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情盡
瞧出她眼中的焦意,楚無念揚起眼角,笑嘻嘻地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您吓死奴婢了!”半雙斂緊的雙眉舒展開,爾後又彎起眉梢道:“不過小主這麽聰明,哪會那麽容易就被他們認出來!”
楚無念眼眸子眯成一條直線,拉過她的手胸有成竹地道:“王爺待我很好,我想我很快就能找到長朝了。”
“嗯!”半雙握緊她的手,用力點頭。
兩個小丫頭說了好一會的話,楚無念才從回麒麟院,可一回到院子裏,她便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
怎麽有一股血腥味?
皚皚的白雪上,依稀灑落下幾滴血跡,楚無念屏着呼吸往前走,剛拐到牆角後面,一具屍身當即映入她眼眸——王嬷嬷!
她失聲尖叫!
“怎麽了?”
下一刻,她的身後傳來一陣疾速的腳步聲,身上帶着天竺葵香的人立刻将她籠入懷裏,墨眸陰鸷地看向躺在地上的屍身!
“王爺!”
楚無念轉過身子,将頭埋入他懷裏,失聲痛哭。
該死!
他心裏暗罵一聲,攏緊懷裏的人輕聲道:“先進屋。”
雨堂急忙帶家奴上前,處理王嬷嬷的屍首,她的致命傷在心口,橫插着一把匕首,告誡的意味很明顯。
“王爺!”
外面傳來秦天的聲音,帶着濃郁的迫切。
“你先歇着。”趙止洵輕聲安撫她。
這人明顯被吓到了,身子在微微發抖。
“不用管我。”
楚無念擡起眼眸,掃過他溫和的面龐,比這個血腥的場面她見過不少,可親近之人就這麽死在她面前,她只見過一次。
喉間湧上一陣血腥味,楚無念咬着舌頭,強壓下去,沒在臉上表露出一絲恙色。
“我讓雨堂在外面守着。”叮囑他一聲,趙止洵才起身離開。
“嗯。”
她點點頭,強壓下眼中的淚水。
一到外面,趙止洵才知道秦天受傷了,手臂上拉着一條口子,不算深,“怎麽回事?”
他擰了擰眉,臉色不算好看。
“那柳姨娘今日又換了一家當鋪,我與司馬大人在跟去的路上受了暗殺,好在對方派來的人少,所以我們才沒受重傷。”秦天低聲回道。
“之後呢?”這人斂下眼眸,緊緊盯着他。
就是因為他行蹤敗露,對方才知道背後是他在盯着。
“司馬大人也受了傷,可那個當鋪地處僻靜之地,我護着他回府才耗了這麽多時辰。”
知曉自己沒能及時回來禀告,讓麒麟院裏出了事,秦天把頭埋得低低的。
“多派些人去司馬府裏守着,司馬修手裏頭的那些賬目,要妥善保管好。”趙止洵面色凝重,爾後囑咐他一聲,“下去治傷吧。”
“屬下領命!”
秦天握緊腰間上的佩劍,斂眉退了下去。
交代完事情,趙止洵走進屋子裏,發現楚無念正抱着雙膝卷縮在茶榻的一角,見他進來,她才松開手,怒聲道:“定是太子殿下派來的人?!”
等走進一看,趙止洵才看到她的眼裏透着殺意,将她冰冷的手裹入掌心裏,趙止洵緩緩說道:“你說的沒錯,眼下只有太子最着急。”
眸光一緊,楚無念抓緊他的手問,“王爺會不會有危險?”他們能溜進麒麟院裏來殺了王嬷嬷,想來身手必定不差。
趙止洵眼尾卷上一抹潋滟的神色,“他們不敢動我,倒是你才應該小心。”說到這,他眸光生恙,軟聲道:“日後還是要把你帶在我身邊,這樣安全一些。”
若非她今日出了府,想必這一劫遇難的人便是她了,趙止洵沉下眸光,眼裏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也不知道他還能瞞這人多久,總之要等她将人找到。
“我給你添麻煩怎麽辦?”楚無念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拖油瓶,會連累這人很多。
白她一眼,趙止洵揶揄,“你給我添的麻煩還少嗎?”
楚無念抿抿唇,不敢頂嘴。
面前眼波潋滟的人撫一下她的鬓角,柔聲道:“我讓劉廚子給你做碗安神湯。”她面上的驚恐,還未完全散去。
“好。”
這人笑得香甜,滿口答應下來。
夜裏等她睡下後,趙止洵才回到軟榻上,她很容易做噩夢,以前受傷的時候就老做噩夢。
雨堂将外面的燭光熄滅,也退了出去。
次日下了早朝,趙止洵直接到司馬修的府上去,他沒去上朝,人還在軟榻上卧着,身上披了一件外衫,見趙止洵面色凝重走進來,他的臉上挂滿自責,嘆氣道:“是下官辦事不利,讓那公孫宇察覺了。”
“大人好好養傷,剩下的事交給本王去辦。”趙止洵站在他面前,眸光沉着,也沒有要責怪他的意思。
“那這些賬目?”
司馬修将收集到的賬目拿出來,出了事之後,他一直随身攜帶,這件案子好不容易有了些眉目,他不想前功盡棄。
趙止洵垂下眼眸,沒拿他手上的東西,只開口道:“你先拿着,等要的時候本王會派人過來拿。”
“那王爺小心。”
深知他們二人都處在險境中,司馬修看向他的眼裏生出一絲關切。
稍稍點頭,趙止洵出了司馬府。
回府的路上,他們二人安然無恙,楚無念松了口氣,“王爺說的果然沒錯,他們不敢動您。”
趙止洵微微眯眼,“但你也不能大意。”
“奴婢明白。”楚無念眉梢往上勾,露出一抹笑意。
另一邊,秦天已經去到刑部裏,将蔡正叫到面前,轉告趙止洵的話,“這幾日盯緊公孫宇,可以将風聲透露給他的正室張氏,若是他有逃脫的跡象,直接帶人上前抓拿。”
“下官遵命。”
蔡正為趙止洵辦事多年,答應下來十分幹脆利落。
派去盯着司馬府的探子跑回到周祁炎和公孫宇面前,“回禀太子殿下,王爺去了司馬府一趟,便回了自己的府邸。”
“如此一來,賬目很可能已經轉交到了趙止洵的手裏...”公孫宇的臉色駭了駭,變得十分難看。
“落在司馬徒手裏的賬目有多大?”周祁炎眉宇陰沉,也就是司馬徒出事之後他才讓公孫宇清點手裏的賬目,不然是想将佃戶票子直接兌完銀票,再充入自己庫房裏的。
“這些年來,一大半的賬目都落在他手裏了,如今老臣手頭上還有一小半。”公孫宇哆哆嗦嗦回道。
聞言,周祁炎的臉色黑了下去,頭疼得厲害,聲音清冷地道:“你手裏的賬目不要再動了,趙止洵手裏的賬目,本宮再想法子。”
“是...”
公孫宇低頭,揩去額頭上的汗。
這人雖沒開口指責他,可言語間已然帶了嫌惡之意,想來對他十分失望。公孫宇暗吸一口氣,這也不能全怪他,這佃戶票子兌換回來的銀票還不是都要充入這人的銀庫中,他就拿那麽一點。
他一回到府上,柳姨娘立刻将他迎入屋裏,眼睛紅腫着問,“妾身是不是給老爺添麻煩了?”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她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
那日将司馬修引入那條僻靜的街道裏,全身而退看着他被人暗殺時,她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上了,司馬修可是朝廷重臣,若是這條人命出在她身上,那她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公孫宇也不理她,只坐到長椅上連連嘆了兩聲氣,蒼老的目光裏落滿絕望,過了片刻,才看向眼前哭腫了眼睛的人,花容月貌的一張臉,讓他心生疼惜,他握着她的手撫慰道:“別怕,若是出了事,老夫會護着你。”
柳姨娘眼眶一熱,躺到他懷裏又是一陣大哭。
豈料,屋外卻傳來一陣動靜聲,公孫宇的正室張氏帶着家奴從外面湧進來,怒聲罵道:“柳姨娘做出危害朝廷命官的事,老爺還要護着她?!”
“你這是做什麽?出去!”公孫宇怔了怔,随後厲聲呵斥她,将柳姨娘護到身後。
“老爺既然還要護着柳姨娘,那也別怪妾身了!”瞧他這副緊張的模樣,張氏咽下喉間的酸楚,自從柳姨娘進門之後,她就處處都矮她一截,妻不如妾,她對這個公孫宇從煙花柳巷娶回來的女子早就恨之入骨了。
她說完,身後的家奴當即上前,拉走被公孫宇護在身後的柳姨娘,吓得柳姨娘驚聲大叫,“老爺!老爺!”
“反了,反了,這個家裏還不是你張氏說了算!”公孫宇怒目圓睜,對着張氏怒吼。
張氏斂去眼中的失落,苦笑了下,“這家裏是老爺說了算,可柳姨娘危害朝廷命官,送到官府裏如何定罪,就不是老爺說了算的了。”
她帶來的家奴都是之前娘家府上的奴仆,個個忠心耿耿,見自家的小姐受了這麽多年的委屈,此刻就算是公孫宇喊破天,他們也不會放開柳姨娘。
“張氏,你別逼我!”
公孫宇怒火中燒,眼裏生了紅血絲,指着押着柳姨娘往外走的張氏威脅道。
張氏跨出門檻的腳步僵了一下,爾後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便執意押着人出他的屋門。
公孫宇氣得眉毛倒豎,冷聲喊道:“來人,給我将這個刁婦拿下!”
霎時間,他的庭院裏,落下不少侍衛,手裏舉着弓箭,将張氏團團圍住,見到這個陣仗,被押住的柳姨娘面色驚了驚。
張氏也怔愣了下,似是沒想到身後的人真的有這麽絕情,連他平日裏布下的弓箭手都給叫出來了。
當初承下的什麽‘一日夫妻百日恩’,此刻已經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滿腔的絕情。
“沒想到有朝一日,妾身會與老爺走到這一步。”臉上的怔愣盡數消散,張氏苦笑得大聲,目光平靜如水。
“若你把人放了,我可以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凝着她凄涼的背影,公孫宇的眼裏沒有一絲悔意,只有無盡的決絕。
前面背對着他的人笑了笑,擡起腳步繼續往前走,仿若沒聽見他的話。
咬咬牙,公孫宇的臉色冷下去,擡起手,冷箭齊齊朝張氏射來,只聽見悶哼地一聲,面前毅然決然離去的人身子重重搖晃兩下,最後一點點往下倒,落入血泊中。
只留下一句,‘沒想到有朝一日,妾身會與老爺走到這一步’。
她身邊的家奴也被冷箭射下,柳姨娘頭發淩亂,驚聲尖叫朝公孫宇跑去,“老爺,老爺...”
撲入他懷裏,就是一陣驚恐大哭。
“沒事了...”
公孫宇将她抱入懷裏,凝着地上那背對着他的人,眼底還是生出一絲痛惜來,可被懷裏的人抱緊一下,又消失殆盡了。
空中電閃雷鳴,傾盆大雨從天上飄落下來,夾帶着寒風,讓人寒風侵肌。
“公孫宇的正室張氏死了。”大雨飄落沒多久,秦天便踏着雨水從走進麒麟院裏。
“好。”
坐在太師椅上的人勾起唇角,眉梢生涼。
“好大的雨呀。”趙止洵一走到廊下,便見到楚無念在屋門口張望着,見他回來,走上前替他拂去肩頭上的雨水。
從書房到主屋,只一小段露天的路,趙止洵的肩頭上就沾了雨水,可見這雨勢大得驚人。
“進去吧。”
春寒陡峭,她的身子又弱,連在屋門口站這一下,趙止洵都不放心。
“嗯!”
褪下他的外袍,楚無念挽着他的手走進裏屋。
“除夕要到了,我叫人給你做幾套新衣服。”撫着這人的眉,趙止洵凝着她柔聲道。
她除了這幾套灰白色的侍從衣裳,便再沒別的衣裳了。
聞言,楚無念擺了擺手,“不用了吧,我只在你的身邊伺候,穿不了什麽新衣服的。”
趙止洵嫌棄地掃她一眼,“過了除夕夜,就要到宮裏去吃年宴,那別家的侍從都會穿新衣裳,難不成你要穿這些去丢我的臉嗎?”
這人撅了撅嘴,轉眼便毫不猶豫地應承下來,“奴婢才不想給王爺丢臉,王爺說做幾套就做幾套。”
她笑嘻嘻的。
“順便再做兩套女裝。”
将眼前眼睛眯成一條直線的人抱入懷裏,趙止洵眉眼帶笑地道。
楚無念将手擱置到他肩頭上,眼神滴溜溜轉,古靈精怪看着他,“為何要做女裝?”
“穿給我看。”
他的眼神裏落了光,眼波泛滿潋滟的光,簡直比那人間風月還要好看。
“你真好看。”
楚無念看得怔愣,也忍不住朝他伸出手去,一點點撫上他的眉眼,像是在撫雲端上的月亮。
趙止洵笑出聲,“哪有這樣明着誇人的?”
“真的!”
楚無念極為認真地道,她從未見過這麽好看的人。
眼眸水波蕩漾的人皺皺眉,朝她吻下去,輕聲言,“這張嘴太甜了,我也要沾一沾甜味。”
“嘻嘻嘻。”
懷裏被他抱着的人笑了滿懷,任由他吻着,身子一點點朝他靠攏,貪婪地吸允他身上的天竺葵香。
屋外狂風暴雨,屋內灑滿一地溫柔。
“奴才...”
偷聽牆角想要跑進去說自己也要做兩套新衣服的雨堂,在聽見屋內的喘息聲後,急忙躲得遠遠的,一聲都不敢再吭了。
公孫宇家中正室去世,朝中很多臣子都到他府上吊唁,他只對外說張氏暴斃,其他的一句也沒提。
人死得蹊跷,不知情的人也不敢多問,只當他說什麽便是什麽,沒有深究,可知道他家中妾室比正室排場還要大的人,一聽到張氏忽然去世的消息,便深覺這事跟柳姨娘脫不了幹系。
張氏的娘家人,有幾個在朝中也能說得上話,心中有怨,将此事鬧到了禦前。
周文王凝着眼前一臉哀痛的公孫宇,面露難色,他剛失了正妻,娘家人便這樣中傷他,連他這個君主都忍不下心去問他其中的緣由。
眼瞧着他的臉色緩和一些,周文王才開口說道:“公孫卿節哀,人死不能複生。”
“謝陛下關懷。”
公孫宇畢恭畢敬朝他颔首,尾音還帶了些許悲恸。
看他這個樣子,哪像是會寵妾滅妻的人,周文王斟酌兩下,可礙于張氏娘家人的微詞,還是沉聲問他,“朕聽說公孫卿的府上還有一個妾室,平日裏處處欺在死去張氏的頭上,此話可真?”
公孫宇的心往下一沉,立刻掩去眸底的驚慌,穩着神色回,“回禀陛下,老臣的府上是還有一個柳姨娘沒錯,可老臣并沒有讓她在府中橫行霸道,一切還是正妻張氏做主,從來就沒有什麽寵妾滅妻之事發生。”
“你胡說,舍妹在世時,就時常受那柳姨娘的氣,公孫大人事事都護着那柳姨娘,從未護過舍妹一回,當真能說出這臉不紅心不跳的謊話來!”
張氏的大哥為戶部侍郎,在朝中最能說得上話,此刻正在禦書房中與公孫宇對峙,見到他一副假意悲恸的樣子,他心中早就不滿,聽到他這番厚顏無恥的話,更是氣憤。
“張大人所言,也不過是聽陪嫁到府上的下人嚼嚼口舌,下人的話,能有幾句是真的?”
公孫宇輕嘆一聲,低着頭,顯得自己勢單力薄,又異常沮喪。
“那下官讓你将府上下人交出來問話,你為何不肯交出來?!”張臨沖一臉怒色,恨不得沖上去将他掐死。
公孫宇用衣袖抹一下濕潤的眼角,“張氏身邊的下人盡忠,都随着張氏去了,叫下官如何交得出來...”
“你分明就是做賊心虛!”張臨沖的心口此起彼伏,他比張氏年長,兩鬓已生華發,此刻只恨自己的官銜不比公孫宇的大,句句話都被他占了上風,不能替張氏讨回個公道。
“張卿別急,朕知曉你失去舍妹痛心,公孫卿亦是失去了正妻,這心裏想必也十分不好受,此事可否等張氏的頭七過了再審。”
這一時半會也做不出決議來,周文王只好先緩下兩個人的心緒。
張臨沖暗暗嘆息一聲,雙目暗了暗,只能先應承下來,“臣聽陛下的。”
“臣亦如是。”
公孫宇應承完,還不忘用衣袖抹一抹不存在的淚水。
一出禦書房的門,張臨沖朝公孫宇狠狠瞪一眼,才拂袖離去,蒼老的身影落滿悲涼。
公孫宇的眸光沉下去,也擡腳走下臺階。
“王爺,我們要在這等誰?”
這人出宮後,一進到車廂裏,車夫剛行了一小半的路程,趙止洵便讓車夫停了下來,似是在等什麽人。
趙止洵擡眸,“一會你就知道了。”
“爺,人來了。”
守在車簾外面的雨堂,對着簾布裏頭的人小聲道。
“去把他叫過來吧。”勾起眉眼,趙止洵吩咐他。
雨堂點頭,當即爬下馬車,跑到張臨沖的馬車前,朝裏頭一臉喪氣的人說道:“張大人,我家王爺想請您到馬車去一趟。”
王爺?
洵親王?
跟趙止洵八竿子打不着的張臨沖怔愣了下,讓侍從掀開車簾,便見到一向跟在趙止洵身邊的随從在下面站着,擡眼往前一看,華麗的馬車正在街道旁候着他。
眸光微微一沉,他撩起袍子下了馬車,微微颔首道:“下官這就去。”
雨堂會意,領着他到趙止洵的馬車上,見到趙止洵,張臨沖急忙低頭道:“下官見過王爺。”
言語間,透着尊崇。
上了年紀的老臣,能對他做到這般,已是十分得體。
“張大人近來操勞,先坐下。”趙止洵擡起頭,朝他微微笑着,言語間透着關切。
張臨沖的眼眸怔了怔,面帶感激地坐下,“謝王爺。”
楚無念給他沏了壺茶,倒入他前面的杯盞裏,淺褐色的茶水飄上一縷煙霧,透着清茶香。
聞着這縷茶香,張臨沖的眼角濕了濕,“王爺這是?...”
他雙眸微愕,看向眼前這墨眸深沉,眼帶笑意的人。
趙止洵眯起眼眸,“這是公孫張氏夫人生前最愛喝的人,有一年的春日宴上,她在宴會上向陛下展了品茶之藝,那一年本王雖剛入朝為官,可卻記憶深刻。”
“下官多謝王爺還記得舍妹的這身手藝。”張臨沖終是忍不住,用衣袖抹一下眼角要落下來的熱淚。
“可惜了,沒想到張夫人會走得這樣快。”趙止洵輕嘆一聲,話裏帶了一絲哀痛。
“舍妹的死,定跟那公孫宇脫不了幹系!”張臨沖咬牙切齒,眼中盛滿對張氏的熱淚。
涼小小 說:
想要鑽石想要鑽石想要鑽石,重要的話說三遍!!!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