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該當何罪

沈如雪微微一愣，顯然沒有想到雲傾嬈竟然會給出這種答案，昨晚門口的侍衛确實說過林輕瑤出門的時候渾身上下都是臭味。但是具體是什麽味道卻也說不上來。

她雖然不能确定那天晚上看到的是不是雲傾嬈。但她還是有很大的嫌疑：“你說你掉進泥塘，又有誰看到了？”

雲傾嬈仰起頭來，微微垂着頭，看不清她面上具體的神色。她肩膀顫了顫，聲音有些弱弱的道：“臣妾有幸被惠妃娘娘給救了，否則臣妾也沒辦法站在這裏了！”

“惠妃？”沈如雪的瞳孔收縮了幾分。眼底劃過一道淡淡的狠厲。

雲天虹一聽到惠妃兩個字，眼神也輕微閃了閃。

雲傾嬈心中暗暗發冷。惠妃在當年雲天虹還是皇子的時候就成了他的正妃，與雲天虹在宮中一起同甘共苦多年。是最有資格成為皇後的，只可惜，當年沈如雪進宮的時候，和懷孕的惠妃‘不小心’一同掉進冰冷的湖水當中。惠妃的命被她勉強保住，可是孩子卻最終小産，更因為寒氣入侵導致這輩子無法有孕。這輩子和皇後之位無緣！

而沈如雪。也因為掉進湖水中差點兒淹死，大病了一個多月。

那時候，她對沈如雪沒有絲毫懷疑，她以為那就是一場單純的意外，因為就算害人也不可能差點兒将自己害死，可是現在想想，還真是好笑。

為何好好的小橋會突然塌了，為何懷孕的惠妃要和沈如雪去那裏閑逛……

這一切聯和起來，不過是沈如雪的一場苦肉大戲罷了，她竟然苦苦被騙了這麽長時間。

她在字條上已經将當初那件事給指了出來，只要惠妃看到就會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誰，殺子之仇，被奪了皇後之位的恨，怎麽有不報的道理。

就在此時，一個小太監輕手輕腳走了進來，小聲在雲天虹身邊說道：“皇上，惠妃娘娘求見！”

雲天虹皺了皺眉，卻沒有制止，他心中對惠妃多少有些虧欠：“讓惠妃進來！”

大殿的門打開，雲傾嬈輕輕側頭，看到一個溫雅賢淑氣質的秀麗女子從門外緩緩走近。

一身素白色的長袍，臉上帶着幾分蕭索之色，就連眼珠上也布滿了血絲。

看到這樣一幕，雲傾嬈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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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孰近孰遠，只有死了之後她才最是清楚。

一直當成親妹妹一樣對待的沈如雪對她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只因為她擋住了沈家的道路。

當成親生弟弟的雲天虹在她死後連一滴眼淚都沒有為她落過。

平靜的就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死亡。

都說成為帝王的人冷情薄幸，雲傾嬈從沒想到這四個字會落在自己的親弟弟身上。

不，不是親弟弟，她怎麽可能和這樣黑心肝的人有血緣關系！

然而她卻沒有想到，惠妃平日裏和她并不算親近，可是此時卻願意為自己披麻戴孝，甚至哭紅了雙眼。

雲傾嬈心中呲笑，可也擦亮了自己的雙眼。

還真是多謝老天給了她重活一次的機會，她會好好看看這些人會為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為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過是因果輪回罷了。

千番思緒在眼前一閃即逝，雲傾嬈悄悄的揚了揚唇角，如今她複活不過才短短一夜，手中的籌碼還沒有辦法拿出來，只要她一旦騰出時間，定然會想方設法給沈如雪和雲天虹送上一份大禮。

“惠妃，你眼睛怎麽了？”雲天虹看似關心的話，可在看到對方的衣服顏色之後，眼神之中透着明顯的嫌惡，面色也冷了幾分。

惠妃輕輕笑了笑，并未在意雲天虹的表情：“只是在緬懷故人罷了……”

她語氣頓了頓，将目光落在了雲傾嬈的身上。

目光一掃即過，她平靜說道：“妾身來此為林侍妾作證，她昨晚進宮後就被妾身召到永惠宮，誰知這丫頭半路不小心滑落到永惠宮旁邊新挖的水池當中，皇後娘娘金牌丢失的時候，林侍妾剛剛被妾身救出來，并沒有時間去偷什麽令牌！”

惠妃的證詞十分有用，如今宮中嫔妃并沒有幾個，惠妃又是當年跟随着雲天虹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在宮中地位不低。

如今她這樣一開腔，不少人都反應過來，原來是這麽回事。

沈如雪看了一眼惠妃，又瞧了瞧低着頭的女子，有些懷疑這兩人是怎麽勾搭到一起去的。

如果惠妃說的是真的，那昨晚偷走她令牌，帶走欣公主的人到底是誰，難不成是雲傾嬈手下的餘孽？

一想到這，沈如雪殺意更深，丹紅色的蔻丹輕輕扣緊，她緊繃着唇角，滿腦子都是怎麽除掉雲傾嬈留下來的餘孽。

只是，在怎麽想她也不會将雲傾嬈和面前這個唯唯諾諾的侍妾聯系在一起。

但這能打擊裕親王府的好機會，她怎麽可能放過。

她走到雲天虹身邊，面容上有些委屈：“皇上，妾身看的清清楚楚，絕不會出錯，如果連您也不相信妾身，妾身還要這雙眼睛有什麽用？”

雲傾嬈聽完這番話，悄悄眯着雙眼凝視着沈如雪，就是這幅表情，當初将她騙的團團轉，可是如今看起來，竟然如此可憎可惡。

“雪兒，朕當然相信你，惠妃，你聯和外人欺君犯上，該當何罪？”

雲天虹這突然間的變臉，讓雲傾嬈徹底體會到了沈如雪在對方心中的地位。

怪不得她随便挑撥一句，就讓雲天虹對她的死活不管不顧。原本還存着幾分僥幸心理的雲傾嬈，被對方這一句話，徹底冰凍了心。

雲天虹仿佛感覺到了什麽視線，有些狐疑的向着下方看了一眼，卻什麽有沒有發現。

“皇上，妾身所說句句屬實！”惠妃臉色微微有些發白，沒想到沈皇後随便說的話皇上都會相信。

“皇上可不要被有心之人蒙蔽！”沈如雪輕輕掩着唇角，尊貴無雙的坐在椅子上，淡淡的向着下方掃視了一圈。

惠妃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沒有血色，她瘦弱的身體搖搖欲墜。輕輕咬了咬牙，惠妃仰起頭看向沈如雪的方向，想起那張字條上的交代，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