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7)

神,雖然沒有像她和杜宇一樣一路說笑,但卻深含一種愛意,錦鯉看不出,但和鈴能看出,一種很深很深很隐忍的愛意。

或許龍太子的确愛過绫鯉,但已經幾百年過去了,他是看着錦鯉一點一點長大,錦鯉從來都不像绫鯉,她活潑、堅韌、有種男孩子的沖勁。

從她小時候摔到了一群珊瑚中,珊瑚惡狠狠的将她包裹着,可她卻不要龍太子來幫忙,她覺得自己跌進去的,就要自己爬起來。

真的很不一樣。

在錦鯉和鈴說話之際,杜宇和龍太子也順勢坐在了一家路邊小攤,邊吃茶邊等着這兩個丫頭。

杜宇開門見山,“我知道錦鯉身份不凡,你應該也不一般吧。”

龍太子很爽快,沒有隐藏自己的身份,說:“我是岷江龍太子。”

杜宇說,“幸會!”

龍太子抿了一口茶,沒有說話,他當然知道杜宇的身份,不過,他是龍族,是神族分支,而杜宇是人族帝王,按等級,神族遠在人族至上。

杜宇沒有在意,更沒有低人一等的感覺,繼續問:“央央變成現在這樣,應該出于你們之手吧。”

龍太子聽出這句話的意思,笑笑說:“你這是在怪罪我們把你的央央變成這個樣子?”

杜宇頓了頓,突然站起來,舉起茶杯,以水代酒,鄭重地說:“再生之恩,我杜宇無以為報!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龍太子啞然,随而也了然,笑了笑,“小妹救她起初是有私心的,不過不管怎麽說,活着就好。”

雖然龍太子不以為意,但杜宇不會忘記,和鈴是因為他才會魂飛魄散的,而現在還能夠陪在他的身邊,不論是誰,他都會感謝萬分。

二人聊起了岷江近來的水災,古蜀地勢低窪,洪水頻發,光靠人族來治水是遠遠不夠的,杜宇也表示,能夠和岷江的神族控制水患的發生。關于這個方面,龍太子不能做明确的表示,是否發洪水,那是上天的安排,他們這些陸地水裏的神族,是無權幹涉的,否則就會受逆天懲罰。

不過龍太子答應可以幫助古蜀治理水患。

正說着,錦鯉和鈴也出來了,和鈴特意留意了一下龍太子,雖然錦鯉沒有明說,和鈴也知道——這是錦鯉的夫君。

或許錦鯉姐姐依舊放不下哥哥,但是,能看見錦鯉有了一個好的歸宿,她心裏也挺高興,或許,哥哥也想看見這樣的錦鯉吧。

龍太子帶着錦鯉走了。

和鈴有些愧疚,她不知道該怎麽和杜宇說起她根本沒有懷孕,還有,她已經命不久矣。

杜宇還什麽都不知道。

見和鈴總是低着頭,杜宇察覺到事有不對,剛剛的街燈會不是還挺好的嗎?

杜宇問:“錦鯉複活你,是讓你來殺我?”

和鈴點頭。

杜宇說:“可你并沒有殺了我。”

和鈴氣笑道:“你覺得我忍心嗎!?”

杜宇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就算你殺了我,我也無怨無悔!”

和鈴說:“可是我會怨,我會悔,你是一死了之了,留下我這樣一個非死非活、半死不活的人找誰訴苦去?”

非死非活?半死不活?這是和鈴現在的生存狀态嗎?杜宇不明白。

杜宇問:“你這樣做,可會對身體不利?”

和鈴說:“自然不能和正常人相比,比如……我不可能有孕。”

和鈴看到杜宇眼中有明顯的驚愕,不相信,随而失落,不過他不願意表現在和鈴面前,只是笑着說:“沒有孩子剛好,我們可以永遠過二人世界。”

和鈴知道,杜宇沒有說出他的心裏話,她說:“可你是古蜀帝君。”作為古蜀帝君,怎麽可以無後,到時候,他一定會三妻四妾,後宮佳麗,可所有的帝王一樣,坐擁一群女人。

她,應該會同意吧。

不同意又能怎樣!

杜宇看着和鈴擔心來擔心去的樣子,笑拍了拍她的腦袋說:“雖然前代幾個古蜀帝王就是世襲,可在上古時候,都是禪讓的呀,等找到合适繼承古蜀之王位的人,我就卸下一切,陪你去流浪。”

雖然這樣的話,和鈴早已聽麻木了,可今天,她還是為之而動容,她是多麽希望可以和杜宇去建造屬于他們兩個人的生活,可是,她還能不能堅持到那一天?

雖然擔心,但是錦鯉說過,讓她好好珍惜和杜宇在一起的時光,所以,還是讓杜宇不要知道這一切吧。

回到蜀宮,杜宇就被大臣急找過去了,岷江下游二次決堤,已經死了上千人。

直到第二日清晨,杜宇都沒有回來。

和鈴有些擔憂,便去正和殿瞧了瞧,只有桃花和玉枝在打掃着,并沒有見到杜宇,和鈴叫來桃花,問道:“可知帝君去向?”

桃花俯了俯身體,道,“帝君昨夜就離開蜀宮了,說是岷江下游傷亡嚴重,帝君是去安撫民情的。”

和鈴比桃花要更了解古蜀水患的嚴峻,以前這也是她父王每天都要煩憂的地方。

她看了一眼裏屋的玉枝,她還是那麽安靜溫和的樣子。

和鈴笑着對桃花說:“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桃花說:“是。”

她走到玉枝身邊,玉枝忙俯身行禮,比起對着當初的和鈴,這個禮可是規矩多了,和鈴說:“午時來我宮裏一趟,我有事安排你做。”

玉枝再附身:“是。”

和鈴意味深長地再看了一下玉枝,笑了笑,走出了正和殿。

待她走遠後,桃花一臉好奇的問:“诶,帝君是不是安排你去和帝後搭線的啊?我看你老是往迎春閣那邊跑。”

玉枝面無表情地說:“你想多了。”随後轉身繼續手下事情。

桃花切了意思,自言自語憤憤道:“有什麽了不起,仗着自己是帝君舊情人的婢女留在帝君身邊,別忘了,現在帝君可是一心一意對我們家帝後的!你遲早要把這個近侍婢女的職位讓給我!”

桃花是梁峥嵘和杜澤安排的眼線,本想把她安排個杜宇的近侍婢女,可這個杜宇卻偏偏內定了玉枝,雖然梁峥嵘和杜澤都清楚這個玉枝是什麽身份,但是畢竟現在杜宇是帝君,桃花的身份不能大張旗鼓,便沒有強求,只做了一個随身婢女。

午時,玉枝收拾好自己,來到迎春閣,迎春閣內的一切都沒有變化,包括那個曾經用來裝蜀葵花的花瓶,還是那個雕花,還是那個位置。

被春分迎進去時,和鈴正在午睡,玉枝便在門外候着。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今天是不是大粗長~~~

最近換季,身體不好,接下來兩天不會更新了~~~所以把後兩天的提前更新掉,謝謝大家支持,愛你們哦~~~~

☆、玉枝的歸宿

稍等了片刻,和鈴就醒來了,春分上前通報,玉枝進來。

和鈴看了看玉枝,玉枝不卑不亢地迎着她的目光,和鈴說:“帝君對你可好?”

玉枝聽着這話無動于衷,卻把旁邊的春分吓了一跳,帝後此話一出,必定是吃醋無疑,玉枝這近侍婢女的身份恐怕難保,甚至是這條小命,帝後從前的作風,她是再清楚不過了。

玉枝不動聲色地說:“帝君對人向來很好,何況我本是我家小姐的婢女。”

春分在旁真是狠狠地捏了一把汗,這不識趣的小蹄子偏偏往帝後的槍口子上撞。

和鈴只是笑了笑,招手讓玉枝走近些。玉枝附身,朝前走了幾步。

和鈴開口說:“近來,我總是夢見天上的嫦娥抱着玉兔的模樣,恐是要賜我一個孩兒了,你去替我買個‘嫦娥奔月’畫像,我要多多祭拜。”

玉枝很疑惑,明明宮裏有很多畫師,為何要她去買,而且偏偏還是——嫦娥奔月。

和鈴拿出一個繡袋,“這裏是一些銀兩,去吧。”

雖然仍有疑惑,但玉枝還是謹遵帝後懿旨,接過繡袋,附身告退。

和鈴久久望着玉枝離開的背影,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在命運的盡頭,她還是想成全身邊的任何人。

春分還是個丫頭,什麽事情都不懂,待玉枝走後,她上前問道:“娘娘,她那樣回答分明就是在告訴你,帝君想着的還是那個紅衣丫頭,你為何不生氣?”

和鈴輕哼了一聲:“我這身子,若是再為這些事情生氣,豈不是早就要垮了?難不成你也想讓我的身子早日垮了?”

春分忙解釋:“奴婢不敢,奴婢只是為娘娘抱不平啊!”

和鈴笑了笑:“放心吧,她不會再回來了。”

春分朝門外看了看,又朝和鈴看了看,顯然沒有明白和鈴這句話的意思。

玉枝拿着繡袋來到一家賣畫的店鋪,那家店主依舊是手持折扇的文儒樣,她不知道自己為何還是選擇了這家店,按理說,賣畫的在古蜀有很多。

或許是覺得只有這家店的“嫦娥奔月”畫的甚得她意吧。

她擡步朝裏走去,已經有好幾年沒有來過了,這裏的裝飾格局略有變化,但總體給然的感覺仍舊沒有變,特別是那個人。

玉枝努了努笑容,争取表現這幾年沒有什麽事發生的樣子,笑着打招呼:“沈烜公子,好久不見。”

沈烜擡眸,猶似故人歸的笑容:“玉枝姑娘,好久不見了!”說着上前迎去。

玉枝詢問着近來的情況:“近來生意可好?”

沈烜笑着說:“有錢人家都有專門的畫師,沒錢的也不會來買畫,我這的顧客幾乎都是近幾年攢下的老顧客,像你這樣的。”

玉枝可不敢當,忙說:“我可不能算是你的老顧客,不過你的畫的确有可欣賞之處,何不投個大戶人家做個畫師,也比在這裏有了上頓沒下頓的等顧客的好。”

沈烜笑着擺了擺手說:“我閑散慣了,最看不得大戶人家指指點點,要求刻板的畫,那樣的畫,我可畫不出來。”

玉枝抿唇笑了笑,沒有再反駁。

玉枝走過畫架,看了看沈烜近期的畫作,古蜀易主的那次戰争,古蜀人們都有深刻的體悟,文人們會用他們的筆杆子記下他們對新主改革的高論,與文人不同的墨客們大多會記錄一些鄉間百姓的生活變化。雖然這場戰争殃及範圍很大,但大多是政見不和者,于老百姓其實沒有多大的改變,舊主是這樣生活,新主不過是換一種方式生活罷了。

沈烜筆下的孩童老人們依舊是其樂融融的模樣。

玉枝靜靜地看着畫,沈烜靜靜的看着他。

看了許久,玉枝忽然想起此次前來是有有事要辦,忙說:“對了,我這次是來看看,可有‘嫦娥奔月’圖。”

沈烜似乎是有備,帶着玉枝走向一個架子的夾層裏,拿出好幾卷畫卷,每一幅都是形态各異的嫦娥奔月圖,玉枝笑了笑:“我只需要一張,你挑個你覺得最好的吧。”說着便去繡袋裏拿錢。

随着玉貝一起出來的還有一條絹帛,玉枝打開,上面赫然寫着——嫦娥應悔偷靈藥。

玉枝一陣驚愕,種種會議湧上心頭,拿着絹帛的手不停地顫抖。

嫦娥為什麽要偷靈藥,她告訴小公主,是因為嫦娥要救更多的人,不能讓靈藥落在壞人的手裏;嫦娥為什麽要偷靈藥,她告訴自己,她寧願放棄上天,放棄生命,也要和愛的人在一起。

小公主記着了。

帝後為什麽性情大變,帝後為什麽日日登小南樓眺望,帝後為什麽不會怪罪她,只有一個原因,帝後已經不是原來的帝後了。

那她到底是誰?

不可能,這不可能!

試圖說服自己,可她本身就是巫女,對于寄魂再生的禁術也是略有耳聞的,雖然沒有見過,但——這不是沒有可能。

和鈴想要她幸福,和鈴在江源就說過,會讓她幸福,她當時以為這只是一個小丫頭的無稽之談,連她都沒有想過的未來,和鈴卻助她實現了。

嫦娥應悔偷靈藥,公主在讓她不要再回去了,公主知道她一直心念着“後羿”,公主一生經歷了如此坎坷,到最後,還記得成全她一個幸福。

想着想着,淚水奔湧而出,打濕了絹帛,墨汁在絹帛上漸漸化開。

沈烜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這……是怎麽了?”

玉枝“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進了沈烜的懷裏,她這一生,從來沒有這麽失态過,她的一生從來就是井然有序沒有一絲驚喜,而這次,公主似乎将她帶回了一個普通女人該有的生活,讓她也可以在相夫教子、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日子的生活。

而沈烜,早就在期待着這一刻,他看了看夾層裏堆積滿的嫦娥奔月圖,在看着懷裏哭泣的人兒,笑着将她擁緊了。

當初,玉枝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是說自己是個大戶人家的婢女,簽了終身的賣身契,所以,他們不會有結果,雖然他表面上沒有強迫什麽,但內心一直對這個女孩念念不忘,今天,他終于等到了。老天見證,堅持是有結果的。

迎春閣的和鈴站在廊下,習習秋風吹來,漾開了臉上的笑容,自由和幸福,是一個女人一輩子追求的東西,她這一路很坎坷,但好在,她得到了,她希望身邊的人也能得到。

春分在身旁墊着腳尖望了望,說:“一個時辰都過去了,她果真沒有回來,娘娘你是怎麽做到的啊?”

春分顯然感覺和鈴神通廣大,把一切對她不利的人,打發一件事就再也不回來了,難不成在外面有娘娘的人,半路被截殺了?

雖然和鈴的确和以前有所改變,但是梁利的所作所為在從前跟着梁利的婢女還是記憶深刻的,玉枝之前說了那麽過分的話,若是梁利豈能容她。

可和鈴不是梁利。

和鈴說:“別瞎猜了,留她在這于我與她都沒有意義了。”

春分點了點頭。

轉而又想:“那帝君那兒怎麽解釋,玉枝可是帝君欽點的近侍婢女。”

和鈴想了想:“我記得她身旁還有個丫頭,叫桃花的。”

春分搖了搖頭說:“那丫頭心氣高,跟着帝君恐怕不妥,若是那天把帝君的魂給勾走了,那我們就得不償失了。”

和鈴內心暗诽了一句:杜石頭可不是那樣的人。

可表面上還是同意了春分的話:“依你看,應該選誰?”

春分說:“谷雨性格溫和,年紀小,也是娘娘的心腹,我看讓她跟着帝君,應該不會有什麽事。”

和鈴點了點頭,任由其安排,其實不管選誰,和鈴都不會在意,相信杜宇也肯定不會在乎的。

夜幕漸漸降臨,杜宇已經去了一天一夜了,不知道那裏的水患控制得怎麽樣。

夜深,一陣騷動傳來,本就睡得淺的和鈴驚醒,春分趕緊進來。

和鈴忙問:“出了什麽事了?”

春分說:“帝君回來了,還帶了兩個人,聽說是帝君的故友,我也沒見着,不知為何大臣們紛紛反對,看着這兩個人像見了鬼一樣。”

春分幫和鈴穿着衣服。

和鈴問:“可是我父親和杜澤他們?”

春分說:“是的,我聽說被帝君領回來的那個男人是從岷江逆流而上的,試問這世間從來就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的,哪有人可以逆流而上,我還聽說,這個男人是被天神懲罰而困在岷江的,帝君硬是要救他,會觸了天神的眉頭,是以大家現在都十分驚恐。”

杜宇救他自有他的理由,和鈴自不必多猜,她問:“你剛剛說,帶了兩個人?”

春分說:“是啊,還有個女人,帝君救了那個男人後,這個女人就悄無聲息的出現了,像個鬼魂。”

和鈴收拾好自己就朝正和殿去了,正和殿外擠了很多人,天微微亮,杜宇一聲怒道:“都給我出去!有什麽懲罰都沖我來!”

杜澤在外好聲好氣地勸着:“宇兒啊,你現在可是身系一國的安危,萬不能意氣用事啊!”

和鈴上前,說道:“叔父不必擔心,我會勸他的,你和父親先帶着各位大臣下去吧,水患的事想必你們也沒能好好休息,且去睡上一覺,我定會好好勸帝君的。”

杜澤感激地看着這個梁丫頭,自從梁丫頭做了帝後,就很少管帝君及國家事了,上一次帝君沉淪的時候,她也是表示不問不管的态度,往後更是病了好些日子,別說他這個叔父,就算是自己的父親,也多了很大的疏遠。帝後病隐期間,梁峥嵘更是被派去了邊境,這樣一個差事,等于是流放,好在現在帝後病好了,梁峥嵘才從邊境被調了回來。

如今既然帝後願意幫忙,那就再好不過了,杜澤作揖拜謝,帶着一衆人離開了。

和鈴推門進去,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她自己!

準确的說,是她的軀體,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似乎沒有思想,叫也不應,喊也不答,甚是,她不會看任何東西。

和鈴看了一眼杜宇,想問問是怎麽回事,杜宇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他讓開了身體,躺在床上的鼈靈露了出來。

和鈴走近,鼈靈似乎瘦削了不少,眉眼輪廓明顯,連頭發都變成了深藍色的,很顯然,他不是人類。

和鈴拍了拍他的臉,他的皮膚比起常人更加緊致硬朗。

和鈴問:“你怎麽發現他的?”

杜宇說:“他在岷江逆水而上,當時已經沒有了生氣,我們都判斷已經死了,可當被撈起來的時候,卻活了過來,我和鼈靈是兄弟,不可能看着他這樣,便打算帶回來,然後就在轉身的時候……看見了你。”

和鈴還能想象,當杜宇第一眼看見自己模樣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不出意外,今天還會有更新噠~~我是不是很勤奮~~~麽麽噠!

☆、河神花妖戀

和鈴笑了笑,“這個軀體的确是我,只不過沒有靈魂而已,我也不知道鼈靈用了什麽法子讓她可以走動的。”

杜宇睜大了眼睛:“你是說,這是個沒有靈魂的屍體?”

和鈴促狹笑睨着他:“怎麽?你連我都怕?”

杜宇走到和鈴的軀體前,捏了捏軀體的臉說:“怎麽可能會怕,你的軀體回來了,你是不是就可以回到你的軀體生活?”

和鈴很清楚,這個軀體是很難再回去的,一旦離體的時間長了,軀體不僅僅會失去生氣,就算沒有失去生氣,軀體本身也會對靈魂産生排斥。和鈴走到自己的軀體旁,看着自己的模樣,講真還有點不适應,她摸了摸自己的眉眼、鼻唇,看見了自己鎖骨下一枚赫然醒目的梅花胎記。

忽然,和鈴的軀體像是蘇醒了一般一把抓住了在自己身體上亂摸的手,和鈴被吓了一跳,杜宇趕忙上去攔着,可他真不知道,如果真動起手來,他應該幫誰?

這時候,躺在床上的鼈靈也醒了,朦胧着眼睛問:“你們在幹嘛?”

等定睛一看,才識別這是杜宇和梁利,不,杜宇和和鈴。

和鈴趕緊上前扶起鼈靈,問道:“感覺怎麽樣?”

鼈靈揉着自己的胳膊,說:“總算結束了,過來幫我揉揉肩。”他向和鈴的軀體招手。

于是——

和鈴的軀體就上前幫他揉肩了。

和鈴:“……”

和鈴氣打了鼈靈一下:“你對我做了什麽?!”

鼈靈“嘿嘿嘿”地笑着,身邊和鈴的軀體也露出了謎一般的笑容。

這讓和鈴很抓狂,“我聽錦鯉姐姐說,你要去了我的軀體,難道就是給你使喚的?你個沒有良心的,就這樣對你姐姐?”

鼈靈不滿的說:“姐,你看現在的你多有生氣,可比待在那個冰窖裏舒服多了,我應該是救了你的。”

身邊和鈴的軀體也跟着說:“我現在過得很好。”

鼈靈:“哈哈哈,你看。”

和鈴被逼的啞口無言,這算是怎麽回事?現在自己的軀體有了自己的思想,那她的存在算什麽?

鼈靈看着和鈴眼中的驚恐,不再吓唬她解釋說:“姐,放心吧,你這個軀體裏的生氣是我放進去的,所以她的思想,她的動作都是我控制的。”

錦鯉說過,一個軀體長時間得不到靈魂的濡養就會失去生氣,而剛好,鼈靈有辦法保住和鈴的生氣。

和鈴問:“你怎麽做到的?”

鼈靈說:“我和鎖煙離開後,我就去找了我的身份,當我發現我能夠與水融合地恰到好處,我就知道并不是人類,雖然知道自己可能是非人類,但依舊摸不清自己是誰,杜宇做了古蜀帝君後,就把朱提拿回來了,我和鎖煙想了想,決定還是回朱提待着,朱提的老宅子住了人,我也不算是這個宅子的主人,便不好打擾,只好去了花神廟暫住。”

一切的根源在花神廟。

那棵千年生葉,千年開花,千年結果的花神樹,是一個被封印在花神廟的花神,也是鼈靈的母親。

人神妖獸在千百萬年前是共生的,可随着神的繁殖力下降,妖獸喜黑的孤僻習性,他們都漸漸退出而隐蔽起來,于是人類就占據了大片天地,随着時間的推移,神界為維護自己的繁殖力,嚴格控制了配對的種族,神只能和神相配,這樣生下的下一代才是真正的神。

而鼈靈的母親,雖然被人類叫做“花神”,其實在神界,她只是一只花妖,而在妖界,她是百花妖王。

那一年幹旱,土地貧瘠了一年之久,各個樹妖花妖都喪失了千年的修為,變得枯萎凋零,化作一灘泥。當時的百花妖王也以為自己會是這樣的結果,正準備等着命運的裁決時,改變她一生的一個人出現了。

他日夜來給她澆灌,陪她說話聊天,起初,他只是以為這也是一株快要枯萎的小花而已。

直到有一天,她恢複了修為化作人身。

她一口咬住男子的手指,将從手指裏冒出的水都吸了個幹淨,男子猝不及防,沒能控制住自己體內的靈力,指尖的水嘩啦啦地留着,把花妖嗆的不輕。

男子趕緊抽出了指頭,忙說:“姑娘,你……”

花妖眨着眼睛,“你是河神哥哥嗎?”

男子說:“你認得我?”

花妖繼續眨着眼睛:“當然,聽說喝了河神哥哥賜的水就能長命百歲,雖然我已經可以長命百歲了,但我的小花小草們還不能,你能不能也賜他們一點啊?”

河神很爽快,手指一揮,小花小草如受雨露般伸展的身體。

妖和神是不能打交道的,河神準備離開,奈何幾天後,花妖再次找到了他。

河神無奈:“你怎麽知道我的去處?”

花妖自豪地笑着說:“我在你身上撒了我的花粉,不管你去哪兒,我都會知道的!”

河神直接明了的說:“姑娘,你是妖,我是神,我們是不會有結果的,離開我你仍舊會是百花妖王。”

花妖眨着眼睛說:“可是河神哥哥,沒有你,我早就不是百花妖王了。”沒有河神的澆灌,她或許活不到甘露來臨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花妖并沒有聽河神的話,依舊不依不饒地跟着河神,花妖在妖界的年紀算小,坐擁花妖之王的位子不過是母親打的名聲,于她實在提不起一點“王”之氣概。

暗生情愫是在所難免的,縱使知道墜入愛河的結局,但對于性情中人的兩個人,都無法去刻意避開。

當他們擁有自己的愛的結晶時,再也瞞不過神界,天神震怒,拿去河神的神職,将他化作一汪水永遠留在了天河裏,而花妖便帶着孩子東躲西藏,可仍舊逃不開神的眼睛,為了殺一儆百,以儆效尤,天神對花妖窮追不舍,花妖忍痛将孩子留在了一戶看起來生活條件優厚的人家,逃去附近的一家花神廟,被天神永遠封印在一棵樹裏。

于是那棵樹,漸漸便有了千年生葉,千年開花,千年結果的傳說,只不過,沒有任何一個人真正見識過。

當初祭花神的時候,花神樹匿了鼈靈的牌子,她認出自己的孩子了,她的孩子已經長這麽大了,她的孩子也有喜歡的女孩子了,花妖熱淚盈眶。

她用這麽多年去沖破封印,如今她終于可以開口說話了。

可是鼈靈卻好久也沒有去過。

等鼈靈再次回到花神廟,已經是好幾年以後了。

随着鼈靈的回憶,和鈴漸漸想起那棵神秘的花神樹,原來,那是一棵不簡單的花神樹。

和鈴問:“那我的軀體是怎麽回事?”

鼈靈說:“我用神識替你養着了,也就是說,她現在只是一個有着生氣的軀體,并無其他改變。”

和鈴問:“你為什麽要養着我的軀體?”

鼈靈反問:“難道你不想要回到自己的軀體裏?你要一輩子做別人?”

和鈴看了一眼杜宇,她不想,她也不想一輩子留在其他人的身體裏,可她已經死了,難道還有辦法讓她在自己的身體裏活下去,這不可能,就算可能,也要付出逆天的代價,縱使是用神識樣子自己的身體,這也是逆天之舉,所以鼈靈才會說——終于結束了?

和鈴說:“所以你用神識養着我,付出了什麽代價?”

鼈靈輕笑了一聲,起身站起來,和鈴的軀體退到了一旁,他說:“懲罰是要有的,我只是取了一點神識出來養着你,沒什麽大不了的,罰我封印在大江長河上逆流而上罷了。”

雖然鼈靈說的輕松,但和鈴知道,一定不會有這麽簡單,只是鼈靈不願意說罷了,如果沒有杜宇的出手相助,鼈靈應該會永遠封印在那裏周而複始的流浪吧,何況當時的他和死人無異,岷江水患,又有誰會注意,更別說去搭救了。

但是,他真的有辦法讓她複活嗎?她真的會願意付出巨大的代價去複活自己嗎?這值得嗎?

她本該認命的,不該有任何期望。

一直沉默在旁聽着的杜宇開口問道:“之前聽說花神樹的葉花果有打通輪回,起死回生之效,對央央可有幫助?”

鼈靈其實早就想到了這個傳說,可畢竟是個傳說:“我母親說,她被封印在那棵樹沒有太久的時間,她并不知道那棵樹到底會不會有三千年的葉花果,不過如果真的能找到葉花果,的确是讓姐複活的最佳方法。”

三千年的葉花果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和鈴心嘆了一聲,算了吧,何必讓身邊的人跟着操心自己的事情,如今不過活一日算一日罷了。

杜宇看着和鈴有些神傷的模樣,心頭一揪,不管受到什麽樣的懲罰,他一定要救央央,哪怕是要他血祭那棵樹,他也無怨無悔。

鼈靈見兩個人都心事重重的樣子,他不想把不開心的事情帶給大家,笑着說:“放心吧,既然我有能力養着姐的軀體,我就一定會想辦法複活她,別忘了,我可是河神之子。”

和鈴笑了笑,不管怎樣,她的這個弟弟還是她有生之年遇見的最可親的人,想起鎖煙那個丫頭,于是問道:“秦姑娘最近如何了?”

提起秦鎖煙,鼈靈不再是以前那麽沉重,笑着說:“我們一直定居在花神廟裏,自從朱提重新回到從前,花神廟就一直由她管理着。”

杜宇笑罵了他一聲:“她願意給你當女人,你居然讓她待在廟裏!”

鼈靈不服:“廟裏又如何,豈是人人都像你可以坐擁整個古蜀的,況且,我的母親也在那裏,她不能移動,平時最害怕的就是孤獨,有個相伴的人講講話,也是挺好的。”

的确,只要兩個人能夠在一起,即使粗茶淡飯,廟裏起居,也是開心無怨的,如果沒有和心念的人在一起,即使坐擁整個古蜀又怎樣,無非是無邊無際的孤寂而已。

鼈靈又說:“我流浪到岷江的時候,察覺到岷江下游堤壩很不合理,将水引向支流的确是個好方法,可是那條支流太窄,遲早會有阻塞的征兆,到時候不僅主流會決堤,連支流旁的人家也會遭殃。”

杜宇聽着鼈靈對于治水有着自己的一套想法甚是欣慰,忙問道:“那你有什麽想法?”

兩個男人對着治水發出了自己的見解,鼈靈不虧是河神之子,對于水患方面的治理很有自己的一套想法,二人越談越激動,加上已經許久沒有這樣聊天了,杜宇當即下令,賜予鼈靈相傅一職,鼈靈本想拒絕,奈何杜宇以友情相要,鼈靈不得不答應了。

進來的時候還是個半死不活的人,出去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相傅,這讓各位大臣很不能接受,雖然杜澤知道鼈靈曾是江老的兒子,在杜宇這謀個一職半職也無所謂,可是,關鍵是,鼈靈身邊跟着江和鈴——那個于他有家族血海深仇的人。

她的存在,對杜宇,對古蜀,絕對沒有半點好處。

所以,那個女人絕不能留。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來啦~~~~今天加上新文已經日到了一萬!!!我已經迫不及待要把此文完結啦!!新坑在向我召喚!!d=====( ̄▽ ̄*)b給自己一個麽麽噠~~~

☆、承諾歸隐夢

杜宇為鼈靈安排好宮外的府邸,讓他帶着和鈴的軀體在此好好安頓,治水在即,幫助和鈴回到她的軀體也要他好好費心,因為這兩件事情,鼈靈和杜宇的兄弟情義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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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