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章節

菜等黃雪梅和曉雅回來。

黃雪梅見皮磊今日無比得意，不知道是有什麽喜事。

後來在母女倆先後的追問下，皮磊才将今日發生的事說了，順便還在兩人面前抖一抖密封好的曉雅的檔案袋，對兩人說：“明天把這個帶去學校，一切就妥了。”

“壞了！”曉雅驚得雙目失神，“今天我已經給戴老師說我把名額放棄了……”

皮磊還在杯裏倒酒，準備到時大家一起幹杯慶祝，結果曉雅一句話，酒瓶子被吓掉在地上。

“你說什麽？”他驚愕地看着曉雅。

“哎呀！這都怪我！”黃雪梅急的差點哭出來，“是我讓她這麽說的……”

如果曉雅放棄名額，那就算原學校同意轉出，也是無用了。而且更悲催的是現在檔案已經出來，就說明曉雅再不是五中的學生了。

原學校不要，現學校不收，她就是沒有學籍的人，沒了學籍，以後就不能參加畢業和升學考試了。

知道這個嚴重後果，曉雅急得大哭起來。

“這事你們怎麽都不跟我說呢？”皮磊急道，“不行……這事得趕緊找人。”

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戴老師。

“哦……事情又辦妥了是吧……”戴老師在電話那頭不慌不忙，嘴裏還時不時發出輕微地咀嚼聲，看樣子她正在吃飯。

“不急，”她說，“今天孫主任不在，這事我還沒來得及給領導說呢，你們明天把檔案和回執拿來就行了……”

三人都将耳朵湊在聽筒前，等戴老師挂了電話，才止住淚松了氣。

“什麽嘛，虛驚一場……”皮磊喃喃兩句，放了電話。

74 考試、分數、分數線

零零年春去，夏季一過又至金秋，曉雅順利升上初三，也開始了緊張的備考。

這一時期，皮磊與黃雪梅在曉雅面前開始變得小心翼翼。

女兒在家時電視不能看，音樂不能聽，說話聲音也不能太大，更不能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制造升學壓力，整個家裏顯得無比壓抑。

相較九九年，各高中零零年的招生計劃沒有太大變化，一中，六中，八中招生計劃與去年持平，倒是其他的普通高中增加了不少招生名額，這之中也包括在普通高中內設立的升學重點班。

這多少算是一個好消息 。

此外還有一個好消息，那就是自去年各大高校開始擴招後，今年又在去年的基礎上持續擴招，這就代表以後将會有更多的人接受高等教育。

曉雅沒去關注這些新聞，她只知道，這一年對自己很關鍵，這一年任何科目都要全力以赴，萬不可有僥幸心理。

因為現在她已将自己的目标定為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一中校園。

初三第一學期結束後，馬上迎來了二零零一年。

從下學期開始，學校的作業突然多了起來，曉雅經常寫作業到淩晨一兩點，到了白日又強撐着困意去學校上課。

這學期除了化學一科照常上課以外，其餘科目基本全部進入到緊張的複習之中。既然是複習，自然離不開各種考試。

每日一考的生活幾乎快把曉雅逼瘋了。

所幸這個學期并不長，待七月初的高考一過，馬上就是中考。

那時曉雅已經不在乎自己能不能考好了，她只求這煉獄般的日子能夠早些過去，自己能夠早日解脫。

中考這一日，皮磊還照以往早起給曉雅準備早餐，然後親自送她去考點，女兒在考場考多久，他就在校門口站多久，雷打不動。

這一年的題目相較過去幾年還要難，尤其是數學和物理，很多人走出考場後都大呼自己考砸了，有的學生甚至在教室裏考着就不禁哭起來。

考完最後一門化學，曉雅不理正在對答案的同學，獨自走出考場，顯得如此豁達。

“小雅，這裏！”

皮磊正和一幫家長們站在校門外相互聊着，見女兒走出來，趕緊向她招了手。

曉雅站在校門前愣了愣，片刻後才走到他跟前，對他小聲道：“爸爸，有道題我好像做錯了。

“錯就錯了吧，沒關系！”皮磊拍拍她肩，“一切都結束了，想吃什麽，回去我給你做。”

曉雅沒再說話，眼裏卻是止不住淚流，那一刻皮磊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才好……

志願在考試前就要填好上交，曉雅之前的模拟考試成績不錯，全市排名也很靠前，依戴老師的意思，她志願填寫一中完全沒問題。

也因此，她剩下的幾個保底志願一個都沒填。

可是這回考下來，她對自己的能力表示深度懷疑。

皮磊清楚，就算考試已經結束，這事還遠遠沒完。

相比備考，等待成績的日子更難熬。

好容易等來了那天，電話詢問後知道除了數學是滿分，其餘的都沒達到預期，皮磊一家都有些沮喪。

按照黃雪梅當時的分析，曉雅的分數上重點線應該是沒問題，但想要考上一中，還有一小截距離。

“有就有吧……”皮磊似想開了，“以前我說了，大不了就是捐資，這兩年我也攢了不少錢，應該是夠了，不行就再找人借一點。”

黃雪梅點點頭：“也只有這樣了，不過還算好，至少交了錢能讀上一中，也不枉這兩年的努力了。”

按照一中以往的錄取分數線，皮磊算了算，曉雅今年或許會差個20分左右，了不起就算差30分，準備二十四萬就夠了。

這不算一筆小數目，家裏存款不多，皮磊當晚就打電話給陸濤和陳鑫，讓他們幫忙借一點。

東借西挪後，皮磊硬是湊足了整整十八萬。

黃雪梅說他借來的這些已經夠了，剩下的她再想辦法。還說到時少說也能有二十萬，加上家裏這兩年的存款，湊個三十萬應是綽綽有餘了。

知道爸爸媽媽在為自己湊錢，曉雅心裏十分不好受，心想自己讀個書怎麽就這麽花錢？而且自己都已經這麽努力了，這麽還是這樣的結果？實在是太打擊人了。

連續好幾日，她都把自己關在房裏，好像就是為了要把之前缺失的睡眠補齊一樣，可即便如此她也是徹夜難眠。

這個狀态一直到分數線劃定的那日——

這一日皮磊正在輔導學校的辦公室裏籌辦暑期數學講座的宣傳，電話驟然想起。

“喂？”

“喂，是我。”聲音是陸長江的。

“哎喲，陸叔，您有什麽事要交代嗎？”

“報紙你看了沒？”陸長江在電話那頭顯得有些激動，聲音也有些顫抖，“分數線劃了，曉雅考上了。”

皮磊聽後心裏咯噔一響，忙問：“真的啊？”

“真的真的，你趕緊告訴曉雅，”陸長江忙道，“我本來想先告訴她來的，但是你家電話怎麽都打不通，所以只能打到你辦公室了。”

“好好！”也不管陸長江是否能看見，皮磊忙把頭點起來，“我一會兒就告訴她。”

說完他挂了電話，又向自己家裏撥了一個電話。

誠如陸長江所說，家裏電話是忙音，估計是曉雅把電話線給拔了。

皮磊馬上又打一個電話給黃雪梅，同樣是忙音。

曉雅近來是怪怪的。他想起以前看過新聞報紙上報道的那些因為高考失利而自尋短見的學生們，不禁緊張起來，于是趕緊放下手頭工作朝家裏一路狂奔，順路不忘買了一份今日的報紙。

他與黃雪梅幾乎同時到家，她也是因為曉雅不接電話心裏擔心才趕了回來。

一進家門，家裏死氣沉沉的，電話線很不友好地落在沙發一頭。

“曉雅！”皮磊與黃雪梅推門進了曉雅房間，見她在床上靜靜躺着，趕緊使勁把她搖起來。

“幹什麽啊？”曉雅似受了驚吓，兩眼熊貓似的望着兩人。

黃雪梅二話不說，把手上報紙重重拍向她腦門，“你拔電話線幹什麽？”

曉雅無辜地看着她，“早上有騷擾電話，我想睡覺，所以才給拔掉了……”

“不說這個！”皮磊打住兩人的說話，把剛買的報紙放在曉雅面前，“你知道嗎？你考上了。”

“诶？”曉雅睜大眼睛，迫不及待抖開報紙一看，終于久違地大笑起來。

她的分數超出一中自主劃線有一百好幾，這代表學校大門已是向她穩穩敞開。

75 尾聲

至此，皮磊一家的轉學戰役算是徹底結束，升學大戰也暫時告一段落。所謂天道酬勤，得償所願，衆親朋好友紛紛發來紅包賀電，謝師宴升學宴雙雙走了一遭，一切皆是完滿落幕，實在可喜可賀。

故事的結尾，再說兩個小插曲。

第一個是發生在曉雅知道分數線以後——

記得之前向曉雅保證過，如果她這次順利升學，一定會趁着暑假帶她去旅游，這點黃雪梅始終沒忘。

因為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