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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人間地獄》作者:舊月安好

文案

我第一次見到沈從安,是在醫院,他穿着白袍,幹淨又不可侵犯。

第二次見又是醫院,我別有用心去挂他的科,第一句話便是:“沈醫生,我們是不是哪裏見過?”

第三次見面,是在法庭上,他以侵犯個人隐私之名,将我訴上法庭。

所有人都以為我對他有意思,不然無緣無故找私人偵探調查他幹嘛?

第四次見面,我官司敗訴,喝得酩酊大醉,歪歪斜斜去挂他號看病。

他停下手上的筆,提醒我:“醒酒在急診,我這……”

他話沒說完,我已經發狠的撲了上去……

第001.吃人的老板

破舊的木門緩緩被人打開,陰暗的小黑屋內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沒有再見過陽光。

我從雙腿間擡起臉,看向門口站着的陌生男子,沙啞着聲音問:“你是誰。”

那男人沒有回答我,只是腳步沉穩的朝我走了過去,當視線內出現一截男人的西褲角時,男人緩緩蹲在了我的面前,輕而易舉的将我下巴擡了起來,打量着茍延殘喘的我,他嘴角帶着一絲戲谑,輕笑說:“能夠救你的人。”

我從夢中驚醒後,已經是淩晨四點,看向身周身的一切,沒有潮濕沒有黑暗,還好,我終于從那可怕的地方爬了出來。

我已經不知道這是我第幾次做這個夢了,連夢裏的空氣都夾着腐朽,惡心。

自從和那惡魔一樣的男人進行了一個可怕的交易後,這個夢每晚像是虱子一般纏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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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自己點燃了一根煙,吸了兩口,用煙平複下自己的心情,便起床開始洗漱,準備上班。

到達公司後,秘書曹穎便來通知我上司倪總有找,我也沒有多想,将手上的咖啡遞給她後,轉身便去了副總的辦公室,可才将門推開,一沓文件便朝我臉上飛了過來,緊接着有人赤紅着雙眼指着我說:“是不是你?那個洩密的人是不是你?!”

我看向一向對我溫和的上司,将那些摔落在地的文件撿起後,便柔聲問:“發生什麽事情了?讓你發這麽大的火?”

倪東指着我臉,依舊暴跳如雷說:“你別再給我裝傻了,能夠近我身邊的人只有你!我已經想不到這次洩露公司機密的人會是誰了,陳舒爾,我對你不薄啊,你這樣處心積慮的害我?”

倪東聲音很大,整個辦公室內都回蕩着他狂躁的聲音,為了安全起見,我并不急于和他撇清楚我的嫌疑,将門關好,又給倪東倒了一杯冰水,遞到他面前說:“如果你覺得是我,無可厚非,可倪東,我覺得你應該好好想想,我跟了你多少年,我是什麽為人你不清楚嗎?你覺得我有可能背叛你嗎?”

倪東瞧着我,我将手上那杯水塞入他手上,覺得多說無益,轉身要走,倪東忽然将我一拽,死死的将我抱入懷中,他臉埋在我胸口,聲音內滿是歉意的說:“對不起,是我失态了,舒爾,我不該懷疑你的。”

我面無表情的看着面前這個像孩子一樣的男人,他不僅是我的上司,我們之間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最近他所接手的項目頻繁遭到洩密,讓高層對于他的能力起了巨大的懷疑,甚至很可能因為這些事情職位不保,他會這樣焦躁,我很理解。

他一直在低聲和我說對不起。

我只抱是着他,一遍一遍安慰他說:“靜下心來,好好思考會是誰,可能是誰,畢竟每個人都有這個嫌疑,你的懷疑是正确的。”

倪東埋在我胸口許久都沒動,我以為他只是疲憊了,剛想勸他去休息室休息一會兒,倪東忽然在我心口小聲說了一句:“舒爾,我們結婚吧。”

他這句話,讓我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

他繼續說:“在這個職位上太累了,我們已經不缺錢了,我們何必過得這麽累?我們兩個人結婚,各自找份輕松的工作,生個孩子一起生活好嗎?”

他緩慢從我胸口擡起臉來看向我,眼睛內是滿滿的頹廢。

他已經失去了一個精英該有的戰鬥力。

我望着他這張臉良久,輕輕一笑,然後輕撫着他的臉說:“倪東,我陳舒爾要嫁的男人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是一只喪家之犬。”

我用力将他推開,轉身便朝辦公室門口走去,倪東在我身後一直在喊我的名字,我沒有回頭。到達辦公室後,我給自己點燃了一根煙,望着桌上的仙人球發呆。

就在我思慮事情的時候,突然爆發出一陣刺耳的鈴聲,我動了兩下,看了一眼來電提醒,當看到那通電話,我瞬間感覺寒毛豎起。他來了,那個噩夢一般,一直在暗處操控着我生活的男人來了,我顫抖着手按了挂斷鍵,鈴聲終于消失,房間內恢複了平靜。

我一直工作到晚上七點,銷售部的人差不多都離開了,我将門給關好,便開着車去了一處隐秘的會所,剛到一處套房門口,那個人的助理便已經在門口候着我,他微笑的對我問了一聲好。

我對他笑了笑,他反手将門給推開讓我進去,我也沒有遲疑,雖然手心內在冒着冷汗,可還是走了進去。屏風後面的男人早就等候了一段時間,他聽見我的腳步聲,便低笑的說了一句:“來了。”

聲音聽上去是如此的悅耳又無害,讓人察覺不到一絲危險,可只有我知道屏風背後的男人有多可怕。

自從他将我從深山裏救出來後,我便一直受他的命令為他賣命,我從一個被拐賣的農村婦女,被他調教成一個職場精英,我的所有榮譽全部都是他給我的,而這個人沒在我身邊,卻對我身邊的一切了如指掌,我的一舉一動全受他操控。

可為他賣命這麽多年,我始終只聽過他的聲音,從來沒見過他的臉。

我深吸了一口氣,一直強迫自己要冷靜,好久,我對屏風內的人影說:“倪東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他幾次在重大的項目上失手,耀華的高層對他失去了信心,現在的他根本毫無戰鬥力,他甚至還……有了退隐之心。”

屏風內的男人說:“倪東本來只是腳踏石,不過是一只廢物,既然沒了利用價值,就找個機會除掉吧。”

房間內傳來潺潺的茶水聲。

我小聲說了一聲是。

那男人又說:“最近已經太大動作,這幾個月就好好處理自己留下的漏洞,別讓人抓住把柄了,畢竟你待在耀華的日子還長。”

我沉默了一會兒,忍不住問了一句:“那我……”

屏風內的男人似乎已經料到我要說什麽,他似笑非笑問:“累了?”

我立馬回了一句:“沒有!”

對于我口是心非的話,他沒有發表任何言論,只是吩咐我将房間內的燈關掉。

我愣了一下,可還是按照他的吩咐,走到門口将燈給關了,房間內瞬時間陷入一片黑暗。

這種無邊無際的黑暗真是折磨人,好像陷入深海。

黑暗裏傳來一句:“過來。”

在黑暗裏,我有些手足無措,可還好沒人看得見,我整理好心情,一點一點向前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一雙冰涼的手,擡起我下颌,耳邊是那熟悉到讓人恐懼的聲音,他說:“倪東的求婚,讓你動搖了?嗯?”

我盡量克制住自己有些細微顫栗的身體,小聲說:“沒有。”

他早就将我心思看透了,他放在我下巴處的手再次往上調了一個高度,以至于我要踮起腳尖仰着頭來配合他身高。

他問:“真沒有?”

我說:“沒有。”

他伏在我耳邊,如情人一般呢喃說:“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你在想什麽,我心裏很清楚。可你記住了,我給你這一切是基于我們之間的協議,一旦毀約,你父母的五十開外就有一個狙擊手全天候着,至于你……”

他說:“有人接你出來,自有人将你再次送進去,這就是規則。”

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身體在他面前劇烈顫抖。

他将我環入懷中後,仿若什麽都沒發生,細細碎碎吻着我的耳垂,我覺得這種感覺不是很好,剛想閃過,他又強硬的将我扣了回去,突然咬住了我敏感的耳垂。

一股刺痛的電流感傳遞而過,我不小心叫了出來。

他忽然捏住我下巴,以吻封住了我的唇,狠狠的吻着我,将我的驚呼聲全都壓了下去。

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在黑暗裏被他的氣息侵蝕着,腐朽着。

最後我只記得自己在他身下一遍一遍求饒,他一遍一遍吻着我的身體我的唇。

我猶如深在天堂,又被他狠狠推入地獄,反反複複,到最後我再也沒有力氣了,只能死死圈着他的脖子,大哭着。

我感覺有一枚吻落在我眼尾,他暗啞的聲音是如此之近,他說:“乖,放輕松。”

之後輕撫我背脊,為我緩解。

第002.豪門閨蜜

等我再次出這扇門已經是淩晨一點,門外依舊有人在那兒候着,我虛浮着腳,死死抱住自己,從他們習以為常的眼神中走過。

剛才裏面的動靜他們聽得一清二楚吧,我的叫喊聲,呼吸聲,喘息聲,嘤咛聲。

在他們眼中,我只不過這個男人養的寵物。

我站在電梯前,看着鏡子內狼狽的自己,慘笑了一聲。

我滿身疲憊回到家時,倪東已經在門口等我很久了,他看到我來了,他走了上來問:“我今天說的話,你考慮的怎麽樣?”

我淡漠的說:“倪東,我不可能和你結婚。”

他大聲問了一句:“為什麽?”見我沒有反應,便立馬伸出手想要來抱我,我沒有躲,任由他抱着。

只是有些疲憊的說:“沒有為什麽,我們不适合。”

我說完,便自顧自開門,倪東忽然從後面吻着我的頸脖,手迫不及待深入我的衣服。

他這個動作,徹底刺激了我,當時的我不知道怎麽了,竟然反手直接将倪東狠狠推到了牆壁上。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用了多少力氣,只感覺倪東撞在牆壁上的身體發出沉悶的聲音,他目瞪口呆的看向我。

我也愣了,我們兩個人均是錯愕的四目相對,狹小的走廊裏是兩人壓抑的呼吸聲。

我剛想道歉,倪東也爆發了,他大聲質問:“難道我在你眼裏,就只是一塊墊腳石?!”

現在還不是和倪東撕破臉皮的時候,我只能收斂自己的情緒,揉了揉額角,對他說:“抱歉,我今天情緒有點失控,希望你給時間讓我冷靜一下。”

倪東也知道自己情緒,他非常清楚現在不是談這件事情的最佳時期,他沒有再打擾我,說了一句讓我好好休息,便離開了。

星期六的那天,肖杉打來電話和我說她住院了,我一聽這個消息,驚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有些意外的問她怎麽了,為什麽好好地,突然住院了。

肖杉說,孩子有點漏紅,在醫院保胎呢。

我一聽這事兒,趕忙說去看她,她笑着說讓我不要來。

可我沒有理會她的話,趕忙從床上下來。

肖杉是我閨蜜,是我們公司高層2號的妻子,也就是我的老板娘,是典型的豪門太太,現在的她已經三個月的身孕了,正是胎像不穩的時候,不管是于情于理,發生這樣的事情,我都應該去看看她。

我随便換了一件衣服便趕去了醫院,剛到她的病房門口時,肖杉正躺在病床上打着點滴。而她丈夫宋勉也在,不過正在和一名帶着口罩的高挑男醫生說着話。

當我進來時,兩個人齊齊投看向我,我趕忙和宋勉打招呼,喚了一聲:“宋總。”

宋勉一見是我,當即便笑了,他見我頭發上有雨水的痕跡,便問:“外面下雨了?”

我笑着說:“雨不是很大。”

他笑着說:“勞煩你來一趟了。”

我剛想說沒事,宋勉突然對面前那位男醫生笑着介紹說:“從安,這是杉杉的好朋友,舒爾。”

那名穿白袍的男人将視線投像我,我也禮貌性回看他,當視線相對時,那男人将口罩摘下露出下半張白皙光潔的臉,他擡起那雙幹淨修長的手,對我輕聲說了一句:“你好。”

當這兩個字砸在我心裏時,我吓得往後退了兩步,眼睛滿是恐懼的看着他。

第003.毒舌的沈從安

宋勉見我表情突變,疑惑的問:“舒爾,怎麽了?”

那名男子同樣也不解的看向我。

我死死盯着眼前這名帶有書卷氣質長相清秀的男子,有一瞬間覺得頭皮發麻。

直到宋勉再次問了我一句怎麽了,我才回過神來。

那男人還保持着和我握手的動作,我伸出冒不知何時冒出冷汗的手,輕輕碰觸了一下他手掌,低聲回了一句:“你好。”

我們輕碰了一下,便相互分開了。

那名叫從安的男人對宋勉說:“既然沒事,那我先去工作了,有什麽事情給我電話。”

宋勉這才收起臉上的怪異,對他說:“行,有什麽事情我給你電話。”

那男人:“嗯。”了一聲,便将手插入白大褂口袋,轉身離開了病房。

等他離開後,宋勉不解看向我,問:“舒爾,有什麽問題嗎?”

我用指甲死死掐着手心,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笑着說:“沒事。”

宋勉見我恢複了正常,便擡手拍了拍我肩膀,說:“沒事就好。”

在他轉身要去照顧病床上的肖杉時,我又喊住了宋勉,我問他:“剛才那個人是宋總家的親戚嗎?”

宋勉笑着說:“他是我姑媽的兒子,算是我表哥,不過只大我一個月。”宋勉試探性問:“怎麽?對他感興趣?”

我順勢而下說:“怎麽?宋總要牽線搭橋?”

宋勉淡笑說:“你和他不适合,他這人腦子裏只有醫學,沒有女人,你和他在一起會受傷。”他話停頓了一下,目光略顯認真的看向我說:“他太沒欲望了,不像我們,人間煙火氣息太重。”

我笑了兩聲說:“宋總家族的人我可不敢高攀,我這樣的身份還是好好找個凡夫俗子結婚生子,才是正當事。”

宋勉說:“你眼光應該放高一點。”

我搖頭說:“我沒有杉杉好福氣。”

宋勉笑了兩聲沒說話。

既然這裏有人在照顧肖杉,自然也就沒我什麽事情,确認她确實沒事情後,我出了肖杉的病房,可整個人已經從之前的冷靜變得有沒了章法,在偌大的醫院來來回回走了五六次,始終找不到出口。

腦海內一直反反複複想起那男人簡單的一句你好,我不會聽錯的,這聲音我永遠都不會聽錯的。

是他,一定是那個男人。

可他怎麽可能是一個醫生?而且還是一個标準醫生該有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很明顯這種習慣是職業養成的,和那個人相比,又有什麽不對,那人說話的方式,永遠透露着一股捉摸不透的陰氣。

是不是我弄錯了?

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怎麽回到了家,為了弄清楚心底的疑惑,我迅速找人去幫我查那醫生的資料,差不多二十分鐘,所有資料被人全部發送到我郵箱。

我迅速點開。

那名男人全名叫沈從安,确實如宋勉所說,是他姑姑的兒子,他從十歲開始就在國外留學,畢業于國外某頂級醫學院,主修人體解剖學,輔修犯罪心理學,兩名專業均是以滿分畢業,才二十六歲的年紀,便已經是教授導師級別的人物。

這是一個很漂亮的簡歷,确實如宋勉所說,他這個表哥從小很優秀。

可除了學歷,難道就沒有什麽別的東西了?

我覺得頭有點疼,給自己點燃了一根煙後,便望着沈從安那三字發着呆。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第004.跟蹤

第二天我醫院送湯給肖杉的時候,竟然在大廳內看到宋勉的表哥沈從安了,不知道哪條高速公路發生了大車禍,大廳內聚集了很多無處安放的病人。

他正在給一名大面積燒傷的病患處理着傷口。

小護跟在他身後,看到病人身上燒爛了的肉,大約有些惡心和不忍直視,感覺給他遞東西的手有些抖。

可正面接觸的沈從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用剪刀将一些腐爛的肉從那病人腿上剪掉。

病人早已經陷入了昏迷,躺在狹小的推床上,沒了反應。

他有條不紊的将病人的傷口處理好後,将手上的手術刀遞給一旁的小護士,吩咐她暫時将病人推去過道吊鹽水。

等這一切完成後,他用酒精将手上血跡消毒,然後又用白色毛巾擦拭着雙手。

講句實話,身材高挑氣質又好的他,就算是在這樣混亂的大堂中中央,也可以讓人一眼就注意到。

他并沒有發現我,邊拭擦着手,邊朝大廳內部走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在想什麽,竟然不由自主偷偷跟在他身後走着。

他似乎是要上普外科,停在了一處電梯前,我怕他發現趕忙躲在一個拐角處的牆角,他并沒有發現我,電梯門開了,便如往常一般上了電梯。

我站在遠處看着他離開,沒有再跟上去。

将湯送到肖杉那裏,陪她說了一會話後,便離開了,也沒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去了一家私人偵探公司,找人幫我跟蹤這名叫沈從安的男人。

第一天跟蹤,偵探那邊給出的報告是,醫院,下班,回家。

第二天給出的跟蹤結果,偵探給出的沈從安行蹤,依舊是醫院,下班,回家。

第三天還是如此,一成不變。

我有點火大了,質問那偵探是怎麽查的人家?竟然一點隐私的東西都查不到。

那偵探在電話內和我連連叫苦說:“哎呦,姑奶奶,這不是我查不出來啊,而是這個沈醫生真的沒東西可查,他連女朋友都沒有,不是去醫院就是去實驗室,你說,你讓我從何查起?”

我還是不相信,覺得這個偵探一定是收了我的錢,不好好辦事,沒有一個人是一點隐私都沒有,我懶得和他多費口舌,直接将電話挂斷了。

而且一個正常男人,二十七歲血氣方剛的男人,竟然連女朋友都沒有?

難道他沒有性需求?他不需要女人解決自己的饑渴?還是說醫生有特殊手段讓自己可以比沒有女人快活?

一個人怎麽可能無趣到這個地步,我不太相信。

我打算自己去查查看。

所以當天下午我也沒有加班,将工作匆匆處理後,換了工作服,正打算去沈從安所在的醫院蹲點,可誰知道剛走到辦公室門口,我就遇到了倪東。

倪東看向我,這是我們冷戰幾天後,第一次見面。

他見我穿着便服,問:“下班?”

我說:“嗯。”

他說:“有時間嗎?”

我擡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時間,發現快到沈從安下班的時間了,估計是趕不上了。

只能嘆口氣說:“有。”

他說:“陪我吃個飯。”

第005.撕破臉

我知道今天這頓飯是在劫難逃了,也沒有找借口,點了一下頭。

之後倪東帶着我去了一家很正式的餐廳,其實平時我們兩個人私下吃飯的時候,對吃飯的地方并沒有什麽講究,只要東西好吃,方便,快捷,那就可以。

倪東不是富貴人家的孩子,從小家境貧困,是按照自己的實力走到現在這一步,所以,他這人也很随便。

只是今天好像不一樣,他帶我來的地方,非常的正式,華貴。

是一家西餐廳。

看到裏面的裝潢我有了一絲不詳之感,可倪東卻表現的很正常,邊領着我進去,邊和介紹這裏面的菜系,他說,他應酬的時候,和客戶吃飯,發現這裏菜都挺不錯的,還讓我之後多吃點。

我沉默着不說話,随着他入座後,有服務員便立馬端着食物上來,而且還有一瓶紅酒。

倪東為我滿上後,也給自己滿上。

他看向我說:“舒爾,你知道嗎?其實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喜歡你了。”

我裝傻說:“是嗎?”

他點頭說:“是,當時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耀華的會議室裏,你來應征銷售經理這個職業,當時的你才23歲,年輕漂亮自信,非常的奪目。”

當他在說出年輕漂亮自信這三個詞的時候,他根本不知道我為這這簡簡單單的三個詞付出了多少努力,那男人不知道用了多少極端的手段,讓這三個詞名副其實的安在我身上,為了就是讓倪東對我一見鐘情。

我只是笑了笑,說:“沒你說的那麽誇張。”

他笑而不語,又起身給我蓄了些紅酒,他放下酒杯時,忽然開口說:“我想這幾天我們雙方都足夠冷靜了,都可以很理智的來對待這個問題,我還是那個問題。”他目光認真的看向我問:“你考慮得怎麽樣?”

他一提到這個問題上,我便警鈴大作,其實這個男人在我心目中一直是以高位者形象樹立,可當他為了感情而如此糾纏不休的時候,我突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男人而已,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厲害。

我的答案還是始終如一,我說:“倪東,我們不适合。”我還想說什麽,倪東冰冷的手突然搭在手背上,我的話戛然而止。

他突然單膝跪在了我的面前,手上是一枚鑽石戒指,大廳內一陣軒然大波。

不少人均是好奇觀望,他們以為我們這邊一定會是一場浪漫的愛情故事。

可我坐在那沒動,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倪東也沒有動,他說:“舒爾,你願意嫁給我嗎?”

三分鐘,五分鐘,六分鐘,七分鐘過去了,時間的消耗,讓所有人關注得越來越明目張膽了。

我覺得沒有什麽好說的,該說的我全都說了,提起包就想轉身走,倪東忽然從後面一把拽住我,将我拽到懷中後,便捧着我臉用力的吻了下來。

他動作非常的粗暴,我死命反抗,可一個女人的力氣怎麽可能和男人相比,他根本不顧我的意願當着衆人的面強吻着我。

我當時被他這麽強硬的動作,氣到極點,反手從身旁抓了一個酒瓶便朝着倪東的頭狠狠的砸了下去。

大廳內傳來一陣驚呼聲,倪東捂着頭在地下慘叫。

我手上還拿着斷了一半的紅酒瓶,狠狠的喘息着,望着蹲在地下的倪東。

我們兩個人都狼狽不堪,我不想在被人當成小醜一樣圍觀,這樣的眼神我受夠了,我轉身就想走,可就在別的桌一眼看到了正在和沈從安吃飯的宋勉。

幾個人視線交彙,宋勉眼裏帶着驚訝,而旁觀者沈從安也同樣看向我,還有我手上仍舊捏着紅酒瓶。

瓶子的尖銳棱角上,還滴着鮮血。

我一刻也不想停留,轉身就跑。

第006.疤全文已全修,大家重新看,一定比之前好看!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狼狽的回到家後,便用水狠狠的淋着自己,腦袋紛雜一片。我根本沒去想,倪東是否有被我砸傷,明天該怎麽辦。

我都沒有想。

将自己擦幹淨後,我出了浴室不斷用撥打一通陌生電話,反反複複點了好久,始終沒有人接聽,當我想要放棄時。

電話終于被人接通,裏面傳來男人一句喂。

我說:“我想見你。”

他聽出我聲音有些激動,他笑着說:“今天不是見面的時候。”

我說:“我不管,我要見你,我一定要見你!”

我很少敢用這樣的聲音和他說話,可這偌大的城市,我實在找不出人來尋找安全感,來讓現在的我平靜。

除了他,他又讓我害怕,又讓我安心。

電話內的他沉默很久,他說:“破例一次。”

我們挂斷電話後,我瘋了一樣往哪地方趕,到達那間烏黑的房間後,我準确的找到他的方向,用力的抱住了他。

我臉埋在他懷中,嚎啕大哭,我說:“我受夠了這樣的生活,你可不可以放過我?我可以當你的奴隸,你的仆人,我已經厭倦了這種和人相互算計的生活。”

那男人只是抱着我,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的背脊,他并不說話,任由我哭。

我第一次如此大膽的說出自己心內想說的話,突然這一刻覺得,他好像變得沒那麽可怕了。

等我哭到聲音都已經嘶啞後,那男人抱着我坐了下來,我靠在他懷中也不動,目光失去焦距的望着黑茫茫的一切。

耳邊是他如沐春風的聲音,他說:“我理解你有累的時候,所以對于你這次失控我不會說什麽,也不會給你懲罰,可是,你記住了,我最不缺的就是奴隸還有仆人甚至是女人,一旦你變成這種人,我們之間的交易就代表結束。”

他聲音是如此的好聽,可說出的話,卻又如此的冰冷無情,是啊,我是他投入大成本大時間的人,他怎麽可能讓我成為一個廢物。

他慢條斯理擦掉我臉上未幹的眼淚,低聲說:“而且,你忘記以前你所過的日子了嗎?嗯?”

他提起我以前的日子,我就忍不住再次全身顫抖。

是的,我十三歲被拐賣到深山,之後每天所過的日子全都是挨打中度過。

那個殘疾的老男人無時無刻不想性侵我,我尖叫,我死命反抗,換來的不過是一頓又一頓的毒打,多麽的可怕。

我打了個冷顫。

他知道,那段日子一直是我心上的一道疤。

他在我額頭上吻了吻,他說:“我知道你一向處理不好感情的事,不用擔心,倪東我會為你解決。”他溫柔的詢問:“好嗎?”

我有點倦意的靠在他胸口,抓着他衣襟問:“那你可以讓我見你一面嗎?”

他說:“我不是在你面前嗎?”

我說:“不,讓我看看你的臉。”

他笑了,笑聲裏帶了幾絲危險,他說:“看過我臉的人都已經死了,你确定?”

我緩慢的松開了他的衣襟,他一點一點吻着我,從我額頭吻到我鼻梁,鼻梁又到唇,他說:“冷靜一點。”

之後,他的吻來到了我鎖骨的位置,我死死的圈住他頸脖,纏着他讓他吻我的唇,如此的饑渴。

第007.迷失

他看出了我意圖,笑着說:“今天很熱情啊。”

他抱着我的身體換了一個方向,面對着他,手伸入我的衣服內,便為一件一件解着。

此時的我,就是他手上的玩偶,沒有絲毫意識的任由他擺布着,只能依賴着他,渴求着他。

今天的他,也格外的溫柔,溫柔到讓人沉迷,忘記他是有多麽危險。

他一直在吻我,并不急于發生什麽,可我早就難耐了,好幾次都想要更多,他只是按下我的動作,搖搖頭說:“慢慢來。”

接着,他含住了我肩膀,我悶哼了一聲。

我說:“那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他将我裙子一點點往上推,封住了我唇,将我吻得說不出話來後,他才放過我。

他冷漠又簡潔的回了一句:“不可以。”

我早就知道答案了,所以也沒有那麽失落,他從來不讓我看他的臉,以及也不告訴我他的姓名。

這麽多年了,我對他一無所知。

終于,我在他給的這場溫柔的情事裏,迷失了自己。

等我再次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黑漆漆的房間內變得明亮,我從來沒有哪一天,像昨晚那般睡得好。

我眼睛在房間的陳設上巡視着,試圖從這些上面搜尋出他的一絲痕跡,哪怕是一絲痕跡也好,可這個心思缜密狡猾的男人,留給我的只是滿室的寂靜。

我擡起手,迎着陽光看向自己手腕上被他留下的吻痕,在心裏想,他到底是誰,不讓我見他臉,是因為很醜嗎?

可是他聲音又這麽好聽,怎麽可能長得不好,人也不胖,還很高。

會不會,他們兩個人就是同一個人……

想到這裏,我眼前出現的是,是沈從安那張臉。

我從浴室出來,桌上早就有人給我備好了一套衣服,我穿上後,發現大小合适,心裏已經知道是誰給我準備的了。

他永遠都知道我的喜好,我的身材的尺寸。

從十九歲那年開始,我的衣服就一直都是他在準備,這麽多年了,一直都沒有變過。

不知道為什麽,心情莫名變得好了一些,竟然也不再懼怕。

我将衣服換上後,便直接去了公司。可公司內并沒有想象中的狂風暴雨,一切都很安靜,秘書如往常一般通知我開會。

我問秘書今天倪副總有沒有在,秘書和我說他生病了,今天請假住院。

我聽到這個消息,沒有回答什麽,只能說了一句知道了,揮揮手讓秘書先去準備會議要用的材料。

等開完會出來,我遇到了宋勉,肖杉的丈夫,公司的高層。

他見我有些意外的站在那裏,便朝我走了過來,低聲詢問我有沒有事。

我知道他指的是哪一件事,只能對他說沒多大的事情。

宋勉一聽也沒有多問,點了點頭說:“好好工作,沒事就好。”

他今天是來開高層會議的,所以也沒有太多時間久留,吩咐了我一句讓我去上班,便帶着秘書入了電梯上了頂樓。

我不知道他是怎麽幫我處理倪東的,之後好幾天倪東都不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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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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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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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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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傳奇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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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我有一個兜率宮》已發布,請大家多多支持!
身患怪病的城中村包租公李單,門口來了三個奇怪的租客。
“我叫汪岩,是孤兒,是重生者,重生前是億萬富翁!我會賺錢,我想租房。”
“我叫江塵,是孤兒,是重生者,世界末日就要來了!我會種田,我想租房。”
“我叫方宇,是孤兒,是重生者,地心世界就要入侵!我會修煉,我想租房。”
李單:滾!
我家又不是孤兒院!
一個個竟在鬼扯淡!
可沒想一轉眼,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李單的家,竟然成了傳說中的兜率宮,他則成為第三任宮主。
從此以後,他成了城中村的隐士高人。
時光如梭,歲月流轉。
李單發現,這個世界,并不是那麽簡單。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提前寫好了劇本。
仿佛冥冥中,一只無形大手,在操控着無數的提線木偶。
唯有住進兜率宮之人,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小說關鍵詞:傳奇大老板無彈窗,傳奇大老板,傳奇大老板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