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Chapter (6)

了拳頭,并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他才沉聲道:“曼璐,對不起。那時——我的母親的确是好心做了這個決定,卻根本沒有考慮到工廠當時的情況,也沒有跟進……”

姜曼璐陡然間擡頭,似乎突然間從他的話中明白了什麽——

當時宋母撥出的那筆款子的數額一定不小,至少對于差點倒閉、近乎發不出工資的櫻之服裝廠來說,太有吸引力,所以——才會讓負責購買口罩的那個人一時利欲熏心,去買了廉價口罩,将剩下的錢中飽私囊。

“宋清銘,當初的那些口罩……是誰負責采買的?”她強忍住聲音中的恨意,一字一頓道。

還不等宋清銘開口,姜曼璐說着說着——突然發覺有些不對。

為什麽關于那些“口罩”的事她從來都沒聽說過,甚至那些猝死女工的傳聞,廠方給的也都是什麽“過勞”“中暑”等等。

她忽然想起了大名鼎鼎的“富士康十連跳”,被媒體報道出來後,這個“富士康”可以說是名聲掃地。

難道……祺風是怕名譽受損,所以才将這件事壓了下來……連他們家屬都不知道……可那樣的話,也就是說……這個人……很可能根本就沒有受到任何制裁?

宋清銘皺了皺眉,這才低聲道:“曼璐,負責買那批口罩的人是櫻之當時的副廠長。”

“我們想追究責任的時候——發覺他已去世了。”

“去世了?”姜曼璐陡然一愣。

“我聽母親說,他是咽喉癌晚期,訂完那批口罩後沒幾天便被查了出來,不到半個月就離世了。”

姜曼璐皺了皺眉,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大概那位副廠長是想貪一筆退隐,卻壓根沒想到……生活卻是這麽諷刺,拿到錢還沒幾天,就去世了。

而且,竟然還是咽喉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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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人都去世了,那再追究些什麽——似乎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她深深地嘆了口氣,握緊的拳頭忽而放開,有些頹然地倒在了沙發上。

她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在了宋清銘的身上。

他像一樽高大的石像般安靜地坐在一旁,臉色灰敗,帶着一種說不出的頹然和無奈。

察覺到她在看他,宋清銘輕輕颦眉,漆黑的眸子迎了上去。

兩人沉默地對視了許久,姜曼璐才将心裏的那股悲傷壓了下去,慢慢地冷靜了下來。

“曼璐,現在你相信我了麽。”宋清銘忽而道。

姜曼璐沒有說話,他說雖然的确很真實……但是終究——當時的他只是處于旁觀者而已。

這些詳細的事情,應該都是……所謂的“一周年”之前,他知道了她的家庭情況後才去問的吧。

她思索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地輕輕問道:“我只是有一點不太明白……宋清銘,既然如此——你為何要藏着掖着,死活都不肯同我說。”

宋清銘陡然間沉默了。

他起先知道這件事情時,的确是在他為她過“一周年”之時,那時他也說不出自己是什麽感覺,帶了濃濃的心疼,還有一絲隐約的無奈。

他也想過跟她說這件事,但那時兩人的感情很一般,甚至她對自己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戒備,他實在是開不了口。

可往後,宋清銘也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好像是這件事推動着他對她好,可似乎又是他真的很想對她好,只是一直以來找不到理由去這麽做……

那種感覺很複雜……

然後漸漸的,宋清銘似乎把自己繞了進去,随之兩人感情升溫,這件事竟愈發地無法開口。

直至唐伊的一次次幹擾竟變得更加複雜,成了現在這般。

……

姜曼璐見他不語,心裏忽而閃過一絲心疼,像被檸檬汁淋在了心上。

良久,宋清銘動了動薄薄的嘴唇,似乎想說什麽話,卻又說不出來。

最後,他只吐出了低低的幾個字,聲音竟是出奇的沙啞:“曼璐,你……是要離開我了麽?”$hūkūāī

他一說完,姜曼璐就愣住了,只感覺那種心疼愈發地放大了,近乎侵占了她的整個心髒。

其實她也明白,宋清銘在這件事中也沒什麽大錯——唯一的不好,就是他不該在最初知道的時候瞞着她,甚至後來一次次地隐瞞她……更不該報着一種“補償”的心态來突然待她好。

剩下的問題,是祺風的問題,是櫻之的問題,也是錢的問題。

姜曼璐理清楚後,這才深深地嘆了口氣:“宋清銘——”

“我……相信你的話。而且……我也不打算離開你。”

宋清銘望着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微微地松了一口氣。

“不過,我還是想回家一趟,就是去看一看……我現在心裏……有一點點亂。”

宋清銘一頓,趕忙道:“我跟你一起!”

姜曼璐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就是想……一個人回去看看。”

☆、Chapter 51

她說完,宋清銘的神色陡然間一黯,過了許久,他才道:“好,那你路上一定要小心。”

姜曼璐勉強地笑了笑。

幸好時裝周剛結束,公司裏的事兒也算告了一個段落,她請假請得還算順利。

第二天清晨,姜曼璐便早早地搭上了第一班開往b縣的長途大巴。

大巴駛出停車場的時候,她忽然看見宋清銘那輛黑色的瑪莎拉蒂gt竟然靠在路邊。

她心裏一驚,視線往下移,果然看見他正倚在車旁。

這邊的宋清銘瞧見有大巴出來,也迅速地移動目光,最後停留在她的臉上。

兩人隔着車窗對視。

姜曼璐下意識地伸出了手,朝他揮舞了幾下。

宋清銘微微勾起唇角,也伸出了手來。

沒過幾秒,大巴就繼續往前駛去,他高大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車窗中。

姜曼璐望着車窗,心裏忽然有些空蕩蕩的。

她拿出手機想給他發條短信,剛一解鎖,卻發覺他的短信突然跳了出來——“一路小心,有什麽事打給我。”

她把手機握在掌心,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從市裏到b縣大概也就三個多小時的時間,往常她都會覺得很快,眼睛一眯就睡過去了。可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姜曼璐只感覺自己頭暈得厲害,總有種惡心想吐的感覺。

司機突然又一個急剎車。姜曼璐的胃裏一陣翻騰,近乎喘不過氣來。她勉強伸出手來打開車窗,頓時一股清冽的寒風湧進車廂,她深吸了幾口清新的空氣,這才好了一些。

過了一會兒,姜曼璐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麽——自己雖然一直有暈車的毛病,但這麽嚴重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

她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腹部,想起那次和宋清銘的愛愛,心裏又算了算上次來例假的日期,雙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頭,她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姜曼璐忽然煩到了極點,不斷地喝着手中的礦泉水,用力的深呼吸,一直堅持到了a縣。

因為回來的匆忙,她只背了一個小小的包,遠遠看見了父親在路口等自己,心裏的煩躁才淡了一些,有了一種回家的幸福感。

姜父将她小小的包也攬在了身上,往大巴的方向探去:“曼曼,你一個人回來的?”

姜曼璐點了點頭,她不願将那些煩心事告訴父親……特別是櫻之和母親的事情,只點了點頭,道:“是啊,宋清銘……他工作挺忙,我趁着周末回來看看。“

姜父聽後一愣,随即笑笑:“還好今天爸廠裏休假,走吧,爸買了一些菜,給你好好補一補。”

姜曼璐挽過父親的手臂,剛走進家門,不由驚嘆一聲——只見小院裏打掃的井井有條,整個屋內窗明幾淨,似乎煥然一新。

“曼曼,站着幹嘛,快坐呀。”姜父拍拍她的肩膀。

姜曼璐點了點頭坐在小餐桌上,安靜地看着父親在廚房炒菜的身影。

他似乎已經徹底地和過去告了別,炒菜的時候嘴裏都哼着小曲兒,整個人都充滿了對生活的激情。

看見父親過得很好,她的唇邊也有了一抹微笑,心裏也有些慶幸……還好,她剛剛沒有将櫻之的事情告訴他。

很快,父親就端上了幾道小菜,笑道:“沒你做的好吃,不過也吃點吧。”

姜曼璐吸了吸鼻子,又拿筷子夾了好幾口菜:“哪有!超好吃的。”

姜父見此也笑得“呵呵呵”合不攏嘴。

姜曼璐在家裏安安靜靜地陪了父親一天,旁敲側擊地問了問櫻之當年的情況。

可只要一提到“櫻之”兩個字,父親就會沉默下來,似乎又想到了母親,滿臉的痛楚。

姜曼璐嘆了一口氣,也不忍心再問了。

在家裏又呆了一天,不僅姜曼璐坐不住了,父親也婉轉地詢問她和宋清銘是不是鬧別扭了。

她一想到宋清銘就一個頭兩個大,認真地搖了搖頭,想了想——還是決定親自去櫻之廠看看。

一路上,也不知道是自己太敏感了還是什麽,姜曼璐總感覺有人在跟着她,想到上次的事情,她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

現在正是下班的點,姜曼璐發覺——櫻之廠的大門口竟是出奇的熱鬧。

有不少穿着藍色廠服的女工都騎着自行車往家回,還有一些更年輕些的女孩子,手裏拿着不鏽鋼飯盒說說笑笑地往食堂走去。

她們臉上的笑容很好看,像冬日裏的陽光一般。

姜曼璐從鐵護欄外還可以遠遠看到——生活區的籃球場,似乎還有很年輕的男工正在打籃球,隐隐約約能聽見投籃和叫喊的聲音。

姜曼璐徹底地怔住了。

這個籃球場是一直存在的,但是這麽多年來,她從來沒見過有工人可以随意使用。

而且……雖然隔得很遠,姜曼璐都能感覺到他們的快樂。

還有剛剛那些女工們的輕松和自在,那是她從來沒在母親臉上見過的。

櫻之服裝廠——好像的确是跟當年有些不一樣了。

姜曼璐似乎也被他們的青春和活力感染了,揚了揚唇角剛要離開,忽然聽見旁邊好像有人在叫自己:“小璐璐?是小璐璐嗎?”

她一愣,只感覺這個聲音特別耳熟,下意識轉過身去——竟看見大門旁的保安室裏探出一張慈祥的面容。

是看門的秦大爺。

秦大爺似乎從櫻之廠剛建廠時就在這裏了,可以說是看着她長大的。姜曼璐記得——自己小時候一直很不喜歡“小璐璐”的這個稱呼,還因此哭鬧過好幾次次,但秦大爺就認定了這麽叫她,時間一長,姜曼璐也習慣了。

“秦大爺,好久不見啊!”她心裏有一種莫名的親切,笑着道:“您真是一點兒都沒變。”

秦大爺摸了摸頭上的白發:“哈哈,胡說!我都老得不能看啦。”他見姜曼璐衣衫單薄,趕忙打開了保安室的門:“快進來坐,進來坐,外面太冷了。”

姜曼璐點了點頭,一進門,就感覺到一陣溫暖,保安室本就不大,中間還擺了一個美的小太陽,熱熱的紅光散出來,讓人特別舒服。她和秦大爺聊了幾句,想起那些輕松自在的工人,忍不住道:“現在的櫻之……怎麽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秦大爺一聽就咧起了嘴角,笑着道:“哎喲,現在的櫻之跟你媽在時……”

說到這裏,秦大爺自知說錯了話,頗有些歉意的望了她一眼。姜曼璐知道秦大爺心直口快,也沒說什麽,只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現在的櫻之可是趕上了好時候啊,廠裏每個季度都有固定的訂單,根本不用像過去那樣做那麽多,錢還那麽少!連我們保安的工資都提高了呢……”

見姜曼璐不怎麽理解,秦大爺絮絮叨叨又說了很多,話說得雖很通俗,但她還是聽懂了——過去的櫻之到處接單,到最後只能靠量取勝,多做、多加班、降低員工的平均工資,廠裏才能賺到更多的利潤。而現在的櫻之,專門做祺風的訂單,工藝要求雖高了一些,但銷售方面卻有保障,自然而然的工人的待遇也提高了不少。

姜曼璐點了點頭,忍不住又向秦大爺打聽了一下過去副廠長的事情。秦大爺想了好半天才回答道:“聽說……是得癌症吧。”

她見秦大爺顯然并不知道“口罩”的事兒,只說了幾句副廠長,又開始聊起櫻之的好來,簡直是對新東家贊不絕口。

看來當年的祺風,果然是将“毒口罩”的事情壓了下來,近乎沒有人知道。

姜曼璐嘆了口氣——她雖為母親的離世報不平,但看見櫻之的員工都過得很好,如果……當年的那件事真的曝光出來,櫻之廠恐怕就……

想至此,她咬了咬唇,無奈地低下了頭。

姜曼璐又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告辭,剛一推門,眼角的餘光似乎看見遠處閃過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姜曼璐有些奇怪,再細看過去——卻發覺又什麽都沒有,也沒再多想,只裹好大衣往家走去。路過藥店的時候,她遲疑了下,還是鼓起勇氣推門進去。

她剛要開口要一張“早早孕試紙”,卻見櫃臺前的阿姨特別面熟,趕忙将喉嚨裏的話咽了下去,這才想到——b縣是個小地方,這家店離家裏又不遠,萬一傳了出去,她未婚先孕實在是……

姜曼璐頭痛地皺了皺眉,只随口要了一盒感冒藥,便急忙推門離去。

可能是她出來進去實在太快,一擡眸,竟瞧見了路口旁有一個來不及躲閃的熟悉身影。

宋清銘?

姜曼璐頓時愣住——卻見路口的那個人錯愕之後,竟伸手壓了壓鴨舌帽,一臉“你看不見我.jpg”,淡定的轉身就要走。

“宋清銘!”姜曼璐一臉黑線,忍不住喊道。

宋清銘的身影突然僵了一下。

“宋清銘!”她見他還要走,又叫了一聲。

宋清銘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走了過來,聲音裏竟然還有幾分責怪的意味:“你怎麽出來的這麽快!?”

姜曼璐:“……”

“你怎麽會在這兒?”她反問道。

宋清銘撇撇嘴沒回答,忽然看見了她手裏拿的感冒藥,忍不住問:“曼璐,你生病了?”

“沒。”不知為何,她見他就莫名的來氣。

“啊啊,那難道是……叔叔生病了?”

“……”姜曼璐深吸了一口氣:“都沒有。”

宋清銘臉上閃過一絲不解:“那藥是……”

“我買着玩。”她沒好氣道。

宋清銘:“……”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宋清銘忍不住道:“曼璐,我真的、真的是放心不下你,所以就請了假跟過來看看,你別生氣,好不好?”他察覺到她的怒火,像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般道。

姜曼璐見此,忽而嘆了口氣。

“宋清銘,我可能是……懷孕了。”

☆、Chapter 52

“宋清銘,我可能是……懷孕了。”

姜曼璐說完便擡起頭來,細細打量着宋清銘的每一個神情變化。

“真的?”面前的男人頓時一愣,緊接着,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咧開,聲音激動的都帶了些顫抖:“真的嗎?”

姜曼璐微微一頓,将他要伸向自己肚子的手打掉,輕輕道:“只是有可能。”

“宋清銘,你先別太激動,我只是感覺,可能是……”

“走走走!我們去醫院檢查!”宋清銘笑得鼻子和眼睛都皺在一起,拉過她的手就要到路邊攔車。

“哎,你先等一下啊。”她微微皺了皺眉。

“怎麽了?”

“你……要不先去幫我買個試紙吧。”她朝那家藥店揚了揚下巴。

“直接去醫院不好嗎?”宋清銘奇道。

姜曼璐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我怕萬一撞上熟人,咱們畢竟還沒……”

宋清銘一愣,笑容這才收斂了些,無奈地看着姜曼璐,卻見她神色格外堅定,只好妥協道:“好,那你在這等着我。”

姜曼璐點了點頭,迅速地把厚厚的圍巾拉上來,遮住自己的半張臉,然後慢慢地轉過身去,裝作不認識他的樣子。

宋清銘:“……”

沒過一會,宋清銘就拿着一盒早早孕故作淡定地走了出來。

姜曼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迅速地将那盒試紙塞進自己的大包裏,道:“謝謝你,那我先走了。”

宋清銘沒想到她竟真的轉身就走,趕忙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曼璐,你是要回家?”

“不然呢?”

他皺了皺眉,忽而伸手攬過她的腰,道:“跟我走。”

姜曼璐一愣:“宋清銘,你要帶我去哪兒?”

“去我那裏。”宋清銘語音剛落,就見她拼命地要掙脫,手上的力氣大了幾分:“回家用那個試紙的話,你就不怕叔叔發現?”

姜曼璐一愣,忍不住皺了皺眉——的确,回家試的話,還要處理包裝盒子和驗孕棒,萬一被父親發現……

他見她不再掙紮,輕抿薄唇,小心翼翼地攙扶着她往路邊走去。

姜曼璐頓時滿臉黑線,這個姿勢……就好像她要生了似的。

兩人坐上計程車,沒過幾分鐘,就到了她家所在的那個街口。

然後,姜曼璐就知道他為啥能一直跟着她了。

他住的地方,竟然就在她出門必經的路口旁邊。

姜曼璐看着這簡陋的小院子和客廳,顯然不是什麽賓館旅館,忍不住問道:“你是怎麽住在這裏的?”

“嗯?我租下來的。”

姜曼璐微微一愣,租房子少說也要租一兩個月吧……還有押金什麽的,她明明就只回來幾天,這也太浪費錢了吧……

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一旁的宋清銘似乎看透了她內心所想,低聲解釋道:“你們家附近沒有能住的地方。”

“可是你這直接租下來,就住幾天,也實在是……”她都替他心疼了。

宋清銘認真思考了一會兒,才答道:“也是,等着我去問問房東,看他願不願意直接賣給我。”

姜曼璐頓時目瞪口呆。

“買下來的話可以升值,還可以轉租出去,或者到時候直接賣掉。”他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姜曼璐徹底地無語了,而且……他說得好像還很有道理的樣子……

果然有錢人的腦回路和她的不一樣,姜曼璐默默拿着那個盒子,轉身走進了衛生間。

“有什麽事千萬要跟我說。”身後的宋清銘關心道。

她沒搭理,“砰——”一聲将門關上,這才撕開了包裝紙,認真地拿起說明書來看。

然後,她按照指示将尿液滴在驗孕棒的一端。

姜曼璐深吸了一口氣,只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羞恥感和緊張,小心翼翼地将驗孕棒平放在地上,安靜地等待着。

結果出現的很快……不過幾分鐘,淡淡的紫色就慢慢上升,緊接着……在對照區的t端就出現了一道深紫色的杠,而在c端則有一道淺色的杠。

顏色雖然淺,但也能看出來。

姜曼璐察看着說明書,上面很專業地寫着——出現這種情況,懷孕可能性較大,只是目前體內的hcg值較低,建議她3-5天後再測。

她指間微微顫抖,心裏也說不出是什麽感覺——很複雜、很忐忑、很無奈……卻又在這種感情中,似乎帶了一絲說不出的溫暖。

她用手輕輕地摸向小腹,自己真的是……有寶寶了嗎?

“曼璐,曼璐!”

門外忽而傳來宋清銘急促的敲門聲:“結果怎麽樣?”

姜曼璐并沒有回答,只将驗孕棒扔進垃圾桶,這才輕輕地打開了門。

“我要當爸爸了嗎?”一開門,宋清銘便緊緊地握住她的胳膊,焦急道:“曼璐,快說話呀!”

姜曼璐擡眸,他臉上的激動和緊張特別明顯,她咬了咬唇,才道:“大概吧……”

“大概?怎麽回事?”他滿臉不解。

她将情況大致說了一遍,宋清銘頓時揉了揉眉心,忍不住道:“曼璐,這個東西太不靠譜了,我們今天晚上就回a城,去醫院檢查,好不好?”

他見姜曼璐并不言語,幹脆将她一把摟到了自己的懷裏,聲音裏竟有了幾分懇求的意味:“曼璐,跟我一起回a城,好嗎?”

“宋清銘……”

姜曼璐下意識想要推開他,眼神有些慌亂和迷茫:“你聽我說,我現在……我現在心裏很亂……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的聲音很小,喃喃道。

櫻之的事情讓她整個人生都跟着混亂了——母親的去世,祺風的只手遮天,甚至連真正的死因都無人知曉……

除此之外,她還發覺——宋清銘一直在騙她,還騙了這麽久,騙得理所當然……

這個孩子來得……實在是太不是時候。

“宋清銘……我……”她嘆了口氣,只感覺心亂如麻,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宋清銘身子陡然一顫,緊緊地盯着她的臉,摟過她腰間的大手微微用力。

“曼璐,對不起。”他忽而低聲道。

“我承認,那件事……我的确是做錯了,從頭開始就錯了……我以為……我以為只要讓你永遠不知道,或許就可以……”

宋清銘輕輕捧起她的臉,滿臉愧疚,沙啞道。

姜曼璐低垂下眼眸,身子微微顫抖,一時間并沒有說話。

宋清銘将她更用力地抱進了自己的懷裏,薄唇靠在她耳邊,一字一頓道:“但是,請你,至少……不要拿孩子的事來懲罰我,好嗎?”

“宋清銘,我沒有。”

她深吸了一口氣,側過臉來,不願去看他漆黑的眼眸,靜靜道:“宋清銘,你先把我放開,我有件事要問你。”

“你問。”宋清銘不情願地将手松開,目光沉沉。

她雙手輕輕握拳,面色帶了幾分嚴肅,問:“宋清銘,那一天清晨,你為什麽不願意和我一起買藥?”

“你真的只是擔心我的身體……還是,你認為——如果我懷孕了的話,即使某天知道了櫻之的事情,也不會離開你……”

“曼璐!”她還沒說完,宋清銘忽而打斷了她,眼神裏閃過了幾分痛楚。

“宋清銘,我想聽實話,請你不要再騙我。”她緊緊地盯着他。

宋清銘緊皺起眉,有些絕望地笑了笑,頹然道:“曼璐,原來我在你眼裏就是這樣的人。”

姜曼璐看着他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忽而無比心痛。

“我真的沒有這麽想過。”他啞聲道。

“我的确是擔心你,很擔心你。”

她再也說不出話來,心裏就像被淋了一杯檸檬汁,酸酸澀澀的。

兩人沉默地對望了片刻,宋清銘忽而嘆息一聲,握住了她纖細的雙手。

“曼璐,我愛你。”他認真地望着她,似乎要将她望進自己的心裏:“我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

“只是,當我知道那件事後,我真的是很心疼……也很怕你離開我,對不起。”

“但是曼璐……我真的好想和你有一個孩子。”

“男孩女孩都好。”他輕輕地摩挲着她的指間,低聲道。

☆、Chapter 53

“男孩女孩都好。”他輕輕地摩挲着她的指間,低聲道。

姜曼璐似乎被他的深情有些打動,垂下眼睫,點了點頭,很快又搖搖頭。

“宋清銘,我只是……想在家裏多呆幾天,等請假時間過了,我就乖乖回a城。”

她見他動了動薄唇,似乎又要開口,趕忙道:

“我現在心裏真的很亂,你再給我點時間,別逼我也別催我,好嗎?”

宋清銘啞聲喚道:“曼璐……”

見她神色始終黯然,沉吟片刻,他最終無奈地攤了攤手,道:“那,好吧。”

她這才微微安心,朝他勉強一笑,剛要轉身離開,突然忍不住地“阿嚏”一聲。

宋清銘頓時皺眉,這才想到外面天氣寒冷,屋裏又沒有暖氣,她一定是凍壞了,道:“等等,我給你倒點熱水。”

“不用了,不用了,我馬上就回家了。”她擺擺手。

宋清銘扶住她的肩:“在這裏休息一會,我又不會吃了你。”

姜曼璐見他格外認真,只好無奈地坐在沙發上。

原以為他只是倒杯水幾分鐘罷了,沒想到他鼓搗了熱水瓶半天,最後一臉郁悶道:“呃,沒水了,我去燒。”

于是……姜曼璐就見到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宋清銘,竟然真拿了一個鐵制水壺,放在煤氣竈上認真地燒水。

他笨手笨腳的動作異常可愛,她歪了歪頭,幹脆強迫自己不去看他。

片刻,他端着一杯冒着熱氣的水放到了桌上。

姜曼璐喝了一口,稍稍有些燙嘴,但的确驅散了冬日的寒意,道:“謝謝你,我先走了。”

說完,她裹好了大衣,走到門口。

“曼璐。”他忽而快步走了過來,握住她冰涼的小手:“我送你。”

反正回去的路也不長,姜曼璐不置可否地推開門,一步步往家走去。

兩人一路無言,只在最後,他忽而低聲道:“以後去哪都要小心點,注意安全。”

“嗯。”

“別喝涼水,別吃辣的。”

“嗯……”

“有什麽事打給我,我随叫随到。”

“……”她低下眼眸,淡淡道:“知道了。”

那個夜晚,姜曼璐躺在小小的單人床上,輾轉反側怎麽都睡不着。她用手按住腹部,只感覺和平日裏沒有半點不同,可輕輕撫摸之間——心裏又覺得有些奇妙。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

假期還有最後兩天,宋清銘不知是聽了她的話還是回a城了,果然沒有再來打攪她。

一直到她要回去的前一晚,姜曼璐忽而被一條短信吵醒。

她睡得本就不熟,聽到嗡嗡的震動聲,懶懶地拿過手機來看。

“曼璐,出了一點急事,我要先回去,你明天一定要注意安全。”

原來他一直沒有走啊。

姜曼璐奇怪地看了看時間……淩晨三點半……這個點,公司那邊會出什麽事嗎?

她心裏疑惑,想了想還是回了一個“好”,又等了一會兒,宋清銘的短信和電話卻遲遲沒有再來,然後她捧着手機……不知怎的竟又睡着了。

等姜曼璐再起來時,已經是上午了,手機裏依舊沒有宋清銘的回複,她心裏奇怪,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事情怎麽樣了”。

見他依舊沒有回複,她有些着急,原本就訂好的今日行程,也不願再等下去,拿過收拾好的行李,到長途汽車站搭乘了回a城的大巴。

一直到她快到家的時候,宋清銘的電話才打了過來:“曼璐,你到a城了嗎?”

她“嗯”了一聲,聽他聲音疲憊沙啞,忍不住問:“你那邊怎麽樣了?”

宋清銘沉默了幾秒鐘,并沒有回答,只問道:“要不要我去接你,你現在在哪兒?”

“……我馬上就到家了,先別說我,宋清銘,那邊到底出了什麽事?”

他嘆了一口氣,緩緩道:“我很快也回去了,到家裏再跟你細說吧。”

姜曼璐無奈,只好應了一聲。

她一進家門,就見劉阿姨準備好了熱湯和幹毛巾,趕忙接過道了一聲謝。

屋內空調開得很足,她在沙發上沒坐一會兒,額頭上便有了一層薄薄的汗珠,又等了十來分鐘,才聽見大門被推開的聲音。

“宋先生。”劉阿姨恭敬道。

姜曼璐趕忙擡頭,這才看見宋清銘将大衣脫下,眼圈烏黑,滿臉的憔悴,似乎一整夜沒睡的樣子。

他看見她,蒼白的臉上擠出了一絲微笑,溫和道:“曼璐,感覺身體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

她搖了搖頭,問:“宋清銘,是公司裏出了什麽事麽?”

他颦起眉毛,在她的身旁坐下,道:“不是公司裏的事情。”

“那是?”她疑惑問道。

“曼璐……”他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聲音沙啞:“是我父親,他……病倒了。”

“你父親?”

姜曼璐腦子有些短路,她記得宋母說過,宋清銘的父親在很小的時候便抛棄他們跟一名模跑了。

“嗯。”宋清銘沉重地點了點頭:“昨天深夜……我接到電話,我父親被送到了市立醫院,腦血栓。”

姜曼璐只感覺心裏“咯噔”了一聲,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麽。怪不得他昨天會那麽着急,深夜時分就趕回a城。

“那個女人……”他忽而緊緊握拳,咬牙道:“直到現在才肯将父親轉到市裏醫院,才肯通知我。”

她皺了皺眉,隐約猜到他口中的“那個女人”,大概就是宋父現在的妻子。

“那叔叔他現在……怎麽樣了?”

宋清銘沉默半響,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又拿起桌子上的熱水喝了大半,才啞聲道:“幸好還算搶救及時,不過……很可能……會癱瘓。”

姜曼璐心裏微微松了一口氣,可見他如此黯然悲傷,原本對他的怒意頓時少了大半,只有些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

宋清銘擡眸看他,眼眸漆黑,像冬日沒有一顆星子的寂寞夜空。

“曼璐——”許久,他才低低地喚了一聲:“對不起,我這樣……一定也讓你擔心了。”

姜曼璐輕輕地搖了搖頭。

宋清銘凝視着她,輕輕握過了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将那只纖細冰涼的手包在了自己的掌心裏。

“真的,很對不起。”

次日,宋清銘只睡了幾個小時,便又跑去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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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