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柳姨娘
“你的身手是誰教的?”
去年的深秋,她的身子比這時候還要單薄,瘦得連後背骨都看得出來,就是一個在圍獵場中躲避惡狼追殺的女奴,可身手卻異常敏捷。
想起她在圍獵場上疾馳的身影,趙止洵卷着她發絲的手力道更重了一些,不小心将她拉扯到,她龇了龇牙,嘴裏輕聲叫道:“哎呀,疼...”
修長的手指頭往外翻卷,他松開緊緊纏繞着她發絲的手,低下頭去啜了一下她的腦袋尖。
“沒人教我,是我在掖幽庭裏練出來的。”她的眸光帶了躲閃,雙手勾上他的脖頸。
“在掖幽庭裏怎會用到這些?”在得知她的身份時,趙止洵并不知曉她的伸手如何,在圍獵場上才瞧出端倪來。
“以前夜裏,總有太監悄悄鑽進掖幽庭的偏房裏,我便是在那時候練出來的。”她的眼眸低垂下去,落下一層暗影,染上絲絲點點的卑微。
墨眸間有一絲狠戾劃過,他将手覆到她的後腦勺上,沉聲道:“你受苦了。”
“現在已經沒事啦。”
勾着他的後脖頸,這人靠在他的肩上,一雙腿靠在他的腿上輕輕搖晃着。
趙止洵撫着她的腦袋尖,任由這人晃着,過了片刻,才開口說道:“一會我要去見個人。”
“那奴婢先回去吧。”
楚無念立刻從他的大腿上下來,細心地理好他身上的衣袍。
這人卻伸手,也将她身上淩亂的衣襟理好,啓開薄唇道:“不必。”
她皺了皺眉頭,不解地看着他。
“這天太冷了,我不放心你自己回去。”年初的長安城,幾乎每家的屋檐上都落了雪,想起上回她在親王府外摔的那一跤,他抓着她的手更緊了些。
聞言,楚無念才彎起眉梢。
馬車在鶴鳴樓前停下,趙止洵一下馬車,便上到二樓的包廂裏,楚無念跟在他身後,到了樓上,才發現秦天已經在門外候着了。
他微微颔首,上前打開門,司馬修獨自在梨木四方桌前坐着。
“王爺。”
見到趙止洵,他站起身子畢恭畢敬地行禮,聲音透着顫抖。
“司馬大人不必害怕,本王既然會幫你,就絕不會害你,只是想讓你替大周的百姓做件善事。”
趙止洵眯起眼眸,嘴角帶笑。
“王爺請講?”趙止洵人都坐下了,他還站着,連頭都沒擡,花白的胡子抖動得厲害。
趙止洵示意他坐下,掌心摩挲腰間的佩玉,寬聲問他,“太子殿下上位以來,大人心裏是否一直都有個疑惑?”
此話一出,司馬修眼神僵滞住,“王爺如何得知?”
趙止洵笑了笑,“在陛下身邊輔政這麽多年,這風聲多少都會傳入本王的耳中。”
見他沒有避諱,司馬修的神色才稍稍緩和下來,嘆了聲氣,“每年太子殿下外出征收賦稅,帶回來的數目總與稅務司中的歷年收上來的賬目對不上,老臣私下到陛下面前禀告了多次,可他看過賬目後,便讓下官以殿下收回來的賬目為準,可殿下的賬目上,明顯缺漏了一大筆數目。”
趙止洵拂着手裏的茶蓋,微微眯眼,“所以大人疑惑,這筆數目是不是入了殿下的腰袋?本王說的對嗎?”
司馬修點了點頭,“可是,陛下相信殿下,下官便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一直想查這筆賬目的去處,苦于無處下手。
眼角往上擡,趙止洵凝着他道:“本王給大人提供一個人,大人可以從此人身上去查。”
雙目睜了睜,司馬修以為他今日找自己過來,是要讓自己濫用私權替他謀事,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才趕緊低下頭道:“請王爺賜教。”
面前撫着茶盞蓋的人勾起唇角,“公孫府的柳姨娘。”話落,手裏的茶蓋落到茶盞上,發出一聲脆響。
司馬修的臉色變了變,“那位柳姨娘不是公孫大人的小妾嗎?”公孫宇極為寵愛這位柳姨娘,聽說她在府中橫行霸道,這脾性比正室的還要大。
“正是。”趙止洵的墨眸沉了沉。
沉思片刻,司馬修才恍然回過神來,急忙站起來朝他躬身道謝,“多謝王爺指路。”聲音裏透着激動,沒了方才的顫抖。
趙止洵下颌繃緊,“我讓秦天暗中跟着你,若有需要差遣的,你盡管吩咐他就行。”這筆銀子的數目不少,若是查出來,不管是牽扯到誰,定都會摔個人仰馬翻,司馬修只要一碰這個案子,定會被人盯上,他得派個人跟着。
“下官感激不盡!”
司馬修的眸光微微顫抖,臉上布滿尊崇,就差跪下向他道謝了。
回去的路上,楚無念托着下巴,一雙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眼前這人看,絲毫不帶眨眼的。
“怎麽?”
趙止洵有點迷茫,這人從出了鶴鳴樓後就一直盯着他。
“王爺做的好像都是好事啊。”她一臉不解的樣子,不過從一開始,她就不不理解。
這人同周撫霖合謀,想要将周祁炎從太子之位上拉下來,這個她沒意見,甚至暗暗叫好。可他收了周撫霖那麽多好處,年末各個地方官員湧進長安城時,又到他府上送了那麽多紅禮,讓她一度覺得他就是個貪官,而且陰險狡詐,從來都不将人命看在眼裏,想利用誰就利用誰。
聞言,被她盯着的人輕哼一聲,“何以見得?”
楚無念立刻坐直身子,掰開手指頭跟他說教,“您方才讓司馬大人從柳姨娘身上查太子的賬目,還讓秦天暗中保護他,這些難道不都是好事嗎?”
她的身子坐得直直的,閃着亮光的眼珠子滴溜溜圍着他轉。
趙止洵勾起眉眼,亦是細細與她掰扯起來,“可我并沒有自己去查,到時候若是陛下問起罪來,不還是得他擔着嗎?何以見得我做的是好事?”
眼前的人擰一下眉頭,雙眸間籠上一陣疑惑,看着他的眼神不如方才清澄了。周祁炎被周文王護了這麽多年,司馬修忽然去查這個案子,确實說不準到時候周文王知道了會不會龍顏大怒。
“這就叫借力使力,知道了嗎?”見她一臉迷惑的樣子,趙止洵點一下她的腦袋尖,讓她開開竅。
“王爺英明!”
眼眸子眨了眨,楚無念立刻朝他豎起兩只大拇指。
“一會回去讓劉廚子給你做菜。”寵溺地摸一下這人的頭,趙止洵低下頭處理桌上的公文。
次日的早朝上,周文王說出了要讓周後重回鳳位的決定後,朝堂之上一片嘩然,他們是體恤這位陛下辛勞,這兩天才沒提這事,結果倒好,才過了兩天,他就做出了這麽一個讓人大跌眼睛的決定。
“皇後娘娘幹預朝堂之事,怎麽說都不應該再重登鳳位...”
“皇後娘娘以權謀私,失德失信,如何擔當得起後宮之位?”
“這後位,理應重立人選。”
有幾位老臣,從官列中站出來,持反對之聲。
趙止洵交疊着手,往宣武殿外凝一眼。
果不其然,便見到一抹太監服出現在殿門口,掌事太監急匆匆跑進來下跪道:“陛下,太子殿下在殿外跪下了!”
“父皇,母後失職全是為了兒臣,兒臣願代母後受罰!”下一刻,便聽到外面傳來周祁炎的喊聲,劃破整個宣武殿,落下一陣陣回響。
“這...”
那幾位老臣臉色當即變了變。
蘇賢慶狐眸一轉,躬身站了出來,“陛下,太子殿下有這等代母受過的孝心,乃天下萬民之福,是陛下教導有道,亦是皇後娘娘教導得體啊。”
蘇錦瑟成了太子妃,他自然要站在周祁炎那邊,公孫宇見了,立刻攜着太子的內臣出來求情,将反對之聲壓了下去。
趙止洵微微眯眼,未言一語。
周文王看他一眼,知他不會表态,直接開口道:“皇後娘娘掌管後宮多年,立下不少功勞,功過相抵,這一回朕便寬恕她。”
此言一出,方才出言反對的臣子,都不好再開口反對,只得低着頭縮回官列中。
掌事太監立刻從地上爬起來,跑出去扶起在殿外跪着的周祁炎,“殿下,陛下答應了。”
“真的嗎?”
周祁炎雙眸一閃,抓着掌事太監的雙臂問。
“嗯。”
掌事太監點了點頭。
下一刻,身穿象牙禦袍的人已撩起袍子下了宣武殿的臺階,朝鸾鳳宮奔去。
娴妃也去鸾鳳宮接了周後,這是大周歷來的規矩,但凡受罰的妃子被放出來,底下的嫔妃都要去相請。
“原以為有人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呢,不曾想,烏鴉還是烏鴉,怎麽折騰都變不了鳳凰。”
與她一同前去的令妃一手理着頭上的珠簪,一手讓身邊的宮女小翠扶着。
“這馬上就要到鸾鳳宮了,妹妹還是慎言。”娴妃停下腳步,好心提醒她一聲。
“別擺出一副母儀天下的姿态了,這後位啊還不是你娴妃的!”令妃理着珠簪的手一甩,手中的帕子在空中劃開一個弧度,朝她尖聲諷刺。
娴妃收回凝着她的眸光,自顧自往前走,任由她在後面大叫。
“嚣張什麽?!等我的霖兒立功回來,陛下一定會賜我貴妃之位,到時候我的妃位肯定會高你一階!”
令妃滿臉怒氣沖她叫嚣,她最恨這人叫她一聲妹妹,好像自己的妃位有多高似的!
“啪!”
下一刻,身前忽然闖進一抹象牙禦袍,剛剛安靜下來的宮道上傳出一陣脆響,令妃尖聲大叫,伸手就想朝沖她扇耳光的人回手,可定睛一看,才發現眼前站着的人是周祁炎,“太,太子殿下...”
她愣愣神,抖着嘴唇朝他行禮。
“二弟能不能立功回來還兩說,令妃娘娘倒是在這裏立起威嚴來了?”周祁炎冷笑着,一張臉陰沉沉的。
“我,我不過是吓唬吓唬娴妃姐姐的...”她捂着半邊臉,往小翠的懷裏縮了縮。
“四弟年歲雖小,可到底是娴妃娘娘所出,二弟不是你所出,你的架子倒是不小。”
周祁炎聲音冰冷,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讓她不自覺抖着身子。
“我,我知錯了...”
令妃的臉上滑下兩行淚水,嘴唇嗫嗫嚅嚅着,不敢擡臉看他一眼。
朝她冷哼一聲,周祁炎擡步往前走。
小翠攙扶令妃,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後。
走在前面先将周後迎出來的娴妃并不知曉身後鬧了這麽一出戲,等她看見令妃捂着臉紅着眼睛走進鸾鳳宮時,才知曉她讓周祁炎打了。
“太子殿下。”
看了令妃一眼,她便朝周祁炎行禮。
周祁炎對她沒什麽好感,只是她一直以來也都是規規矩矩,便也沒為難她,只稍稍點頭,便擡步去扶自己的母後,“母後,讓你受苦了。”
将她扶出宮殿的門檻,他滿目心疼地道。
“母後沒事了。”周後朝他笑了笑,她臉上的皺紋加深了一些,可那雙眼睛,依舊明亮有神。
“娴妃和令妃都來了。”
收回看向周祁炎的眸光,可看着眼前這兩位妃子,她臉上的笑意也沒減。
“臣妾等來相迎皇後娘娘,給皇後娘娘請安。”二人齊聲說道,令妃将捂着臉的手放下。
見到她臉上的紅痕,周後微微眯眼,當做看不見,只溫聲道:“過來這一趟你們都辛苦了,回去歇着吧,炎兒陪着我就行了。”
“臣妾等告退。”
知道他們二人母子團聚要定是有好多話要說,她們也不再耽擱,行完禮後便退了下去。
周祁炎将周後扶到寝宮裏,讓她坐到軟墊上,給她捏捏肩,“母後,父皇已經讓娴妃将手中的後宮事務移交回您的手裏,這職權往後便又是您的了。”
“好在陛下對我們母子二人沒有寒心,不然母後這一趟怕是永遠都出不來了。”
周後嘆了聲氣,臉色氤氲上一層陰霾。
“日後兒臣的事,您還是少插手的好,上回的司馬修事觸及到前朝那幫老臣的安危,他們才這麽堅決,硬是要阻擾您出宮。”周祁炎沉聲說道。
“上回的事,是我們落入了他人的陷阱。”想起在周祁炎婚宴上發生的事,周後還心有餘悸,她攬過他的手,叮囑他,“日後你行事要小心,這太子的位置,已經有人在動手搶了。”
“兒臣明白。”
周祁炎抓緊她的手,開口應承下來。
“方才我見令妃的臉紅了,被你打的?”周後斂眸,開口問他。
周祁炎颔首應道:“兒臣在來相迎母後的路上,聽到她說等二弟立功回來,父皇會給她升貴妃之位的狂言,便教訓了她一下。”
聽完,周後冷笑一聲,“無妨,周撫霖的這個養母,早晚會害死他。”
轉念一想,周祁炎亦是勾起唇角。
南宮門的一角,小翠扶着哭哭啼啼的令妃往寝宮裏走,她小聲寬慰道:“娘娘忍着這,一會回去奴婢就去禦藥房裏給您拿藥。”
“要揀最好的拿,讓我盡快消腫,我可不想讓陛下晚上來見到我這個樣子。”令妃憤憤地道。
“是。”
小翠急忙應承下來。
自從周撫霖外出征收賦稅後,周文王經常會到容華宮裏找令妃,說她教出了一個好皇子,她算是也沾了點光。
主仆二人正往前走時,前面的宮門下卻冷不丁冒出來一個人,将她們二人吓了一跳,“易統領?”
令妃皺了皺眉,不滿他在自己跟前擋路。
“二皇子好不容易攬下這麽一件差事,正是立功揚眉吐氣的好機會,令妃娘娘可不要将他的功勞給埋沒了。”
他站得筆直,宛若一堵高牆一般立在她面前。
“你這是什麽意思?!”
令妃尖聲訓斥他。
“屬下只是給令妃娘娘提個醒罷了,娘娘若是想害二皇子,可以選擇不聽。”他冷着一張臉,整個人面色平靜。
令妃往左右瞧了瞧,只當他興許是撞見了方才宮道上的那一幕,他跑來好心提醒,定是覺得周撫霖奪嫡有望,才稍稍緩和下神情道:“本宮自有分寸。”
說完,甩了甩衣裙裙擺,憤憤走了。
得了趙止洵的提醒,司馬修一下了朝便去到公孫宇的府外盯着。他進府許久,那柳姨娘才扭着腰肢從府門口出來,身邊只帶了兩個丫鬟。
她的馬車一走,司馬修便讓車夫跟上,她的馬車繞過長街,拐入一間當鋪裏,在當鋪裏待了半個時辰左右,人便從裏面走了出來。
等她走遠,司馬修才進到當鋪裏,向當鋪掌櫃言明自己的身份,當鋪掌櫃才給他呈上柳姨娘當的東西,是一疊佃戶票子,看着上面的戶址,沒有一張是長安城郊的,全都是外地的佃戶。
公孫宇在朝為官多年,這手裏就算是有田産,也不會是外地的,只會是長安城郊外的,那柳姨娘更不用說,不過是長安城小門小戶人家出身的,只是在煙花柳巷裏賣唱被公孫宇看中,娶回去當了小妾而已,手中哪裏來的外地佃戶。
再在當鋪裏查她當的賬目往來,全都是外地的佃戶票子,尤其是十一月初六以後,她每日會到這當鋪裏當東西。
十一月初六?
司馬修細細回想這個日子,片刻後,臉色驚了驚,那個日子正好是周撫霖外出征收賦稅的日子。
從當鋪掌櫃手裏拿了賬目和佃戶票子,司馬修立馬趕到趙止洵的府上,将手裏的東西呈到趙止洵面前,“王爺,果不出其然,那柳姨娘果真有問題!”
趙止洵眯起眸子,翻看他呈上的賬目,末了才開口說道:“大人辦事很是迅速。”
“往年征收賦稅缺漏的那筆賬目,定是都在公孫宇手裏,今年征收賦稅的差事轉交給二皇子去辦後,他定是怕事情敗露,才将收回來的票子拿給柳姨娘去當!”
司馬修很是激動,熬得通紅的雙眸裏浮現出幾分憤恨。
“不急,等二皇子辦完差事回來,再将此事禀告給陛下。”趙止洵斂了斂眸,淡聲道。
彼時正值年初,一月初八。
算一算日子,周撫霖和周北寧也該回來了。
“那下官這段時日,就再去盯一盯那柳姨娘,到時候将賬目一并呈給陛下過目。”司馬修憤憤地道。
“嗯。”
趙止洵點了點頭。
柳姨娘當完佃戶票子,回了府裏便直接朝公孫宇的屋子奔去,見到他便扭着腰肢撲到他懷裏,“老爺,這是今日當得的銀票。”
她軟着聲音,從懷裏掏出一疊銀票,遞到他手上。
公孫宇将她往懷裏摟,直接朝她臉上親了一下,極為寵溺地道:“還是你辦事我最放心。”接着又謹慎地問:“路上沒被人看到吧?”
柳姨娘的臉紅了紅,哼哼兩聲,“還說人家辦事你放心,妾身都幫你辦了這麽多日,哪一回不是安然無恙将銀票放到你手上的?”
公孫宇笑了笑,将她摟得更緊,好聲好氣道:“放心,我不會虧待你的。”
“那拿來。”
柳姨娘撅起眉頭,朝他伸出手。
溫香軟玉在懷,公孫宇想也不想便把手裏大半的銀票放回她手裏,過了片刻囑咐她一聲,“明日換一家當鋪。”
“知道了。”
柳姨娘在他懷裏扭一下腰肢,嬌聲嬌氣地應承。
連着好幾日,趙止洵都忙得很,楚無念每日與他相處的時辰都很少,除了伺候他清晨起身,夜裏侍寝,她便都待在麒麟院中。
就上回跟他去了一趟宮裏回來,她被凍得差點染了風寒後,趙止洵就再也沒讓她跟自己去上朝,都讓她在屋裏待着,怕她染了風寒。
楚無念一個人在麒麟院裏待得無聊,只好偷溜出去找半雙,“小主,您這幾日似乎很有空閑?”半雙給她倒下一杯熱茶,一臉關切地問道。
“王爺不讓我跟着去上朝,我又不敢去找老夫人,只能偷偷溜出來看看你。”她的眼裏,透了些許沮喪。
“您和那位老夫人不是将關系處好了嗎?”半雙眨着眼,疑惑地看着她。
這事,她大半個月之前就聽她說過了。
“那是之前,最近,最近出了點意外...”她略微心虛地道,手指尖來回輕輕點着。
“意外?莫非是?!”
半雙的臉色立刻變了變,用力抓緊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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