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身世

“小姐,大夫說了,好好調養,說不得就記起來了。”幽蘭将藥端給祝福。

祝福坐起身,看着黑乎乎的藥,心道,怎麽喝都記不得怎麽破?可傷口還疼着,祝福也沒理由不喝。祝福看着這藥幹嘔了幾下,最後還是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小姐,含個蜜餞去去味。”幽蘭取了一個給祝福。

祝福含下,才壓下屢屢泛起的那股味道。住着這茅草屋,請脈要搭絲帕,吃藥還有蜜餞,怎麽看都不搭,祝福心裏想着。

“給我說說,我到底怎麽了。”祝福覺得自己沒有成妖怪的嫌疑了,頓時輕松不少。

幽蘭看了看窗外,到祝福身邊,想了想才說:“小姐姓白名芙蕖,為樊廈大将軍嫡女,奴是将軍府裏的家養奴婢幽蘭。莫桑攻下樊廈京都前,小姐與奴逃出京都至此。”

祝福一呆,将軍嫡女!這算是金手指?還有,樊廈是什麽國,這算是什麽朝代?不對,樊廈都被莫桑滅了,這個身份可就不能愉快地玩耍了!怪不得要在這茅草屋了,一個不小心被新皇帝拉出去砍頭都有可能的。

“我樊廈本是國泰民安,怎奈莫桑與羅那聯合攻打我樊廈,以致……”幽蘭停了停,才繼續道,“以致小姐與親人失散。”

“我還有什麽親人?”祝福問。

“将軍與夫人……俱亡,”幽蘭垂下眉,道,“還有一失散的兄長。”

“還有失散的兄長?”祝福看着幽蘭。

“少爺曾是樊廈骠騎将軍,如今下落不明。”幽蘭道。

“唉……”祝福撇撇嘴。穿越到這個陌生的時空,本就覺得孤孤單單的。這原主自身還落得這麽個形單影只的境地,祝福微微有些失落。

“奴想,現在沒有少爺的消息傳出來,那少爺便是安全。總有一天,少爺會來找尋小姐的。”幽蘭看着芙蕖失落的表情,安慰道。

祝福聽了,點了點頭。她又想起那個與林淵很像的人,低低問道:“那寧公子是何人?”

“寧公子是我們恩公。小姐與奴逃出京都之後,不慎從山上滾落。小姐腦後受了傷,奴的手腳皆傷了。正巧寧公子路過,本該忌着男女大防,可小姐的傷勢過于嚴重,奴擔心靠奴将小姐一點點挪下山會耽擱小姐治傷,就請求寧公子把小姐……背……下山救治。”幽蘭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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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定定地愣着。不過,她不是因為寧公子将自己背下山,她不是古代人,不會因為男子背了自己就感覺要死要活。她是想着這個酷似林淵的人。莫名其妙穿到這個時空,又如此巧合地遇上這個人,是不是冥冥中注定了這個緣分,或者說這個人就是老天彌補給自己的呢!想到這裏,祝福微微一笑。之前因穿越到這麽落後之處的委屈和不快,瞬間痊愈了。

“小姐,”幽蘭看着小姐一會皺眉,一會微笑,心裏有些捉摸不定,道,“奴觀寧公子人品是極好的,所以小姐不要擔心。”

“哦?怎麽說?”祝福從思緒裏掙紮出來。

“寧公子将小姐背下山之時天剛拂曉,尋着醫館看着周圍無人才過去放下小姐。待大夫開門,寧公子并沒有露面。”幽蘭想了想說。若正大光明過去,那個時辰,再觀兩人身上的狼狽程度,不叫人誤會才怪。

祝福聽完點了點頭,人還算細心,并不魯莽。

“奴再從醫館出來,寧公子已不知去向。可巧得很,奴覺着這山村比較安靜,找了這裏的裏正租個房來住,誰想到,隔壁竟然是寧公子。他也租了這裏的房。”幽蘭道。她一直記着皇上說的,找個安靜的地方住下來。京都那般亂,她們的身份這麽特殊,她實在是需要慎之又慎。

祝福微微一笑,猿糞吶!

“奴要酬謝寧公子的時候,寧公子只道是舉手之勞當不得救命之恩。”幽蘭道。

祝福又是點了點頭,良善之人,并不挾恩以報。

“奴觀寧公子身上也似帶了傷,就做主替他找大夫看了看,以還了他的恩。”幽蘭道。

祝福看着幽蘭贊同地點頭,這奴隸也挺知恩圖報的。對這寧公子,祝福打算以後再見一見。

“我們身上還有多少錢?”祝福低聲問。

“當初我們逃離京都時,夫人教我們具将銀票藏在內裏。”幽蘭一邊說,一邊微微轉過身,從衣內摳出個油紙包,交到祝福手裏,“這是奴身上還剩下的銀票。”臨走時,白夫人将銀票分別藏在兩人內裏,一方面是怕兩人走散,另一方面是給芙蕖多一道保障。

祝福看着這油紙包,嘴角微微抽了抽,這幸好不是藏在鞋底的。“這是……你的私房?”祝福斟酌了用詞,問道。

“不,這些都是夫人給小姐傍身的。”幽蘭笑道,“奴的私房就放在包袱裏。”

祝福想了想,在自己身上摸了一通,果然,一個差不多的紙包藏在裏衣襟內。

“還有一些碎銀和銅錢在這裏。”幽蘭從祝福躺的床板下摳出個小布包。

祝福止住了幽蘭遞過來的手:“這些放着,做平日的花用。”祝福将兩個油紙包打開,裏面的銀票有大面值也有小面值,稍稍數數,竟有兩千多兩。祝福稍稍舒了口氣,至少不會餓死了。

“為何要住在這樣……”祝福看了看簡陋的四周,道,“這樣的屋子裏。”

“租用這山村裏的房,不需要手續,出點錢便可。奴不敢擅用小姐名字買院子。”幽蘭道。她也知道鎮上的院子看起來幹淨又舒服,可是要用名牒來辦的。

“哦。”祝福心裏微微郁悶,問道,“那現在對外用什麽名?”這有名字不能用,相當于黑戶了。

“奴只喚小姐做芙小姐,取名字中一字。”幽蘭道。大戶人家确有這種叫法,不提及姓氏,只取名中一字來喚。

祝福一聽,倒是與自己的名發音一樣。想了想,這白芙蕖的“芙”字不能作姓,便直接改成自己的名。她對幽蘭道:“以後便拿‘福’作姓,福澤綿長之福,單名爾,溫文爾雅之爾。”

“奴記得了。”幽蘭只點點頭,對小姐的話并沒有異議。

“幽蘭姐姐不用自稱奴,怪打眼的。”祝福實在聽不慣那個字。

“謝小姐!”幽蘭明白在這山村裏這麽自稱,也是挺突兀的。山村裏的地主的家仆都沒有這樣叫法,只有官宦大家才有這樣的叫法。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幽蘭在她醒來前便以蘭姐自稱。

祝福将銀票又放回油紙包,塞到另一邊床板下。

這時,門板上敲了敲。寧公子在外面說:“蘭姐,我去鎮上交書,可有東西要帶?”

“哦,有的。”幽蘭拿了銅板出去與寧公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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