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濮淨壽宴
濮淨壽宴這天,夙意起得格外早,精神頭也比往日好許多,只不過她還是如往常一樣靜坐在靈水池畔,沒有聽書,只是靜靜坐着,看着靠岸的那一汪鋪滿紅梅殘瓣的池水,嘴角卻不自覺地挂着笑。
“夙意姑娘。”
夙意沒有回頭,但卻已經因為來人感到欣喜。蘇莫夜雖然看不到夙意的表情,卻也知道她是歡喜的。
“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
“嗯。”夙意站起身,理了理身上嶄新的的棉袍,向蘇莫夜走來。
夙意轉過身來的這一瞬卻讓蘇莫夜失了神,夙意今天不僅穿了一身新衣,更是畫了精致的妝容,平日裏看上去普通的五官在今日竟然有幾分明豔,況且莫夜在紅梅谷住了一個月,這是第一次看到夙意神采奕奕的樣子,眼裏含着風采的她分明也是個明快的女子。
二人出谷前小蘭不放心,又給夙意加了件毛皮披風。
“我們走吧。”
“等一下。”蘇莫夜拉住正要走的夙意,一只手在她面前輕輕一揮,夙意卻已經變了個模樣。
“這是?”夙意正狐疑,卻看到蘇莫夜自己也變幻了樣子。
“你既是偷偷去,總不能讓上神認出來吧。”蘇莫夜說話的時候對着夙意挑着眉笑了笑。
夙意便已了然,不禁覺得蘇莫夜其實也是個細致的人,“倒是夙意大意了。”
“無妨,一會到了天界,旁人若是問起,你就說是我的貼身侍女。”
“嗯!”一向清冷的夙意此刻卻是乖順地點了點頭。她又轉向小蘭,笑道:“小蘭,你在谷中等着,我回來給你講天界的見識。”
“嗯,好,谷主定要早些回來。”小蘭不放心,又對蘇莫夜叮囑道:“莫夜仙君,我們谷主身子不好,這一路還勞煩您一定多費點心……”
“放心吧,我一定平安把她帶回。”
蘇莫夜說完就帶着夙意上了仙雲。夙意內心因為終于能離開北海之境而歡喜不已,嘴角不自覺地露出彎彎的笑容,眼睛裏也閃着瑩瑩的光亮。
只是二人才駕雲行了不多時候,夙意便開始感到自己渾身冷得發抖,她不自覺地向蘇莫夜身旁靠近,蘇莫夜這才發現她臉色蒼白,連嘴唇都沒了血色。
“夙意姑娘,你怎麽了?臉怎麽這麽白?”
“莫夜,我好冷,我感覺自己好冰。”
蘇莫夜伸出手指探了探,這才發現她身上冰涼,好像這渾身的熱量都被這冰天雪地吸攝去一般。
眼看夙意的氣息一點點變得微弱,眼睛不僅沒了方才的風采,連睜開都顯得困難,身體更是不住地顫抖,蘇暮遮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他從腰間取下一枚色澤金黃,質地剔透的玉佩塞到夙意手上,夙意頓時感到有一股溫暖的氣息湧入身體,不多一會就止住了顫抖的身體,臉上也恢複了血色。
“這是什麽?”夙意好奇地打量着手中這枚晶瑩溫潤的玉佩。
“這是取自荒古古仙山的暖玉,你把它帶在身上就不會再怕冷了。”
夙意逐漸恢複,心中不由得感激,卻也有些愧疚,她十分抱歉地看着蘇莫夜,“把你吓壞了吧,我身體一直這麽弱,所以濮靜上神才不許我亂跑,這次恐怕給你添麻煩了。”
蘇莫夜伸手緊了緊夙意毛皮披風的領子,寬慰地一笑,“是我自己想帶你看看外面的世界,我自作主張,有什麽事也不能怪你,反而要是沒把你照顧好那才是我的錯。”
說完二人乘着雲繼續前行,卻沒注意到夙意手上的那枚暖玉閃過一道靈異的光芒……
蘇莫夜帶着夙意來到南天門,卻被門口守門的天将攔住了去路,蘇莫夜不急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了一枚金牌,那兩個天将見了皆驚慌不已,急忙跪拜,将二人迎進了天門。
夙意不禁感到好奇,“莫夜,你剛才拿出的是枚什麽牌子啊?”
“嗯……你就當是請柬吧。”
“請柬?”
“對啊,有了它我們就能來參加壽宴,這差不多就是個請柬。”
“如此看來這天界果真是氣派,就連壽宴請柬都是用金子做成的。”夙意不住點着頭,對于蘇莫夜的話深信不疑。
聽了這話蘇莫夜側頭看了一眼夙意,不自覺地笑了出來,他突然覺得無論是初見時那優雅端莊的紅梅谷谷主還是平日裏相處時高傲冷漠的濮淨養女,都比不上眼前這個不經世事的天真女子來得更真實些。
二人行了不多時便到達了濮淨上神的住所濮淨宮。濮淨上神作為天界的長者自然是德高望重,是以他的六十萬大壽場面也是熱鬧非凡。
二人還未踏進濮淨宮就聽到裏面笑語喧嘩,夙意雖然面上依舊淡定,但內心早就激動不已,畢竟她從來沒有去過什麽熱鬧的地方,更沒有一下子見過這麽多人。夙意滿懷着期待踏進了宮門,只見濮淨宮內全是着裝花花綠綠的男神女仙,宴席還沒開始,端茶倒水的小仙婢們就已經前前後後忙得不可開交,而衆賓客談笑風生,并沒有人注意到新到來的夙意和莫夜。
夙意兩眼閃着光芒,目不暇接地看着這裏的新鮮事物,卻發現與自己想象的不同的是,濮淨宮并不像書中所描繪的神仙住所那樣富麗堂皇,既沒有琉璃鋪墊的地面,也沒有珍珠鑲嵌的頂棚,只是普普通通的青石地板和簡簡單單的白玉屋頂。不過這倒讓她覺得十分合乎情理,畢竟濮淨是個淡泊樸素的老神君,他的住所也的确應當是如這般簡單幹淨的。
蘇莫夜帶着夙意在靠近門口的一個不十分起眼的小角落落了座,離得近的小仙婢随即便端了白玉壺過來斟了滿滿兩杯仙露。
蘇莫夜很周道地将一杯仙露端到夙意跟前,笑着說道:“嘗嘗,這味道你肯定喜歡。”
夙意小心翼翼地端起杯,只見這杯中仙露呈鮮豔的朱紅色,盛在這白玉杯中讓人不自覺地聯想起紅梅谷裏那些雪後綻放的紅梅花。
她輕輕抿了一口,細細品味,竟然覺得有一股梅花的香氣在口中彌漫開來,甚是醉人。
“這仙露可是梅花所釀?”
“不錯,此露名喚雪梅,是用紅梅和天山之雪醞釀而成,無論是口味還是品相那都絕對算得上這天界數一數二的仙露,這釀露的方子也只有這濮淨宮中才有,金貴得很,尋常時候很難嘗到,平日裏就連我也要好求歹求才能讨得一壺。”
“想不到這濮淨老頭兒倒是個會享受的主,”夙意微微仰頸将杯中仙露一飲而盡,又望了一眼這殿上觥籌交錯的場面,笑道:“若不是你帶我來,我可當真不知道原來濮淨的壽宴會是這樣的大場面。”
“這倒不是,上神素來喜淨,以往過壽也都是從簡,只不過六十萬大壽素來有些講究,自然不能草草了事,濮淨宮這才熱鬧了一把。”
莫夜和夙意這廂讨論得正熱切,卻發現濮淨宮的神仙們一時間喧鬧了起來,二人尋着衆人的目光看向門口,這才注意到濮淨宮不知何時進來一位身着暗紫色玄袍的男子,只見此人薄唇輕抿,幽深的黑眸中暗藏一股銳利,冷傲孤清又盛氣淩人,雖說儀表不凡卻讓人覺得與這風清氣正的天界格格不入。
夙意不禁好奇地問起:“莫夜,這位公子是何來歷?”
哪知他們二人離這人着實太近了些,夙意的話剛出口就一字不落地傳入了他的耳朵,是以還未等到莫夜回答,那人就将目光轉向這邊,只是讓夙意驚訝的是,那人看過來的目光十分淩厲。
只見他冷哼一聲走上前來,頗為不屑地對莫夜說道:“怎麽?蘇莫夜,你都沒有臉面以真面目示人了嗎?”說完他便甩袖轉身,向濮淨宮裏處走去。
待他走遠莫夜才對夙意回答道:“那是魔宮太子薄予。”
一聽這話夙意更加吃驚,“魔宮?濮淨不是上神嗎?怎麽會跟魔界的人有關系?”
“嗯,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其實這兩年魔界跟天界關系一直不很和睦,但是奇怪的是魔界這位太子一直對濮淨上神很是敬重。”
“哦……”夙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問道:“那你們二人之間可有什麽恩怨?我看他對你似乎頗有不滿。”
“嗯……許是因為正邪不兩立吧,他對我素來不很友善,但若說私人恩怨我還真不記得有過什麽。”
衆賓客閑聊了許久,不知不覺就已到正午時分,可是宴席的主人濮淨卻遲遲未露面,正當大家都覺得奇怪時,一直跟随在濮淨身邊的小仙童卻發話了:“衆位來賓,實在對不住,我家上神今日突然身體有恙,只得閉關休養,不能招待各位了。”
這話一說完濮淨宮就炸開了鍋,濮淨上神怎麽會偏偏在六十萬大壽這天抱恙,而且衆位賓客都已到齊,若不是生了大的變故豈有不出來見客的道理?想來濮淨老上神這次是病得不輕啊……
夙意自然也是想到了這些,心裏不由得牽挂起來,莫夜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心思,輕聲對她說道:“你在這等着,我去打探一下上神的情況。”
“嗯!”
莫夜從座位上起了身,繞過議論紛紛的人群向後山走去,後山便是濮淨閉關修養的場所,為了出入方便,莫夜在沒人看見的地方變幻成原本的模樣。
可是他還沒走幾步,就被人攔住了去路。
“莫夜,我終于找到你了,就知道你會來!”只見一女子十分歡快地跑上前來抓住了蘇莫夜的手。
蘇莫夜暗自嘆氣,本來就焦慮的臉上更是多了幾分不耐,他輕輕松開那只抓住自己的手,聲音極為冷淡:“晴言,我有要事在身,莫要胡鬧。”
那晴言早就習慣了蘇莫夜冷臉相待,絲毫不在意他臉上的不悅,又重新伸手抓住了莫夜的手,“想走也可以,只要你給個準話,什麽時候娶我?”
濮淨上神不能見客,宴席也只能草草而散,衆賓客都匆匆告了別,離開了濮淨宮,方才還熱鬧非凡的濮淨宮不消片刻便安靜了下來。而莫夜遲遲不回來,夙意人生地不熟,也不知該去往何處,只能在原地靜靜等待。
等了許久,夙意突然聽到有腳步聲走近,尋聲望去卻發現來的并不是蘇莫夜,而是那個魔族太子薄予。
作者有話要說: 好好寫文,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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