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當日晚上,我做了個甚是詭異的夢。
依舊是那種熟悉的感覺,依舊是那個男人。
只是這一回,他不若以往那般或帶我嬉笑,或逗我開心,他沒有理我,只是靜靜地坐在偏僻的街角裏,目光緊緊地注視着身側一個匍匐在地,滿身傷痕,蜷縮着身子看不清臉的落魄乞丐。
“他是誰?”我走到他身邊,指着那乞丐問道。
“非非,他是你很重要的人。”他輕聲答道,依舊以墨發遮臉。
“很重要的人?可我不認識他呀。”我疑惑道。
“不認識?可你卻找了他八年。”他以手撫摸那乞丐的腦袋,帶着憐憫和心疼的語氣喃喃自語道。
那乞丐瑟縮了一下,身子哆嗦起來,似乎在閃躲那男人的觸碰,那血肉模糊的後背也流下更多的血來。他嘴裏快速而尖銳地低呼着什麽,似乎很是恐懼。
“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別怕……”夢中的那個男人輕輕地撫摸着乞丐的頭發,一遍一遍,很是耐心。
“喂,要不咱們先帶他去療傷吧?”我被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吓到,焦急地看着夢中的男人。
“療傷?”他頓了頓,嘆了口氣,“你還不明白嗎非非?”
“明白什麽?”我小心地問道。這個,我确實啥也沒看懂啊……
“……明白他的傷,不在外表,而是在我,甚至在你。”那男人說完,便将那乞丐的臉轉了過來。
我一看,狠狠吓了一大跳。
這乞丐,竟是鳳焰?!此刻,他滿是血污的臉上,一雙眸子正帶着無比的驚恐和絕望瞪着我。
我一下子從夢中驚醒。
這夢做得……怎麽這麽沉重……
抹了一把臉,我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随即陷入了困惑和沉思。
鳳焰,又是他。
我和他到底有什麽關系?為什麽我的幻覺和夢境中,都有他?而且那男人還說他是我很重要的人……
再想想他之前古怪的注視和古怪的話……
難不成,我與他真的曾經相識,只是我不記得了?
*****
我的困惑和深思沒有持續太久,因為柳月祈等人帶着滿滿贓物滿臉興奮地蹦跶着回來了。
“興奮地蹦跶着”自然只是指鐵步骁他們這些個直爽豪氣的弟兄們。紅醉依然是那副妖嬈魅惑的嬌态,柳月祈依然是那副面無表情到欠抽的淡漠。
“你們回來了。”我本想說聲“恭喜”的,但猛地想起來他們這是打劫,這是違法,這是幹壞事啊!雖說虎狼寨的目标從來都是魚肉百姓的貪官奸商,這行俠仗義的作為也确實大快人心,但鑒于自個兒官家子弟的尴尬立場,我還是生生将之咽了下去,換句話問候了道。
聽見我的聲音,正在忙着分理贓物的家夥們齊刷刷轉過了身子。紅醉咧嘴一笑,抛了個媚眼過來;鐵媛媛撲來就是一個熊抱,力大得差點拍出我的五髒六腑;鐵步骁則是得意地大笑一聲,招招手。
至于柳月祈麽……
只見他低頭對鐵步骁紅醉等人交代了一聲便大步朝我走來,拉起我便朝房間點足飛去。
“喂喂你幹嘛……”我對他的抗議,永遠是無效的。
遠遠的,我聽見後面鐵步骁猥瑣直笑:“要銷魂了藥銷魂了……”
頓時,不好的預感席卷了我全身。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柳月祈什麽也沒幹,只是讓我在床邊坐下,然後把頭埋在了我的頸窩裏,不動了。
“喂!你幹嘛?”我推了推他。
“累,想睡。”他嘟囔一聲,含糊不清地答道。
“……這麽睡?”我嘴角抽了抽。雙手摟着我的腰,腦袋枕在我的頸窩裏……睡覺?
“嗯。”他蹭了蹭,似乎在找舒服的姿勢。
“……你不覺得扭曲嗎?”我默默瞅着自己的鼻尖道。這麽弓着身子硬是把腦袋擠在我的頸窩裏準備睡覺……他真的不覺得詭異嗎?
“啧。”他頓了一下,随即發出不滿的聲音,使勁往我頸窩裏蹭了蹭,這才不甘不願地擡起頭。
雖然依舊沒什麽表情,但那湛黑的眸子裏卻帶着一絲委屈,像極了吃不到糖鬧別扭的奶娃。
我頓時驚奇不已,啧啧稱奇。他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面?
“你陪我睡。”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他眼兒一眯,一把将我拽進他的懷裏,牢牢圈住,就着後面的床鋪倒了下去。
“……喂喂我不要!”我立馬奮力掙紮,腦中只有清白不保的危機感。
“我一晚沒睡,好困。你陪我睡……我什麽也不會做的。”他艱難地睜開眼睛,睡眼朦胧有些無辜,居然還可恥地還帶着一絲惹人憐惜!
“好,你睡吧!”我頓時心下一抖,腦袋一熱乎,麻溜地栽了。
“嗯。”他滿足地嗯了一聲,下巴蹭了蹭我的頭發,神色溫柔。
清白什麽的擔憂頓時被我拍飛,惹人心神蕩漾的美男在懷,吃飽了就困的我終是跟着他可恥地睡去了。
*****
等到我暈乎乎的腦袋終于清醒過來,已是傍晚了。
看着柳月祈那近在咫尺的俊臉,我頓時老臉通紅,心跳如擂鼓。
這自然不是因為他靠我很近的緣故,這一個多月以來,我的臉皮早已被他同化得增厚不少,面對他的調戲,我早已逐漸開始淡定。
“混賬!把你的鹹豬手給我拿走!”我一把拍開他那覆在我胸部上揉捏的爪子,又羞又急。
這厮居然……!
“可是好軟……”他縮回手,琉璃般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委屈。
我一口氣哽在喉嚨裏,老臉頓如大火蔓延而過:“你!你無恥!你明明說過不會做什麽的!”
他眨了眨眼睛,慢悠悠地撐起身子湊向我,低啞着嗓子道:“飛飛,以後不要随便相信男人的話,尤其……那是個時刻想着吃掉你的正常男人……”
話音未落,他已經猛地俯身,堵住了我的嘴。
我沒有掙紮,只是傻傻地在他不甚純熟的吻裏軟成了漿糊。
這自然不是因為我認同了他輕薄我這良家民女的土匪行徑,而是因為就在他說完這句混賬話的一瞬間,我腦中突然閃過一段将我震傻了的對話。
“飛飛,你說過不亂來的。”男人嘆息道,只是聲音朦胧,模糊不清。
“乖嘛,以後不要随便相信女人的話,尤其……那是個時刻想要撲倒你的女人,嘿嘿。”女人得意地嘿嘿笑,聽來甚是邪惡。
很不幸的,那聲音聽起來……
就是老娘我的。
*****
近日來,我甚是苦惱。
原因說複雜倒也不複雜,只是近日來我常常産生各種古古怪怪的幻覺或是幻聽,就連那做了兩年的夢,也愈發的詭異了起來。
我這人生性懶散,腦袋也簡單,不大喜歡想太多,我原本只當這些幻覺和幻聽是一時精神不好造成的,因而之前也一直未有去細想其中關系。
但自那日被那詭異的幻聽震傻了險些失身之後,我那只記得吃肉和睡覺的腦袋,終是開始感受到了一絲不尋常。
因為産生那幻聽的時候,我根本一點兒也沒有聽清楚那男人的聲音。但事後,我卻就是莫名地覺得那說話的男人,就是柳月祈。更甚者,對于柳月祈的親吻和撫摸,本該覺得抗拒和陌生的我,卻是只有熟悉和羞赧并無厭惡……放佛我對他這些舉動早已接受并很是熟悉——這可直接關系到老娘與未來良人的幸福生活啊!
這些直覺就像是之前我忽略掉的,那些對鳳焰和虎狼寨的直覺一樣,來得甚是古怪而直接,但卻又是無比的篤定和真實。
一兩次可以說是巧合,但那麽多次……我就是個純傻子我也不能感覺不到古怪了罷。
這些夢和幻覺,究竟只是幻影,還是……被我不小心遺漏的記憶?
思前想後好幾日,我終是決定從頭開始分析,慢慢地抽絲剝繭,将事情弄清楚。
但尋找真理的過程往往多是坎坷的,回顧一遍後,我很是無奈地發現,自懂事開始我那十幾年來的記憶,完全沒有一絲的缺口,完整的很。
那我那些古古怪怪的夢境和幻覺又是怎麽回事……
莫不是我真的精神錯亂了?!
吐完了所有的郁悶和困惑,我聳拉着腦袋站起了身子準備離開。誰想一轉身,竟就看到了笑得燦爛的鳳焰。
我吓得跳了起來,心下虛了虛:“你你你……什麽時候來的?”
這兒是虎狼寨的後院,我在這院子中央的那顆大槐樹下挖了個洞吐苦水說心事來着,也不知道這鳳焰是什麽時候來的,有沒有聽到我的話。倒也不是想要防着他們,只是覺得夢和幻境都與他們有關,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剛到。”他雙手抱肩,神色悠然。
“你……聽到了什麽?”我問得不大自然。
“自然是……都聽到了。”他笑得無辜,眼睛卻是猛地閃了閃。
作者有話要說:我是爬來舉旗聲明滴,此文絕對1v1啊,大家要相信,關于非非對于小鳳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咳咳。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