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4)
不知何時來的宋勉。
我起先還沒發現宋勉的到來,托着被他捏傷的手,在心裏将沈從安這個翻臉無情的臭男人罵了個狗血淋頭時,可一擡臉便看到了門口站着的宋勉。心一咯噔,便知大事不妙,宋勉現在可是我任務對象啊!
我趕忙坐端正,開始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可無論怎麽遮,這件衣服不該露的還是露了不少。
沈從安從窗戶上看到我慌亂的倒影,眼尾閃過一絲異樣,不過極快便不見了。
和我的心虛相比,沈從安的表情說不出的坦蕩,他看向門口臉色不明的宋勉,若無其事的和他打了一聲招呼說:“你來了。”
宋勉如往常一般笑着說:“是啊,這麽晚你還在。”
沈從安聳聳肩,無奈的說:“值班,無法。”他說完這句,便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便又對宋勉說:“我還有別的房要查,先走一步。”
宋勉說:“嗯,好,下次聊。”
沈從安點了點頭,便從他身邊經過,兩人有短暫的眼神交流,不知道為什麽,就在那短短一瞬間,我從他們眼神交流中,發現了一絲不尋常,有東西在暗湧。
這兩人之間的關系好像并沒有如表面那麽和諧。
正當我在沉思這個問題時,宋勉已經走到了我床邊,他就靜靜看着我,也不說話。
我知道他剛才一定是看到了我和從安之間的互動,可我不需要和他解釋什麽,因為我們之間什麽關系也不是。
良久,他說:“我來看看你,想着這個時候你應該還沒休息。”
我說:“本來已經準備休息了,可剛才沈醫生來檢查我的傷口。”
他嗯了一聲,氣壓明顯變低。
為了緩解尴尬,我只能問:“你要喝水嗎?我去給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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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床就要去廚房,手卻突然被身邊的人給握住,我有些疑惑的側臉去看他,可還沒看清楚他表情,他手上稍微一用力,我人便被他反手甩在了床上,頭撞在床頭那一瞬,耳朵是鳴的。
宋勉似乎不覺得自己剛才的動作有任何的不妥,他隐忍着情緒說:“我說過,你有你的選擇權,包括你要喜歡誰。可是舒爾,從安不适合你。你可以理解我是吃醋,也可以理解成這是我的建議。”
第024.一片轟鳴
他果然對于我喜歡沈從安這件事情信以為真,我也不解釋,這樣至少不會讓他懷疑我接近沈從安的目的。
只是我沒料到今天的自己這麽倒黴,被兩個大男人甩來甩去,他們似乎都忘了我是個病人,我保持被他甩在床上的動作好久都沒有動,只是表情痛苦的喘着氣,直感覺到自己胸口沒那麽疼了,才敢動兩下。
我喘着氣說:“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我現在還沒辦法忘記他。”
說完,我幹脆無力的躺在床上,瞪着雙眼眼神空洞望着頭頂的燈光,眼神內一片迷茫頹然。
宋勉見我眼角有淚滑落,剛才的怒氣消掉了一半,也知道剛才的動作太過粗魯傷到了我,便用指尖将我眼角的眼淚挑掉,他溫聲道歉說:“對不起,剛才傷到了你。”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流淚。
他望着我成串的眼淚,指尖憐惜的撫摸着我臉,他說:“我不希望見到以後的你痛苦,和我在一起好嗎?”
聽到他這話,我嘴角扯動了幾下,有些嘲諷的說:“和你在一起我就能忘記他嗎?而且你已經結婚了,我們怎麽在一起,你的妻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是不可能的。”
他伸手将躺在床上的我抱了起來,讓我面對着他,看向他的眼睛說:“我可以讓你忘記他,相信我,一定可以的。”
我沒有動,也沒有掙紮,任由他抱着,更沒有回答,只是流淚。
他吻着我的額頭,溫柔的說:“別哭了,好嗎?”
他的眼睛像是帶着某種魔力,我傻傻地看着他。
他唇突然朝我毫無預兆吻了下來。
我第一反應就是掙紮,可剛将手抵在他胸口,還沒用力,便只能順從的滑落任由他吻着,腦袋卻無比清醒,到最後,也不知道是自己的真的眼淚,還是假的眼淚,居然在被他吻的過程中,布滿一臉。
他也發現了,吻我的動作停了下來,擡臉來看我,見我臉上全都是眼淚,他沒有再繼續,動作輕柔的為我擦着眼淚,他嘆了一口氣說:“別再哭了好嗎?你哭得我心都慌了。”
我紅着眼看着他,他再次将我擁入懷中。
确認宋勉離開後,我從床上坐了起來,覺得哭得口都有些幹了,爬起來喝了一口水,又覺得自己躺了一天了,整個人都有些廢了,便端着杯子出了病房去走廊轉轉,可誰知道一出門就看到了早就離開的沈從安。
他正靠在走廊的牆壁上斜眼看向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有點心虛,抱着杯子摸了摸鼻子,笑容尴尬的說:“沈醫生還沒下班啊?”
我朝他小步走近,他打量着我,也不說話,我被他看得背脊一陣發毛,将手上水杯遞給他問:“要不喝杯水?”
沈從安沒有接,他還是盯着我,我覺得周身陰測測的毛骨悚然,見他不回答我,我也懶得和他耗,只能繼續揣着水杯很是無趣的朝前散步。
才走兩步,沈從安從牆上直起身子,他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肖杉是你的朋友,和最好的朋友的丈夫有着千絲萬縷的瓜葛,陳小姐這盤棋布得似乎有些大。”
我說:“沈醫生在說什麽?我和宋總只是普通上下屬關系。”
我想了想,又說:“我喜歡的人一直是您,您不知道嗎?”
我自覺自己的演技是無可挑剔的,所以很是坦蕩又無辜的迎向他的眼神。
可我這樣完美的演技并沒有奪得沈從安的青眼,他踱步來到我身邊,很自然的和我對上視線,他反問:“你确定?”
我毫不猶豫說:“我确定——”
話才說至一半,他一擡手我後衣襟便被他拽下一半,大半個後背便暴露在他眼下,他突然的動作讓我防不勝防,我反手便想給他一巴掌,才揮到他頸脖的高度。
他看着我揮手,在那短短一瞬間,問了我一句話,:“王富貴陳小姐認識嗎?”
我的動作驟然停下,如疾馳的車,突兀的急剎車,耳邊是一片轟鳴。
他笑了,我才知道原來他不是不會笑,而是不常笑,可他嘴邊那抹難見的笑,并沒有讓他五官柔和太多,反而添了幾分冰霜。
他說:“很好,看來陳小姐還沒有忘記這個人。”他見我臉色白得像鬼,似乎覺得有些膩味,轉過身看向走廊盡頭昏黃的燈光。
這個時候,已經太晚了,很少再有人走動,我莫名從這靜谧的空氣中聞到了一絲肅殺,伴随着他的聲音落至耳內。
他說:“二十四年,也就是你十九歲那年,王富貴死于槍擊,兇手不明,也正是同年,陳小姐從深山消失無蹤,沒有人知道你去了哪裏,也沒有人知道你是怎麽離開的,而王富貴這個人。”他看了我一眼,吐出血淋淋的一句話:“正是陳小姐的丈夫。”
第025.一年又一年
他右手的指尖在我後背的傷疤上一一掠過,他問:“很疼吧。”
我沒說話,只是梗着脖子看似平靜的站在那裏。
可沈從安早就從他的指尖上感覺到了我情緒巨大的變化,沒有之前的小狡猾,此時的我,就像被人放了氣,如此的虛浮無力。
他當然明白窮寇莫追的道理,所以微微一笑,便收回了貼在我後背皮膚上的手,替我重新拉好衣服,說了一句失陪,便踱步從我身邊離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感覺身體沒那麽抖了,我才伸出手将衣服穿好,淡定轉身進入病房。剛在床上坐下,胃裏忽然一陣翻江倒海,我沖入洗手間便是翻天覆地的嘔吐,恨不得将五髒六腑全都吐出來,連同那些假裝被自己忘記的事情也一并吐得一幹二淨。
可終究,嘔不出。
好久,我實在沒有多少力氣了,精疲力盡的擡起臉看向鏡子內的自己,我抓起手旁的吹風機往鏡子內的自己狠狠一砸,那張令人生厭的臉瞬間四分五裂。
如此之痛快。
第二天一早肖杉來醫院陪我,手上提了很多水果,她剛從門外走進門內,我放在床上的便爆發出刺耳的鈴聲,我看了一眼來電提醒,想都沒想,便反手摁掉,對肖杉笑着說:“這大早上的,你怎麽來了。”
肖杉自顧自将水果提到不遠處的桌上,念叨着說:“你家裏人都沒人知道你住院,作為你好朋友,我自然要來。”她說完,便從袋子內拿了一個蘋果坐在我床邊削。
她邊削着,邊和我閑聊了起來,無非就是某某花了多少錢在拍賣會上買了什麽珠寶,某家太太和丈夫離婚了,離婚的原因無外乎第三者的介入。
我沒怎麽搭話,還是如往常一般,都是她一個人在說,我聽着。
可繞是肖杉有再多的話,也會有說幹淨的那天,她話都說完了,便也同樣沉默了下來,而我依舊沉默着。
我們在沉默中相互看着對方,肖杉說:“你恨我。”
這次是肯定句,不是疑問。
她見我不答,便苦笑了一聲,将蘋果放在桌上,起身就想走。
我說:“這七年裏,我無時無刻不再等你。”
她步子一頓。
我望着窗口被風撩起的窗簾,笑着說:“可是等啊等啊,一年又一年,我失望了一遍又一遍,那個時候我就在想,你在哪裏,是不是忘了我,可我們是彼此最好的朋友,不應該啊。”
肖杉的手在顫抖,在這靜谧的空氣裏,她沒有勇氣回頭來看我,我知道。
我也沒有看她,目光落在窗簾上,仿佛在自言自語,繼續說:“就這樣,七年過去了,我活着從那吃人的地方走了出來,你成了富太太,而我是什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對于這七年給我的唯一解釋,是人販子拿你的家人威脅你,所以你不敢來救我。”
我終于将視線移到肖杉後背上,說:“我只記得當初我們一同被拐賣,我将自己唯一出逃的機會讓給你,你走的時候,我只對你說了一句話,救我,可是你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你說你要保護自己家人,可我呢?到最後我竟然都不及你的家人重要,真是可笑。”
肖杉的背晃動了兩下,她沉悶的聲音似乎是從她胸腔中發出來的,她說:“當時我別無選擇,我只能選擇我的家人。”
我說:“所以你把我丢棄了,讓我替你承受你本應該承受的一切。”
她說:“對不起……”
我說:“對不起別說,肖杉,你是真的沒機會來救我,還是你不想來救我,你自己心裏明白。”
肖杉說:“如果時光倒流,我寧願被困在那裏的人是我。”
我說:“可惜,時光永遠不會倒流,而你肖杉回到當初就算重新經歷那件事情一百次,也絕對不會有一次像你現在說的那種可能,因為我了解你的為人,你根本做不到。”
她轉過身,眼睛內全是紅色的血絲和淚,她說“你這次回來應該不是真的要和我重新當朋友那麽簡單吧?”
聽到她的話我笑了,我說:“你覺得我們還回得去嗎?”
她說:“你想幹什麽?”
我說:“報複你。”
第026.孩子
肖實仿佛聽了一個很好笑得笑話,她看向床上筆直坐着的我,反問:“你拿什麽和我鬥?陳舒爾,你以為還是小時候嗎?”
她輕蔑一笑說:“不好意思,現在是成人世界,成人世界是講究規則。現在的你只不過是我丈夫公司一個打工的,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以為你進得了這種公司嗎?你充其量也不過是某餐廳一個每天以洗盤子而維持生計的平凡女人,真當自己是什麽高級貨色了。”
她話剛落音,她口袋內的便響了,肖杉冷笑的看了我一眼,轉身朝門外走去,走到走廊外她才接聽那通電話,以為是家裏的傭人催她回家了,可電話內的人跟她開口說第一句話時,她利落的腳步猛然停下,有這整整一分鐘裏她都沒有動作,緊接着毫無預兆從她指尖脫落墜地,她完全不顧自己懷孕像是瘋了一樣狂奔,那些随她一起來的人,追在後面喊着太太!
可肖杉頭都沒回,便消失在走廊盡頭。
我坐在床上聽着走廊外她急促遠去的腳步聲,不疾不徐的從床頭撈了一本雜志放在手上翻着,花了半個小時翻到最後一頁,覺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我給了宋勉一通電話,可電話那邊一直顯示占線,我改為打給他的助理,電話通了。
宋勉的助理譚曹那邊的電話環境亂糟糟的,他聲音不是很清晰,不過勉強可以聽清楚,他說:“陳經理,請問找我有事嗎?”
我笑着說:“譚助理是這樣,為什麽我給宋總電話一直沒人接聽?”
譚曹說:“陳經理,不好了,肖小姐出事了。”
我皺眉問:“什麽事?”
譚曹說:“流産了。”
我說:“為什麽會這樣?!”
譚曹似乎沒太多時間和我解釋,他說:“現在情況還不清楚,我還有事情要忙,就先不和您說了。”
他要挂的時候,我趕忙說了一句:“你先把醫院地址發我。”
他說:“好。”
通話結束後,譚曹動作很快把肖杉所在的地址發給了我,我換了衣服便往那邊趕,我到達那裏時正好碰見譚曹在外打電話,他看到我來了,立馬将電話挂斷朝我走來問:“陳經理,您怎麽來了。”
我說:“杉杉怎麽樣?”
他說:“還沒醒。”
我又說:“這是怎麽一回事?怎麽突然間就流産了?她今天早上才從我那裏離開。”
譚曹本來不想和我說太多,可見我專門來了一趟,又知道我和宋勉與肖杉之間的關系,便環顧了一眼四周确認沒人後,他才壓低聲音說:“肖小姐的父母被人綁架了,現在還生死未蔔,肖小姐昨天在趕回去的路上太過匆忙,車子不小心和一輛私家車撞上人流了産。”
我大驚,焦急問:“那她人怎麽樣?”
譚曹說:“人倒是沒多大問題,現在宋總在病房陪着。”
我說:“我可以進去看看她嗎?
譚曹猶豫了一下,畢竟在這樣的時候,沒有誰有時間來顧忌我,可礙于我和宋勉之間的關系,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對我說了一句:“跟我來。”便帶着我往肖杉的病房去。
我進去的時候,宋勉正坐在肖杉的床邊,而肖杉還在昏睡當中。
譚曹在他身後輕聲提醒了一句:“宋總,陳經理來了。”
宋勉回頭,見我來了,便眼神責備的看了譚曹一眼。
我趕忙走上前說:“我不放心杉杉,所以自己來的。”
宋勉說:“她沒什麽事,只是還沒醒。”
我望着他疲憊的模樣,小聲問:“你還好嗎?”
他雖然疲憊,可臉上還是帶着往常的笑,他說:“沒事,不用擔心。”說到這裏,他突然想起我的傷,又問:“你從醫院跑出來了?”
我說:“我擔心杉杉,所以坐不住,跑了過來。”
宋勉便讓譚曹去給我倒杯水然後拉着我坐下說:“杉杉這邊我會處理好,在這裏待會就回去,別給我添亂。”
我搖頭說:“我要陪着你等她醒來。”
他說:“你傷還沒好。”
我還是搖頭說:“沒關系,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宋勉明白我和肖杉一直姐妹情深,他知道阻止不了我,只能無奈的說了一句:“好吧,可你也要注意自己身體,今天我沒有太多時間顧忌到你。”
我說:“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照顧的。”
宋勉笑了笑,握住了我的手說:“杉杉還有兩個小時才醒來。”
果然,兩個小時候後肖杉真的醒了,當她睜開眼看到我和宋勉的第一眼,忽然發瘋一樣朝我撲了過來,雙手死死掐住我脖子,滿臉猙獰說:“陳舒爾!你這個賤人還我孩子!”
第027.認罪
我被肖杉的手給掐住脖子,動彈不得,她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宋勉沖上來将她狠狠一推,他大喊:“杉杉你冷靜點!”
被宋勉推倒在床上的肖杉好久都沒有動,因為她掐我用了好大力氣,她狼狽的趴在那裏喘息着,隔了好久,大約終于感覺到自己力氣恢複了一點,她擡臉來看我,嘴角帶着詭異的笑,用手指着說:“是她,是她殺了我們的孩子,我知道。”
宋勉有些沒有聽明白肖杉的話,畢竟在他印象中,我和肖杉的感情一直很好,他以為是肖杉受了精神上的刺激,人有些糊塗了,趕忙坐在床邊将她抱在懷裏說:“杉杉,這是舒爾啊,你最好的朋友舒爾,你是不是忘記了?”
肖杉仍舊死盯着我說:“我沒忘,這一切都是她報複我的陰謀!”
她怕宋勉不信,手死死抓住他衣領,滿臉焦急說:“宋勉,她這次回來就是來報複我的,她恨我,她一直在恨我!孩子根本不是意外死亡,當時我很着急沒錯,可是我很清醒,根本不是我撞上了別人,是那輛車主動來撞我,我根本防不勝防!”
她從宋勉的衣領上松開手,又指着我說:“而主導這一切的人就是陳舒爾,這個居心叵測的女人!”
當肖杉的手如一把鋒利的劍指向我時,我心漏了一拍,滿臉慘白的看向她,一臉不解問:“杉杉,你在說什麽?什麽撞車,什麽居心叵測?我是舒爾啊,我是陳舒爾啊,你今天上午不是才從醫院看完我回去嗎?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我滿臉焦急的看向宋勉說:“她怎麽會這樣,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宋勉也不是很明白肖杉的言行舉止,他皺眉說:“先找醫生,可能是精神受到了刺激。”
站在一旁的譚曹聽了宋勉的話,趕忙跑了出去找醫生,等他帶着醫生進來時,肖杉還是沒有冷靜,她拽着宋勉的衣襟,一遍一遍哀求說:“宋勉,你相信我,我沒有騙你,你一定要相信我,這個女人心狠手辣,她早就不是以前那個陳舒爾了,現在的她就是一個惡魔。”
宋勉只能将她禁锢在懷裏,一遍一遍說:“杉杉,你冷靜點,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
正當病房內亂成一團時,譚曹突然接到了一通電話,也不知道這通電話是誰打來的,電話結束後,譚曹迅速走到宋勉身邊,低聲說:“宋總,杉杉小姐的父母回來了。”
宋勉動作一頓,連同他懷裏的肖杉也僵硬住了。
宋勉皺眉問:“怎麽回事。”
譚曹說:“y市那方的警察救出來的,現在二老已經往醫院這邊趕了。”
譚曹的話剛落音,門外便傳來肖杉母親的哭聲,緊接着兩個身影從門外蹒跚的沖了進來,肖母便将肖杉摟進懷裏,哭着問她孩子怎麽回事,為什麽突然間就流産了。
宋勉怕肖杉再次因為孩子的事情而激動,趕忙将肖母拉開,轉移她視線問:“媽,您怎麽回來了?有沒有受傷?”
肖母還在為了肖杉流産得事情傷心,老淚縱橫問宋勉孩子是怎麽回事。
宋勉解釋說:“杉杉聽到您二老的消息太着急,趕回去的路上發生了車禍。”
肖母一聽女兒流産竟然還是因為自己,哭得更為大聲了。
宋勉并沒有時間在這裏聽肖母大哭,而是低聲詢問:“媽,您那邊是怎麽回事?綁匪沒有傷害你們嗎?”
肖母哭着搖頭說:“他們沒有,警察一來他們害怕就把我們放了,所以我們現在才能安然無恙回來。”
宋勉重複了關鍵兩個字:“放了?”
宋母哭着說:“是啊,虧我們運氣還算好,如果不是他們放了我和你岳父,估計我們就回不來了。”
宋勉壓下心裏的情緒,對肖母和肖父說:“爸媽,現在杉杉需要休息,我讓助理先送你們回去。”
肖母還想說什麽,譚曹立馬走了上來對二老說:“我送您回去。”
二老還想說什麽,譚曹便拉着他們走。
他們離開後,宋勉對我說:“舒爾,這邊沒你事了,你先回去吧。”
我點了點頭,轉身想走,坐在床上的肖杉突然說了一句等一下。
我回頭去看她。
肖杉說:“宋勉,她不能走,她必須接受調查,我可以肯定這場車禍和她有關。”
現在的她已經冷靜下來,語氣也邏輯分明了很多。
我看向宋勉,宋勉皺眉,他看向肖杉說:“舒爾是你最好的朋友,她怎麽可能害你?”
肖杉說:“你不信我?”
宋勉說:“不是,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麽會懷疑舒爾,畢竟她和你是好朋友,你可以懷疑任何人,都不應該是舒爾,這讓我很意外。”
肖杉冷笑:“那是因為她恨我。”
宋勉反問:“她為什麽要恨你?”
肖杉的話幾乎到了嘴邊,可她又咽了下去。
宋勉見她說不出來,便不再管肖杉,對我說:“舒爾,你先回去。”
我點了點頭說:“好,那我先回去了,宋總。”
我轉身就要走,可還沒走到門口,門外便出現兩個警察,我愣了一下。
警察站在門口問:“哪一位是陳舒爾陳小姐。”
我說:“是我。”
警察說:“我們懷疑肖小姐的車禍和您有關系,麻煩和我們走一趟,接受調查。”
宋勉聽了這話,朝我這方走了過來,對警察說:“是不是弄錯了。”
警察說:“和肖小姐相撞的那輛車上的司機,說此事受陳小姐指使。”
宋勉看向我,我也側臉看向宋勉沒有說話。
宋勉對警察說:“這件事情麻煩您調查清楚,因為陳小姐和我的太太關系非常好,希望別存在誤會,傷害到她。”
警察說:“您放心,我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但也不會放過與此事有關的任何一個人。”
宋勉說:“麻煩了。”
警察便對我說了一句:“走吧。”
我沒有拖拉,随着警察離開。
肖杉嘴角帶着痛快的笑看向我。
到達警察局後,對于警察的審問我沒有承認也沒有辯解,無論警察怎麽拷問我都是沉默的坐在那裏,一句都不說。
審問我的警察,被我的态度惹得惱火,可他又不能對我怎麽樣,便暫時結束審問将送去拘留室。
之後幾天我都是如此的态度,宋勉帶着律師來了警察局來看我,當時他站在鐵門外看向坐在鐵門內的我,等警察将門打開,他帶着律師一言不發的走了進來。
等警察離開後,他看向我說:“為什麽不辯解。”
我說:“你讓我說什麽。”
他說:“這件事情我不覺得會是你做的,你和杉杉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說:“這話你應該去問她。”
宋勉見我态度始終不溫不火,他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問我:“還是不決定說是嗎?你如果一直這樣下去,警察是可以定你默認。”
我說:“随便。”
宋勉沒想到我這麽倔,他有點惱了,眼睛裏一片陰郁,可他還是壓抑着自己的情緒,繼續溫聲說:“我給你帶來律師,他可以為你保證自己的利益,舒爾,你”可以不相信我,可你必須相信她。”
他擡起我的臉,強迫我看向他說:“知道嗎?”
我還是沒有說話,沉默的和他對視着,他手從我下巴處離開,将律師留給了我,轉身離開了這裏。
律師看向我說:“陳小姐,從今天起,我是您的辯護律師。”
我說:“你不用替我辯護,我不需要。”
律師說:“陳小姐,我希望你考慮一下,畢竟這不是游戲,如果你不配合,是需要負法律責任的,而且是刑事法。”
我說:“不用。”
大約律師是沒見過我這樣不識好歹的人,臉色一變,冷哼一聲說:“恕我無能為力了。”
他轉身就走。
律師離開後,拘留所又變得安靜無比,我望着那扇緊鎖的鐵門,輕笑說:“你是誰,很快就有答案。”
第028.你為什麽不去死!
宋勉離開後的那幾天,我依舊沉默不語,沒有辯解,而那個撞了肖杉的司機依舊一口咬定是我指使的一切。
警方收集的證據中,确實全部證實是一場蓄意撞擊。
警察又給了我一天時間,他說如果我再不說話,或者不辯解不認罪,便将我的沉默認為默認。
這是赤裸裸的恐吓,可我還是笑了兩聲,依舊沉默。
三天時間很快過去,到最後一天時我等的那個人還是沒有來,倒是等來了肖杉。
肖杉剛流産,臉色依舊蒼白,這個孩子對于她來說打擊應該是不小心的,從她眼眶下的黑眼圈就可以得知,而且短短幾天時間她瘦了好多。
當然此時的我,在她眼裏自然是狼狽萬分,幾天的牢獄之災早就讓我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她冷笑的欣賞我現在的狼狽,她說:“過得好嗎?這幾天。”
我坐在冷硬的床上,笑着說:“非常好,沒想到現在你還顧忌姐妹情誼來看我。”
她見我都到這個時候了,竟然還笑的出來,氣得直接将手上那碗用來裝模作樣的粥砸在我臉上,濃稠的液體從我腦袋緩慢流下,我沒有動,更加沒有去擦,如一座雕塑一般坐在那裏。
她緩緩走到我面前,手擡起我臉,欣賞着我的狼狽。
突然一巴掌便朝我揮了下來,我清晰的聽到耳邊啪的一聲,讓我耳朵都暫時失聲,臉上是火辣的疼。
肖杉盯着如一只死狗的我,笑着說:“還笑的出嗎?”
我繼續擡起火辣辣的臉,看向她,對她笑。接着肖杉又是一巴掌下來,這一巴掌直接把我從鐵床上甩到鐵床下。
等我掙紮着要起來時,肖杉還覺得不夠,一腳直接踩在我臉上,她看向我腳下的我,笑着說:“知道嗎?我恨不得你死在那座山裏面,既然已經這麽多年了,為什麽還要出來?”
我在她腳底對她發出惡意的笑說:“怎麽,怕我揭你老底,怕我告訴別人你有多肮髒?”
她嘴角的笑一凝滞,她說:“你再說一遍。”
我剛開口,肖杉忽然尖叫了一聲,緊接着她瘋狂的踩踢便如暴雨一般朝我身上密密麻麻落下。
我根本說不出話來,只能本能的用雙手抱住自己腦袋,防止自己受到致命的傷害,可此時的肖杉好像已經情緒失控了,踢我的動作也越來越狠,她情緒激動說:“你以為你能好到哪裏去!陳舒爾,你以為你在那地方待了整整七年還會是個什麽好東西嗎?應該沒少被男人玩吧?!”
她拽垃圾一樣将我甩在牆壁上,雙手死死掐住我脖子,扭曲着臉,咬牙切齒說:“你知道嗎?你說你恨我,我又何嘗不恨你,從十三歲那年你喊我去游樂場玩的那天起,從你輕易相信那些人販子執意跟他們走那天起,我就開始恨你!我所遭受的一切全部拜你所賜,你有什麽資格來恨我?!”
她見我已經傷痕累累成這樣,可嘴角還是帶着令她讨厭的笑,她越發瘋狂的搖晃着我,聲音嘶啞說:“你為什麽不去死?你死了這件事情就永遠都不會被人知道。陳舒爾,你去死啊!你給我去死啊!”
她手下的力氣越來越重,當我以為自己會死在她手上時,門外突然沖進來一個警察,将掐住我脖子的肖杉用力往一旁甩,已經失去理智的肖杉摔在地下後,便癱軟在地,她精疲力盡的坐在那裏茫然看着這一切。
我也不差,被她踢得全身是傷,趴在地下茍延殘喘。
那警察似乎是被肖杉受賄了,他怕事情鬧大,一句話都不說,便迅速将癱軟在地的肖杉給架了起來,帶着她快速離開了這裏。
我在地下趴了不知道多久,感覺身體終于沒那麽疼了,才緩緩從地下爬了起來,重新爬到鐵床上,坐在那裏沒有動。
沒多久,警察局便有人給我派來了醫生處理給我處理,我麻木的坐在那裏,任由他在我身上做簡單的處理。
醫生離開後,我感覺身體很不舒服,便卧床休息,不知不覺竟然伴随着疼痛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監獄裏面站了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他一直盯着床上的我,似乎等了我很久。
我動作艱難的從床上坐了起來,微眯着眼睛看向這個男人,我說:“你終于來了。”
那男人看到滿臉淤青的我,說:“看來,你一直在等我。”
我笑着說:“阿青,好久不見,越來越帥了。”
他懶得理我的話,面無表情說:“相信我,我一點都不想見你,如果不是迫于無奈。”
我沒想到他這麽無情,故作傷心說:“好歹你也是我老師,沒必要這麽絕情吧。”
他冷笑說:“得,千萬別這樣說,我可沒教你自虐。”
我聳聳肩說:“沒辦法,老恩怨了,總要解決。”
阿青似乎連在這裏多待一秒都不願意,我沒有和我敘舊,直接開門見山說:“我已經給打點好了一切,希望今後的你好自為之。”
我笑着說:“多謝。”
他冷笑說:“別謝我,我只是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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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傳奇大老板
新書《我有一個兜率宮》已發布,請大家多多支持!
身患怪病的城中村包租公李單,門口來了三個奇怪的租客。
“我叫汪岩,是孤兒,是重生者,重生前是億萬富翁!我會賺錢,我想租房。”
“我叫江塵,是孤兒,是重生者,世界末日就要來了!我會種田,我想租房。”
“我叫方宇,是孤兒,是重生者,地心世界就要入侵!我會修煉,我想租房。”
李單:滾!
我家又不是孤兒院!
一個個竟在鬼扯淡!
可沒想一轉眼,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李單的家,竟然成了傳說中的兜率宮,他則成為第三任宮主。
從此以後,他成了城中村的隐士高人。
時光如梭,歲月流轉。
李單發現,這個世界,并不是那麽簡單。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提前寫好了劇本。
仿佛冥冥中,一只無形大手,在操控着無數的提線木偶。
唯有住進兜率宮之人,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小說關鍵詞:傳奇大老板無彈窗,傳奇大老板,傳奇大老板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