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跟你學的呀
“辰時你一出門沒多久,崔嬷嬷就過來找我啦,我以為她是又要拉我回去抄經文的,還叫雨堂來攔着,結果到了那,便見到老夫人在竹簾下等着,臉上挂滿了笑意,說是叫我過去給她講戲文解悶呢!”
楚無念一蹦到他面前,就擡起頭,眼眸子忽閃着叽叽喳喳地說起來。
所以,她沒被苛待,沒受罰,是過去講戲文去了?
那他在這急什麽?惱怒于方才自己那副火急火燎被她當做笑話看的樣子,趙止洵盯着眼前的人,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咦?“王爺,王爺...”楚無念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伸出還在裹着紗布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一下,兩下,再想晃第三下時,鼻尖就充入了熟悉的天竺葵香。
她睜大眼睛,長長的眼睫撲簌撲簌,眨了兩下。
不管自己剛才的樣子有多蠢,也不管她有沒有看笑話,總之他現在就想抱抱眼前這一直叽叽喳喳叫的人,他靠在她的肩頭上,輕哼。
媽呀!雨堂趕緊背過身去,連氣都不敢大聲喘,恨不得讓自己隐身起來,什麽都瞧不見。
被他抱在懷裏的人抿抿唇,只覺得渾身上下的血液凝固住了,她什麽都聽不見了,只聽得到他心口‘撲通撲通’跳動的聲音。
“回去。”
那心口跳動得厲害的人抱夠了,滿意地勾起薄唇道。
“午膳吃什麽呀?”楚無念反應過來,急忙跟上他的腳步,輕盈的小碎步挨在他身旁。
“你活都沒幹,還總想着吃的,哪有你這樣的?”趙止洵任由她挨着自己,撇撇嘴角。
楚無念一臉心虛,滴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又理直氣壯地道:“誰說我沒幹活,方才我在老夫人的屋子裏還幫她捶肩呢!”
講戲文不是什麽體力活,捶肩總算了吧!
身旁被她挨着的人認真想了想,過了一會兒點頭道:“行吧,待會你可以多吃一點。”
見他松了口,邁着小碎步的人立刻眉開眼笑。
前面的倆人好像都忘了,後面還有個倒黴蛋在小心翼翼地跟着。
用完午膳,楚無念靠在茶榻上,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趙止洵沒騙她,說給她多吃點就給她多吃點,什麽都往她碗裏夾,她吃完,就成此刻這副樣子了。
“嗝————”
剛摸完,就打了個響隔。
“這會知道難受了?”剛拿起公文的趙止洵,看了茶榻上那人一眼,皺了皺眉頭。
“還不,嗝——,都是,嗝——,你夾,嗝——,的。”艱難地說完這句話,楚無念拍了拍心口,臉色漲紅得厲害。
神色一緊,案桌邊上坐着的人站起身子,給她倒了一杯茶水,走到她身旁坐下,幫她順着後背。
“正琅,快走快走,今日宇文将軍回來,微之在觀詠樓訂了好位子,可以一睹宇文将軍的風采!”外面,傳來了宋承譽的聲音。
可當他提着袍子興致高昂地沖進來時,人就傻住了,完全忘了自己是來幹什麽的。
“什麽,嗝——,宇文,嗝——,将軍,嗝——,啊?”楚無念盯着目瞪口呆的宋承譽問。
趙止洵挨着楚無念,手掌心還在她後背上一下下地順着,眼尾往他身上一掃,仿若當他不存在似的。
咽下喉間的唾沫,宋承譽走到紅木圓桌邊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這才緩過神來,“宇文将軍是大周的一品武将,建朝以來從未回過長安城,世人都說他是大周戰無不勝的戰神,一出戰便橫掃千軍,這回聽說他要回來,都想要一睹他的風采呢!”
他不看眼前不理他的這人,只叽裏呱啦地朝楚無念解釋。
“哇!嗝——”
楚無念剛驚呼完,就打了個響嗝,給她順後背的人立馬瞪她一眼,她揚起的眉眼頃刻間耷拉下去。
“正琅,你不去嗎?”宋承譽瞥他一眼,他可是特意跑過來叫他的,沈微之還在觀詠樓裏等着他們呢!
“不去。”
這人卻連想都沒想,直接拂了他的興致。
以後多的是機會見,這會偏要去那人擠人的地方湊那個熱鬧作甚?他的腦袋又沒被門擠。
“唉。”
宋承譽嘆了聲氣,臉色垮了下去。
“可是,我想去。”
茶榻上靠着的人,扯了扯他的衣角,小聲說道。
“還打着嗝,去什麽去?!”趙止洵皺眉,斥她一聲。
“就是打嗝了,才要出去走走。”她嗫嚅着,烏檀色的暗紋蟒袍被她攥緊了幾分,活動不便的手指頭在上面輕輕扣着,暈開一圈圈細紋。
‘不行,說了不去就不去。’
一向很有原則的洵親王在心裏默默念着,可當身旁坐着的人掀開車窗簾驚呼一聲‘哇,真的好多人呀!’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腦袋已經被門擠了。
“......”
宋承譽看了那黑着臉正瞪着自己的人一眼,拿手遮住自己豐神俊朗的臉,往外面靠了靠。
街道上擠滿了長安城內的百姓,一下馬車,便是人擠人的場面。
秦天出動了赤羽營的兵力,過來維護治安,長長的兩排赤羽衛,将兩旁的人群隔開。
見到趙止洵,他急忙帶人過來,将觀詠樓外面的百姓驅散開,讓他們三人進去。
“哎呀,你們怎麽才來?”沈微之一見到他們,急忙迎上去,吩咐店小二将果茶端上來。
宋承譽朝他努努嘴,他這才見到趙止洵黑着的臉,連忙給他将椅子移開,躬身請他上座。
趙止洵回過頭,就見到身後這人正搖頭晃腦地不知在找什麽,雙手一撈,直接将她按到了椅子上,自己在她身旁的位子坐下。
“啊?王爺,奴婢不能坐呀!”楚無念慌了慌,她還打着趁他不注意,偷跑出去找半雙的主意呢!
他修長的手指頭一擡,點了四下,楚無念的眼珠子跟着他的手指頭轉了一圈,一,二,三,四,四個位子,正好夠坐。
宋承譽和沈微之對視一眼,暗暗吸了口氣,自覺落到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位子上。
楚無念斂正眸色,只好老老實實坐着。
到了申時,守在城門口的小兵跑了回來,揮動手裏的大周軍旗,高呼一聲,“宇文将軍回來了!”
霎時間,下面人聲鼎沸,都在高呼宇文長策的尊稱。
大周建朝十一年,能安定如初,宇文長策有功不可沒的功勞,是以,大周的百姓只要一提到他,臉上都挂着尊崇。
這會好不容易能見到他的尊容,更是激動不已,個個伸長了脖子,迫不及待想見到他。
宋承譽和沈微之已經跑到了雕花窗口前,往外伸頭,趙止洵輕嗤一聲,剛想跟楚無念嘲弄他們兩句,墨眸一怔,才發現身旁這人也不見了。
“哎呀,宋公子,沈公子,你們給我讓點地方!”窗口邊上,傳來這人焦灼又吃力的聲音。
都到了這會了,宋承譽和沈微之哪還會理她,把窗口堵得嚴嚴實實的,一點縫隙也沒留。
擠不進去,楚無念懊惱的縮回身子。
“咳咳咳!”
身後,傳來一道瘆人的咳嗽聲,他們二人不約而同回過頭,看到那人裹着冰天雪地的墨眸,乖乖從窗口邊上讓開了,“無念姑娘,你請,你請。”二人客客氣氣地說道。
楚無念一樂,就占到了中間的位置。
被風吹拂起的鬓角碎發,在身後那人的墨眸裏化開,泛起粼粼微光。
“來了來了。”
宋承譽和沈微之小心地靠着,不敢挨她太近,免得惹惱了身後那位主。
下面傳來一陣齊整的盔甲轟鳴聲,十二騎烈焰軍在前面開路,中間一左一右各坐着一位主将,一位小将,年長威風懾人的那位,便是宇文長策,年少神色淩厲的那位?
“哎,小将軍也回來了啊!”
神色一滞,沈微之手中的折扇拍了一下腦袋,才想起那人的身份。
“宇文青雲?”宋承譽咋舌,睜大着眼,恨不得連他臉上的每一個神情都捕抓清楚。
他們的身後,還跟着十二騎烈焰軍。
楚無念不知他們口中的小将軍是誰,只拍着手,也跟着應和,“哇!好大的威風呀!”
火紅的軍旗揚着,滿城的長安百姓迎着,還有名聲烈烈的赤羽衛護着,可不威風嗎?
趙止洵拂着茶蓋,輕哼一聲。
“咻咻咻!”
就在衆人都驚呼咋舌之時,兩旁長街的屋檐後面,飛射出幾支利箭,“有刺客!”為首的烈焰軍,大喊一聲。
“锵!”
宇文青雲腳蹬馬背直接一躍而起,揚起手中的紅纓長槍,将飛射而來的利箭一一擊開。
“哇!小将軍好身手!”
還有幾個不怕死的在旁邊拍手稱贊。
剎那間,屋檐後面飛下十幾名黑衣人,全都向宇文長策攻去,百姓四處哄散,秦天神色一緊,急忙疏通長街上的百姓散開,拔劍迎敵。
墨瞳生變,趙止洵落下手中的茶盞,走到窗口邊上,便見到十幾個黑衣人圍着宇文長策剿殺,宇文青雲和秦天在奮力抵抗,二十四騎烈焰軍在一旁配合,還有不斷湧出的赤羽衛趕過來支援。
這樣嚴密的布局,就這十幾個人,別說刺殺宇文長策了,連他的一根汗毛恐怕都碰不到,怎麽還會有刺客如此莽撞地沖出來?
“不行,回去了回去了。”一見到場面生變,沈微之和宋承譽從窗口邊上縮回來,都不想再待了。
“正琅,你更是應該避嫌,今日之事我們改日再去跟你賠罪。”他們勸他一句,紛紛下了樓。
“王爺,咱們也走吧。”
眼見着沒法去找半雙了,楚無念側過頭,拉了拉趙止洵的衣袍。
瞧這人受到驚吓的樣子,趙止洵收回半曬的眸光,點了點頭。
馬車剛從街道上離開,便聽到後頭傳來一句,“宇文将軍受傷了!”緊接着,打鬥聲漸漸弱了下去。
就這麽十幾個刺客,也能将英勇無雙的宇文将軍傷到?
趙止洵手指頭輕輕叩着桌面,墨眸一點點往下沉。
到了傍晚,秦天才從外面回來,臉色不太好看,他身為赤羽衛的首領,護衛長安治安是第一要位,這回差事沒辦好,他少不了要受到周文王的問罪。
“屬下辦事不利!”
進了書房,他直接在趙止洵面前跪下。
這件案子,扯進了赤羽營,必定也會将趙止洵牽扯進去。
長椅上的人面色沉着,“刺客一個都沒抓到?”
“好不容易抓到一個活口,當場咬舌自盡了。”秦天一臉懊惱,眼裏透滿焦灼,接着說道:“宇文将軍受了輕傷,已經在宇文府中歇下了。”
趙止洵冷哼,“這個局設得真好。”
秦天跪在地上低着頭,久久不敢起來。
次日的早朝之上,說的全是宇文長策遇刺的事,太子的內臣們衆口铄金,全都将矛頭指向趙止洵,除了指責赤羽營辦事不利,就差直接說,那些刺客是他派去的了,聽得他耳膜生疼。
矛頭尖銳,周文王只好提早下朝,将涉案的一幹人等都叫到禦書房中問審。宇文長策受了傷在府上歇着,只有宇文青雲一人入了宮。
“陛下,赤羽營這回辦事不利,理應嚴懲!”公孫宇第一個跳出來,花白的胡子輕輕抖動着。
“公孫卿別急,朕一會自會定奪。”周文王輕聲安撫他。
聽見身後衣甲晃動的聲音,趙止洵伸手按住想要上前領罪的秦天,微微搖頭,他斂眸,悄無聲息地退回去。
“宇文将軍的傷如何?”
周文王看向一旁安靜站着的宇文青雲,溫聲問道。
少年正低垂着頭,生來便是武将之後,身上總有一股讓人畏寒的氣息,他朝周文王躬身,行了一禮,“謝陛下垂愛,家父身上受的只是輕傷,并無大礙。”頓了頓,他又沉聲道:“倒是心裏生了寒,家父護衛大周北界邊陲多年,沒想到這回一回到長安城中便遭人刺殺,實在寒心。”
此言一出,周文王的臉色都變了變。
趙止洵這才擡起眸光,打量眼前的宇文青雲,他躬着身子,一片謙恭之勢,可話裏,卻帶着銳氣,這話就連朝堂上的老臣,恐怕都不敢輕易說出來。
“小将軍放心,這件事朕定會還宇文家一個公道。”周文王的臉上,已然現出一片愧疚之意。
宇文青雲微微颔首,退到一旁。
“赤羽衛首領?!”
周文王皺眉,沉聲喊了一句。
“卑職在!”秦天深吸一口氣,從趙止洵身後走出,跪到周文王面前。
“被誅殺的刺客身上,可有查到什麽線索?”頭上的衛冕抖了抖,他的臉色冷了幾分。
秦天搖了搖頭,“刺客狡猾謹慎,沒能留下活口,卑職還在查探,懇求陛下寬宥時日!”
不愧是洵親王的人,沒有直接領罪,開口就是跟天子提條件。
周祁炎冷哼,睨着秦天冷聲道:“此事,不管刺客是何人所派,赤羽營都首擔重責。”
“殿下和公孫大人似乎很着急?”一直沉默不語的趙止洵,雙手交疊,墨眸落到他們二人身上,接着說道:“昨日的刺殺到現在,才過了十幾個時辰,秦首領只是向陛下讨要些查案的時日,又沒說不領罪,倒像是觸到了殿下和公孫大人的命門?”
公孫宇面色緊繃,咬了咬牙,“他是你的手下,赤羽營也歸你所管教,你自然要向着他說話!”
趙止洵搖搖頭,看向座上的周文王,恭順回道:“臣是為陛下辦事,自然是向着陛下說話。”
這話讓周文王緊皺的眉頭微微舒展開,直接朝周祁炎和公孫宇勒令,“太子和公孫卿慎言!”
二人的臉色,瞬間憋得跟番薯一樣難看。
幾個人商讨了一番,最後給定了秦天七日的辦案期限。
一坐上回府的馬車,趙止洵就捏了捏眉眼,“怎麽了?不舒服嗎?”楚無念上前靠他近一些,矮下頭去,雙眼往上望着他。
“嗯。”
他輕應一聲。
“呼,呼。”面前矮下頭的這人,往上輕輕吹了吹,輕柔的風拂過幹澀酸脹的眉眼,趙止洵怔了怔,睜開眼看着她。
“跟你學的呀。”她彎起眉梢,眼睛眯成一條線,又吹了吹,半晌後,見他緊皺的眉眼舒展開了,才問道:“怎麽樣?是不是好多了?”
“嗯。”
他又應了一聲,人看起來很是疲乏。
楚無念眨了眨眼,想起前些日子他一直在細心照料她,昨日出了事之後他又一直忙到半夜才睡,此刻眼下一片烏青,定是困得厲害,她将自己的腿伸直,拍了拍道:“還有一個時辰才回到府上,王爺不如先睡一覺?”
趙止洵下颌緊繃,“睡你腿上?成何體統。”
楚無念揚了揚眉,“反正有車簾布遮着,要那些別人瞧不見的體統作甚?”見他強忍着困意,坐着不動,她将腿收了起來,撇撇嘴,“那好,您是高高在上的洵親王,得按着體統來。”
“誰說的?”
下一刻,方才還将體統挂在嘴邊的這人,直接就躺到了她還沒收好的腿上,眼皮子合了上去。
腿上一沉,楚無念彎了彎眉眼。
路過如意齋時,她悄悄掀起車簾布,往旁邊的商鋪屋檐下一瞧,便見到了伸着腦袋張望的半雙,眼眸亮了亮,可一看到腿上睡得正香的這人,她亮起的眸子又暗了下去。
要将車簾布放下時,她好像見到了一個在哪見過的身影,在往如意齋中走去,想要看清時,他的步伐太快,一晃眼,就不見了。
吸了吸氣,她只好将簾布放下。
馬車在親王府門前停下,楚無念低下頭,小聲說道:“王爺,到了。”這人抿抿唇,才從她腿上爬起來,沉聲道:“你先回去。”
哈?
楚無念愣了愣,“您不進去嗎?”
“我還有事。”他言簡意赅。
“那您為什麽還要回來這一趟?”
長長的眼睫毛撲簌着,這人沒完沒了地問個不停。
“笨蛋,還不是為了把你送回來。”趙止洵繃着臉,将她拎下車。
楚無念還沒消化完他的話,馬車就已經揚長而去,似是有十分要緊的事,她趕緊躲開,避開迎面撲來的灰塵。
到了刑部,趙止洵撩起袍子下車,宋承譽和沈微之已經在門口候着他了,一見到他,雙雙上前鞠躬請罪。
“行了,對方是沖着赤羽營而來,就算是沒有昨日的事,他們也會想方設法将罪責過問到爺頭上。”
趙止洵輕曬他們一眼,往刑部大門裏走去。
“仵作已經來驗過了,蔡正也在裏面。”身後的二人緊繃的臉才松快下來,急忙拔腿跟上去。
刑部的暗房裏,一共躺了十七具屍首,全是昨日在街頭上行刺的刺客,刑部尚書蔡正走上前,朝趙止洵行禮,“王爺。”
趙止洵的手裏捂着錦帕,開口問:“怎麽樣了?”
“仵作全都驗過了,身上的傷口皆是昨天所傷。”蔡正颔首回道。
“自盡的那一個呢?”他斂眸問。
“這兒。”
蔡正領着他上前。
趙止洵眯眼,示意一旁的仵作上前,撬開他的颚齒,只見這人的齒牙缺漏得厲害,就算是想要咬舌自盡,只怕也是有心無力。
墨眸一凜,他勾起唇角,“開腹。”這兩個字,被他說得風輕雲淡,沈微之和宋承譽捂了一下心口,硬生生将嘔吐感咽了回去。
“是。”
仵作打開刀具,直接上前動手。
蔡正領着他們三人出來,剛要帶他們到前堂裏看茶候着。
一出來,沈微之還好,只是扶着暗房外的樹幹靠着,宋承譽直接就跑到一旁,吐了出來。
“沒出息。”
趙止洵輕曬一眼,擡步離開。
兩個時辰後,仵作手裏拿着一枚小巧的暗器走上前,呈給趙止洵,茶蓋落到茶盞上,他拿起泛着粼光的暗器仔細端詳,下一刻,眉梢冷了下去。
蔡正凝着那枚镖形暗器,臉色立刻變了變,刑部的人,最通曉暗器之形,其中之道。
“前朝的人。”
趙止洵陰沉了一日的臉,現出一絲笑意,這枚暗器,他在前朝的刑書上見過。前朝有一種死士,若是行刺不成被抓到,便吞沒這類暗器劃破喉嚨自盡,咬舌不過是迷惑人的表象。
涼小小 說:
不好意思,更新晚了,磕頭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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