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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熱烈的花盛開在自由的天空下

01

我沉在深海之下

看到第一縷曙光

不敢用力呼吸

淚水與海水一同

潮漲潮落

02

麗卡的精神狀态異常的亢奮。

“老大，你不是有一個敵對很多年、很讨厭的老對手嗎？上次他私底下對我表示很感興趣，不過我覺得他是想籠絡我，讓我做內奸。不管怎樣啦，反正他把機會給我，我可以借此接近刺殺他。”少女翠綠的眼眸點燃熱切的光芒，蒼白的臉頰染上激動的紅暈，“我們來賭吧，我去刺殺他，如果成功你就不能追殺我，失敗的話，自然有人幫你收拾我啦。”

黑道老大聽了，跟他的手下們哈哈大笑起來。

“我可愛的小麗卡，我最親愛的小公主，你真是可愛得天真。就算你刺殺成功，你要怎樣逃脫。”老大走上前來，擺出憐愛無比的樣子，輕輕拍麗卡的臉，“但你真的很了解我，知道我的心頭大患就是那家夥。不如這樣，反正都是死，你就發揮最後的一點價值，做最美麗迷人的人肉炸彈，幫我幹掉那老不死的吧。”

麗卡睜着一雙翠色大眼，純真燦爛的微笑不變，仿佛就這樣能直至永恒。

她被老大的手下帶走，關在目标地盤的一棟舊公寓樓頂層。麗卡在他們的槍口下，拿起電話打給目标，在電話裏，她談笑風生，笑語連連，完全看不出異常。一刻鐘後，她放下電話，淡定地表示成功約見目标。

“他今晚十點就會來。我要先綁上炸彈嗎？”麗卡眨着無辜大眼，聲音軟軟糯糯的，甜入心底。特意裝扮過後的她散發出少女自然的清純美麗，宛若林間小鹿，同時她不經意扭動纖細腰肢，展現玲珑的身體曲線，又別有一番性感風情。

集清純與性感一體，她就是誘惑人類的塞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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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麗卡，你就要死了，不如先跟我們樂一樂？”看守她的手下有四個，每個人都露出垂涎的表情看她。

在他們伸手觸碰到自己之前，麗卡假裝發怒地大喊：“你們想搞砸任務？想玩俄羅斯轉盤嗎？”

一提到那個臭名昭著的游戲，每個人都悚然一驚。但随即麗卡斜着身子，歪在最靠近她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立馬心猿意馬，手溜到她胸口。

麗卡不以為意，只是笑笑，眼泛桃花：“你們一起上的話，我可受不了，一個個來，好不好？去隔壁房間，抓緊時間。”

幸運的男人摟着麗卡，丢下其他夥伴，急沖沖地就往隔壁房間鑽，把門重重一關，将其他三個人的視線關在門外。無視外頭此起彼伏的咒罵聲，男人把褲子一脫，就要抓住麗卡。

他沒有留意到麗卡剛剛順手從他後腰抽出匕首，背在身後。

“啊啊啊！！！！”慘絕人寰的聲音在寂靜夜裏傳出去很遠很遠。

等其他人聽到慘叫破門而入的時候，麗卡已經從窗口順水管滑下七樓，溜之大吉。

她大步走在公寓樓下荒涼的草地上，夜色深沉，星月黯淡。但她笑得燦若朝陽。身後的公寓樓，有人也學她那樣，從窗口外水管攀下來追她。

麗卡頭也不回，舉起右手的遙控器，遙遙看見她那動作的男人們頓時像炸了鍋的螞蟻，忙不疊退回房間，狂奔下樓，有來不及逃的直接跳下樓，在堅硬的水泥地上摔個半死。

她毫不猶豫地按下——

砰砰砰——

血色的煙花綻開得異常熱烈，登時映亮半邊天際。

“誰叫你們讓我看見炸彈和遙控器放在哪。”她展開雙臂，迎向夜風，“從今天開始，我，自由啦。”

麗卡呢喃着，身影漸漸沒入夜色陰影之中。

03

自由的日子離她還很遙遠。

過着被黑道追殺的生活，怎麽都算不上自由自在。

但麗卡感覺很莫名的亢奮。

她變裝逃入每一座小小的平靜的城鎮，努力跟當地人打好關系，融入其中，利用學到的知識，找到一份正常的工作，假裝自己是普通人一樣活着。

也許，這就是莎莎希望她過的平靜生活。

逃亡的三年間，她與許許多多的人相識，然後別離。奇怪的是，自莎莎走後，每一次跟別人的別離，都不會使她難過。

因為她沒有愛過任何人。同時，她很難感受到別人的愛。與人相處，就像隔着一層薄膜，看得見聽得清，卻難以真實觸摸、親身感受。

她總覺得自己是局外人，她不屬于任何人，沒有人屬于她。

既然這樣，生存有什麽意義呢？活着沒有任何期待和延續的希望，活着的每一天，宛若行屍走肉，明天和未來，只是虛幻的名詞。

沒有意義，當她所愛的人離開世上去往天堂，一切也就失去了意義。因此她享受每一次追殺逼命的瞬間，享受将性命拿來做賭注的刺激。她不在乎明天能不能繼續活下去。

她常常想，要是一不小心挂點，到了莎莎面前，絕對會被她罵得狗血淋頭。但她相信最後她一定會給她深深的擁抱。

她可以為了刺激而獻出性命，但有一樣東西，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易獻出。

清晰地意識到這點，認識到自己還有所期待，是在哥尼亞山區的那次遇襲。

山區偏遠，當地居民大多是獵戶，人數不過一百來人。組織居然有人能找到藏身在其中一戶人家的她，正要開槍射殺她，幸虧獵戶長年生活在深山野林，性子兇悍，身手敏捷，那家人中的兒子挺身而出，持□□率先反抗，整個村落的獵戶紛紛響應，攜手共同擊退殺手們，她後來也興沖沖地拿槍參與進來，成功制造傷者五人。戰果頗豐。

麗卡很是感激當時第一個沖出來救她的少年。所以她給那戶人家任勞任怨地幹活，用勞力償還他們的恩情。

可是那少年要求的不止如此。他有意無意地向她傳達愛慕之意。

如果對方希望能得到她，那就用身體報答，這樣就可以了嗎？麗卡自問。她曾嘗試回應少年的肢體接觸，譬如當他想要拉她的手時，她不會拒絕。

然而非常難受，還有……深深的厭惡。

莎莎曾說過，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身體，越是受人輕視，越是要保有自尊，不然，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從組織出逃的那一刻，她已經是自由的了，這具身軀是屬于她自身的，而不是用來随意委身于人的工具。

這個時候，她就明白，她絕不會随便獻出自己自由的身軀。

所以抱歉啦，雖然被你們救了，但是我又要逃開啦。

04

梅爾克小鎮，是個風景優美的旅游景點。

聽說在途徑這裏的火車上發生殺人案，兇犯潛入小鎮。麗卡将自己已經完全變成深棕色的頭發染黑，戴上黑色隐形眼鏡，以防萬一。要是哪一天在鏡子裏看見自己真實的模樣，還真是有點不習慣呢。

一如既往地上班，絲毫不為殺人案而動搖。

然後她深深為今天這個決定感覺無比慶幸。

她遇上傳說中的圖書館妖怪呢！同事向她神秘地訴說許多次的鬼故事！

不過對方似乎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鬼怪，而是真實的人類，他有體溫、熱度。啊~~認真觀察過後，這個孩子，不，少年……嗯，還是男人？光看外貌真不好界定。他比她略矮半個頭，身形纖細，一頭半長的藏藍頭發，顯得桀骜不馴的。嘴巴藏在風衣立領後，露出的部分倒是看出他皮膚雪白，五官陰柔宛若纖弱的少女。

一雙冷血動物般的金色瞳孔令人印象深刻。也是由這雙眼瞳，她确定他的年齡不若看起來的小。

他被激怒了欸~~一副想幹掉她的樣子。少年，你脾氣真差。

就這樣死去，她無所謂，反正她已體驗過許多從前沒有的生活。

可是他沒有動手。為什麽？脾氣差得要命的少年（暫定）——要命絕對不是誇張而是陳述事實——避開她探究的視線。

哎呀，真好玩。

看他出手狠辣，說他沒有背負人命都難以取信于人。說不定他就是那個殺人犯。但他肯聽她說話，盡管有被她氣到。

真的太好玩啦！

想象一下，一直在撩虎須，而老虎隐忍着即将張開血盆大口的感覺。

麗卡第一次對他人産生強烈的好奇和興趣，于是她總是去撩撥他，看他暴躁、興奮、狡詐或是冷嘲熱諷的種種模樣，然後慫恿他參與進自己的冒險生活。

那少年居然嫌棄不夠刺激！好吧，下次再玩別的。從他的表現看，她深深感到這少年跟她是同一國的。他們有相同的感興趣的東西。

直到組織的人再次找到麗卡，少年在她面前顯露出可怕的身手，她才驚覺，自己被他身上怎樣的特質所吸引。

危險、偏激、極端。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深深吸引她。

雖然看樣子他不是特意來救她，只是事有湊巧，追殺她的人是他所追殺的。但是她覺得有必要道謝。但道謝又顯得疏遠。她不想遠離他。

怎麽辦呢？怎樣才能好好表達自己說不出口的感情？

……啊~~對啦，不如就問他——

“你要跟我上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