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我的哥哥
我轉身離開了,在客廳口遇見了爸媽,他們手裏拿着幾瓶飲料,應該是剛剛買回來的,因為他們的衣服上還沾着些許雪花。我伸手接過他們的飲料,擱置在一旁的茶幾上。由于開了暖氣,他們把外套脫了,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媽媽打開了電視,随意調換了一個頻道。
“子伊,你不是不知道,外婆從那件事後,記憶就像缺失一樣,一直只記得你哥哥上大學的事了。現在你的同學來了,她要是想起來……”
媽媽在我身旁語重心長地說了幾句,那件事到現在已經快十年了,爸媽的心也平靜了,在嘴上說起來,心裏也不會太難受了。
約莫過了幾個小時,将近下午六點,老家的人大部分都是在這個點吃晚飯。外公外婆準備了一桌子的好菜,談湘這個搗蛋鬼今天變得淑女起來,正在廚房端菜呢,爸媽呢,就幫忙着擺放碗筷。我朝二樓走去,去請那兩位少爺。
當我走到二樓拐角,正要敲蘇尋的房門時,聽到了廖清在通電話,我們家的門自然不像那些有錢人家,隔音效果根本不存在,只要把耳朵貼在門上,裏頭講話的聲音大點,就可以清楚聽到了。我依稀聽到廖清說的話,他說在同學家再呆兩天就回去,語氣不重,我最後聽到他與對方挂線前,稱呼的是媽。所以,是廖清的媽媽催促他回家過年了,而且聽語調,他媽媽應該挺和善的,因為廖清的語氣很婉轉,一點沒有貴家子弟的狂傲。
“夫人喜歡聽牆角啊?”
我被吓了一跳,立馬直起身子。用語言來掩飾尴尬。
“吃飯了,我來叫你們。”
即刻,廖清的房門開了,他驚訝地看着我兩。我即刻轉身,甩了一句:“吃飯了,快下來。”
冬天吃火鍋都變成了我們家的傳統,桌上正冒着熱氣的就是火鍋了。外婆瞧見他兩下來,拉着廖清就推着他坐在一盤珍珠丸子跟前,談湘順勢坐在他旁邊,我緊挨談湘而坐,蘇先生在我身旁。爸爸拿了玻璃杯,依次給我們倒了椰汁,外公悄悄從桌子底下拿出了他的酒壺,趕忙倒了一杯白酒,可惜啊,剛倒滿就被外婆抓了個正着。
外婆微微偏頭瞟了他一眼,外公立馬把酒壺放了下去,樂呵呵地看着蘇先生說道:“給客人倒的,給客人的。”很是委屈地慢慢把酒遞給蘇先生。
我以為蘇先生會直接拒絕,說他不喝白酒的,畢竟很少有二十來歲的男子喝白酒。哪曉得,他也笑着接過那杯酒,并站起來拿着酒敬外公,謝他的接待,而又順勢說自己不能喝白酒,請外公代他喝了。我那時拿着杯子喝着椰汁,驚訝得連自己是不是在喝東西都忘了,只能道一句:“這還是我認識的蘇先生嗎?”
這頓飯吃了個把小時,蘇先生時不時往我碗裏夾菜,夾的也都是我喜歡吃的,我不得不多想,他是不是把我爸媽都收買了?外婆原是一直盯着廖清,原是笑容滿面,可随着廖清在眼前珍珠丸子落筷的次數越來越少,她的笑容就越來越僵,期間還發呆了好幾分鐘。直到,外公點了點她,讓她看我,她又笑了,那笑,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飯後我才知道,廖清很不喜歡吃珍珠丸子,因為擺在他眼前,他不想辜負老人家的一片心意,所以強忍吃了一個。他還同我說,他要回浙市了,因為長期在國外養病的奶奶今天回來了,他說,有可能是明天走,有可能是今天晚上。
我幫着外婆收拾碗筷,蘇先生也在幫着收拾,我看着外婆觸到那盤珍珠丸子時,手停住了。我立馬走到她身旁,在她耳旁說道:“哥哥今明兩天要回學校了,他不吃,是想帶回學校。”
她聽到我的話,啊了一聲。“才回來一個下午就要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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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哥哥要準備考試了,他是特地回來看看您的。”
外婆笑了,眼睛眯成一條縫,皺紋都皺在了一起。她拿着那盤珍珠丸子就往廚房裏走,邊走邊說:“我去拿保溫杯裝起來,過幾個小時孫兒還可以趁熱吃。”
我看出了蘇先生的疑問,但也沒解答他。我只是快速地收拾好桌面,把碗筷捧着拿去廚房。
大約到了晚間八點多鐘,門外汽車鳴笛聲響起,走進來一個穿着整齊,約莫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親切向我的家人問好,并讓他身旁另一個男子去二樓拿行李。此時,廖清攜外婆從客廳走出到大堂,見到那中年男子,朝他點了點頭。廖清朝我走了過來,低頭說道:“答應你的事沒有完成,不怪我吧?”
我笑了笑,“奶奶回來了,是應該早點回去的。”
那男子很快就把行李拿了下來,直接走出大門放進車子尾箱。廖清走時拍着外婆的手說道:“外婆,有空我會來看您的。”他笑着與我們所有人說再見。
外婆走到大馬路上,一直目送着車子離開,知道看不見車子的影子。她一邊看着一邊說道:“臨娃好好讀書,回來外婆再做珍珠丸子給你吃。”
外公見車子已經沒影兒了,拉着外婆往屋裏走。“臨娃要讀書,先走了,小伊還在呢。”
我們一起走去了客廳,大家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外婆心情看起來還不錯,至少她真的以為哥哥是去讀書了。外公還和外婆笑着在說話。我看了他們一眼,朝廚房走去。蘇尋看着覃子伊,也跟着她走了過去。談湘這個精靈古怪的家夥,早就知道外公外婆以及覃子伊父母說說笑笑的是什麽了,她很是會順水推舟,坐在他們跟前,樂呵呵地說道:“我給你們講他們的故事好嗎?”
我走到廚房,在一個櫃子中拿出外婆今天裝珍珠丸子的保溫杯,打開蓋子,那丸子的确還是熱的,我順手拿了一雙筷子,夾起一個吃了一口。我偏頭就看見了蘇先生站在廚房門口,他剛剛也聽到了外婆叫臨娃這兩個字吧。正好,我也無事,有閑心來解答他的問題了。
我走到他身旁,輕聲說了句:“跟我來吧。”
繞過廚房右拐,是一個現代設計彎曲的扶梯,一直通向頂樓。我在前走,蘇先生跟在後頭,一直走到天臺。上面有個較大的吊床,可以容納三四個人。我坐了上去,蘇先生也跟着坐了上來。床上有一塊較大的毛毯子,我把它蓋在我兩的腿上。因為現在還下着雪,天上還有着幾顆疏散的星星,月亮倒是挺亮的。
我放下了手中的保溫杯,以及吃了一口的珍珠丸子。
“外婆口中的臨娃是我哥哥,他比我大了十歲。他的臉上永遠挂着笑容,一種讓人看了就心暖的笑容。陽光,開朗都不能很好地概括他。不過,他十年前去世了,是在大年夜的前一天晚上,給我去買煙花爆竹,出車禍了。”我扯了扯毯子的一角,并沒有看蘇先生,只是擡頭望了一眼天空。
“外婆過度傷心,以至于她的記憶混亂了,她還一直停留在哥哥上大學的時期。所以,爸媽把哥哥火化了,骨灰放在川市的墓館,家裏盡量避免了哥哥的物品。只是……”
蘇先生像是知道了我接下來的言辭,他接着我說道:“只是,廖清來了。”
我轉頭看了他一眼,他接着又說道:“今天來時,見你爸媽與那兩個朋友看廖清都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點了點頭。“沒錯,廖清的神态像極了哥哥,就像容貌有差,但神情是足足相像的,尤其是笑容,他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是哥哥站在我面前。”
“所以你在學校才與他交好?甚至在神志不清的那兩天都緊緊跟着他?”
原來我緊緊跟着廖清兩天的事情已經人盡皆知了,連不問校內事情的蘇先生也知道了。我有些愧疚,捂了捂臉。
“是,晚會前見到廖清的第一眼,就把他當成了哥哥的影子。所以,我是個自私的人,沒經過他同意,私自把他當成了另一個人的替身。也是因為這樣,那天我沒弄清楚緣由,因為一個雪人同你大吵一架。哥哥以前也堆過雪人給我,我可能下意識把那個雪人也看成了替身。直到在川市,去了廖氏集團的超市,現實狠狠地把我打醒,他可是廖清,廖氏集團的繼承人,怎麽可能是我的哥哥。”
我沒有什麽再說的了,我掀開毯子離開了天臺。
蘇尋待在原地,聽門開了後關閉,他拿起剛剛覃子伊拿來的珍珠丸子,吃了一口,嘀咕道:“味道很不錯。”
他站起身來,望了一眼天空,走前笑着說了一句:“謝謝,夫人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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