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夜來
自從姚嬈安然回府之後,原本府上緊張的氣氛也就自然而然的散了,只是姚嬈卻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說我失蹤的那兩天真的沒人來府上傳話?”姚嬈這已經是第三遍發問了。
小晴正在為她梳頭,耐心的回道:“真沒有,如果有人傳話将軍也不用那麽大動幹戈了。”
“可是……難道真的是我記錯了?”姚嬈皺眉,又問,“你可聽過蕭子炎這個名號。”
小晴想了片刻:“沒有,小晴整日你伺候在小姐身邊,這小姐沒聽過的,小晴自然也不會知曉了。”
“那倒也是。”姚嬈不滿的嘟嘴,那日是從側門出來的,也沒看見府邸匾額,也沒記住路,真是笨死了。
“不過小姐回頭可以問問玉姐姐,她有時在外辦事,說不定知道。”小晴好心滇醒。
“還是算了,我爹可不是好惹的。”姚嬈起身就去拿劍,小晴立馬攔着:“小姐今天不用吃藥了?”
“不用不用,昨兒個是最後的分量。”姚嬈不耐煩的擺擺手。
“小晴覺得小姐還是再歇息兩日吧。”小晴擔憂的說。
“沒事的,我這筋骨不舒展一下就不舒服。”姚嬈說着,提劍就走,正好對上剛進門的玉兒。
玉兒見她提着劍,想起先前吃藥的方子,笑道:“小姐,奴婢剛才碰見汪護院正在院外練新來的幾個護院呢,他讓奴婢問問小姐……”
姚嬈立馬覺得不對勁,她弄丢了汪明淵祖傳的寶劍,這些天一直在躲他,真不知道要怎麽解釋才好,總不見得說自己失足落水吧,那也太丢人了。
“小晴,陪小姐去賞花,品茗。”小晴聽到她說不練劍了,立馬笑逐顏開的去準備茶水,還不忘說:“這兩天印荷湖的荷花開了呢。”
聞言,姚嬈心頭微顫,眼眸低轉,卻只是輕聲說:“我們去別處。”說罷,轉身朝後院走去。忽而想起昨日聽府中傳,新科狀元在街上被人偷了銀兩,跑回去追的時候,被引入個死胡同,被一群乞丐痛打了一頓。
姚嬈心裏想着,還真是有一番說不出的滋味。其實,她早猜到爹會做什麽,那幾日她還暗中跟着潘明,可還是沒看住。昨日她也去追賊了可卻是調虎離山。等她追回去的時候潘明已經被打暈了,她只能把他送回狀元府,拍了門卻不能露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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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想想自己有多少心思,親爹怎麽會不知道啊,最後還是連自己都算計進去了。當然這事兒玉兒跟小晴是知道的,要不哪兒有人給自己掩護呢。
“唉,我還真是犯賤。”不由得輕嘆一聲,身邊的小晴随口就接了句:“可不是麽。”
“你……”姚嬈氣結,卻不知道說什麽好,低了頭不再說話。
他們在庭院裏并沒有舒适多久,因為姚将軍派人來叫走了玉兒,不久她回來之後就宣布了一個讓姚嬈無比郁悶的消息。
她那個将軍爹硬是要她晚上一起去參加太子的晚宴。
“玉兒,你可知道我爹打什麽主意。”轉眼看了看在一旁挑選衣裳的玉兒,問道。
“只是聽說太子爺今兒晚上在宮外的府中宴客,去的都是自家兄弟。”玉兒一邊說着一邊挑出一件桃紅的裙裳,轉而說道,“小姐看這件合适嗎?”
“都是自家兄弟?那我爹帶着我湊什麽熱鬧啊。”撇一眼玉兒手中的衣裳,“不好,我就那麽花哨麽,換了換了。”
“小姐,那你說你穿什麽呀,老爺交待了要小姐大大方方的出席,小晴覺着這件挺好。”小晴把一支緋色簪子插在髻間,宣告大功告成。
姚嬈轉頭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果真嬌豔了許多,有點不像平日裏的自己,再看一眼玉兒還未收起的衣裳,終究還是把發間的簪子取了下來,蹙眉道:“還是換了,這樣子好似我巴不得顯擺自己呢。”回首瞥見牆上的月白,又複想起那幾日寧靜的顏色,說道,“記得前些日子才添置了件月白色的精紡裙裳,還沒穿過吧,就那件了。”
“是。”玉兒依言拿出那件月白色的衣裳,比了比說,“那這發飾也是要換的。”
“換了,怎麽看着我都覺得那麽巴不得把我嫁了。”姚嬈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心裏也下定決心不能在想着潘明了,再這樣下去當真是硬跟自己過不去了。
“小姐,不是你巴不得要嫁,而是将軍還動着着心思。”玉兒淡淡的說,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頗為滿意。
“爹當真還是想……”
玉兒沒有回答,只是說:“這次是太子親自下蝶子。”
姚嬈聞言,淺淺皺眉,也不再說話。
換了衣裳,重置了發飾,月色也漸漸濃了,是到時候了,起身随手就想去取牆上的月白,卻還是想跟着爹去太子那兒,自己再提着劍,這樣有些不知禮數。索性還是不拿了,一日離了劍倒也像個女孩子。
“走吧,去請我爹。”姚嬈轉身接過小晴手中的團扇和帕子,向外走去。
出了繞香園就見着管家在外面候着:“小姐,将軍說他先去太子府了,讓小人護送小姐過去。”
姚嬈眉頭越皺越深……這爹是打的什麽算盤。
太子府外燈火闌珊,姚嬈一襲白衣下轎,小晴難得乖巧的模樣扶着姚嬈,月光傾灑,一襲月白的裙裳在夜風中衣袂翩翩,如此風華出塵。
玉兒上前遞了帖子:“姚将軍府上小姐拜見。”
“是嘞,請跟小的來。”小厮引路,玉兒和小晴跟在姚嬈身後進了太子府,穿過前院拐進一九曲回廊,路上見了還有一潑湖水,亭臺水榭的甚是可人。
心裏想着自己那繞香園外的印碧湖,雖沒有這裏的大卻要別致一些。正尋思着就看見前面的小厮停了腳步,原來已經到了請宴的園子。
裏面燈火通明,歡聲笑語,看來宴會已經開始了,這會兒進去不是尴尬麽,這麽姍姍來遲的。站在園子的外面,揮手示意那個小厮下去,等人走了她卻還是不進去。
“小姐,怎麽了?”小晴見她良久都不動不禁問。
“我覺得我爹今晚是居心叵測,這宴席我還是不去的好。”姚嬈尋思着爹以前從不拉她來這樣的場合,今天又特意早走,讓自己一人晚到,這分明不尋常。
“那小姐的意思是,我們人都到門口了現在轉身就回?”玉兒不禁淺笑,這寶貝小姐聰明倒是很聰明,卻總是想不通自己的事兒。
“我說玉兒,你怎麽就總說着我的軟肋呢,我這遞了帖子,進了大門,到時候問起來,人沒了!這算什麽事兒,感情我姚嬈見不得人麽。”說罷轉身道,“算了,我爹還能把我賣了不成。”
邁步進了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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