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別致的懂事
“我都跟你說了，沒問題的，我會專門讓司機送她去學校。”
何曼文聽不進金琴玲的勸，這個老太婆一到這個家裏頭，就處處要分享湘湘對她這個媽媽的愛，這個也就算了，關鍵是老太婆的方法都是錯的呀。
她擰開了門鎖，走到湘湘的床旁邊，推了推湘湘，“這都幾點鐘了？你是要讓老師責備麽？”
湘湘把自己的身體裹在了被子裏，像是一條花色的毛毛蟲，蠕動着身體，好久好久才拿手揉着眼睛，慢慢睜開眼來。
“媽，現在不是還早嗎？”
“你自己看看時間，已經七點四十分了！”
何曼雯一邊說，一邊走到衣架旁邊，把挂起來的校服扔到了湘湘的跟前，“趕緊把衣服給我穿上，我送你去上課。”
“外婆，外婆怎麽沒有叫我起床？”
湘湘的聲音裏頭有些哭腔，她雖然私下裏頭調皮，但是年年都被評為學校的三好學生，對于老師說的話奉若圭臯，今天輪到她值日，她怎麽能錯失了這樣一次表現的機會呢？
“還外婆呢，我看你平時就是太依賴外婆了，所以一點自理能力都沒有。”
金琴玲站在一旁，想要說話卻發現沒有任何立場，想要過來搭把手，卻發現這母女倆的步調如此一致，根本就沒有她接手的份兒。
跟着湘湘的腳步到了樓下，剛才也沒來得及把豆漿拿出來熱熱，畢竟是在農村裏頭呆慣了，沒有什麽時間挂念。
“不着急呀，不着急呀，好歹也要把飯吃下去吧。”
“哪有飯可以吃啊？奶奶，這豆漿是涼的。”
湘湘一邊說，一邊抹着淚兒，她跟何曼文說道，“媽，我今天能不吃早飯嗎？”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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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個時候，何曼文反而鎮定了下來，她向來懂得用平衡之術教導女兒，現在看到湘湘自己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反而以退為進，倒讓湘湘感受到時間觀念的重要。
“那我不吃了，我就不吃了！”
湘湘撂下了筷子，表情卻沒有動作來得坦蕩，她的眼睛掃過了奶奶，希望奶奶幫自己說句話。
金琴玲這一次卻站在了何曼文這裏，着急地說道，“你這個小孩，學習再重要也比不上自己的身體呀，大不了就請假半天，有什麽了不起的？”
“我不要請假，我不要請假。”
湘湘在奶奶的身上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就轉而跑到媽媽跟前，可憐兮兮地說道，“媽媽，我知道錯了，我一定再也不賴床，但是你好歹把我送到學校去，我哪怕在路上把飯吃了都行。”
曼文看到湘湘這般，心也漸漸軟了下來，便說，“那行，你讓奶奶去把豆漿和包子熱一熱，我去取車。”
何曼雯一邊說，一邊到鞋櫃那邊取了鑰匙，自己的事情都還沒有搞定，卻要為女兒忙得焦頭爛額。
看來今天早上，是要被領導訓斥了。
金琴玲原本還想抱怨來着，可是孫女既然這樣望穿秋水，她也只好擡起沉甸甸的腳，有些笨拙地打開了微波爐的門，把東西放進去之後，找了很久很久的按鍵，才讓機器啓動起來。
湘湘在一旁着急得不行，一邊跺着腳，一邊說道，“奶奶，你怎麽這麽慢啊？”
何曼文知道在婆孫之間會發生什麽事情，想不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下子就該讓湘湘自己感受到奶奶和外婆的差異性。
上了車之後，湘湘低着頭在吃東西，許久許久都不敢說話。
何曼文從後視鏡看向湘湘，露出了狡黠的笑。
客廳裏，空蕩蕩的空間中，有水晶燈反射着光芒，金琴玲坐在椅子上，一點東西都不想吃。
過了一會兒，白起南下樓來，看到如同戰場一般的客廳，微微皺着眉頭，“媽，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去問問你那好媳婦兒吧。”
白起南剛以為家庭的矛盾消停下來，卻想不到風波又起，他也來不及去洗漱，坐到了媽媽的身邊，有些緊張地問道，“又怎麽了？”
“我看你媳婦兒就是故意氣我的，我本來想讓湘湘多睡一會兒，反正小孩子嘛，睡眠是最重要的，她偏偏不，偏偏要把那小丫頭從床上薅起來，小丫頭看到媽媽這樣，能不害怕嗎？剛才連早飯都不吃，又要去學校做值日。”
白起南聽出了事情的大概，揮了揮手，“何曼文就是這樣的人，對女兒的學習抓得緊，你就随她去，何必跟她一般見識？”
“什麽叫做我跟她一般見識啊，你都沒看見她剛才那嚣張的樣子，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似的。”
金琴玲一邊說，一邊擡起胖乎乎的手，抹去了眼角的淚。
“要不我說你怎麽偏心呢，一涉及到湘湘的問題就在這邊吹胡子瞪眼的，平日裏我這個做兒子的受了委屈，你也不管呀？”
“誰讓你總是護着你這個敗家媳婦兒，從你口中聽不到一點她的不好，我還能幫你伸張正義不成？”
一邊說着，金琴玲站起身，“行啦，你也別在這裏跟我廢話了，要吃什麽早餐我去給你熱。”
“不用，我去公司裏吃早餐吧。”
“你們這一家子今天是怎麽了？兒媳婦不陪我吃早餐，你這個做兒子的也不陪我吃早餐嗎？我一大早就起來準備這些餐食，你們一個個都不領情是吧。”
白起南打量着媽媽，看她的樣子怎麽樣都不像是出門買豆漿買包子的人，就似笑非笑地說，“媽，我知道你賴床的習慣，今天早上這豆漿包子也未必是自己買的吧？”
聽到兒子這麽講，金琴玲的眼神也漸漸軟了下來，的确，這些都是連英昨天晚上準備好的，那個小姑娘心細，總是能比別人先想到一步。
“那我就問你，把東西從冰箱裏拿出來，要不要時間？把它擺上桌，要不要時間？你們這些人就是太理所應當，走吧走吧，懶得搭理你們。”
“我要走也得帶上你呀，你今天跟我去一趟公司吧。”
金琴玲有些詫異，“我這個老太婆，去公司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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