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防己

“司老大。”顧若離看着他,淡淡的道,“他爹一會兒就來,不如你們先去正廳坐會兒吧。”

司璋皺眉,說實話他對顧若離是半信半疑,要讓他全部相信,只有等到他兒子出生平安長大才成!

“老大。”張丙中怼了怼司璋,“二當家一會兒就回來,你聽聽他怎麽說吧,畢竟槐書是他的兒子!”

司璋皺眉,不滿的瞪着張丙中。

顧若離這才看到司璋身後還跟着一個人,瘦瘦矮矮的,年紀約莫三十七八,兩只虎牙杵在嘴巴兩邊,眼睛細小,像只老鼠的樣子。

“請!”對于司璋她已經無求,不管他自己的病是好是壞,他可能已經打定心思不會留她,既如此,她也就不必忌憚他,遂牽着槐書的手去了正廳。

趙勳已經不在,桌上他的飯菜未動,自然,也不曾收拾!

“坐吧。”顧若離牽着槐書坐下,給他倒了溫水,又面無表情的看着司璋,問道,“今天第四天,司老大感覺如何?!”

司璋一怔,張丙中也好奇的湊過來:“有沒有效果?”他覺得那副藥是沒有問題的,就是不知道對司璋的病有沒有效果。

“藥還沒吃完,我沒行房,不知道!”司璋說着拿眼角觑着顧若離,心裏暗暗咂舌,這小姑娘也真是奇人,尋常就是男人聽到這話都要忍不住說一句粗俗,可這十一二歲的小姑娘,不但無動于衷,而且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

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家,養出這種閨女來。

張丙中瞪大了眼睛,捧着茶盅驚訝的看着司璋。

“行房暫時不要。”顧若離凝眉道,“你以往口幹,心煩,目赤黏的症狀,應該消除了一些吧,可有感覺?”

噗!

張丙中嘴裏的茶水噴在司璋的身上。

“對……對不起。”他忍着笑,胡亂的擦着,司璋大怒踹着他道,“滾,滾,沒見過世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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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丙中捂着腿,嘿嘿笑了起來,看着顧若離一臉的敬佩!

好大夫就是不一樣,圍繞病情論事,不會遮遮掩掩含羞含澀的扭捏。

“好一些又怎麽樣。”司璋壓着火,“上火的時候也會這樣,誰知道和你的藥有沒有關系!”

其實,有沒有效顧若離看的見,司璋不承認,不過大男子心思,硬扛着罷了!

“霍大夫!”說着話,劉柏山拿着幾張藥方進來,“原本有七張的,後來丢了兩張,還有五張您看看!”

不等顧若離說話,司璋攔住了劉柏山,一把扯他出門壓着聲音道:“你還真信她?!槐書可就只有八歲!”當初在峽谷,就是劉柏山勸他試試的。

“老大。”劉柏山滿臉憔悴,“死馬當做活馬醫,這位霍姑娘不過十一二歲,可你看她行止氣度哪裏像個孩子!”

司璋一愣,還真是,他雖然知道顧若離是個孩子,可和她說話看她做事時,都是将她當做大人看的。

“霍姑娘不是尋常人。”劉柏山朝門裏看了看,低聲道,“就憑她小小年紀有這般的氣度和見識,我願意試試。”槐書的病越來越嚴重,他沒有時間了。

司璋忽然不知道說什麽,劉柏山拍拍他的肩膀:“老大,不管什麽結果,我都能受得住,你別擔心。”話落進了門,将藥方恭恭敬敬的遞給顧若離,“霍姑娘,您看看!”

顧若離接了過來,五張藥方都翻了一遍。

看完,她将其中一張化痰熄風的藥方給劉柏山看:“這方子吃了後,可有用?”

“沒有用。”劉柏山搖着頭,顧若離抽出另外一張,他道,“這張吃了有點用,人清明了一些,可過了兩天還是還了原。”

顧若離看着那張藥方,點了點頭:“這張防己地黃湯很對症,可用藥有些保守,所以沒有達到理想的效果。”

“這張是延州楊大夫開的。”劉柏山道,“他說槐書是真陰不足,營血郁熱,熱擾于心,心神錯亂之證,所以開了這張方子,霍大夫也是這樣認為?”

顧若離應了一聲,次方重在益陰清熱,養血固本,除了劑量沒有不妥。

“這樣。”顧若離從桌上取了司璋上次留下來的筆墨,拿着楊大夫開的方子,“我稍作修改一下,你接着按這個方子抓藥,生地黃隔水,籠屜蒸足,三劑之後便有效果!”

三劑藥就行?劉柏山心頭激動不已,顫抖的接過方子來,原本黃大夫開的方子是幹地黃一兩,防風一兩,桂枝一兩,防己一兩,現在顧若離将原本一兩的幹地黃改成了半斤!

“我看看,我看看。”張丙中抽過藥方盯着看。

劉柏山抱着槐書,不敢置信的問道:“霍……霍大夫,三劑後真的有效果?”

“是!”顧若離點頭道,“你盡管給他吃。”

劉柏山應是,可不等他說話,張丙中指着方子看着顧若離猶疑的道:“這幹地黃一開就是半斤,合适嗎?”他醫術不行,但對草藥卻還算知道,幹地黃用多了人會心煩,尤其是一個孩子。

這用藥太大膽了,他想想後背都生出冷汗來。

劉柏山和司璋皆是愣住,看着顧若離,等她回答。

“你也是大夫?!”顧若離打量着張丙中,張丙中聽她這麽一說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我……我算不得大夫,只是自學了一些藥理,開些經方!”

顧若離點了點頭,指着藥方笑道:“張大夫所言不差,幹地黃若用多了确有心煩之效,但你看槐書,少許心煩對他來說卻有妙用!”

張丙中怔住,結結巴巴的道:“你是說槐書癡癡呆呆沒有情緒波動,要是有心燥心煩的感覺,也有好處?”

“是。”顧若離将藥方重新給他,“我開半斤也并非全因這個目的,而是幹地黃滋陰養血,量若少了便難以收效,正如楊大夫所開的方子,雖對症,可因用藥保守,槐書只好了兩日,便又複發,我若不加大藥量,只會和早前一樣,周而複始,病情愈加嚴重。”

“還可以這樣?”張丙中喃喃自語,驚奇的道,“這就是醫書上所說的峻劑?!”

顧若離微頓,微笑道:“若有十分把握,峻劑就不再是峻劑,而只是普通的方子罷了!”

“原來如此。”張丙中宛若醍醐灌頂,雙眸锃亮的看着她,點頭不疊,“受教,受教!”

------題外話------

是不是不好看,為什麽沒有人來讨論劇情,沒啥可說的?嗯嗯嗯嗯?小心我半夜爬你窗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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