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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能真正快樂起來,拔也越看在眼裏,她日漸消瘦的身軀,讓他暗恨那個在千裏之外依舊讓和鈴挂心的人,可他能有什麽辦法,和鈴對他,或許連普通朋友的關系都不是,她決定和他離開,完全就是為了遠離蜀宮的那個人。

拔也越走出帳篷,燃起篝火,驅趕着夜裏的寒氣,看着明月獨自在天空中惆悵。

和鈴捂着自己的腹部,心下有很多不确定,不會這麽巧吧?

如果是真的,她确定要留下這個孩子嗎?是帶着孩子流浪,還是回去古蜀?她轉頭看見了帳外拔也越的背影,她利用了拔也越對她的愛慕,讓他帶着她遠離古蜀,拔也越卻一直沒有恨她,反而一直照顧他,和鈴無奈笑了笑:癡兒,何必為了我這樣一個女人……我其實,早就死了。

第二日一早,和鈴拉着拔也越的臂膀,“這些天,謝謝你的陪伴,你讓我第一次知道了這天地間的自由,我曾經多麽向往這樣的自由,可是我現在發現,束縛我的已經不是身外之物,而是我的心,我的執念,我放不下,這樣的自由,我也感覺不到,我……想回家了。”

和鈴說完,拔也越面色越來越難看,幾乎用吼出來的聲音,“你一直把我當什麽了!”

和鈴知道他的憤怒,她很自私,她不知什麽時候自己變成了這個樣子,“對不起,我還不了。”

拔也越追問:“我算不算是你的朋友?”

和鈴搖了搖頭。

果然,他們連朋友都不是!

和鈴不知道該怎麽理清她和拔也越之間的關系,他們之間沒有愛情,沒有友誼,沒有利益,盡管有些仇恨,卻也不能算是他的錯,所以,他們到底是什麽關系?

或許是命裏的惺惺相惜吧,他們都是紅塵中的癡兒。

忽然一陣心痛,和鈴捂心,拔也越見她如此痛苦,越遠離古蜀,心痛就越頻繁,他知道她放不下他,雖然和鈴這一路從沒有提到過杜宇,但卻在每一夜的睡夢中輕喚出聲,那一聲聲的“杜石頭”,該是有多少的牽念?

拔也越只好放棄對這個問題的追問,這不是和鈴的錯,從三次擄走她,到古蜀的再次相遇,再到現在的相伴相随,都是他心甘情願為她做的,她只是不愛他,并沒有錯。

拔也越說:“好,我們現在就返回。”

和鈴釋然:“先去趟朱提吧。”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額……突然發現這一章開了車~居然不需要申耶~可是是我寫的太唯美了~哈哈哈哈~~~

大家麽麽噠~

☆、愛屋及烏情

此時的朱提,早已春意盎然了,自從杜宇坐穩古蜀,俘了拔也越後,朱提恢複了從前的自由統治,往日的江府已經住着了一個“華”姓人家,而杜園還空置着,花柳巷依舊日日歌舞升平,舞還是那支“彩鳳蝶叢舞”,而“彩鳳”早已不知道換了幾個。杜園的英雄花火紅一片,沒有人打理,它似乎變得更加張揚不羁了,和鈴伸手拂過樹幹,一片花瓣親昵地落在她的手上,她輕輕将她撚起,微微笑道,“你也在等我嗎?”

拔也越看着她孤身一人的影子,開口說,“你已經不是以前的和鈴,你确定杜宇還會等你,接受這樣的你?”

和鈴說,“我知道,他不會接受,我更不能告訴他是我殺了梁利借用她的身體複活,我不能原諒這樣的我,也不想讓他知道我會變成這個樣子。當初,我曾下定決心要殺了他為我哥哥和爹娘報仇,可是在蜀宮的那麽多天,我漸漸知道,他不快樂,即使坐了帝君之位,但他還是一點也不快樂,他夜夜難眠,白天卻還把古蜀上下大大小小的事宜處理地有條不紊,古蜀有他,或許是福。”

拔也越說,“所以……你打算回到他身邊了?”

和鈴搖搖頭,“并不是我想回去就能回去的,但是,我願意随他一起去承擔。”

承擔他們愛而不能的痛苦,承擔他們前世欠下的債。

拔也越上前,頓了頓,鼓足最後的勇氣,抱了和鈴一下,轉身離開。

和鈴叫住,“你要走了?”

拔也越沒有轉身,用背影揮了揮手,看似潇灑地如一陣風一樣。

和鈴看着他漸漸走出了自己的視線,她突然大聲喊道,“拔也越!你是我的朋友,下輩子我們也是最好的朋友!”似乎能看到拔也越腳步微頓,然後消失在視線盡頭。

她的這一生早就結束了,即使是做朋友,也只能等到來生了。

和鈴在朱提住了幾日,他不确定杜宇會不會來,雖然是三年前的約定,但經過這麽多事,他還願意回來緬懷朱提的過去,來看一看曾經埋在英雄花下的英雄殇嗎?

想起那一夜的甜蜜,和鈴不禁抿唇笑了起來,一襲紅衣在簌簌而落的英雄花下相得益彰,忽聞耳後傳來一聲,“央央?”

和鈴的心一揪,她不能轉身,不能轉身!

聲音靠近,“央央是你嗎?你還記得……”

和鈴沒有回答,立即繞過英雄花從後院門逃出。

回憶漸漸湧上心頭,淚水止不住地流——

“杜石頭,三年後,我們一起喝英雄殇吧。”

“若我那時不在了,你還會來嗎?”

“為何不在,你要去哪?我不管你是人是神是魂,那一天,你必須來!”

“好。”

不管是人是神是魂,那一天,你必須來。

這是她當初說出的話,如今的她只是一縷寄生的魂魄,可約定還在,英雄殇還在,許諾人還在,怎麽好不來赴約?

身後的聲音依舊孜孜不倦,“央央,為什麽要離開我,那天晚上……我知道一定是你,為什麽要走?”

和鈴突然感覺一陣心悸,比以往每次都來得厲害,捂心附身,杜宇追上。

看見她的容顏,杜宇要去攙扶的手垂在半空中,“是你?”

和鈴依舊很痛苦,卻故意輕松的笑笑,“是我,我又是誰?”

杜宇有些疑惑,伸手捂着和鈴的胸口,“為什麽你的心也跳得這麽慢?”

沒等和鈴開口,杜宇便撕開和鈴胸口的衣裳,沒有那一朵赫然醒目的“梅花”,杜宇質問,“你到底是誰?”

那一夜,他因為醉酒,滿眼滿眼都是和鈴,如今他如此清醒,他知道,眼前的不是和鈴,可也好像不是梁利。

杜宇的心頓顫,“你……你是央央?!”

和鈴笑了笑,今日,杜石頭這個石頭腦袋終于開了竅,終于知道,她就是央央了。

杜宇不敢相信,“你……真的是央央?為什麽會這樣!”

和鈴試探他,“如果我說,是我殺了梁利,借用她的身體來找你報仇,你會相信嗎?”

杜宇居然有些欣慰,“如果真的是這樣,我願意将我的命交給你。”

和鈴噗嗤笑出聲,心痛的感覺也沒有那麽強烈了,“如果你這樣的回答被你的梁妹妹知道了,她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杜宇走近,撫了撫和鈴的秀發,将她攬在懷裏,真的是央央,央央就在她懷裏,他感到心安,“她做了太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知道你恨她,也恨我,可是……我不想失去你……”

此時的他有太多害怕,害怕他的過錯會再一次失去和鈴,他不想再次承受這樣的痛苦。

和鈴伏在杜宇懷裏,等到杜宇情緒有些穩定了,她緩緩說,“我有身孕了。”

杜宇眉眼都笑開了花,按着和鈴的肩膀不知道說什麽好,忽又覺得這樣按着她會不會弄疼她,可是送了手又不知道該放在哪裏。

和鈴好氣好笑,“行了,能不能有個帝君的樣子。”

杜宇激動地有些語無倫次,“我要當爹了!央央,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和鈴故意挑眉道,“是啊,你抛了這麽一個大累贅給我,我能不回來麽。”

杜宇再次将和鈴緊緊擁着,這一次,說什麽也不會再讓和鈴受到一點傷害了。

沉浸在幸福中良久,杜宇說,“你……你會原諒我嗎?”

和鈴說,“當然不會原諒,你對不起我的地方太多,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杜宇的心一慌,也是,是他奪走了古蜀,害了她的家人,他怎麽還能去求和鈴的原諒,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她的原諒。

和鈴故意久久地看着他慌慌張張的樣子,不急不忙的說,“但是我很欣慰,古蜀在你手上,治理的很好。”

杜宇一喜,“所以,你的意思是願意原諒我了?”

和鈴笑着,“看你以後得表現。”

聽到“以後”兩個字,杜宇就知道,和鈴願意留在他身邊了,和鈴繼續說,“回去後,不要表露我的身份,對朝堂不利,對古蜀也會引起恐慌,”和鈴頓了頓,“還有一事,我的複活只有錦鯉姐姐知道,她很恨你,我用了她百年的修為和一生的幸福,目的就是殺了你。”

杜宇一怔。

和鈴笑了笑,“我會勸她的,雖然她因為哥哥的死變了很多,但是我相信她本性是好的,她對哥哥是真的難以放下才會這樣。”

杜宇低頭,“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哥哥會這樣……”

和鈴看他一副無辜的樣子,氣得去捶他的胸,“我當時也好恨你,那一天我真的是想殺了你!”

杜宇握着她亂捶的手,“你終究還是舍不得我死。”

和鈴不承認她是真的舍不得,故意說,“我是不想那麽便宜了你!”

杜宇說,“後來我去查了,梁利曾經與拔也越的手下有勾結,用可以初入古蜀邊境的藥粉和佐姬交易,讓她出主意用她的嗜血靈蟲。”

和鈴想起哥哥離開時的面容,心裏難過,卻安慰自己,哥哥早早離開,不用像自己一樣去承受整個古蜀的拱手相讓,這樣也好。

和鈴說,“梁利應該是嫉妒我和你的關系吧,畢竟她很希望做你的帝後,她在世的時候你總是對她愛理不理的,她可能是氣急敗壞,想了這個法子來斬斷我們的關系。”

杜宇重新将她擁入懷裏,“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和鈴閉上眼睛,享受依偎在杜宇懷裏地安穩,就這樣過去吧。

天色漸晚,杜宇挖出三年前埋在英雄樹下的酒壇子,吹開塵封已久的灰塵,也吹開了往日的記憶,曾經一闕歲月安好,折騰了三年又回到了當初,依舊是一闕安好歲月。

在朱提膩歪了一陣子,二人在古蜀大臣的催促下返回蜀宮,上上下下似乎什麽都沒有變,可宮婢宮奴們都了然,往日不得寵的帝後,一場病後,如今被帝君寵上了天,往日寂靜到積灰的迎春閣,如今都要被帝君踏破了鞋,日日下了朝堂就往這裏去。還有一個大家口耳相傳的是,他們的帝後就快為古蜀誕下小王子啦。

這夜,杜宇被一個大臣絆住了腳,和鈴得了片刻的清閑,到院子裏走了走,春分忙攙扶,“娘娘,帝君吩咐了,少讓娘娘出來吹風,要是動了胎氣,我們可都是要賠上腦袋的。”

和鈴說,“你們這個帝君哪裏真會要了你們的腦袋,再說,我這樣天天躺着,早晚要躺出病來,”和鈴撫了撫自己的小腹,“為什麽我一點都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春分笑着說,“娘娘,你這才幾個月大,巫醫說了,這起碼三四個月才會顯呢,娘娘幾時也像帝君那樣火急火燎的了?”

和鈴想了想,也是這個理,這個貧丫頭真是什麽都敢說,春分拿出一個香囊,“這是安神的,娘娘近來總是不能入睡,白日也總有心悸,昨日我對玉枝說起,她說這個能幫你減輕心悸的毛病。”

和鈴想起玉枝,她還記得她心悸這個毛病,随身帶着香囊安神,雖然不知道杜宇到底為什麽要把玉枝安在身邊,但她曾經說過,要給玉枝幸福。

是夜,和鈴問起杜宇為什麽要讓玉枝做他的婢女,誰知杜宇甩了她一句“愛屋及烏”。

愛屋及烏?是指杜宇放不下她?

和鈴說,“既然我這個‘屋’回來了,就讓那個‘烏’自己選擇去留吧?”

杜宇摸着她的臉,眯着眼,似有倦容的說,“她本是你的丫頭,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我都無條件支持。”

和鈴看着他疲倦的眉眼有些心疼,“這不知道的還以為大臣們把你怎麽着了,竟弄得這麽累。”

杜宇說,“岷江又發水了,我們商讨過幾日去尋個治水能手,希望這水能夠收收。”

杜宇替二人蓋好被子,“好了,這些朝堂的麻煩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就只要安心為我養個大胖兒子。”

和鈴說,“行行行,我就是專門回來為你生孩子的!”趁杜宇反駁前,和鈴繼續說,“早點睡吧,明天有你忙的。”

杜宇幸福地眯着眼睛,“好。”

很快,杜宇就傳來了淺淺的呼吸聲,和鈴卻遲遲未能入睡,從蜀外回來後,她的确感到身體有些異樣的變化,原本是以為有了孩子,現在一直沒有感覺到孩子的存在,卻日日不得入睡,心悸加重,有時會覺得,這個身體仿佛要脫離她的靈魂。可巫醫說了她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過段時間就會顯形,叫她安心養着,不要多想,姑且這樣養着吧。

她的身體特異,用着別人的軀體,寄養着自己的靈魂,這樣的結合能孕育生命嗎?如果想知道答案,恐怕只有去找錦鯉問一問。

可是,錦鯉姐姐這段時間以來對杜宇的恨有沒有消散些呢?她該怎麽開口去解釋她和杜宇這段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 一更~~~

☆、街燈會相逢

岷江底。

龍太子與錦鯉大婚後,龍王有意将大權轉讓給了龍太子,這讓各位龍子們很是不滿,雖然這位大哥的确沉穩寡言,但過于沉穩的氣質顯得沒有龍王風範,比不得三龍子的殺伐果斷,處事決絕,也比不得四龍子的圓滑世故,游刃有餘。婚前婚後這一系列事情擾的錦鯉無法分-身,各位龍子總是有事沒事地挑事針對太子,錦鯉在旁都看不下去,龍太子卻能照常吃飯,照常睡覺,似乎這龍位之奪與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錦鯉氣勢沖沖地跑了進來,“陌岸那個混小子今日當着龍王的面說你在東海有個相好的,他根本巴不得讓你的龍王之路有個污點,就算不是你,也輪不到他老四,真是什麽話都敢說,你就不管管?”

龍太子淡定地抿了口茶,“若是我果真有個相好的呢?”

錦鯉頓時啞口無言。

龍太子輕笑起來,走近她,“小妹,若我真的有個相好的,你可會不開心?”

錦鯉每次聽到他叫她“小妹”就會頓時毛骨悚然,當然,自從得知姐姐和太子的事情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叫他一聲“離岸哥哥”了。

錦鯉冷冷說,“如果你真有相好的,你就不該束縛我,我不是姐姐,連影子都不會是!”

太子心緒有些沉重,“小妹,我知道你犧牲你自己留在我身邊是為了什麽,可是魚凫氏已經被杜宇接手,整個古蜀也已經風調雨順,你何必一直耿耿于懷?我想那位古蜀小公主并不想成為你複仇的工具。”

聽到這話,錦鯉頓時炸了毛,梗着脖子怒道,“成婚前我們約定好,我不會幹預你,也請你不要幹預我的事!我想怎樣是我樂意,難道你連我的心也要一輩子囚禁在這暗無天日的岷江底?”

他留她在身邊真的是囚禁嗎?她難道感覺不到快樂嗎?她是他的小妹,她從來就不是誰的影子啊!

龍太子見錦鯉一時半會是聽不去勸了,轉言道,“後日是人間的街燈會,可要去散散心?”

錦鯉已經好久沒有去人間了,一方面是婚後的事太多,另一方面,她若是總是往外跑,多少會給那些龍子們落下把柄,到時候借着她的由頭去龍王那兒參太子一本就不好了,雖然她對龍太子沒有真感情,但她知道,她不能成為他的累贅。

錦鯉答應,“好。”

人間一年一度的街燈會熱鬧非凡,比起魚凫氏時代,現在更多了祥和安寧,杜宇的治水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國泰民安間甚得民心。

龍太子選擇了白天帶着錦鯉來到岸上,話說白天的街燈會自然沒有晚上熱鬧,錦鯉不知道龍太子為什麽選擇了這個時辰,細想想,或許是這位太子太久沒去岸上,把握不好人間時辰也未可知。不過,這倒讓她多了很多在人間的時間,遂并未戳穿他。

龍太子帶着她去了一個極為偏僻的山落,毫無人跡,錦鯉疑惑,“這是哪裏?你為什麽帶我來這裏?”

龍太子并沒有急着解釋,只道,“小妹,我想有個人能夠勸你放下。”

錦鯉茫然,跟着龍太子進了一個園子,一目了然,只是一個墓地,所有墓碑均是黑底鎏金,井然有序地排排坐落,不管生前是華貴一生還是頹敗一生,這裏的每一位古蜀王室都安安靜靜的躺着,除了墓志銘,看不出有任何不同,錦鯉腳下趔趄,這是竹啞的墓地!

錦鯉突然大怒,展手就給了龍太子一掌,“你帶我來這裏是什麽意思,難道你還嫌我不夠痛嗎!”語畢轉身就要離開。

忽然一人語聲傳來,“既然來了,就和故人道一聲‘安’吧。”

聲音像是從煙霧中走出來的人,不知道她的來向,也不知道她的去處。

錦鯉看着走出來的老婆婆,問道,“你是守靈人嗎?”

老婆婆道,“不,我是紅塵擺渡人。”

錦鯉有一瞬間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你……見過竹啞哥哥麽?”

老婆婆道,“人間兒女奈何天長地久,相思刻骨不過情緣去留,姑娘,那個男人讓我告訴你,放下吧,不要因為他而讓你變了心性,他會愧疚來世。”

錦鯉的眼淚噴湧而出,“為什麽!為什麽!我不要這樣,我只要你回來,我只要你回來!我……好想你,竹啞哥哥……”

老婆婆道,“一個人容易從別人的世界走出來,卻永遠走不出自己的無際涯,人間事往往如此,當時提起時痛不欲生,幾年後,也不過回憶一場。”

錦鯉不斷抽泣,婆婆的話多少聽進了一點,她含着婆娑淚眼望着老婆婆說,“世間為什麽要有這麽多痛苦?我恨他們所有人,是他們讓竹啞哥哥離開我,我不想原諒他們!”

老婆婆說,“如果你足夠愛這個男人,也許就會懂得放過別人,你心裏的痛苦,往往只是因為這個‘別人’,有個可憎、可妒、可恨、可嫌、可怨的‘別人’藏在你心裏,至死不放,就像用枷鎖挾持了別人來做你的獄卒,何苦自虐至此,真的不願自己再這麽痛苦的話,放下那個人,便釋放了自己。”

聽着老婆婆虛無缥缈的聲音,錦鯉有些失魂,漸漸止了眼淚,老婆婆見錦鯉的心漸漸開始明朗,微微笑了笑,身影再次與煙霧融合散去。

良久,錦鯉才恍如夢醒,僅僅這幾句對話,竟像是去了一趟冥界一樣沉重,眼前重新清明,見龍太子依舊立在哪裏,徐徐清風吹亂他的發絲,他還是百年前她的離岸哥哥,而她呢,卻不配再被他喚一聲“小妹”,如今的她可以心狠手辣地害死梁利,可以不顧和鈴的感受逼她替自己複仇,她為什麽變成這樣了!她再也不是竹啞心裏的那個小鯉魚了……

“離岸哥哥……”錦鯉靠進他的懷裏,似乎在尋找一些支撐,如果沒有龍太子,她好像不知道自己會在哪裏,又幹了什麽,“離岸哥哥,我……好難過……”

龍太子抱着她,輕撫她微微顫抖的背,“小妹,原諒所有的人或事吧。”

錦鯉沒有說話,只一味嗚咽,二人就這樣相依相偎,時光靜然,落日漸西。

街上陸陸續續有了很多張燈結彩的攤位,在龍太子的多次勸說下,錦鯉才願意在人間多呆一會,他領着錦鯉到處逛了逛,人間的确變得和諧多了,其實,不管是誰在上面統治着,老百姓們根本沒有多大的情緒變化,他們在乎的只是這個君王是否明政,是否體恤民情,是否能否帶領他們走向更美好的未來,至于這位帝王是誰,或許只是個名稱代號罷了。

街燈會是春祭後又一大節日,春祭莊嚴,而街燈會更多了一些樸素平凡不拘束,男女老少們各個都會攢足了勁兒留到晚上出來盡情的玩,暧昧的情人們也會趁此機會偷偷出來約上一面。今日,也是杜宇繼位後的第一個街燈會,張榜告示填下,當晚帝君将攜手帝後與民同樂,人們均聽說帝君帝後伉俪情深,都想來一睹帝君帝後的盛顏,街燈會便更加熱鬧非凡了。

夜幕已深,杜宇拉着和鈴踏上高臺,臺下一衆人見到杜宇的盛顏,不由有些敬畏,杜宇平易近人地笑了笑說,“各位,今日不是春祭,大家不用這麽拘謹,我和帝後也着了便裝,我和大家一樣就是古蜀的一戶普通人家,大家今日可以不用将我當帝君看待。”

臺下一衆嘩然,一個漢子大着膽子說,“既然帝君這樣說了,那我們也就敞開懷撒歡,不必顧忌什麽了!帝君,今天是街燈會,自然要猜燈謎,要不帝君帝後來比試一場,大家看如何啊?”

臺下一衆呼和,“好!來一場!”

杜宇看着臺下百姓們不再把他敬畏着,滿意的笑了笑,颔首同意。

一個八-九歲大的小姑娘爬上臺,手裏提着一個蓮花燈籠,做工極為精細,清脆的聲音響起,“第一謎:遠看一朵花,近看一臉麻,猜一花。”

和鈴笑看了杜宇一眼,立刻道出答案:“向日葵。”

半大小姑娘不怕生,更不怕帝君威嚴,說:“帝後答對,帝君,你可不如帝後哦。”

此話一出,臺下人都為這小姑娘捏了一把汗,幸好杜宇只是朗然而笑,“小姑娘說的對,我可沒有帝後聰明,哈哈哈!”

小姑娘繼續說,“第二謎:七公主下嫁董永,猜一詞。”

謎面一出,和鈴立刻知道了答案,不過,他故意停頓了一會,笑看着杜宇,像是在讓他一手,不知道杜宇出于什麽心思,偏偏遲遲未出答案,和鈴只好替他再次道出謎底:“六神無主。”

小姑娘清脆的聲音笑了起來,“帝後又答對了!下面是最後一個謎啦:岷江盡流,大國安泰,猜一字。”

和鈴托腮思考了好一陣子,杜宇甚為歡喜這個謎面,泱泱大國安泰和樂,岷江去水流之不盡,有欣欣向榮之兆,他走向臺下一衆人前,将謎底道出:“央字。”

即和鈴的小字“央央”二字。

臺下一衆人都歡呼地鼓起掌來,哄哄鬧鬧,有一種平凡人的幸福。

杜宇回頭看着和鈴,千言萬語都彙合成一聲:“央央。”

和鈴早已習慣被他這樣深情地喚着,卻故意忽略他滿含深情的一聲喚,轉了意思說,“三局兩勝,我贏了。”

小姑娘走上前,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帝後姐姐,這是您的獎品,”她把蓮花提燈遞上,“恭喜帝後姐姐贏了帝君。”

和鈴歡喜這個偏着她的小姑娘,彎下腰接過花燈,“謝謝小妹妹,是你們帝君讓着我,我才能贏了他的。”

小姑娘聽了這話,機敏道,“那是帝君對帝後姐姐的愛,所以才讓帝後姐姐贏去這麽漂亮的花燈。”

杜宇聽了這小姑娘的話,大快人心,大聲吩咐了一句,“賞!”

臺下小姑娘的父母立刻跪下道謝。

又是一衆嘩然,嬉嬉鬧鬧後,大家漸漸散去自顧自己的生意,杜宇拉着和鈴走在人群間,真像是融合進了平民百姓之中,和鈴提着花燈,心情愉悅,好久都沒有這麽快樂過了,心悸也好些時辰沒有犯了,她轉頭偷偷看了杜宇一眼。

恰巧碰上杜宇轉頭對視,似笑非笑道,“不用謝我,正如那個小姑娘說的,那是我對你的愛。”

和鈴故意不屑的說,“誰要謝你了,前兩個謎面指不定你是真的不會呢!”

杜宇說,“像我這麽文武雙全的人,這兩個小謎面怎麽能難倒我?也就是想讓你高興高興罷。”

和鈴氣笑,“是誰給你的自信能讓你自诩文武雙全?我看你也就只能做個武夫。”

正說笑着,迎面相逢錦鯉和龍太子。

錦鯉先前就看見杜宇和鈴手牽着手,說說笑笑,但和鈴一見到自己時卻立刻止了笑容。

她這是在害怕她?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靈魂的濡養

和鈴望着錦鯉,仍舊是一身栀黃色外衫,面容有些消瘦,眼中似乎沒了以前那樣的靈氣,顯得很空,身邊跟着一個男子,水藍長衫,一路都牽着錦鯉的手。

錦鯉沒有反抗。

四人漸行漸至,和鈴感到一陣心慌,靈魂似乎要飛出她的軀體,不止一次有這樣的感覺了,最近,她總有軀體靈魂兩相隔的牽扯感,她寄宿在梁利的身體裏也有好些日子了,當初也有凝魂鎖魄二珠來壓制,按理應該不會有問題,就算有,也不應該這麽早。

錦鯉與她擦肩,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給她搭脈。

和鈴以為錦鯉不會當衆認出她,畢竟杜宇還在身邊,頂多會給她一些眼神的暗示,催促她複仇。

可今天錦鯉姐姐似乎有點不對勁。

和鈴疑惑開口,“錦鯉姐姐?”

錦鯉說:“借一步說話。”

和鈴看了一眼杜宇,杜宇點頭示意同意。

兩個女子來到一家茶樓。

錦鯉說,“最近可有身體不适?”

和鈴扯了扯腰間的衣帶,說出了實話,“我有身孕了。”

錦鯉驚愕,“不可能!你的靈魂雖然能夠寄居在梁利的軀體,但卻不能濡養她的軀體,更別說去孕育一個生命!”

果然,她果然沒有懷孕,一切都是假象,可她卻不願意承認,“可巫醫說……說我有身孕了,而且……而且我的确和杜宇……”

錦鯉嘆了一口氣,一切都是虐緣,或許是她當初錯的太多了,她說:“你現在的身體已經不是任何一個凡人該擁有的身體,巫醫是凡人,他能查出你是否能有孕?不過是讨帝君一個歡喜罷了。”

沒有懷孕,其實和鈴已經有所察覺了,她沒有奢望,她只是一直沉迷于這個美夢不願自拔,沒有懷孕,不過回到當初罷了。

錦鯉姐姐似乎提到了——帝君?

“姐姐,你叫杜宇……帝君?”

錦鯉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她承認了這位古蜀之王,或許放在以前,她一定不會心平氣和地和和鈴說話,更不會叫杜宇為帝君,甚至不願意提起他。但是,在王室墓地裏,她似乎聽到了竹啞的聲音;又或許,錦鯉早了悟了心中的積郁,只是沒有辦法給自己一個放下的理由吧。

錦鯉說:“他知道你的身份了吧。”不然不會這樣和她說說笑笑的。

和鈴點了點頭。

錦鯉微微頓了頓,問:“你是不是想永遠就這樣留在杜宇身邊?你該知道,你早就應該重新輪回的。”

剛剛的快樂時光仿佛就是一場夢境,現在錦鯉硬生生地把她拉回了現實,如今,錦鯉既然沒有了複仇的打算,而她,也就沒有了存活在這個世上的意義,可是,她還不想離開。

這算是貪生怕死嗎?

和鈴說:“姐姐,我……”

錦鯉打斷她:“現在的生與死已經由不得你了,剛剛我就發現,你體內的凝魂鎖魄二珠在蠢蠢欲動,恐怕你的靈魂很快就會脫離這個軀體。”

和鈴沒有想到,剛剛和杜宇的相認,轉瞬就已經要別離了,可這些時光都是偷來的,現在要還回去,她又能說些什麽呢?

她只有認命。

錦鯉看着和鈴的神傷,心生愧疚,當初她是多麽自私地複活她,讓她生不如死地活着,她可是竹啞的妹妹啊!

竹啞最疼愛、最舍不得的妹妹。

錦鯉說:“你留在岷江的軀體也一樣,長時間得不到靈魂的濡養,是沒有辦法保持生氣的,之前鼈靈來找過我,她說有辦法濡養你的軀體,至于他怎麽做了,我無從得知。”

比起自己軀體如何濡養,其實和鈴更加關心的是鼈靈和秦鎖煙怎麽樣,她說:“鼈靈怎麽樣?”

錦鯉難得地笑了一下:“這小子可是過得不錯。”

和鈴剛想繼續問下去,可看錦鯉的樣子,她似乎不想多說,遂沒再多問。

錦鯉繼續說:“如果你還愛杜宇,就好好愛他吧,你靈魂的問題,我會想辦法。”自己得不到的幸福,為什麽不讓和鈴去好好把握呢!

和鈴眼中閃過一絲希望,“姐姐是說,我還有希望?”

錦鯉說:“渠到盡頭是飛瀑,未來的事,怎好一口說絕了,再說,你錦鯉姐姐是誰?我想做的事情,還從來沒有失敗的。”除了……

聽着錦鯉語言中又多了一些俏皮,和鈴的心才松了下來,她的錦鯉姐姐似乎回來了。

也是哥哥心中的錦鯉姐姐。

兩姐妹又聊了聊,才出了茶樓,錦鯉不再那麽善聊了,她似乎不願說起她的生活,和鈴不知道錦鯉在岷江過得怎麽樣,不過看到錦鯉身邊的那個男子,應該對錦鯉很好吧,她能看出那個男子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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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