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為期一個月半的時間，拉拉隊每個星期都要抽兩天時間到體校操場和足球隊一起訓練。

拉拉隊的女生們現在變得躍躍欲試，格外期待訓練的到來，就因為路放和江河。

得知路放要單獨教謝喬寧，那些女生還心有不甘，每個人都希望被教那個人是自己，但也只能怪自己當初錯失機會。

這天，是兩個隊開始訓練的第一天。

大魔王帶着拉拉隊，老席帶着足球隊，兩隊互相認識了一下，雙方的領導走後，球隊的男生們開始圍着拉拉隊的女生攀談，女生們邊回話邊瞄着江河和路放。

梁加加開始還盯着江河和路放，後來就被賈俊拉走了。

謝喬寧正在活動筋骨，一擡眼，路放拿着足球看着這邊。

眼神對上了，路放對她揚頭說道：“過來。”

謝喬寧下意識地左右看了一眼，确定他叫的是自己才過去。

“有什麽事嗎？”

“你們拉拉隊是看什麽選人的？”

謝喬寧皺眉，回頭望了望拉拉隊的人，“各方面的條件都有。”

“自願的吧。”路放把球抛到地上踩了踩。

謝喬寧語氣平淡地問：“你問的誰？”

路放沒做聲，過了會問：“你不上班麽？”

“沒到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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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弄完了去上班？”

“嗯。”謝喬寧點頭。

路放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夠可以的。”

謝喬寧同樣注視着路放，他別有深意的笑在她來說只是一種誤解。

“告訴你們要學動作的那個，自己去看我們怎麽踢的。”

“哦。”

路放轉身把球一腳踢到場中心，跟着跑過去和球隊的人一起練習。

謝喬寧走到拉拉隊前，拍了拍手，“你們先把隊形排好，練練基本動作，足球動作我想好了之後加，有什麽想法你們也可以告訴我。”

謝喬寧說完，走向自己放包的地方。梁加加跑過來，一臉好奇地問：“你幹什麽呢？路放剛跟你說什麽了？”

謝喬寧揚了揚手中的筆記本，“他讓我自己看。”

足球隊集中在一塊地方練習，謝喬寧站在操場上看着那一夥人，他們帶球的動作基本差不多，但細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習慣。

江河比路放要穩定一些，他喜歡把球控制到一個範圍內，絕對性的穩住。

路放速度很快，球就像生在他的腳背，沒有任何阻礙地帶到指定位置。

謝喬寧手下寫着，腦子迅速描繪出相應的舞蹈動作。

也許她太專注了，沒有注意到路放從球場上小跑過來了。

“你站這幹嘛？”

謝喬寧擡頭愣了愣說：“看你們訓練。”

路放一笑，“那麽好看？”

“還行吧。” 謝喬寧抿抿嘴，淡淡地回道。

路放低頭看着謝喬寧手中的本子，問：“寫的什麽？”

“筆記。”

“筆記？”路放伸手，“看看。”

謝喬寧猶豫了幾秒，遞到他手上。

路放翻開看，就幾個字，“帶球，勾踢跳？”

路放看向謝喬寧身後不遠處的一群女生，又收回眼看了看她，“你就是派來學動作的那個？”

謝喬寧點了下，“是的。”

路放笑了下，嘴唇微張，仔細地看了看面前的女生，烏黑的馬尾盤了起來，白淨的臉上露着平平淡淡的神色。

沒有愉悅，沒有激動。

不知道是真這樣，還是裝的。

“好好看。”路放把本子抛還給謝喬寧，深沉的目光聚集在她臉上。

之後球隊練習了會就開始踢球了，動作太快，來不及在腦裏形成影像，人就跑不見了，沒有重複練習的視覺傳達的效果。

謝喬寧默默合上本子，轉身前輕輕瞥了一眼在場上迅速奔跑的路放。

他很耀眼，是自身帶着的光芒，只是站在那裏，你一眼就能看見。

也許就因為這樣，他身邊的人才會暗淡，才會有廣明路的傳聞。

回到拉拉隊裏，她們隊形還沒有排好，謝喬寧果斷的結合大概的舞蹈樣式和人數排出了一個隊形。

因為是第一天，大家都還沒進入狀态，排隊的時候有人還會偷偷地瞄向球場。

“大家記好自己站的位置，今天就排到這裏，星期四同樣的時間在這裏集合。”

謝喬寧話音剛收，女生們三五成群地跑去球場邊觀看。

“要不要去吃飯？”謝喬寧問梁加加。

“還早呢，我要去觀摩觀摩他們踢球。”

謝喬寧點頭，“那我先走了，等下還要上班。”

“辛苦你了。”梁加加給了謝喬寧一個熊抱，“去吧去吧，拜拜。”

謝喬寧從包裏拿出一條小毛巾，邊走邊擦額頭上的汗，她是易汗體質，一熱就不停地流汗，還好今天活動量不是很大。

去了常去的那家鴨血粉絲湯。

“小姑娘來了啊。”老板娘一見她進來笑打招呼說，“還是不要蔥不要鴨血多加豆泡是吧？”

“對，再少加點辣椒，謝謝。”

謝喬寧進到屋裏去，裏面人都坐滿了，她找到角落裏的一個空位子坐下。

她擦好筷子，粉絲湯就來了。

屋裏嘈嘈雜雜，謝喬寧在角落裏安靜地吃着。

要是她沒猜錯，路放應該就是要給她示範動作的那個人。

那次在俱樂部，迷迷糊糊說的開玩笑的話怕是被他記着了。雖然不知不覺的，最近兩人總是會碰見，但僅有的那兩次談話，他的眼神都帶着若有似無的審視和戲谑。

她要夾起碗裏的一顆豆子，結果發現是空的，只是豆子皮。

有些東西就像這顆豆子，接觸了才知道，自己看得很淺。

她放下筷子，擦着嘴，紙下的唇瓣抿了抿。

路放怕是誤會了。

出了門，天空只剩下微弱的餘光，熱鬧的嘈雜聲早就起來了，無論商戶還是小販都在忙忙碌碌。

謝喬寧走到俱樂部門口，見到何子惠的車停在一邊，她快有小半個月沒來店裏了。

“子惠姐。”謝喬寧走進去就見到坐在大廳對着電腦的何子惠。

“來了啊，吃了嗎？”何子惠走過來問。

謝喬寧走到吧臺內，邊放包邊說：“剛吃了鴨血粉。”

“給你的。”何子惠把手中的紙袋子放上吧臺，“他們都有一份，這是給你留的。”

謝喬寧看了看，是一些特産，“你這樣的老板，我都想給你打一輩子的工了。”

何子惠笑着說：“可以啊，你準備做一輩子服務員的話。”

謝喬寧挑眉，“待遇好的話。”

“我很小氣的。”何子惠說，“那我走了啊。”

“拜拜。”

何子惠沒走一會，江河就來了。

他進來四處望了望，站着沒說話。

“還是開個包間嗎？”謝喬寧問。

江河看着裏面包間的方向說：“不用。”

謝喬寧順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裏面空無一人。

從包間出來的阿樂看着江河站在前面莫名其妙的，他輕輕推了推謝喬寧，“什麽情況呢？”

謝喬寧攤手表示不清楚。

“你吃了子惠姐帶來的特産沒？有一種特好吃。”

“是麽。我還沒吃。”

“味道超贊我跟你說，我的已經吃光了。”

“哪樣？”謝喬寧把袋子拿給他看。

阿樂從裏面拿出一個小盒子，“就這個。”

“你拿去吃吧。”謝喬寧說話時不經意瞥見江河的目光轉了方向。

阿樂嘿嘿地笑，有點不好意思。

“吃吧。”

“我給你留點啊。”他說着拿起盒子跑到休息間了。

謝喬寧擺弄着手中的袋子，目光注視着江河。

她就說吧，他們的關系沒那麽簡單。

“有事嗎？”謝喬寧問。

“這是你們老板拿來的？”

“對。”

“可以借我看看嗎？”

“可以。”

謝喬寧把袋子遞給江河，他把裏面其他的三種特産相繼看了一眼，匆匆一瞥，也沒有多仔細，大概只是一眼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信息。

“謝謝。”江河把袋子還給謝喬寧，道謝的話音未落，路放過來了。

他對江河說：“走啊，車都不在，就等你了。”

江河“嗯”了一聲，有些沉默地轉身出去了。

路放跟着江河身後出去，走了兩三步又退了回來，敲了兩下桌子。

“帶球看明白了麽？”

謝喬寧擡眼，“基本……明白了。”

路放因為她遲緩的語氣勾起嘴角，“不明白就問，星期四來了我教你。”

謝喬寧愣了愣，不明白他為什麽改變想法，然而路放也沒打算解釋什麽，說完就轉身離去了。

謝喬寧低下頭，盯着亮白的大理石，輕輕地笑了笑。

阿亮拿着最後一塊糕出來了，謝喬寧嘗了嘗，酸酸甜甜的。

原本是很特別的，但嘗試着接觸後，其實是普通的，是一樣的，但卻是特別的存在着，所以總感覺有那麽點不一樣。

然後，任何的細微的不一樣就會被放大，無限放大。

為之輕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