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次日宗绫乖乖待在風萍院中。

她本想繼續看武書增進武藝,後來二表嫂慕容琴過來說是要教她刺繡,說是姑娘家要嫁人,不會些繡活說不過去。

其實也都是施二夫人吩咐的。

宗绫從小對這種活不感興趣,在宗家時,她懶得學,身邊的人都拿她沒辦法。到了和香鎮柳家,倒是與柳藍玉一起在柳嬸的要求下碰過一些,卻也只會些皮毛,算是等于不會。

她不好拒絕人家,且突然也想親自繡些玩意送給柳無風,便就應下親自與慕容琴一道将底布固定在花繃子上并穿針引線,還算認真的與對方學了起來。

慕容琴問宗绫:“娘說表妹該是對刺繡一竅不通,不知可是真的?”

慕容琴是個端莊随和的姑娘,氣質上除了顯得柔弱些,其他方面讓宗绫感覺她與解情有那麽些相似。

宗绫對慕容琴挺有好感,笑了笑,道:“碰過一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慕容琴并沒因宗绫的過去而有所看不起她,反而看她這般瘦弱的模樣而心生憐憫,她拿過一張繡品擱在宗绫面前:“表妹先照着繡一繡這探春試試,讓表嫂摸摸表妹的底。”

探春顏色單一,色彩深淺變動不大,是個簡單的花樣。

宗绫:“好!”

就在她在慕容琴的指點下學的正起勁時,內宅管家婆燦嬷嬷突然領着婢女用托盤端了些錦衣首飾過來。

望着眼前那一堆精美的衣服與首飾,宗绫不由有些愣。

燦嬷嬷還算恭敬的解釋說:“這都是二夫人吩咐老奴特地給姑娘送過來的。二夫人說,表姑娘平時老是荊釵布裙的,實在是寒酸,既然入了施府,自然沒有委屈你的道理。以後施府其他姑娘有的,你都得有。”

燦嬷嬷其實在心底對宗绫這種德行敗壞的姑娘是不恥的,只是做主子的都能把她當一回事,那自是輪不到做下人的給她甩臉色。

聽起來倒真感覺施二夫人确實對她關懷備至,好的沒話說。只是宗绫卻感覺內心起不了一絲漣漪,只看似乖巧的一一收下了。

燦嬷嬷走後,慕容琴就笑道:“從生活到親事,娘對表妹還真是照料的面面俱到。”

宗绫對這些錦衣首飾,感覺最多的就是覺得值錢,若讓她穿用,她實在是沒有興趣。她正想着若她不穿不用,待二舅母見了,她該如何應對時,乍聽到慕容琴的話,覺得疑惑:“親事?”

慕容琴不覺得有什麽,便直接道:“表妹該是不知二舅母正托人給表妹留意着相看夫家呢!”

沒有該有的羞赧之色,宗绫聞言反而蹙眉:“為什麽?”

若是別的,她有什麽不滿意都可隐忍,反正是小事。若是二舅母想把手伸到她的姻緣上,她是絕對不允許的。

慕容琴見宗绫明顯不高興,略有些發怔:“表妹這是不想娘插手你的親事?”

“不想!”宗绫回答的很幹脆。

“為何?”慕容琴是個傳統的閨閣女子,“表妹都滿十六了,要不了幾個月就十七,不好再耽擱了。”

“反正我不想。”宗绫難得表現出任性的一面,“就算二舅母給我相好了,我也不要。我已有了意中人,他也說過要娶我。”

慕容琴詫異:“還有這事?”

“嗯!若是可以,希望表嫂能代我向二舅母說說。除了我所說的那個人,我誰都不嫁。”

“不知表妹所說的那個人是誰?說出來大家也好有個數。”

宗绫正想說,想了想又止住,嘆息道:“說了你們也不會信,反正我不嫁別人就是了。”

“表妹不說又怎知我們不信?”

宗绫覺得慕容琴是個靠譜的,猶豫了下便道:“是金吾将軍柳無風,我是他在老家的未婚妻。”

慕容琴手中的花繃子差點驚落,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宗绫。

宗绫:“我知道這很難以讓人相信,你們就當我又癡心妄想好了,反正我只要他。”她不在乎被人誤會,只要不被二舅母插手她的姻緣。

慕容琴确實覺得很難信,張了張嘴,終是嘆了口氣道:“我會盡力與娘說說表妹的心思。”

“嗯!”

凡事有一就不難有二,與慕容琴學着刺繡的宗绫不由又心癢癢想去醫館,便與慕容琴道:“表嫂想出去玩嗎?我想去南康街。”

慕容琴知道這丫頭雖然人在施府,但這心明顯還在那醫館內,只無奈搖了搖頭:“我就不出去了,表妹想去醫館便去吧!”

施府并沒有限制宗绫的自由。

只是宗绫聞言卻沒有自己一人去,竟硬是難得任性的拉着慕容琴一起去了。

直覺告訴她,二表嫂這個人值得她拉近關系,在施府多個親近的人,她也能好過不少。

這次依舊是喬裝去的醫館,柳藍玉見宗绫這麽快又回來,高興極了。忙拉着宗绫坐下,笑道:“這麽常來,那與沒有住進施府時的差距不大啊!”

來到醫館,宗绫也覺得渾身輕松自在:“不好嗎?”

“好好好……當然好,來來來……和我一起幹活。”

“嗯!”

被宗绫拉來的慕容琴只覺新奇的打量着這家由姑娘們開的醫館,目光觸及到櫃臺後面整理藥材的解情,又不着痕跡的收回了目光。

縱使解情帶了面紗,也很容易讓人發現那張臉是毀了的。未免唐突,慕容琴下意識不去多看人家,怕人家多想。

就在她轉了個眸看向別處時,竟見到平國公府的三公子陳晗踏進了醫館,登時覺得驚訝。

解情看到陳晗的踏入也是驚訝的很。

陳晗見到解情,眼睛一亮。

“果然是這裏,我終于找到了。”他快步走近解情,語調輕快的喊道,“小姐姐,阿绫姑娘一定在這裏對不對?”

解情覺得無奈極了,沒有說話。

但這對陳晗來說,算是默認了。他一雙熠熠生輝的眸子在醫館環視了一圈沒看到宗绫,便向解情作了個揖快步去了後院。

宗绫正在後院與柳藍玉一起磨藥制作跌打膏藥,擡眸就見到因看到她而一臉歡喜的陳晗。

宗绫驚得不輕:“你怎麽來了?”

陳晗從一旁的木樁凳子屈膝坐下,看着宗绫歡快道:“當然是找來的,我就說我們有緣,找到你是遲早的。”

柳藍玉想說他陰魂不散,可顧忌到他的身份,便只能不甘不願嘟囔道:“一個外男怎可闖進人家家裏來?”

這個後院就是他們的家。

若不是因許悠持也住着這個家,解情定是會攔着他。

陳晗聞言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舉動确實不妥,便讪讪的笑道:“一時太激動,沒想太多。反正朗朗乾坤,也沒啥。”

來都來了,宗绫她們也都無可奈何。試着趕了,見趕不走,便就不理他了,反正宗绫如今也不是住在這裏。

陳晗望着正在幹活的宗绫,心中想着的是她的身份——宗绫。

他想,無論以前她多麽惡劣,多麽咎由自取,反正她受的苦定是夠多的。他只知道不管以前的她是怎樣的,反正他所遇到的她,是他喜歡的。

宗绫被他盯惱了,不由有些兇了起來:“你再看我就出去。”

柳藍玉也嘀嘀咕咕:“就是,出去。”

陳晗低頭用拳頭磨了磨自己的鼻頭笑了笑,突然起身屁颠屁颠的過去:“我來幫你們磨藥。”

坐在醫館中的慕容琴猶豫了一會兒,終是問起解情:“解大夫,陳三公子他這是?”

她覺得有些不安,畢竟那陳三公子的名聲着實不好,據說很愛調戲姑娘,她怕他糾纏上宗绫。

解情微微無奈搖頭,意思很明顯。

慕容琴覺得有些不妙了,掂量着如何杜絕陳晗對宗绫的糾纏。

因為陳晗在的緣故,為了表現自己對他的無意,宗绫老早就與慕容琴上了去施府的馬車。

慕容琴立刻問道:“表妹,你與陳三公子很熟?”

宗绫搖頭老實道:“不熟,是他老是跟個登徒子似的糾纏我。”

慕容琴聞言微蹙起眉:“表妹以後盡量離他遠些,他名聲不好,也不知是真是假。”

宗绫知道慕容琴是為她好,乖巧的笑了下:“好。”

宗绫本就顯小,這麽一笑就更顯小,惹得慕容琴不由母性泛濫,伸手揉了揉她毛絨絨的腦袋。

回到施府,慕容琴就被施二夫人派人叫去了翠寧院。

施二夫人問慕容琴:“你今日陪阿绫去了醫館?”

慕容琴微微颔首:“嗯!”

施二夫人意味不明的道了聲:“那丫頭倒是挺能籠絡人心。”想到什麽,她又道,“我托你做的事情,進度如何?可有合适的人家?”

關于宗绫的親事,施二夫人托的人可不止含欣公主秦馥詩,其中就有她的兒媳婦慕容琴。

想到宗绫今日說的話,慕容琴道:“娘,表妹說她有未婚夫。”

施二夫人驚訝:“有未婚夫?誰?”

慕容琴将宗绫的原話與施二夫人說了,施二夫人聞言想也不想就否認去相信,只正色道:“那丫頭要胡鬧,咱們卻不能任她胡鬧。”

施二夫人心覺那宗绫倒是好樣的,專門妄想自己攀不上的。

柳無風豈是她能糾纏的?

慕容琴想到陳晗對宗绫有意之事,她知道,若她把這事告訴了施二夫人,那對方十有八.九覺得這門婚事可成。

為了不讓宗绫被那種執垮子糟蹋了去,慕容琴絕口沒提他。

另一頭的風萍院中。

施明絮老早就在亭中等着宗绫,見到其慢悠悠的踏進來,她就迎了過去:“表妹。”

“二表姐。”宗绫看着施明絮靠近自己。

施明絮拉着宗绫去亭中坐下,親自倒了杯溫水遞給她:“表妹去醫館,怎不喊上我呢?”

宗绫低頭喝水:“一時沒想到。”

其實她也不知怎的,明明知道施明絮是對自己好的,她卻總是沒有想親近對方的*,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相比之下,與二表嫂慕容琴相處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在多了。

施明絮倒沒有真的生氣,轉了話頭突然道:“我不是與你說蔓陽長公主快要過生辰了麽?”

宗绫:“嗯!”

施明絮嘆息道:“後日便是蔓陽長公主的生辰。我知道你不想去,我本也不想勉強,可今日蔓陽長公主突然派人過來點名要你也去。”

宗绫詫異:“為什麽?”她這種人,人家對她不該唯恐避之不及嗎?

“我也不知。”施明絮想了想,道,“或許是對你好奇吧!無論如何,這是怎的也拒絕不得的。”

宗绫垂頭抿嘴,心覺這些坐享榮華的人真是都好閑。

施明絮知道宗绫不高興,便問:“表妹是怕遇到凊王爺。”

“不是。”

她只怕在南康街遇到他,因為怕他遷怒于醫館。若是因施家的關系而遇到他,他又不能賴在醫館頭上,賴也只能賴施家。

她只是單純的不想去罷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