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章節

是與皮磊一樣窩火，而她發怒時的模樣也徹底随了黃雪梅——怒氣全部寫在了臉上。

“其實不就是六千塊嗎？”黃雪梅知道她在想什麽，拍拍她的背說，“老實說，現在我們這個家也不缺這六千塊，當初我和你爸說好，要是學校返了借讀費，我們就把它存起來，留着等你中考完後給你畢業旅行的……”

“啊？”曉雅一聽急得跳起來，“那這麽說我的畢業旅行費用就這麽沒了？”

“當然不是，”黃雪梅擺擺手，低聲道，“有錢給你存着呢，只要你順利升學，畢業旅行不受影響。”

“那好吧……”曉雅松口氣，一想又不對，“可是這事得這麽給戴老師說啊，她早上還問起我呢，我都說了爸爸應該很快就能辦好的……現在是要給她說我準備放棄這個名額嗎？”

黃雪梅嘆口氣，“現在也就只能這麽辦了，反正你看準機會給老師說明吧。”

“好吧……”曉雅點點頭。

這晚皮磊覺得很奇怪：這母女倆平日一個像板子一個像釘子，說不到兩句話就要吵架，這日怎麽肯在房內一起講悄悄話，竟然還說得這麽開心。

73 峰回路轉

小武初一才讀了上學期，第一個學期下來考得一般，分數都在七八十左右游動，班級排名不上不下。

要在以往，皮森與李穗穗都急瘋了，這回兩人倒是無比淡定，似乎開始任由小武自由發展。

皮森依舊會在下班後打游戲，有時候竟然還會帶着李穗穗一起打，更反常的是撞見小武回家，李穗穗還會問小武要不要也一起來一局。

小武對夫妻倆極端的表現十分有意見，總覺得他們是在犯傻，可再回憶初中以前的那段時光，背脊又會發涼。

為了不受父母的荼毒，他決計去伯伯工作的那個輔導班報個全科輔導，只求每日能盡量少見皮森和李穗穗。

此事只須花錢，無須勞神，皮森與李穗穗自然十分支持。

考慮對方是皮磊的家屬，陸濤沒讓小武繳納補習費，直接就讓他進了最好的班級。

小武後來進步神速，開始嘗到了學習的甜頭，終于開始考慮以後是不是也要考個大學讀一下。

李穗穗一高興，這日告訴皮森，說自己在大飯店定了一桌小宴席，一來是感謝哥哥，二來當是那日小家宴的回禮，要他請哥哥一家過來。

受到邀請，皮磊一家欣然前往，于是這一日，兩家人在飯桌前其樂融融，兄弟兩人一起舉杯暢飲。

這頓飯大家吃了很久，每道菜幾乎都一掃而空。可最後皮磊與皮森似乎還意猶未盡，彼此都還有一肚子的話要說。

李穗穗見了，只得又幫他們叫上兩個菜後買了單，然後與黃雪梅說好，帶着曉雅與小武各自回家，留他們在桌上繼續聊。

見黃雪梅和曉雅走了，皮磊這才忍不住訴苦，将前幾日發生的事向弟弟一股腦傾倒出來，差一點就哭了。

聽說又是孔祥宗暗中搗鬼，皮森為哥哥大鳴不平，一心想為哥哥做點什麽，可最後想來想去，也只能是扼腕長嘆。

“真是可惜了，你說你們忙了半天，不就是為了得到轉學的名額嗎？現在好，名額就近在眼前，偏偏就有歹人使絆，實在是氣憤！”

“氣，我也氣，但是氣也沒辦法……”皮磊喝紅了臉，向皮森擺擺手，“現在話都是小人說得算，你能有什麽辦法，到現在我也就只有認了……”

“那個小子，做事從來不老實，他以前幹的那些勾當誰還不知道？”皮森手拿酒杯砸在桌上，“哥，要是讓我抓住那家夥的把柄，我一定讓同事們給他寫個頭條，題目就叫《震驚！副校長收禮前後，校園潛規則為哪般？》，讓他聲名狼藉，大臭特臭。”

皮磊喝一口酒，嘴裏又塞一塊甜點，只覺得眼前的皮森晃晃悠悠。

他搖搖頭說：“別再說什麽臭不臭的，現在飯菜都香着呢，這事過去了……都過去了……”

說完，又是一杯酒下肚。

皮森把他杯裏又給滿上，“好，這事我們不提，不提了，我們喝酒，開心要緊……”

兩人正歡暢，皮磊喝到直上雲霄，剛準備堕入池淵，眼前忽然飄來幾個人影，仙人似的，又讓他回了神。

“哥，你看那是誰？都說冤家路窄，還真是不假。”

不僅是他看到了那個人影，皮森也看到了，一只手趕緊把身旁的哥哥拍個清醒。

今日酒店的客人極少，大堂內經過些什麽人，兩人都能看個清楚。那幾位不是別人，正是五中校長辦公室的副校長們。

除了他們，還有一個陌生的男人，從頭到尾對他們是唯唯諾諾。

那五人居高臨下，根本沒在為數不多的食客中看見皮磊，他們在與那個陌生男人匆匆交代一番後便走出了酒店大門，只留他一人在前臺結賬。

“你看……”皮磊把嘴貼近皮森耳邊，“當初那些人就像忽悠他一樣忽悠我，讓我把這個店裏的名菜都請了，可他們就是不幫我家曉雅轉班……”

“這麽過分！”皮森憤憤，又覺得哪裏不對，趕緊轉臉對哥哥說，“哥哥，你這就不對了，既然知道他們是在忽悠，你就應該檢舉揭發啊，要不正義何在？”

“正義？對，是該講點正義！”

說完，兄弟兩人雙手一拍飯桌，紛紛站起來，随後一前一後沖到前臺，把那個男的左右夾擊。

“喂，你是幹什麽的？”皮森問。

“你和那幾人是什麽關系？”皮磊又問。

那人見是兩個醉鬼，自然不願搭理，結完賬後對他們笑笑，走出了酒店大門。

皮磊按捺不住，沖上前對他大叫：“你也是找他們幫忙轉班的吧？告訴你，那幫人根本靠不住，就算到了明年，你孩子也進不了重點班！”

那男人聽後停下腳步，轉了身，緊張地走到皮磊跟前問：“你怎麽知道我們之前說的是什麽？”

“我怎麽不知道！”皮磊半帶酒瘋嚷道，“之前我就托過他們辦一樣的事……”

“那您的孩子最後入班了嗎？”那人迫不及待。

“入班？入鬼！”皮磊罵道，“那幫人就會成日讓人請他們吃飯，把人騙來這裏後又不幫忙，我女兒到現在都沒進重點班！”

他說完，竟然真的就委屈到流淚了。

見哥哥一哭，皮森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那人趕緊安慰兩人：“你們別哭了，我們到那邊好好說……”

都說酒後吐真言，雖然醉漢的話不怎麽可靠，那人還是請皮磊與皮森入堂，說是願聞其詳。緊接着，他又為兩人叫來了醒酒湯和幾疊點心。

這一晚究竟發生了什麽，自己又說了什麽，皮磊是怎麽都想不起來了。他唯一記得的就是自己和皮森結識了一位陌生人，那個陌生人先幫自己醒了酒，後來又灌了自己好多酒，等自己酩酊大醉後，他還很負責任地送自己和皮森回了家，然後自己就在家門口安穩地睡了一夜。

接着到了第三天，奇怪的事又發生了。

這日皮磊中午在家，正好接到了劉明峰的電話，電話裏他對皮磊說，曉雅的學籍可以轉了，讓他帶着回執證明到思教處蓋章。

明明轉學的事都是由校長負責，為什麽權利又會落在思教處主任的手裏？

皮磊滿腹狐疑地拿着回執去了五中思教處，劉明鋒正在辦公室內等着他。

待學校的公章一蓋，皮磊抖一抖回執，問劉明鋒：“你這該不會是假的吧？”

劉明鋒瞥他一眼：“這怎麽可能有假……”

“可這事不是明明都由校長管嗎？”他道出了自己的疑問。

對于此，劉明鋒也很疑惑。

據他說，孔祥宗不知道怎麽回事，前兩日還好好的，昨日突然就被舉報了，今日就和其他校長一起被紀委停了職，學校的一切事務現由自己暫管。

皮磊聽了不禁唏噓，想起劉明鋒幾日前說過的，又問他：“我女兒就這麽轉走了，你就不怕以後會影響學校的升學率？”

“當然怕，所以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幫忙，”劉明鋒瞥眼周圍的小老師們，向皮磊低聲，“你現在是在外面那個什麽補習學校裏上班吧？聽說你們那兒的老師都挺厲害，你看能不能讓他們找個時間給我們這裏的初三學生搞個講座什麽的，一來幫我們學校的學生們把把中考的關，二來嘛……也是給你們學校做個宣傳，場地我來負責就行。”

皮磊聽了忍不住笑了。

“劉明鋒啊劉明鋒……”他甩着手指了指劉明鋒的鼻子，卻是欲言又止，随後他點點頭，“行，沒問題，明天我就安排。”

說完兩人相視而笑。

皮磊回到家，做了一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