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7)
這個男人是m市一個以服裝起家的富商,身邊有一個相伴多年的妻子,一個情人,妻子在前年死了,死因是情人懷孕以借住的名義入住了男人的家,因為妻子的妹妹發現了小三與她姐夫的不對勁,便告訴了姐姐,她姐姐不相信,帶着小三去産檢後,才發現妹妹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便在當天一口氣爬上了二十樓吵着要自殺,情人見原配鬧自殺,也不願意寂寞,坐上電梯後也嚷着說要自殺。
妻子見小三竟然和自己打對臺戲,不服輸問丈夫,要她,還是要小三。丈夫無奈之下,選擇了小三。
妻子接受不了這個打擊,從二十樓高一躍而下,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妻子死後,他的丈夫并不悲傷,因為也不用鬧離婚分財産了。現在妻子死了,還給小三騰了個位置,小三肚子內的孩子又能名正言順的出生,中年喪妻對于他來說,是那年他運氣最好的一年。
妻子的妹妹發現姐姐的死,沒有懲罰到那對狗男女。竟然反而讓他們越過越好,她怎麽可能善罷甘休,便用了自己的全部家當,來了一次買兇殺人,而這個妹妹就是我們的老板。
我們要把她姐夫殺死,她才能付另一半錢給我們。
我沒想到殺個人都這麽狗血曲折。陳琦邊吃着薯片,邊用手指點了點地圖一個位置說:“這是這個富商現在所在的位置,他家安全措施很森嚴,光保安就有五十個,很難進去。”
我說:“要不要連着小三一起殺了?”
陳琦一口薯片剛吞到喉嚨口,被我這句話吓得直接嗆住了,他劇烈咳嗽着,咳嗽了好久,他才喘勻氣問我:“你真是第一次殺人?”
我點頭說:“是啊。”
陳琦說:“殺一個你還覺得不夠,還要殺一雙?”
我說:“這是為民除害。”
陳琦無奈的聳聳肩說:“很多時候,我不是很明白,一個中年胖子,怎麽就這麽值得女人喜歡,我不好嗎?我不帥麽?喜歡我多好。”
我說:“愛上一個殺手,很悲哀。”
陳琦咬着薯片說:“可是我能保護她啊。”
Advertisement
他忽然笑嘻嘻的将吃過薯片的手放在我肩膀上,問:“要不,你考慮考慮我,我多好,我們兩個人一起當殺手,神仙眷侶,行走江湖,多酷!”
我翻了個白眼,我說:“哥哥,咱們先把正事幹完行嗎?”
然後我就是一巴掌拍在他爪子上。
陳琦揉着他柔弱的小爪子,跟個怨婦一般幽怨的瞧着我,小媳婦一般哭着說:“人家家只是開個玩笑笑嘛,幹嘛嘛要這樣對人家家這麽兇兇。”
我真恨不得擡手就給他一爪子,我真懷疑沈從安派他來是折磨我的,不是幫我。
所以我也懶得管他了,扛上家夥便出酒店往外走。陳琦沒有跟多來,他不跟過來更好,免得耳邊跟長了蚊子似的,嗡嗡嗡叫得腦袋瓜子疼。
我按照陳琦給我的地圖開始尋找富商的家,找了一個半小時,好久才找到,看電視的時候怎麽覺得當個殺手就那麽帥呢?神不知鬼不覺出現在對方家裏,一刀割喉,霸氣又帥可實際上幹起來,才發現,我可能只配當個馬路殺手了。
富商家住在一個山頂別墅,确實如陳琦所說,守衛很森嚴,別墅周圍全是保镖在四處走動着,我不敢靠近,就着山的優勢,趴在一處山坡上,用望遠鏡觀察了一下屋內的動靜,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幸運,望遠鏡随便一瞄,就正好瞄準了坐在陽臺上看報紙的富商,雖然我沒有見過他人,可看過照片,胖胖的,禿頭。
我覺得陳琦确實說的是事實,兩個女人為了一個中年胖子要死要活?他們怎麽想的?
怎麽也要搞個和沈從安這樣的男主角,才符合劇情吧?畢竟顏值才是正義,沈從安這種天生小白臉,我相信就算扔到富婆堆裏都有飯吃。
她們見過沈從安這樣的小白臉後,我相信。她們一定會移情別戀的,甚至後悔為了這樣一個男人毀了自己一輩子。
我這樣自信的想,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測量了一下山坡和富商的距離,發現正好夠射擊的距離。
當時也沒多想,覺得自己太幸運了,又覺得陳琦這個人就是廢物,跟我來只是浪費糧食。
當即便掏出槍,調了一眼望遠鏡,瞄準富商的太陽穴,正在心裏想夠不夠他一槍斃命時。
身後突然傳來陳琦冷幽幽一句:“這麽遠你一槍打不他死的,大姐。”
他這句話把我吓得差點栽到了山坡下,還好我手穩,抓住了一棵樹,回頭去看依舊捧着一抱薯片再吃的陳琦,我說:“你不這麽出聲會死?”
陳琦委屈的說:“那我該怎麽出聲?”
我翻了個白眼,懶得和他說話,打算趕緊擊斃了那人,回家吃飯。
陳琦坐在我旁邊悠閑的吃着薯片說:“我這麽多年經驗告訴我,你這一槍過去,頂多正好擦到他皮毛,擦到皮毛還需要你射擊技術非常好,你不能保證一槍擊斃他,那只會打草驚蛇。第二次就會更難了。”
我覺得陳琦絮絮叨叨在一旁煩死了,随手抓了一把吐往他正準備塞薯片進去的嘴裏一塞,正想繼續狙擊時,陳琦突然在一旁瘋了一樣大叫。
別墅那邊的保镖聽到這邊的聲響,當即便警惕的看了過來,我及時拽着陳琦滾下山坡,帶着他便往山裏迅速跑着,跑了好遠,我覺得安全後,我看向正忙着吐泥巴的陳琦。
我擡腳便朝他踹了過去,他人被我一腳踹下了山坡。
這次機會是失去了,我只能背上家夥回酒店,懶得理那廢物。
我回到酒店後,陳琦灰頭土臉的回來了,他看我心情不佳,又跟小媳婦一般坐在我身邊說:“誰讓你塞我土嘛,人家家又不是故意要叫的。”
我将手上的遙控器往沙發上一砸,看向陳琦說:“第一。我并沒有太多時間在這裏耗,第二,你剛才浪費了我殺人的好時機。”
陳琦說:“你放心吧,那富商每天十二點都在那兒看報紙,這樣的機會有的是。”
他去桌上繼續拿薯片,便坐在一個離我安全的距離。喝着可樂,玩。
第二天,我去那老地方伏擊富商,果然如陳琦所言,他每天中午十二點都在陽臺看報紙,只要不是下雨天。
我瞄準他。準備開槍,可是腦海內響起了陳琦的話,确實距離太遠,我自己也不能保證,能不能一槍殺了他,沒有把握的事情。就會冒一個很大的險,我糾結了,這一槍到底要不要開。
直到身後有一只手在我肩膀上點了點,陳琦頭上戴了一個草帽,在我身後鬼鬼祟祟,我看像他。
陳琦說:“跟我來。”
我本來是不打算相信他的,可覺得沈從安将他派給我,應該是有他的一點道理在裏面的,我不相信陳琦,也應該相信沈從安,便只能扛着家夥跟在陳琦身後,他帶着我在山間繞了一圈。最終找了一個隐蔽的位置,拿出一包瓜子坐下磕說:“安心開,這個人必死無疑。”
我有點不太相信他的話,因為他找的位置,比我找的位置還要遠。
陳琦見我猶豫,瓜子磕得很起勁說:“我以殺手的人格和你保證,絕沒騙你,這是我這麽多年的經驗,相信我。”
我沉默了兩三秒,決定信陳琦,便用手上的狙擊槍,瞄準富商的後腦勺。距離确實有些遙遠,我瞄了一個最佳的位置後,陳琦在身後說:“開槍。”
我遲遲都沒動,陳琦又說了一句:“開槍啊!”
我還是沒有動,眼看富商報紙都翻頁了,也快到他進屋的時間了。陳琦略大聲問:“你在幹什麽?快開槍啊!”
他見我跟聾了一樣,便低頭看我,發現臉色發白,頭上全都是冷汗,拿槍的手在抖,他就知道我是怎麽回事了。
此時的他。竟然冷笑了,他說:“人都沒殺過,還想當個殺手,大姐?你仿佛在逗我笑。”
我覺得此時的陳琦竟然比平時還要讨厭了,我的思想完全聚集不了,陳琦在我耳邊嗑瓜子的聲音越來越大了。氣得我直接用槍頂着他的頭說:“你再磕,我斃了你信不信?”
陳琦不信邪,看着我,繼續磕,磕得越來越嚣張。
我氣得将他一推,再次用槍瞄準富商。眼看着富商要起身了,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将扳機一點一點往下壓,我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了,心已經緊繃到了極限,可手上遲遲都未有動作,身邊的陳琦突然站了起來,朝着別墅的方向揮手大叫,富商和保镖同時回頭往我們這邊看了過來,我已經來不及想太多了,心一橫,瞄準富商的心髒,就是一槍打了過去。
那富商還沒明白過來發生什麽事情,那槍子已經朝他飛了過去。
那顆子彈打在他身上後,我和陳琦均是一愣。
下一更十點半
第082.仇人
我和陳琦狼狽逃回酒店後,兩人瘋了一樣大吵,陳琦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說:“我讓你殺人你給我去殺狗?大姐?你在逗我?”
我紅着臉說:“明明是你挑的位置有問題!”
陳琦說:“那個位置可以殺掉他身後的一條狗,就足夠殺掉狗前面的人!是你自己的問題,你能不能別給自己找借口?!”
我說:“什麽叫我自己的問題?難道我不想殺他嗎?難道我是故意不殺他的嗎?!”
陳琦絲毫不後退說:“難道你不是故意的嗎?是,并不是你不想殺他,而是你根本害怕殺人,你根本不适合當一個殺手,你知道當時我們的情況多危險嗎?只要一槍打不死他,之後我們就別想殺他了!”
我說:“對,我就是殺不了人,你說對了。我和你不一樣,我天生就不是殺手,我曾經生活的地方,是法治社會。殺人是要犯法的,我做不到,無論怎樣我都做不到。”
陳琦見我承認了,他臉上的怒氣忽然就消散了。愣愣地盯着我。
我有點認輸了,我擺手說:“你說的太對了,我太看得起自己,我骨子裏只是一個膽怯的小市民。就算我經歷了這麽多,可就算忘記所有,卻絕對不會忘記十三年的教育告訴我,什麽是和平,殺戮只會讓這個社會失去平衡,戰争甚至會毀掉這個世界,這根本就是畜生才會做的事情。”
陳琦看了我良久,沒有和我反駁,他轉過身,坐在沙發上拉開了一罐可樂,說:“其實不殺人挺好的,所以你沒有錯。”
我全身發軟的坐在沙發上,陳琦遞了我一罐可樂,我顫抖着雙手将可樂送到嘴邊,狠狠喝了一口。
陳琦說:“我的父母就是被人所殺,我十幾歲開始殺人,可殺了這麽多人,卻始終換不回我的父母,由此可見,殺這麽多人。最多能夠讓你發洩你憤怒,還能夠為你得到什麽?”他喝了口可樂,笑着說:“對了,他能給你帶來一身的污血,滿身的肮髒,一手的罪惡。”
我問陳琦:“如果給你選擇,你還會這樣做嗎?”
他搖搖頭說:“不會,我相信我的父母更希望的,是我成為一個正直的人,不求大富大貴,但是能安安穩穩過日子,而不是像現在,人不人,鬼不鬼。”
我說:“他們是怎麽死的?”
陳琦說:“被仇人所殺,說來時間太久了。”
我看着陳琦,突然不知道自己還能夠說什麽。
兩個人便沉默不語的坐在沙發上喝着可樂。
可喝着的陳琦有些奇怪的看向我們對面的窗口,我剛想問他看什麽,陳琦突然将我往懷裏一拉,一顆子彈從我們腦袋上一飛而過,直接射穿在一只花瓶上。我們兩個人雙雙倒地後,陳琦拉着我就沖出門外。
我還沒明白過來怎麽一回事,他便迅速将我塞入一輛車內,一言不發的開動車子,将油門踩到低,便朝馬路上沖了過去。
我連聲問他怎麽回事,陳琦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很嚴肅的跟我說了一句:“有人想殺我們。”
我說:“什麽?!”
陳琦懶得和我解釋,将車子開得幾乎要飛起來。
可我們的車子才開到一處小巷子口,四五輛車朝我們圍了過來,陳琦觀察了一眼四周,忽然一踩剎車将車子停了下來。
我突然無比冷靜了。
陳琦也很冷靜。
我不知道我們現在還有什麽機會逃出去,陳琦卻望着那些朝我們漸漸靠攏的人,問了我一句:“怕嗎?”
我說:“沈從安吩咐過,我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你也別回去了。他說我沒殺成功人,也別回去見他,我們兩個人現在都是半條命的人,怕什麽怕。”
陳琦笑了,他說:“坐車裏面。”還沒等我明白過來怎麽一回事,他忽然推開門便沖了出去,一堆人都圍着他。
當我在想他一個人怎麽能和這麽多人硬打時,我甚至沒看清楚他動作是怎樣的,他便直接手拿一只槍,擒住了其中的一個頭頭。
緊接着,他笑得吊兒郎當說:“都給我後退,不然老子一槍崩了你們老大。信不信?”
那些人慌了,老大慌了,誰都沒料到王被擒了。
畢竟槍子不長眼,小喽喽們不退也得退。陳琦跟玩兒似的。将人給拽上車,丢到我身上說,看好了。
我接過他手上的槍,用手頂住了這個人的頭。
陳琦輕輕松松開着車。那些小喽喽自動讓開了一條路,我們的車便開了出去。
等我們将車開到荒郊野外時,我覺得手上這個人質淡定的太莫名了,我問陳琦。咱們走得是不是太輕松了點。
陳琦将車停了下來,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笑着将人從我手上拽了過來,将他身上的衣服一扯,那人肚子上捆綁的全是炸彈。
我驚呼了一聲,陳琦冷靜的用工具将那炸藥拆掉後,直接拽着那人下車,竟然就放了那人。
只是問那人。是誰要殺我們,那人不說話,沒有人抓住他了,他轉身就跑,可他越跑越遠時,一直盯着他的陳琦,突然擡手朝那人的後背心開了一槍,甚至沒有去瞄點。随意一槍,槍法卻又準又狠,直接命中致命點。
那個人都還沒明白自己是怎麽死的,人便倒在了地下。雙目滿是錯愕。
我看到陳琦的手法,突然才發現,原來我才是自己口中的那個廢物。
那個人死後,他轉身拉開車門。坐了進來,發動車便吹着口哨說:“走啦,回家。”
陳琦開了一路,突然從口袋內掏出一包瓜子遞給我。說:“磕磕,反正沒事幹了。”
我沒有接,我說:“你是不是早就料到我殺不了人?”
陳琦用嘴撕開瓜子的包裝,丢了一顆在自己嘴裏。說:“不是我料到你殺不了人,是老板。”
我說:“那他為什麽還要你陪我出來?”
陳琦說:“陪你出來玩啊,怕你待在家裏不開心嘛。”
我說:“陪我玩?”
陳琦眨巴眨巴着眼睛點點頭。
我繼續問:“想殺我們的是什麽人?”
陳琦說:“音樊啊,畢竟你開了他女兒一槍,人家也要還你一槍嘛。”
我說:“你們早就料到了?”
陳琦聳肩說:“老板料到的,我只管殺人。”
晚安
第083.動亂
我冷笑的想,他是讓我知難而退。
不過,我也清楚自己是一塊什麽材料,我不像李琦,不像音素,他們這種早就習慣在刀口上舔血的生活,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始終不是一個能主宰人死活的人,因為從一開始,我的命就由別人主宰。
我殺不了人,那我能夠做什麽,我有些迷茫了。
一路上李琦就跟講相聲一般在我身旁叽叽喳喳,可到達茱萸縣沈從安面前,他就安靜了,也不敢油嘴滑舌了,沈從安問什麽,就老老實實回答什麽。等問完後。沈從安将視線看向我,問:“這次出門,有什麽感想。”
我知道他會問我這句話,我只能老實說:“任務失敗了。”
沈從安說:“我知道。”
李琦很會識眼色,知道這裏不适合他待了,便悄悄退了出去。
剩下我和沈從安兩個人時。他也沒有問我太多,只是很平常的問這幾天在外面累不累,我很誠實的點頭,而且在和李琦的逃亡這端時間,讓自己顯得有些灰頭土臉,他見我渾身髒兮兮的。也沒有說太多,只是讓我去他這裏洗個澡。
我也沒有太多力氣和他說太多,轉身去了他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來,因為他這裏沒有衣服,只能在他房間內随意扯了一件襯衫穿上,出來後。音素正在他書房回報事情,我們相互看了一眼,音素當做完全沒有看到我身上所穿的襯衫,繼續和沈從安禀報南邊走貨的情況。
我也懶得看他,去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後,便來到了沈從安身邊坐下,時不時翻翻他桌上的東西,時不時去碰碰他桌上的電腦,始終讓他們兩個人忽視不了我的存在,果然,當我正無聊的翻着沈從安的工作電腦,在他的磁盤內發現一個隐秘文件,正想點進去,他直接按住了我手,将電腦從我爪子下拿了出來,然後一把将不安分的我按在懷中,便繼續對音素說:“北河的貨交易點在什麽地方。”
音素看了一眼在沈從安懷中的我,這才回答他:“在賭場。”
沈從安沉思許久,剛要說什麽,被他按住的我開始動作細碎的掙紮着,想要從他懷中掙脫出來,可誰知道,手還沒從他手掌心內抽出,腦袋便被他敲了一下,他略帶警告的看了我一眼,這才繼續對音素說:“交貨時間眼看在即,我只給你們兩個月時間,如果揪不出潛進去的警察,新賭城的所有人,全部槍斃。”
本來目光一直往我身上瞟。注意力不集中的音素在聽到沈從安這句話,臉色瞬間一白,她再也沒有心思瞧我的特意示威了,小心翼翼看向沈從安說:“可是時間太短了,這短短幾天……”
沈從安說:“我從不聽理由包括你的可是,總之,這批貨如果有任何閃失,上到你,下到賭城的服務生,有責任者,全部重處。”
音素咬着唇,好半晌才說了一個好字。
沈從安從她身上淡漠的收回視線後,便低聲說了一句:“退下吧。”
音素似乎還不想走,表情有些猶豫,可見沈從安已經将視線轉向我,她想說的話,到達嘴邊又吞咽了下去。
只能動作利落的轉身,大步離開這裏。
等他離開後,沈從安才松開我之前不老實的手,大約是看出我剛才意圖了,問了我句:“滿意了?人被你氣走了。”
我坐在他身邊,笑着說:“這可不怪我,人家是被你氣走的。”
他見我反咬他一口,倒也沒和我計較,便拿過我手上一塊幹毛巾,為我擦拭着濕噠噠的頭發。
我安靜的待在他身邊,任由他細致的擦着,可不知道他擦了過久,伏在他腿上的我,漸漸有了睡意。知道頭發還沒幹,便安心在他腿上尋了個舒服姿勢,睡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後,是淩晨兩點,人已經在床上,沈從安不見了。
我從床上下來,在卧室內找了他一圈,發現不見人,便知道他在書房,可走到書房後,他房間內站了一個人,是一個中年男人,我見過,有一次沈從安還和我提過他的名字,好像是叫什麽杜建……成?
不知道那中年男人在和沈從安說着什麽,書房內的氣氛有點嚴肅。
一般這個點了,除非是發生了什麽大事,要不然也不會有人這麽不知趣的這麽晚來找沈從安。
我沒有在這個時候出去,因為我發現沈從安臉上布滿了陰郁,我肯定不會出去踩地雷。
趴在門口看向書房外好一會兒,竟然發現李琦也在書房,只不過是站在拐角處,看的不是很清楚。我想了想,轉身回房随意撕了兩張紙捏成團。便再次來到書房門口,小心翼翼朝李琦丢了過去。
那紙團很輕松的便滾到他腳邊,李琦往我這邊看了過來,我對他做了一個過來的手勢,他瞧了我一眼,不理我,繼續裝模作樣的站在那裏。
我又丢了一個紙團過去,可這一丢,直接丢到了杜建成的腳邊,正好坐在杜建成對面的沈從安,一眼就看到這個突然滾入視線的紙團,他眼神一撩,撩到我這方時,我知道闖禍了,趕忙将書房門一關,進了卧室。
之後也不敢出去,我坐在床邊聽到門外的腳步聲後,趕忙往床上一趟。裝睡!
沈從安知道我的伎倆,站在床邊看了我良久,也沒有拆穿我,将燈關掉後,躺在了我身邊,便将躺在一旁的我往懷中一撈。撅着我臉頰說:“下次我談事的時候,再給我鬧,就讓李琦把你丢進小?屋關起來。”
我趕忙認輸笑着說:“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別和我計較。”
沈從安冷笑說:“半夜扔紙團給李琦,怎麽,有事?”
我沒想到被他看出來了。有點尴尬的笑着說:“就好奇,想問問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半夜兩點還有人來這裏找你。”
我以為他不會和我說,可誰知道他松開我臉上的手後,聲音帶着冷意說:“還能有什麽事,音樊剛才在縣外殺了一個人。是個局長,剛才雙方差點開戰,鬧得不可開交。”
我從他身上爬了起來,驚訝的問:“他這麽大膽?”
沈從安似乎為了這事,頭很痛,嗯了一聲,繼續說:“殺任何一個局長都沒事,他唯獨不能殺本市的局長,這幾年雙方都相安無事相處,現在音樊這一槍,把一直維持的和平徹底打亂。”
我說:“會不會打起來?”
沈從安将身體往懷中一壓,抱住我說:“已經派李琦去協商。如果今晚協商不定,明天會怎樣,沒人知道。”
我沒想到大半夜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難怪沈從安剛才臉色會這麽難看,我趴在他胸口,有些昏昏欲睡說:“希望明天沒事。”
說完,便我在他懷中尋了個好位置,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這一夜終究要在喧鬧中過去。
第二天我和沈從安在餐廳用餐時,李琦回來了,他似乎是忙碌了一夜,眼底有?眼圈,外面時不時聽到幾聲槍響。莫名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
李琦對沈從安說:“現在警察局那邊不肯罷休,說是音樊不拿命來償,不罷休。”
沈從安用餐巾慢條斯理擦拭着手,他端了一杯牛奶給我後,才開口問李琦:“音樊呢。”
李琦說:“他手下的人說一旦音樊有事,絕對不罷休。”
沈從安笑着說:“這是反了?”
李琦說:“音樊畢竟是元老院的一名。這幾年您沒在這裏,早就私下結黨營私,會為他拼命的人,是大有人在的。”
沈從安眼底閃過一絲冷意,他說:“總之,目前不是和警察起沖突的最佳時期。我們這方,誰敢動一槍,不留活口。”
李琦說了一聲是,轉身要走時,沈從安又說了一句等等。
李琦停下腳步,看向他。沈從安對李琦說:“去一趟音家,替我安撫好音樊,就說,這件事情,他會安然無恙,讓他穩住。”
李琦沉?了良久。再次說了一句:“是。”便匆匆從餐廳離去。
李琦一離開,沈從安便将視線落向我,很嚴肅的對我說了一句:“今天不準出這扇門半步。”
說完,便起身去了書房。
這一天外面不斷有零零碎碎的槍聲傳來,曾怡來陪我的時候,和我說了幾句外面的情況,說是警方一直在茱萸縣的外面叫喊着,說讓音樊償命。
可茱萸縣這邊,始終不理會警察的叫喊聲,只是派重兵守在門口,雙方在那邊對峙了一上午,誰都沒有給出解決的方法。
我問曾怡要是打起來了怎麽辦,曾怡在棋盤上下了一子後,聳聳肩說:“打起來,肯定對誰都不好,又會是一場惡戰,到時候會死傷多少人,誰都預料不到。”
我說:“為了音樊這一個人,會不會不太值當。”
曾怡說:“沒辦法,音樊是茱萸縣元老院的元老,從老首領就跟着了,有很多出生入死的兄弟,把他交給警方,不僅損茱萸縣的威風,更會讓他手下的人心寒,怎麽做都是錯,根本不能亂動的。”
下一更八點半
第084.逮捕
我在心裏想,這件事情确實棘手,難怪沈從安會有為難的時候。
我和曾怡在房裏聊了一上午,外面什麽情況都不清楚,只見李琦進出了沈從安書房好多次,有一次他再次出來時,我在門口伸出腳擋在了門框上,李琦看向我。
我說:“外面什麽情況?”
李琦本來還挺嚴肅的一張臉,瞬間就跪在我面前,抱着我腿哭着說:“陳小姐,我已經一天一夜沒睡了,你就放過我吧。老板奴役我,你還奴役我,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剛才還正經的一個人,突然間就變得這麽不正經。我被他哭喊得連雞皮疙瘩都出來了,趕忙将他從我腿上踹開,冷冷地說:“就知道你狗嘴裏吐不出什麽象牙給我,快滾吧。少在這裏惡心我了。”
李琦一個大男人的,摸了把眼淚,哼唧唧灰溜溜跑了。
曾怡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畢竟我還從來沒對哪個人這麽沒禮貌過。李琦還真是唯一一個讓我時不時爆粗口的人,因為他真是個奇葩。
打探不到什麽消息,我只能繼續坐下來和曾怡聊天打發時間,一直到晚上,李琦又走了進來,這次的表情是真的嚴肅,我從來沒見他這麽嚴肅過,我喊他,他也不理我。
我偷偷跟在他身後,跟到沈從安書房門口,在裏面待了一天的沈從安看向窗外一顆開得茂盛的合歡樹,李琦在他身後語氣嚴肅說:“兩方打起來了。”
沈從安沒有回頭看他,只是繼續看向窗外的風景。
李琦說:“音樊命人開的槍,現在警方在外面帶了不少特警把整個茱萸縣圍了起來。”
李琦說完,便安靜的站立在沈從安身後,隔了良久,沈從安才轉過身問李琦:“和平協議簽了多少年。”
李琦回了一句說:“三十年。”
沈從安嗯了一聲,然後轉過身走到桌邊,把手上捏的一顆棋,丢在棋盤上。一盤死棋便被這顆突然闖入的棋子全都打亂。
沈從安說:“将茱萸縣的所有居民全部運走,吩咐下面的人,準備好一切。”
李琦點頭,沉默了好久才離開。
看來這一戰是在所難免了,茱萸縣和警方維持了這麽多年的相安無事,被音樊這個導火索點燃,而且全程不聽沈從安的指揮吩咐辦事,音素的父親音樊權利還真大,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音樊才是主事人。
我趴在後面看了沈從安好一會兒,真要偷偷轉身離開時,站在桌邊的他出聲說:“去哪裏。”
我立馬停住腳步,看向他,小聲回了一句:“我去外面找曾怡。”
他說:“過來。”
我想了想還是走了過去,沈從安将桌上的棋重新擺好,對我說:“陪我下盤棋。”
都這個時候了,我沒想到沈從安還有心情下棋,可這個時候我不敢惹他,便老老實實坐在他對面,擺好我這方的棋子,我走一步。他走一步,可我棋術實在不怎麽讓,每次下錯一步棋,便嚷着說下錯了,要重下。
沈從安也懶得理我,随我怎麽無賴怎麽和他來,就算是這樣,還是被他圍得節節敗退,最後,眼看着我要輸了,沈從安似乎見我一副快要哭的模樣,這才起身,從後面捏住我的手告訴我這一步子該落在哪裏。
之後,外面槍聲響徹天際,沈從安竟然還坐在這裏,耐心教我下棋。
陳琦不斷從外面跑進來報告情況。可沈從安始終一副淡定的情況。
到後面,槍聲越來越近了,我有些坐立不安了,趁沈從安在和陳琦交談的時候,走到窗戶口去看了一眼,我們這裏被守衛裏三層外三層圍得嚴嚴實實的,看不出什麽動靜,可外面的槍聲依舊一聲不漏的傳到耳朵內。
等陳琦離開後,沈從安指尖挑開窗簾随我一起看向外面,我皺眉問:“會不會打進來?”
沈從安很肯定的回了我一句:“不會。”
我說:“可是這槍聲要響多久?不會像以前那樣,一打就是幾個月吧?”
沈從安嘴角銜着笑,問我:“害怕?”
其實說不害怕是假的。這還是我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外面的幾千米遠,正真槍實彈的打着,連空氣中都是硝煙的氣息。怎麽能不害怕。
我沒說話。
沈從安手從簾子上離開,窗簾便将窗戶給罩住,槍聲似乎小了一層,他繼續坐在桌邊。用指尖夾起一粒棋子,自己與自己下棋。
我剛想出去,沈從安說:“待在房間,哪裏也不準去。”
我解釋說:“我去找曾怡說會話。”
沈從安看都沒看我。繼續落子,淡聲說:“回來。”
我知道他是怕我亂跑,可這個時候我還亂跑,我又沒瘋,可他下了命令,只能轉身繼續在桌邊坐下,看着他下棋。
大約是昨晚沒睡好,也許是沈從安這盤棋
同類推薦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傳奇大老板
新書《我有一個兜率宮》已發布,請大家多多支持!
身患怪病的城中村包租公李單,門口來了三個奇怪的租客。
“我叫汪岩,是孤兒,是重生者,重生前是億萬富翁!我會賺錢,我想租房。”
“我叫江塵,是孤兒,是重生者,世界末日就要來了!我會種田,我想租房。”
“我叫方宇,是孤兒,是重生者,地心世界就要入侵!我會修煉,我想租房。”
李單:滾!
我家又不是孤兒院!
一個個竟在鬼扯淡!
可沒想一轉眼,更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李單的家,竟然成了傳說中的兜率宮,他則成為第三任宮主。
從此以後,他成了城中村的隐士高人。
時光如梭,歲月流轉。
李單發現,這個世界,并不是那麽簡單。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提前寫好了劇本。
仿佛冥冥中,一只無形大手,在操控着無數的提線木偶。
唯有住進兜率宮之人,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小說關鍵詞:傳奇大老板無彈窗,傳奇大老板,傳奇大老板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