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舊事重提
“你忘了嗎？上次就是因為你的面子，我從村子裏頭就來了一堆年輕小夥，好歹也得讓你看看他們現在的情況啊，要不然哪一天回了家鄉，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豈不是愧對父老鄉親嗎？”
聽到兒子這麽說，金琴玲才轉怒為喜，搓了搓手，說道，“也是啊，現在咱們村子裏那些人眼巴巴就看着你這家公司呢，如果這一次能先把名聲打出去，往後要從咱們村子裏頭招人，豈不是容易很多嗎？”
白起南端起一碗白粥，咕嚕咕嚕就喝了下去，他喝冷白粥喝慣了，其實城市裏頭的這些窮講究，的确，套在身上也不太适應，只是有時候跟着何曼文，多少要附庸風雅一些。
“雖然是這麽一個道理，但是我說老實話，以我的觀察，這些年輕人要達到一定的高度，要比別人更加努力啊。”
“我當然知道了，你當每個人都能像你一樣優秀，當初要不是你爸爸極力将你送出村子裏頭接受教育，你現在和他們兩個有什麽兩樣啊，頂多就是在村子裏頭當當村支書，眼界可沒有今天這樣開闊。”
“不要再提爸爸了，今天這麽高興的日子，我不想傷心。”
金琴玲沒有繼續說下去，老伴的離開實在太過突然，突發的腦溢血根本沒有搶救的機會，當時，兒子正在去往歐洲的路上，所以，等到他趕回來的時候，老伴的身子已經涼了三四天。
這種遺憾，是一個人一輩子都無法彌補的，金琴玲感同身受，看到兒子這樣落寞的目光，她也不再說什麽了。
“行，那你等我一會兒，我上樓換件衣服。”
“我聽曼文說，你昨天去超市大掃蕩了一番啊。”
“怎麽，這種事情就這麽快到你的耳朵裏啊？”
金琴玲一聽到何曼文的名字，就又端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樣。
“不是啊，昨天你提着衣服的時候我也是見着的，這不算是她在告狀吧。”
“你剛剛自己說的，聽她講才知道這些東西，我不過就花了幾萬塊錢，還比不上我年終十分之一的分紅呢，也不知道你那個媳婦兒管個什麽勁兒？”
“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三下五除二，白起南就把手中的那碗白粥吃了個精光，他把碗放在桌上，抹了抹嘴巴，“曼文是真的沒說你什麽壞話，她還說陪你去逛街，是件挺舒服的事情。”
“你這就是拍錯了馬屁，你當我眼瞎嗎？今天早上她出門的時候，眼睛裏頭可是藏着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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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南原本是不想接着說話的，但好歹是面對着自己的母親，再怎麽着也得維護她的面子，只好陪着笑，“所以你應該在這裏多呆幾天，才能知道何曼文的好。”
金琴玲嗤之以鼻，不過是搖搖擺擺就上樓去了。
在何曼青與陳嘉華約好的那個晚上，酒吧裏頭聲色犬馬，何曼青搖晃着鮮紅的瑪格麗特，遙遙敬了一下陳嘉華，陳嘉華發現，只有在完全放松情況下的何曼青，才能夠彰顯出女人的韻味。
“你自己少喝一點，要不然我等一下把你送回去，又要被伯父伯母誤會了。”
“不打緊的，我等一下回公寓。”
“不回家的嗎？”
“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哪裏還想着回家呀，不是白白給人添堵嗎？”
陳嘉華笑道，“有時候我真是琢磨不透你了，你說你吧，高學歷高出身，你的爸爸又是響當當的處級幹部，你的媽媽也是很有名氣的管理人員，可是你要走的這條路，偏偏充滿辛苦。”
“不是吧，現在怎麽連你都這麽俗氣？”
陳嘉華幾乎能夠斷定，這個時候的何曼青，已經完全将他當做了自己的朋友，說起話來無所顧忌，甚至帶着一些鋒芒。
“不是我俗氣，是整個社會對女性的看法都是有些偏頗的，我是擔心你再這樣的環境下，會受到傷害。”
“傷害？誰給我的？總之這個人不會是你吧。”
“當然不可能是我，我雖然稱不上是你的知心朋友，讀書的時候已經覺得和你是知音，當然希望你好了。”
陳嘉華一邊說，一邊端起了雞尾酒，相比何曼青的坦蕩，他反而有些遮遮掩掩了。
“是啊，仰慕我的人這麽多，對吧。”
何曼青笑了，每次笑起來，她都會露出兩顆虎牙，好奇怪，在這樣一個相貌精致的女子臉上，這兩顆虎牙反而增添了靈氣。
“那你現在能不能跟我說一說，那個傷害你的人是誰呢？”
笑容就在這一句問話之後變得僵硬，何曼青挑起眉眼，許久才問道，“我都說了沒有人。”
“你騙不了我的，你是不是和男朋友分手了？”
何曼青停頓了片刻，低下頭後，又将頭擡起，淡淡說道，“是啊，他最終忍受不了我的固執，決定離我而去。”
說不出來是什麽感覺，又喜又悲，歡喜的是自己終于有機會介入何曼青的世界，悲傷的事，何曼青這樣一個理智的人，會為一個男子傷心到這個地步，可以想象，這個男子占據了她多少的心力。
“你這麽優秀，總能找到最好的。”
“我從來不會用這樣的話安慰自己，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優秀，但是也不打算用男人來成全我的人生。”
陳嘉華撓了撓頭，“看來我是拍到了馬屁上。”
“你想要拍我的馬屁？拜托，你是上級領導，沒必要做這樣的事情吧？”
“可是現在我們只是朋友啊。”
陳嘉華說完，拿起酒杯碰了一下何曼青的杯子，“幹杯吧。”
“這一大杯喝下去，我非得醉生夢死不可。”
“反正今天晚上你也不回家，到時候我再讓小劉送你回公寓，她懂得照顧人的。”
“動不動就把小劉搬出來，你也不擔心人家有意見。”
“你大概不知道，小劉是我的表妹。”
說着，陳嘉華眨了眨眼睛，露出狡黠的笑容。
“什麽？”
何曼青有些不敢相信，小劉這個人平時跟她關系很好，有什麽話基本都會透露出來，但是唯獨在這件事情上口風很嚴，恐怕是為了避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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