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破土的花

一整個暑假，時瑤基本都是在花明決家裏度過的，她三天兩頭就要往這邊跑一趟，有時爸媽知道，林靖就會念她兩句，但大多數時候，他們都不知道。

比如現在。

因為溫筱陽的解藥，增效劑極其抑制性藥物的研發終于有了突破，林靖去開這個月第十一次醫學讨論會，而時越苓的研究所也就這種藥物的研究開始加班，天時地利人和，時瑤便偷偷從家裏溜出了。

吃過飯的午後，整個居民樓都很安靜，是個睡午覺的時間。時瑤蹦蹦跳跳地跑到花明決家門口，用備用鑰匙打開了門，她動作很輕，悄悄探進去一個腦袋。

她想，花明決說不定也在睡午覺。對于能看到他睡覺這件事，時瑤還是很期待的，畢竟這位爺只有睡覺的時候比較乖。

然而令她失望了，這位爺不困。

悶熱的天氣裏，花明決穿着背心短褲，正坐在桌前看書，那是一本高二物理，旁邊還配了個筆記本。他脊背挺直，後背微微有些汗濕的痕跡，也不知學了多久了。

“咳咳。”時瑤假裝咳嗽，站在他卧室門口美滋滋地笑，她似乎把自己當成了一個戳在這的精美小禮品，等着收禮物的人發出贊美的驚嘆。

沒想到，花明決好像早就料到她會過來一般，反應極其平靜，還頭也不回地朝身後抛了一個紅彤彤的小東西。

時瑤連忙雙手接住，打開手一看，掌心裏多了一顆沾着水滴的小草莓。

“好啊，你背着我吃草莓！”時瑤終于有了接口，立刻從身後撲上去，一把将花明決抱個滿懷。花明決終于有反映了，他喂了一聲，偏了偏頭躲過時瑤熱乎乎的呼吸，輕笑道：“別鬧，一身汗。”

花明決回頭看時瑤，女孩纖長卷翹的睫毛就在他耳邊，手上一顫，他掩飾地将手邊的水果盤朝她推了推：“知道你要來，專門給你買的。”

“你怎麽知道我要來？”時瑤不嫌熱，趁着他穿得清涼，使勁占便宜。

心底蠢蠢欲動，花明決有些無奈，只好伸手把人往身下薅：“你都兩天沒來了，今天肯定忍不住，快松開，不然親你。”

啾！

臉頰碰上一個柔軟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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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瑤聞言先下手為強了。

她一邊啃着花明決的嘴巴一邊模模糊糊地說話：“我檢查一下，看你有沒有偷吃我的草莓！”

唇齒糾纏，她還挺有勁兒，把花明決往座椅靠背上壓，就像護食的小貓一樣。花明決用鼻子哼了一聲，滿臉不耐煩，卻沒推辭。

悶熱潮濕的天氣，令兩人貼在一塊的肌膚中間沁出細小的汗珠，四周很靜，仿佛空氣都停止了流動，時間也在這一刻靜止。

一吻終了，時瑤喘着氣兒後撤，看到花明決的嘴唇比剛才紅了一個度，她的眼神立刻露出幾分癡迷，甚至狂熱。

神情的變化瞞不過花明決，他眼皮一挑，不自覺地按了按自己的腰。

再開口嗓音低沉，與這個沉悶的午後十分相配，開口的瞬間眉間打了個褶，似乎有些惱：“你不是剛過了發.情期嗎？就上個星期。”

時瑤抿着嘴笑，直接坐在花明決的床上，使勁兒往後一躺：“可是我每時每刻都很想你啊，怎麽都不夠。”

花明決的目光就像舞臺上的追光燈，追着時瑤跑，她今天穿了件背帶短褲，細長的腿垂在床邊，白呼呼的，一晃一晃。

口幹舌燥，花明決從她身上移開視線，故作鎮定：“你馬上就要開學了，想也沒用。”

她的學校在鄰市，而且又住校，只能放假的時候回家，而花明決自己則在時瑤媽媽的安排下就讀了本市的高中，從高二讀起。

想到這，他心情低落了幾分，要有幾個月不能見了，花明決垂着眼睛想，不知道為什麽，明明五年的時間裏他都能忍住自己對時瑤的思念，可現在僅僅是去上學而已，他的心裏卻總是悶悶的，好像不能忍受這種別離。

似乎是他承受難過的阈值縮水了。

花明決的目光落在眼前的筆記本上，那是時瑤借給他的，從初中到高三，每一本時瑤都好好留着，在他回來之後整整齊齊的碼在了他的床頭。

他在第一個獨眠的晚上就将這些本子一頁一頁翻過，初中的筆跡工整稚嫩，越往後就越有風骨，到了高中已經橫勾鐵劃、一個格子裝不下了，看着這些筆記，花明決恍惚也能想象到女孩認真聽課的神情，想象到她埋頭記筆記的模樣，看到她從小到大，一點一滴的成長。

那天他摟着一本筆記睡了過去，就好像稍微彌補了一些與時瑤錯過的時光。

花明決還在愣神，忽然感到脖子一緊，時瑤湊了過來。

“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會的。”時瑤勾着花明決的脖子硬擠着坐下，頗有些得瑟地要給他講題。花明決低頭就能看到時瑤白淨的臉，少女的臉像一顆水蜜桃，細小的絨毛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着細碎的光，看起來好像很好吃。

他心神微動，輕輕低頭啄了一口，然後又一口，又一口……

後來，時瑤想起高中畢業的暑假，不是海邊的沙灘白浪，也不是炸大樓的驚險刺激，而是撲面而來的草莓味，她記得，那味道很甜很甜。

……

時瑤去念大學了，花明決讀高中。

這倒是讓花明決有些郁悶，開學那天，時瑤幫他檢查了書包，還叮囑他不要像以前那樣上課總是睡覺，操心得就像他第二個媽。

當然，這只是花明決随口的比喻，他并不知道第一個媽應該是什麽樣。

總之，在短暫如膠似漆了一整個暑假後，他們分別了。

大一軍訓過後，學校給了一天假期，時瑤想到正在讀高中的花明決，心裏蠢蠢欲動，連夜買了回家的車票。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時沖動，總之回過神的時候，她已經回到了沅市。

是早上八點，時瑤沒有通知任何人，直接去了沅市一中。

時瑤也曾在這裏學習三年，對這所學校的一切都十分熟稔，甚至知道那座圍牆最矮，可以輕松翻進去。

現在正是上課時間，整個校園不見人影，只能聽見不知哪幾個班的讀書聲，參差不齊，沒精打采，時瑤就在這樣的書聲琅琅裏，踩着已經被人踩禿的石頭，第一次翻了牆。

這感覺有點爽啊！雙腳落地的那一刻，時瑤不禁翹了翹嘴角。她爽得不是翻牆，而是大家都在學習，只有她一人随心所欲。

她突然對校霸花明決有了些許理解，怪不得花明決老是在大家軍訓或者上課的時候跑出去偷懶呢，早知道這麽快樂，她也應該至少試一次，畢竟憑她的成績，偶爾曠課根本不算什麽，而這堪比精神Spa的樂趣也确實是難以抗拒的誘惑。

時瑤拍着身上的灰，準備先偷偷去花明決的班級看看他，給他來個突擊檢查，并想好了懲罰方案：

要是他睡覺，我就把他親到哭。

要是他抽煙，我就把他拽到廁所，然後嘿嘿嘿！

要是他正在打人怎麽辦？那必須得搞個大的。

時瑤盤算得熱火朝天，然而……

教學樓門口，一個戴着袖章的老大爺把她攔住了：“這位同學，你的校服校徽呢？上課時間怎麽在外面亂轉，你老師是誰？”

這老大爺很眼熟，在時瑤上學的三年裏兢兢業業混日子，從來不管學生抓紀律，可今天，老大爺認真的瞪着牛眼，對時瑤像對敵人一樣冷漠。

這氣勢倒是把時瑤唬住了，她作為标杆溜直的好學生，從來沒跟老大爺有過正面接觸，突然叫她撒謊好像也有點難為人，時瑤額頭見汗，随口報了自己高中班主任的名字，心裏發慌。

“劉老師……”老大爺狐疑地看了時瑤一眼，低頭去翻自己的小本本，嘴上還嘟囔着：“劉老師帶重點班，她的學生都是乖孩子，怎麽會逃課。”

時瑤實在臊得慌，趁着老大爺虛着眼睛，把本子貼在臉上找電話號碼的時候一不做二不休，溜了。

在無人的校園裏狂奔，她也是第一次，時瑤怕大爺追上來，再累出心髒病什麽的，便幹脆讓大爺拍馬莫及，一溜煙跑得飛快，幹脆讓大爺放棄。

她一直跑一直跑，直到站在3號教學樓邊上才喘着氣停下來。時瑤一邊喘氣，心裏還納悶，明明記得這老大爺過去天天在保衛室喝小酒的，怎麽現在就這麽嚴格了？換了領導班子了？

她一個人嘟嘟囔囔，心想只好等到下課。

就在這時，時瑤身邊的窗戶突然打開，一個瘦猴一樣的男孩探出半個身子來看她：“小姐姐，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吧？”

時瑤給吓得一激靈，轉過身看到一張黝黑發亮的臉，心裏吸了口氣：嚯，這孩子曬得也太黑了。

她這邊腹诽，人家卻對她獻出真誠的誇贊：“小姐姐長得真好看，比我們學校的人都好看，我第一次見到你這麽漂亮的小姐姐。”

時瑤給吹得有些熱，笑着擺擺手：“你這小孩說什麽呢……”

“我好喜歡你哦。”孩子下一句話就把時瑤整懵了。

“你分化了嗎？”那孩子努力套近乎，“是ALpha？”

時瑤臉色寒了，眉頭一豎，嚴厲道：“上你的課去，打聽這些幹什麽。”

“害，別害羞嘛，我們班自習。”瘦猴不情願地挂在窗框上，手撐在床沿就想要翻出來了。

自習？時瑤不想深究，她突然眼睛一亮，問道：“那你知道高二七班在哪嗎？”

瘦猴烏溜溜的眼珠轉了轉，笑道：“姐姐給我親一口我就告訴你，我剛分化成Omega，還不知道跟Alpha接吻是什麽感覺呢。”

時瑤皺眉，剛要開口，後背卻唰地一下冒出冷汗，不為別的，她愕然發現透過玻璃窗，暗色的教室內，有個人正板着臉盯着她看。

可不就是花明決！

“你你，你們就是七班？”時瑤不可思議，感覺五雷轟頂，明明沒做啥，偏有種被抓包的羞恥。那瘦猴還嘆氣，無知無覺道：“唉，可惜，被小姐姐發現了。”

小孩似乎還想繼續聊，突然脖子上多了一只手，他保持着懵逼的神情被花明決從身後猛地拽回了座位上，他大叫一聲以為老師來了，擡眼卻對上一雙冷漠涼薄的眼睛。

花明決沉着臉：“自習課翻窗聊天，罰寫新單元的單詞五遍。”說完将一本英語書拍在他胸口。

“嘤。”瘦猴苦着臉，眼含熱淚地悶頭抄單詞去了。

花明決臉色發寒地透過窗戶瞟了一眼時瑤，沒有說什麽，起身去黑板前布置任務。

時瑤得了趣，就趴在窗口看。

花明決穿着一套黑白的高中校服，他沒像初中那樣，不管什麽天氣都穿長袖長褲，九月秋高氣爽，他穿白色半袖和黑色運動校褲。

校服質量一般，黑色的肩線卻勾勒出他筆直高挺的身形，随着他走路，寬松的半袖晃蕩着，讓時瑤不得不自己想象他緊窄的腰線。

要麽說學校要統一制服呢，若是花明決穿上修身的一套衣服，不知道多少Alpha追他排隊到校外。時瑤啧啧地腦補，沒有注意到班級裏的動靜。

“你們看，外面有個小姐姐一直盯着班長，那表情就像我看好吃的一樣。”

“對對，昨天你看食堂新出的彩虹蛋糕就是這個眼神。”

“她誰啊？長得這麽好看，要是咱們學校的不可能沒聽說過呀，難道是外校的？”

“班長的女友吧……我之前就聽過傳言，說咱們班長以前是個校霸，還為女友打架呢。”

“我也聽過！我初中藤沅三中的，決哥的故事代代流傳。”

“是這樣沒錯！據說班長以前可是A遍全三中的男人，可是現在……”

“啪啪！”講臺上，花明決敲了兩下教鞭，見大家安靜下來，随手指了指黑板上剛寫的課堂要求：“各科作業已經布置好了，誰再說話就滾去操場跑圈，一個字一圈。”

他表情嚴厲，目光卻還是不受控制地瞥向了窗外。

烈日炎炎，時瑤曬得眯着眼睛，見他望過來，就朝他笑。

啧。

花明決感覺心很亂。

“咳，班長，忍不住就出去呗。”坐在第一排、剛才八卦最起勁兒的一個同學壞笑着起哄。

花明決橫了他一眼：“九圈。”

“哎呀，要是我寧願跑圈也不忍心讓另一半挨曬啊！”又有一名同學吃吃笑着說話，語氣卻十分痛心疾首。

這下大家都憋不住了，紛紛開始調侃：

“女朋友都要等哭了！”

“千裏迢迢來見你的吧！”

“讓這麽好看的小姐姐苦等，我替全天下的男人譴責你！”

花明決本不想理，可目光一偏，看到時瑤還在乖乖站着等在那，連找個陰涼的地方呆一會兒都不知道。他抿了抿唇，将教鞭往講臺上一扔，伸手指了指同學們，這動作有股威脅的意味，接着，花明決一言不發，轉身就離開了班級。

門一關，同學們頓時叽叽喳喳：

“我看見班長耳朵紅了，我不會被滅口吧！”

“要死一起死，我也看見了哈哈哈哈！”

時瑤站在窗外，聽不清裏面在吵吵些什麽，只看到花明決氣呼呼地出去了。她眉頭一豎，也跟着生氣。

心想：這幫小屁孩，不會是在欺負人吧！

正想着，身後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時瑤，你大學這麽悠閑？”

“你怎麽出來了！”時瑤看着花明決又驚又喜，連忙四處看，發現并沒有老大爺追出來。

花明決長手一伸，按住時瑤撥浪鼓似的腦袋，眉頭皺在一起：“你不會是逃課來的吧？你現在身邊都是些什麽狐朋狗友，是不是把你帶壞了，我……”

話沒說完，花明決感覺腰上一緊，時瑤突然把他抱住了。

她終于摟住了剛剛肖想很久的細腰，不禁收緊雙手，又埋首在他前襟蹭了蹭。她軟乎乎地回答：“沒有，我放一天假，迫不及待來找你了。”

聽到小姑娘這麽說，花明決心都軟了。

“哦豁，抱上了抱上了！”

班級裏，無數雙好奇的眼睛盯着窗外，探照燈一樣刷刷打在主人公身上，此時此刻，誰還能沉下心學習？

大家又快活地讨論起來：“我從沒見過決哥這麽溫柔的眼神，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肯定不會相信那個冰山大佬會這樣。”

“你在說什麽屁話，決哥是O啊，再A他也是O，将來要相A教子的。”

“難以想象決哥哄孩子，不會也像對我們一樣，不聽話就揍吧？”

窗外，柳梢上又一只小麻雀快樂啾啾，樹下，花明決回過神，開始別扭地掰開時瑤的手：“松開。”

“為什麽？”時瑤雖然語氣不情願，卻還是乖乖放開，她知道這是學校，還有好多同學看着，影響不好。

可她剛松開一半，卻突然被花明決抓住了手腕。時瑤詫異看過去，花明決也沒有回頭，只是拉着她從窗口走開，時瑤聽見他開口，嗓音有些緊繃：“跟我來。”

“我的天呀，決哥好A！你們看到了嗎，他直接把人拽走了！”

“好帥啊，就像我剛看的小說《總裁大人愛上我》一樣，都是那麽霸道，我也想被帥氣Alpha一把拉進小樹林~”

“你醒醒，決哥是O，我親眼看見他在廁所打抑制劑的，我甚至還幫他扶了一下針頭。”

“我不管，在我心裏，決哥就是這世界上最攻的絕世好A！”

……

此時此刻，大家嘴裏的絕世好A，正被時瑤按在樹上。

每個學校都有一排小樹林，每片小樹林都是情侶幽會的最佳場所。時瑤在初高中的時候沒能體會，現在終于好好過了把瘾。

她抓着花明決的手，讓他筆直的脊背貼在披滿潮濕苔藓的樹幹上，笑嘻嘻地問：“你帶我來這幹嘛？”

花明決臉上有些不明顯的紅，他也不知道。

剛剛在窗邊人太多了，他不想當動物園裏被圍觀的動物，腦子一熱就帶着時瑤來到這裏。可現在，氣氛有些窘迫。

花明決動了動被壓着的手，目光沉沉：“你想我。”他語氣肯定。

兩人呼吸近在咫尺，時瑤心髒怦怦亂跳，怎麽……突然打直球。

他們忘了是誰先親吻誰，也忘了是怎麽擁抱到一起。微風吹過，樹影婆娑，細碎的光落在輕合的眼皮上，視野裏就都是迷幻的赤紅。

時瑤伸手攬住花明決的脖頸，帶着他微微彎腰，她纖細的手指摩挲花明決後頸微凸的腺體，直到發熱，直到聞見清淡的草莓香，她哼笑着輕輕咬了軟糖一樣的嘴唇。

而他只是安靜地站着，靠着樹幹，将時瑤禁锢在自己的懷中，随便她做什麽小動作。

“我也想你。”花明決忽然靜靜開口。他的目光仿佛能夠流動，像溫水一樣包裹住時瑤的全身，“每天都想。”

他很少這樣剖白自己，至少時瑤從未見過，她甚至愣了一瞬，接着，她感覺自己的心像是泡進了溫泉。

“可是我下午就得回去。”時瑤說話帶上了一點鼻音，顯得有幾分委屈。她明明很早就遇見花明決了，可兩人共同的回憶卻少得可憐。

似乎看出時瑤在想什麽，花明決笑了笑，安撫小貓崽一樣捏了捏她的手心，花明決的手清瘦有力，與時瑤扣在一起，手心暖暖的。他微微低頭看着時瑤，眼裏湧動着時瑤看不懂的情緒，似乎有些不舍。

但最後，他只微笑着擡起那只相握的手，放到唇邊輕輕親了一下：“別怕，等我去找你。”

時瑤眼角有些紅，用力點了點頭。

我等你，就像等待一顆種子慢慢破土而出。

就像等待朝陽，等待雨露。

總有一天，我們會開出柔嫩卻美麗的花朵。

總有一天，我們會以自己最盛放的姿态相見。

完。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幾個番外哦，小可愛們想看什麽番外也可以提，要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