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酒醒的舒小姐

路屹刷指紋進了房,抱着舒瑛在客廳站了站,又直接進了自己的卧室。

這套房是路屹事業剛有成就時買下來的,裝修布置簡單利落,沒有一樣多餘的裝飾。

他把舒瑛放到床上,拉過被子給她蓋好。

一沾床,舒瑛蹭着枕頭翻身,立刻蹙起了眉頭。

她緩緩睜開迷醉的眼睛,迷糊地說:“我家的床……怎麽變得這樣硬……”

路屹用手按了按床墊,自己感覺不到什麽,可舒瑛蹙眉的樣子或許是很難受。

他摸了摸她的頭,說:“忍一忍,這是行軍床墊,大概比較硬。”

舒瑛沒回答他,閉上眼睛。

他坐在床邊,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手慢慢伸進被子裏。

隔着被子,他摸到她襯衫的扣子,一顆一顆向下,輕輕解開,再小心翼翼地脫下來,放到地板上。

他再摸到她腰腹處,那流暢的馬甲線,還有珠圓的肚臍。手指停了停,再往下,解開她牛仔褲的扣子。

他想起她今天穿的牛仔褲來,九分褲,露出精致雪白的腳踝……她身上,哪一處可是可愛的。

路屹隔着被子,把舒瑛脫得光溜溜的,被子一裹,打算去為她弄一碗醒酒湯,再把她的髒衣服洗一洗。

剛轉身,她突然伸出手來,抓住了他。

她力道不大,可路屹卻順勢俯下身,輕輕撐在她身上。

舒瑛雙眼睫毛顫抖着,隐隐有淚,浸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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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屹蹙眉,猜測着舒瑛是不是要撒酒瘋,如果她撒酒瘋,自己不介意把她的一言一行都記錄下來,當做紀念。

所謂酒後吐真言,萬一他聽到了什麽,捏在手裏當把柄,看舒瑛還敢不敢随便辭聘了他?

果然,舒瑛的唇輕輕開合,幹澀地說着話,“唐……唐師兄……”

路屹蹙眉,撐在她身側的手微微握緊。

“唐師兄……”舒瑛伸着雙手,胡亂抓握着,最後抓到了路屹的手,無意識地放在胸口。

路屹的手一顫……

她這番動靜,薄薄的被子滑下來一半,露出雪白的肩頭和軟滑的胸口。

他大氣不出,手指尖的觸覺,卻變得無限敏銳。

舒瑛神色痛苦,又十分壓抑,“唐師兄,這麽多年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路屹愣了愣,輕嘆一聲。

“你寧死,都不……”舒瑛說得斷斷續續,模模糊糊,而且語無倫次,“你為什麽要死?”

路屹低頭,把被子拉上去,順便把手也抽出來。

她從來不把唐允正的死放在心上,甚至去參加他的喪禮,都不願意寫個挽聯。

或許是她平時藏得太深,只有在醉酒時,才會不經意流露對唐允正的愧疚和悔意。

畢竟,大約是唐允正,真的不理解她當初售賣研發技術以獲得資金的行為。

如果換成其他人,或許也會不理解。

路屹關了燈,到廚房煮了醒酒湯,端了進來。

他扶起舒瑛,舒瑛一沾到醒酒湯,狼吞虎咽喝了兩碗,這才又趟回床上。

舒瑛很少醉酒,但酒醒得也快。

醒來時,她頭腦中一片混沌,稍微一動,就像有刀子刮過腦仁兒。

房間晦暗,卻是陌生得很,舒瑛的酒一下子醒了大半!她立刻起身,發現自己衣服都不在了,連忙裹緊被子。

确認房間裏沒有人,她立刻下床,卻被床邊地板上的衣服絆了一跤。

也不管衣服是什麽樣子,快速裹起來穿好,摸到了燈,按開。

燈光如晝,一下子刺激得她浸出眼淚,她睜大雙眼,看清這間房。充滿着男人氣息的卧室,簡練而沉靜。床尾還放着一件男人外套,但看不出是誰的。

她怔了怔,走出卧室,客廳裏的燈倒是亮着,但是沒人。

舒瑛擡手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隐約記得,在醉得有些糊塗的時候,看見了丁少白。

她和丁少白本來就有過節,甚至還讓丁少白蹲過拘留所。因此丁少白一看見她,就出言羞辱她,甚至還合夥幾個人,要把她帶走。

記憶到這裏就卡住了!

難道這裏是丁少白的家?

她跄踉着,不知道大門在哪裏,兜了幾圈之後,總算找到了門。

好在門可以從裏面打開,她用了力,開門就直接出去,恨不得立刻離開這裏。

走了幾步,按了電梯,房門“咔嚓”一聲自動關閉,指紋解鎖的門鎖輕輕閃了閃。

她腦袋裏有些空,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電梯門打開時,她才驚覺,自己的手包不見了!書包裏有她的手機證件等東西,最重要的,是唐允正的硬盤!

她駭得臉色蒼白,一陣酸澀湧上來,險些嘔吐。

如果手包落在了房間裏,她現在是進不去了。如果沒有呢?

她這一路從醉生夢死過來,或許手包是落在醉生夢死了。

乘電梯一路下了樓,夜裏小區路燈不亮,她在曲折複雜的路上來來回回走了好幾次,終于被保安當做可疑人員攔下。

她并不是這個小區的人,保安或許看她不是壞人,反倒親自把她送出了大門,臨別時,還特意囑咐她一個女孩兒晚上要小心些。

好在手環還在,玉镯般的手環,除了她的密碼之外,褪不下來。她輕輕一觸,指環屏幕彈了出來,小小一塊熒幕,幽浮在手腕上。她用軟件打了車,車子來得倒快,上車後,她直接去醉生夢死。

此時已經快到淩晨三點半。她下了車,進了電梯,直接按了到醉生夢死的樓層。

這座大廈,除了醉生夢死,還有無數的KTV酒吧影城等,到了夜半,依舊熱鬧。

進了電梯,電梯反而往樓下降,舒瑛眼睛一掃,就知道樓下一定有人也按了電梯。她只好等電梯先下。

電梯一路降到了B2樓,地下停車場。

有人停好車之後,進電梯離開,電梯門開合的瞬間,停車場不遠處突然閃過一道人影。

舒瑛定住,死死地看了一秒,突然趁着電梯門沒關,跨出了電梯。

停車場燈光昏暗,車輛錯落排開,舒瑛慢慢朝着那人影走過去,矮下身來,躲在一輛車後,把手環的亮度調低,打開視頻錄制。

這停車場燈光昏暗,或許拍不清楚,聲音也無法錄制清晰,但總歸留一個視頻是好的。

有了以往遇到危險的經驗,她很小心,不敢靠太近。

那人站在拐角處,和另外一個人低聲說着什麽。

那處正是監控的死角,而且很黑暗。

舒瑛屏住呼吸,借着車身遮擋,往前走了些,怕有腳步聲,幹脆把鞋也脫了。

離得近了,隐約能聽見些聲音。

“做得幹淨吧?別……把柄。”

“放心……,這種事情每天……發生,就算……,抓得過來嗎?”

“那就好……”

舒瑛聽得斷斷續續,也猜不出他們到底說了什麽。

那暗中的兩人很謹慎,沒說幾句,就各自分開,駕車走了。

舒瑛存好視頻,穿上鞋,确定人已經離開之後,才乘電梯去清吧。

這一路她低着頭,恨不得把路上的螞蟻都踩死,生怕硬盤是掉在了地上,被她忽略了。

醉生夢死的大門,俨然一派世外草廬,可廬內一片漆黑,連大門都是緊閉的。

已經打烊了……

舒瑛撐着昏沉沉的腦袋,在門口看了一會兒,确定沒有人之後,大失所望。

她的酒已經完全醒了,硬盤丢失之後,她自責又惶恐。

硬盤是唐允正留下來的遺物,硬盤裏說不定還有唐允正死亡的線索。

如果硬盤被有心人拿走……

她邁着沉重的步子進了電梯,電梯在中途突然停下,上來一個人。

“阿瑛?”

舒瑛恍然一驚,擡頭一看,發現進電梯的人竟然是許恪瑾。

“Kris?”舒瑛也有些詫異。

許恪瑾按了電梯樓層,問:“這麽晚了,你怎麽在這裏?”

舒瑛思緒有些遲鈍,但還算清醒,“我和人談合作。”

許恪瑾眉頭一蹙,“什麽合作?”

舒瑛說:“是Judy安排的,不方便說。”

許恪瑾涼涼地笑了笑,“也是。”頓了頓,“你連我的合作,都不願意接受。”

舒瑛漠然,“一碼歸一碼。”

“你就是要把事情分那麽清楚。”許恪瑾上前一步,微微低頭,湊近她。

舒瑛向後退了退。

“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點。”

許恪瑾審視着她,“這麽重的酒味,只喝了一點?我記得你沾酒必醉,三杯必倒。”

舒瑛用手撫了撫額頭,“那是以前,現在不是了。”她蹙眉,“只不過喝了之後,會有些頭疼。”

許恪瑾摸了摸她的頭,“我送你回去。”

“不,我開車來的。”舒瑛想要拒絕。

許恪瑾眯着眼,“喝了酒還要開車?”

舒瑛沒話說了,她不能告訴他自己的車子是可以自動駕駛的,如今工作室研發的無人駕駛汽車,還屬于測試保密階段,不能對外公布。

兩人出了電梯,許恪瑾果然一路跟着她,舒瑛說:“我的車在外面,開我的車回去。”

許恪瑾:“好,車鑰匙給我。”

舒瑛頓住,突然想起自己的車鑰匙也在手包裏。

她哀嘆一聲,說:“我忘了帶鑰匙了,坐你的車吧。”

許恪瑾一笑,“好,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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