向我母親妹妹下毒手,以為我還能容你活着麽?李穎,斑斑爪上有毒,你中毒了,活不過三天。”
“你說什麽,你說什麽?”李穎驚得從床上跳起來,狀若瘋狂,“你敢對我下毒,你竟敢對我下毒!”
“你敢殺我母親和妹妹,我為何不敢給你下毒?”江蕙不屑。
“你拿微不足道的鄉下人和我比!我是皇室子弟,是先帝的孫子,今上的侄兒,你母親和妹妹算什麽?賤命一條,也敢和我比?!”李穎眼睛血紅。
“你才是賤命一條。”淮王冷冷的道。
李穎恨得臉變了形,“李颎,你是我堂弟,咱們是同一個祖父!你為了個女人來謀害我,你就不會覺得內疚麽?”
淮王:“當然不會。懲惡即是揚善,世上少了一個你,多少罪惡消彌于無形。”
李穎大喝一聲向淮王撲過來,“李颎,我和你同歸于盡!”淮王飛起一腳踹過去,李穎慘叫一聲,摔倒在床上,嘴角流出黑血。
“誰敢傷我兒子?”穆王自外進來,目眦欲裂。
“父王,救我,救我……”李穎弱弱的呼救。
穆王奮力揮拳毆打淮王,“我打死你這個吃裏扒外的臭小子!”淮王不躲不閃,沉着冷靜,敏捷之極的控制住穆王,“你還在面壁思過,還是老實些為好。”穆王氣極大吼,“等我出去了,看我如何收拾你!”
淮王一笑,低頭看着穆王,“你以為面壁思過期滿,你還能出得去?實話告訴你吧,期滿之後,你也出不了這個王府了,這、輩、子、你、都、出、不、去、了!”
穆王暴怒,“你胡說,你胡說!皇帝是我親哥哥,太後是我親生母親,誰敢關我一輩子!”
“呸!死到臨頭,還不自知,你犯的可是謀逆之罪,還想三年之後無罪釋放,繼續害人麽?”淮王一臉譏諷。
穆王狂燥不安,瘋狂掙紮,淮王重擊他脖頸,穆王白眼一翻,軟軟倒下。
李穎恐懼之極,啰啰嗦嗦,“你們,你們,你們大膽……”
淮王微微一笑,将穆王也丢到床上,“你父王謀逆,你對我父皇陽奉陰違,對你們這樣的人,我還要講客氣不成。”
“皇祖母會幫我的。”李穎已接近絕望了,但想到莊太後,他眼中閃過絲光亮。
莊太後一向偏向穆王府,只要有莊太後在,穆王府的人就都有希望。
“你就等着吧。”淮王笑。
江蕙很好心的命人把沙漏放在永城王面前,“你數着日子過吧。三天,一天不會多,這一點我可向你保證。”
“你太狠毒了。”江蕙神情冷靜,李穎卻吓得直往後躲,往牆上靠。
“我狠毒?”江蕙氣極反笑,“你要放毒蠍子要放野獸對付我母親妹妹,反倒說我狠毒?你在新杏園做的是什麽,慈善麽?你殺人就是理所應當,別人殺你就是狠毒了?”
“幾個鄉下人的賤命,和我這皇室貴胄如何能比?”李穎呼呼喘着粗氣。
淮王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李穎臉上,“像你這樣的人還是死了吧,你活下去,不知會有多少平民百姓遭殃!”
“皇祖母一定會救我的,皇祖母一定會救我的……”李穎捂着熱辣辣的臉龐,還殘存着最後一絲希望。
江蕙笑容輕蔑。
李穎還抱着老黃歷不放,以為有莊太後就萬事皆休。卻不知道,莊太後現在已經護不住他們了,早在穆王府搜出龍袍開始的時候,莊太後就護不住他們了。穆王什麽壞事都能做,就是不能和謀逆沾上邊兒。穆王認為他自己是弄件龍袍在家裏穿着玩,皇帝會相信麽?會完全相信才是怪了。龍袍事件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穆王觸及皇帝的底線,皇帝再也不能容忍了。
淮王和江蕙并肩離去。
李穎還在喃喃自語,盼着莊太後來救他。
莊太後确實要向皇帝求情的,但安國夫人和寧國夫人一再勸她,“李穎可是陛下親自訓誡過、警告過的。陛下命他不許害他,他當着陛下的面答應得好好的,轉過臉就要生毒計害人,陛下豈能容他?娘娘,李穎他可是放了野獸要咬死小阿若的,如果不是阿若運氣好,剛好放出來的是阿若養的小豹子,那阿若此時已入了豹腹,可憐不可憐?慘不慘?”
莊太後拭淚,“穎兒是個好孩子,這種惡毒之事,斷斷不是他做出來的,一定有人陷害。”
寧國夫人拍大腿,“哪裏有人敢陷害他?他可是被陛下當場抓了個正着啊。您說有人陷害他,豈不是說陛下見事不明、被人當面蒙蔽?”
莊太後被寧國夫人問住了,“這個……”略一猶豫,她又想為李穎開脫,“穎兒不會存這種壞心思的,一定是有人挑唆,把他身邊的壞人抓起來也就是了。沒人挑唆他,他不會再做壞事。”
安國夫人見莊太後還要包庇李穎,嘆了口氣,苦口婆心的勸道:“娘娘,我是鄉下人,沒啥見識,就給您講個鄉下的事吧。有一戶人家,老太太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有出息,二兒子不光沒出息還總愛鬧事,老太太一直偏向二兒子,最後涼了大兒子的心,大兒子後來不孝順他母親了……”
“皇帝不會這樣的。”莊太後下意識的道。
安國夫人嘆氣,“娘娘,您也知道奴婢在說誰了。這做母親的不能太偏心,若偏心的厲害,再孝順的兒子心裏也會不舒服的。陛下是天子,是帝王,一言九鼎,金口玉言,李穎當面答應陛下,轉過頭就生出毒計害人,陛下再仁厚也容不得他。您這時候去給李穎求情,會讓陛下涼了心。娘娘,您就只顧着李穎這個不争氣的孫子,不管陛下的顏面和威嚴麽?”
兩位老夫人一再勸說,莊太後終于想通了,“好,皇帝正在氣頭上,我先不說話,過些天如果李穎有悔改之意,再給他說說好話。李穎膽大妄為,也該吃些教訓。”
安國夫人、寧國夫人大喜,“娘娘英明。”
莊太後還想着讓李穎吃個虧、長點兒心,以後再慢慢為他設法呢,誰知三天之後,李穎就死了。
死就死了吧,死後名聲也不好。朝臣都以為李穎是羞愧之極,沒臉再活在這個世上了。
莊太後年邁之人,承受不住這個打擊,重了一場大病。
皇帝餘怒未息,李穎雖死,也不曾加恩,命令以庶人身份下葬。
穆王有折子上來,皇帝看也不看,命人悉數堆在桌案上。
當初彈劾穆王的折子有小山那麽高,皇帝都壓下了。穆王的折子也壓着吧,哪天也堆放得小山一般高了,皇帝或許會看一眼。
阿若和斑斑重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騎着斑斑到各處轉了一圈,挨個向人炫耀,“呶,這是斑斑,它只小豹子,會游水會爬樹,可厲害了,它還很聽我的話!”
江苗見豹子兇猛,有點害怕,江蓉年齡小,笑嘻嘻的仰起頭,“阿若,騎豹子好玩不?”
阿若連連點頭,“好玩好玩,可好玩了,蓉蓉你想不想騎?”
“想。”江蓉嘻嘻笑,露出一口可愛的小白牙。
丹陽郡主和齊王妃等人差點兒沒吓死,“不行不行,這麽小騎什麽豹子。”
阿若早指揮着斑斑卧下來了,招呼江蓉上來,江蓉騎上豹背,摟着阿若的腰,兩個小姑娘讓豹子馱着在院子裏跑了幾個圈,眉花眼笑。
丹陽郡主、齊王妃膽子差點兒哭出來,“下來,蓉蓉你快下來,阿若也下來,別騎豹子了。那是豹子,又不是馬。”
江蕙及時趕過來,叫過斑斑,把阿若和江蓉抱下豹背,“阿若,蓉蓉,斑斑累了,讓它歇會兒。”
江蓉從沒騎過豹子,嘗了回新鮮,心滿意足,笑得像朵小花,“斑斑累了,那改天再騎好了。”阿若不大樂意,“斑斑沒說它累呀。”但江蕙哄了哄她,阿若也就不鬧了,“讓斑斑先歇歇,明天我再跟它玩。”
江蕙命豹奴把斑斑牽回去了。
丹陽郡主、齊王妃一顆心這才放回到肚子裏。
阿若巴不得到處炫耀她的斑斑。張欣豫即将和丁簡完婚,丁家和張家正在緊張的籌備婚禮,阿若湊熱鬧,“欣欣姐,你婚禮上用得着小豹子不?我可以把斑斑借給你。”
張欣豫吓了一跳,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用不用,真的不用了。阿若,謝謝你,這個真的不用。”
“斑斑挺愛參加婚禮的。”阿若有些失望。
江蕙和馮蘭都笑倒了。
阿若小姑娘,你真的不能這樣到處推銷你的小豹子,會吓到人的啊。
狩獵結束之後,阿若應杭皇後的邀請進過一次宮,把她的小豹子也帶去了。本來阿若蠻讨人喜歡的小姑娘,但她牽着只小豹子,那是人人側目,沒幾個不害怕的。
蘇馥也是弱質女子,膽子卻比常人大得多。她要是在河邊看魚的,見到阿若和斑斑,微笑招手,“這是你的斑斑麽?真可愛。”
阿若難得遇着個敢看斑斑的,快活的笑着過來了,“這就是我的斑斑呀,不過它是只猛獸,你說它可愛,好像不恰當。”
“那應該說什麽?”蘇馥謙虛的請教。
阿若笑嘻嘻的到了河邊,和蘇馥一樣在河邊的青石上坐下了,“斑斑就和我玩,別人它不大理會的,勉強會讓苗苗和蓉蓉騎一下。說它可愛也不是不行,不過它只對我可愛。”
“真好。”蘇馥瞄到阿若的腳上,目光閃爍不定,微笑道。
江蕙緩步過來,看到蘇馥和阿若在河邊,略一思忖,悄悄自垂柳間挪了過去。
蘇馥脫下鞋子,轉過身,把一雙柔白雙足浸到河水之中,一臉享受的模樣。
江蕙心沉了沉。
如果是盛夏時節,那蘇馥這一舉動或許還不太顯眼,但眼下已經是秋天了,她不嫌河水涼麽?
蘇馥這麽一弄,阿若也笑嘻嘻的想脫鞋,“我可愛游水了,斑斑也是,灰灰也是。”
阿若鞋脫了一半,忽然想到爹娘姐姐的交待,停了下來,“算了,我還是回家游水吧。”
蘇馥隐約看到阿若足踝處有一古銀腳鈴,心中狂跳。
“水很清涼,很舒服。”蘇馥柔聲道。
“不了,不了,嘻嘻。”阿若笑着拒絕了,穿好了鞋子。
江蕙就在附近,清清楚楚從蘇馥眼眸中看到失望和惱怒。
阿若牽着斑斑要走,蘇馥踩上鞋子想要強拉阿若,阿若驚訝回頭,蘇馥擠出絲笑意,“水真的很清涼。”
阿若認真的盯着蘇馥看了會兒,慢吞吞去解斑斑脖間的鐵鏈。
蘇馥花容失色,“你想做甚?”
阿若嘻嘻一笑,“斑斑很愛游水的。你說水真的清涼,我就想讓斑斑下河游水呀。”
阿若撒開手,呼哨一聲,斑斑箭一般沖出去,緊貼着蘇馥身邊掠過,落入水中。
蘇馥魂飛魄散,跌倒在地。
“別怕,我沒下命令,斑斑不會随便咬人的。”阿若安慰她。
蘇馥淚如雨下,起身想跑,但腿已吓得軟了,一瘸一拐,毫無儀态的逃了。
“我以為你膽大很大呢,也是個膽小的。”阿若沖蘇馥的背影扮了個鬼臉。
剛開始蘇馥和她打招呼,她心裏還有幾分喜歡呢,誰知道她才把斑斑放開,蘇馥就吓成這樣了。
江蕙從垂柳下出來,“阿若,斑斑玩上一小會兒,你就把它叫上來吧。別把無關之人吓着了。”
阿若一邊答應着姐姐,一邊指揮她的小豹子,“斑斑游水,斑斑爬樹,對,就是那顆最高的柳樹……”
江蕙見妹妹玩得高興,便不去阻止,在河邊踱了幾步。
蘇馥在秋天脫了鞋子玩水;蘇馥很盼望阿若把鞋子脫下來;蘇馥的目光在阿若腳踝處流連;蘇馥她……應該是發現了阿若的秘密……
江蕙确信妹妹在別的時候沒有暴露過這個秘密。只有在驅逐毒蠍子的時候。
千防萬防,阿若這個秘密還是被人發現了。
可是,江蕙分明記得,無論是淮王還是安遠侯或是杜隴、馮蘭,沒有任何一個人提到永城王李穎放毒蠍子咬人,更沒有人提到阿若趕跑了毒蠍子。現場雖然發現了裝毒蠍子的籠子,但除了個人知道內情的,大多數人只以為永城王太惡毒,不光帶了豹子,還有兩手準備,或許要毒物傷人。
蘇馥是怎麽知道的呢?她為什麽忽然留意起阿若的腳?
江蕙咪起了眼睛。
事發當時,蘇馥應該就在附近,她看到了永城王行兇的過程,看到了阿若跺腳,巨毒無比的毒蠍子就撤退了。
江蕙把之前的事回想了下。蔣太太和唐大爺因為是單線聯系,被人及時滅口,導致案子查不下去或進展不大,永城王李穎這件事呢,根本沒有審問李穎,所以并不知道李穎有沒有同夥,李穎背後有沒有給他出謀劃策的人……
蘇馥這天早早的便告辭出宮了。
她一個人在花園徘徊許久。
晚上,她拿着一幅畫去找蘇相,“爹爹,您看這幅騎豹圖。”
蘇相瞅了一眼,道:“何相哪天若不從政了,可以去做畫工。”
這幅畫原作是何相,是何相看了阿若騎豹子的場景即興所作。因為這幅畫畫得很傳神,坊間很快有了摹本,蘇馥手裏的便是摹本了。
蘇馥臉色凝重,“那天我隐藏在後面,李穎放毒蠍子,那個叫阿若的小丫頭一直跺腳,毒蠍子竟然被她吓回去了。我就知道阿若的腳上一定有秘密,阿若的身份一定很可疑。再看了這幅騎豹圖,我就更肯定了。”
☆、097
“此話怎講?”蘇相一時沒弄明白。
蘇馥幽幽嘆氣, “爹爹忘了麽?高夏之前是女王在位,她是高夏史上唯一的女王,芳名杜琳。杜琳女王有位獨生愛女, 才六歲的時候就被立為皇太女,這位皇太女就有一幅幼時的騎豹圖。”
蘇相睜大了眼睛, “你是說……”
“不錯,阿若和高夏那位女王、皇太女一定有關系。”蘇馥面有愁容,又有一絲興奮,“皇太女幼時曾遇害中毒,高夏女王為此十分憂慮, 召集國內數十位名醫,費了數年的光陰,不知搜集了多少奇異藥材,才配制成了一粒地龍丸。這粒地龍丸所用的藥材皆是百年難遇之物,也幸虧運氣好, 竟然讓女王全配齊了。相傳這粒地龍丸異常珍貴,能解百毒。”
“你懷疑阿若腳上的就是地龍丸?”蘇相沉聲道。
蘇馥說起過阿若跺腳吓退毒蠍子的事,蘇相當時也覺迷惑不解。聽蘇馥這麽一說,蘇相也就想明白了。這位地龍丸如果真在阿若腳上,那毒蠍子的事就有解了, 因為阿若腳上那粒藥丸正是世上所有毒物的克星,所以阿若跺腳,藥味散發,毒蠍子望風而逃。
“是。”蘇馥點頭。
蘇相乍聞這個消息, 簡直不敢相信,“照你這麽說,杜隴豈不是高夏女王的後代了?”
“應該是皇太女的兒子。”蘇馥邊說邊想,越想越覺得對,“皇太女只有一個兒子,小名阿龍,據傳言,曾經看見過他的高夏官員都紛紛贊嘆,說從沒見過那麽好看的孩子。”
“杜隴正是有着驚人的容貌。”蘇相激動的在房中踱步,“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咱們還愁什麽?讓人傳消息到高夏,高夏國王一定會派人滅口,杜隴、馮蘭和阿若,高夏國王不會放過的。”
“一定不會放過。”蘇馥微笑,“高夏女王駕崩之後,皇太女還沒來得及登基便因病去世,留下一個才兩歲的兒子。皇太女的堂兄奉那個兩歲的孩子登基,他自己做了攝政王,之後便以小國王體弱多病為由,不許小國王和朝臣接觸。攝政王漸漸大權獨攬,小國王在他十歲那年‘駕崩’,攝政王痛哭一場,由群臣擁立為新王。這位高夏國王如果知道咱們這裏有一個杜隴,有一個阿若,阿若既能騎豹,又能吓退毒蠍子,這位高夏國王還睡得着覺麽?”
蘇相和蘇馥當即便做了決定。
這樣的良機,不容錯過。杜隴、馮蘭、阿若如果被高夏國王滅了口,江蕙失去母親和妹妹,必定傷心欲絕,無心讨好淮王,別的姑娘才有可能趁虛而入。
蘇相有學生在鴻胪寺任職,負責接待外國使臣,蘇相想讓高夏使臣知道這個消息,并不困難。
“我兒,你如此博學多才,對高夏的國情熟悉至此。”蘇相想到這一點,滿目憐愛。
他有一個多麽出色的女兒啊,可惜淮王瞎了眼,看不到他女兒的優秀之處。
蘇馥黯然神傷,“我熟悉高夏國情,是因為前幾年曾有傳言,說陛下要命淮王殿下出使高夏。我為他擔心,努力搜集高夏的資料,務求做到知己知彼……”
蘇相連連嘆氣,“你這癡心的孩子,你這癡心的孩子。”
蘇馥勉強笑了笑,安慰蘇相道:“爹爹,後來淮王殿下并沒去高夏,我還以為自己學的這些便沒用了呢,不想今天派上了用場。”
蘇相感慨了許久,想起了一件事,“不對。杜隴、馮蘭、江蕙都是聰明人,以淮王對江蕙的愛慕和遷就,以安遠侯如今的權勢,要把杜隴送回高夏、奪回王位,并非不可能。為什麽他們全然沒有動作?”
蘇馥道:“我也想過這個問題。我前前後後想了很多遍,覺得只有一個可能:他們不知道。杜隴兩歲便落入高夏國王手中,十歲從高夏國王手中逃得性命,那個過程究竟如何,便無從想像了。或許高夏國王從小便沒告訴過他真相,或許他逃出來的時候受了傷,忘記了從前的事情。杜隴既不記得,馮蘭和江蕙也無從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我如果不是當年詳細查了高夏的國情,又偷看到了阿若吓退毒蠍子,也不會想到這一點的。”
蘇相沉吟,“對,杜隴和馮蘭多年來隐居深山,這真相就更不為人所知了。呵呵,如果不是李颛那個蠻橫無禮的家夥,說不定杜隴這個高夏王便在山中終老了。”
“是啊。”蘇馥雖是心中悲苦,說到這些,也覺得好笑。
唉,世事變幻莫測啊,杜隴這位深山中的獵人,竟然是高夏王。
雖然是傀儡,雖然已經“駕崩”了。
蘇馥滿懷希望,“爹爹,高夏國王将杜隴一家三口滅了口,江蕙傷心失望,以淚洗面,會越來越不讨人喜歡的,對麽?”
蘇相柔聲道:“不止如此。或許江蕙遇到刺客,和她的母親、妹妹一起走了,也說不定。”
蘇馥身子發抖,雙眸異常明亮。
如果江蕙死了,如果江蕙死了……那她的生活便會恢複正常,淮王殿下還是她的,美好快活的生活還是她的……
蘇相、蘇馥父女在這裏精心算計,卻不知江蕙已經開始懷疑蘇馥了。
江蕙向安遠侯借了數十名侍衛,加強花畔裏的防衛,又命人把淮王請來了,備了茶點,請他在花園小坐。
江蕙告訴淮王,她懷疑蘇馥,淮王連原因也沒問,就答應她去查。
“哎,你就不怕我是別有用心麽?”江蕙忍不住問他。
連原因也不問,就說要去查,是不是誇張了點兒啊?
“你真的是別有用心就好了。”淮王笑意直達眼底,“表妹,你如果是……吃醋了,嫉妒了,別有用心了,我不知有多高興。”
“呸,沒一點兒正經。”江蕙雪白面龐成了粉紅色,嬌嗔的責怪。
“呸,沒一點兒正經。”旁邊的柳樹上齊刷刷探出三個小腦袋。
江蕙大驚,“苗苗,蓉蓉,你倆可不像阿若一樣從小就會爬樹,怎麽也跑到樹上了?”
“姐姐,我倆可會爬樹了。”江苗和江蓉得意的道。
“我教苗苗和蓉蓉的。”阿若也得意。
江蕙眼睛盯着三個小妹妹,眼睛也不敢眨,“表哥,咱們一人接一個,先把苗苗和蓉蓉接下來,最後是阿若。阿若從小就爬樹,她最機靈。”
淮王道:“好,我接苗苗,你接蓉蓉。”
他拉過椅子站上,已經可以夠着柳樹了,“苗苗,表哥抱你下來。”江蕙也拉過椅子,踩到椅子上抱過江蓉,“蓉蓉,你這麽小,不該爬這麽高的,很吓人。”江蓉嘻嘻笑。
放下江蓉,江蕙又去抱阿若,阿若不大樂意,“姐姐,我再玩會兒。”江蕙柔聲道:“你不下來,苗苗和蓉蓉也要上去。她倆爬樹不老練,萬一摔着怎麽辦?”阿若嘻的一笑,沖姐姐伸出小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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