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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過。”
溫詩情又喝了幾口金桔水,這時候才在後視鏡裏留意到了黎瑞紅腫的眼睛,“昨晚又沒睡好嗎?怎麽眼睛突然變成這樣子了?”
黎瑞輕描淡寫地說:“可能是不小心進了些髒東西吧。”
“不會傳染吧?”
“應該不會。”
溫詩情沒再跟黎瑞說話,一路低頭按着手機,直到到達了錄音室,黎瑞正要解開安全帶,溫詩情在後面說:“你不用跟我去錄音了,我剛才跟趙姐說過了,你今天休息,去看醫生吧。”
礙于溫詩情介懷她的眼睛可能會傳染,黎瑞并沒有回頭,她說:“謝謝。”
溫詩情戴上墨鏡,笑了笑:“說謝謝做什麽。”
黎瑞目送了溫詩情走進錄音室的大樓後,才開車離開。
溫詩情總是這麽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看來在溫詩情的面前,她真的是連一點尊嚴都沒有。
——
黎瑞去醫院看了眼科,她這副糟糕的狀态除了因為眼睛進了細菌受到感染,還有一部分原因是休息不夠以及上火引起的。醫生給她開了些口服藥和眼藥水,再讓她去洗了眼睛,頂着比來時更紅的雙眼,黎瑞終于可以離開醫院。
走向停車場的那段路有些遠,黎瑞漫步經過花園,正巧碰到了一個劇組在這裏出外景。黎瑞探頭看了看,攝影隊伍的中央有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站在陽光下,襯得身影愈發修長。
工作人員還在做着拍攝前的準備,男人低頭看着劇本,對圍觀的群衆和粉絲視若無睹。黎瑞加快了腳步,哪怕只是早一秒也好,她也想盡快走過這座花園。然而她好不容易走到走廊的盡頭,卻被工作人員攔了下來,“不好意思,現在我們要開始拍攝了,這裏不能過去。”
黎瑞只好折返回去,轉身時不經意地往拍攝中心看了一眼,那個男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擡起頭,似乎在看着她的方向。
黎瑞猛地收回目光,盡量讓急促的步伐變得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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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告訴自己,他未必會認得她。
她的手機響了,她擔心是溫詩情那邊有什麽事情,拿出來一看,發短信給她的人是駱言。
他問她:“你怎麽在這裏?今天詩情不是要去錄音嗎?”
黎瑞想着無視掉就算了,說不定還有可能會讓他以為認錯人了。
然而下一條短信很快又來了。
“你的眼睛怎麽了?”
黎瑞想了想,決定只回複第一條短信。
“她讓我今天休息的。”言下之意,她并沒有丢下溫詩情不管。
他的第三條短信又來了,和她一樣,回複的短信都是前言不搭後語:“一邊走路一邊發短信,小心摔跤。”
黎瑞停下了腳步。
她已經離他很遠了,但她還是看見他的手舉到了胸前的位置,隔着擁擠的人群,沖她小幅度地擺了擺手。
——
黎瑞已經很久沒有休過假了,看完眼科後,她原本安排得密密麻麻的行程一下子空了下來,她突然找不到事情做。何況她的眼睛成了這個樣子,她也不想見人,索性回去了宿舍。
偏偏張卉卉今天正好也要出通告,黎瑞餓了,走進廚房習慣性地拿了一包泡面,然而泡面的包裝開了一半,才想起來醫生囑咐她要戒口的事情。她胡亂把泡面塞回櫥櫃,打開冰箱,看着張卉卉提前買好的食材,卻沒有一點做飯的興致。她挑了一個蘋果,拿到水龍頭下洗了洗,咬了幾口後,頓覺無味。
後來黎瑞算準了溫詩情錄音結束的時間,剛想打個電話去問問情況,負責溫詩情EP制作的音樂總監正好打了電話過來。
這位音樂總監和黎楷是舊識,兩人曾經是一對好搭檔,共同創作過比比皆是的名曲,黎瑞打小就認識他,而業界內許多人都會尊稱他一聲“大神”。
黎瑞才剛剛接通電話,就聽到了大神苦惱的聲音,大神說溫詩情今天錄音的情況很不順,溫詩情作為一個剛剛涉足音樂界的新人,氣息不穩或是唱功不足倒是其次,最重要的問題是她的歌聲裏沒有感情。
換做是一般的音樂總監,溫詩情唱了個七八成可能就算達标了,但是大神對音樂有着非常嚴格的要求,他寧肯毀約,也不會把劣質的音樂作品随意面世。今天大神不停地調整溫詩情的狀态,然而溫詩情連續錄音六個小時,遠遠超過了錄音室租用的時間,而溫詩情的聲音唱得快啞了,也還是沒有達到大神理想的效果。
黎瑞連忙安撫好大神,保證下次錄音不會再出現同樣的情況後,又立刻打給了趙姐,商定了溫詩情第二次錄音的日期,以及訂下了錄音室。等她把一切情況處理完畢,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黎瑞打開電視,籌備已久的慈善籌款節目直播剛好開場,她發了條短信詢問溫詩情的準備情況,溫詩情遲遲都沒有回複。
黎瑞定定地看了一會兒電視,眼睛又開始刺痛起來。溫詩情的魔術環節安排在節目的後半段,黎瑞想到這裏,滴了幾滴醫生開的眼藥水,便躺在沙發上歇息。
當她睡得渾渾噩噩的時候,突然聽見主持人說到了“小鮮肉”這個詞語,她情不自禁地睜開眼坐起來,然而眼睛并沒有瞬間适應電視屏幕的光亮,刺痛得她眼淚直流。
黎瑞眯着眼,在舞臺的人群中找到了那張記憶中的臉,卻是一閃而過。
黎瑞的視線漸漸清晰了起來,她看得仔細,卻在接下來表演的一分鐘,只看到了詹森信的臉特寫了一次,遠景三次。
最後的那一次,當他站在舞臺角落朝着鏡頭微笑揮手時,黎瑞拿起手機,分秒必争地按下了快門。
黎瑞無暇再顧忌電視接下來播放的畫面,她盯着手機裏那張模糊的照片,良久後,點擊了删除。
她變得有些疑惑,不明白剛才自己為什麽會那麽緊張在意。
昨天那場短短的接觸,她一直都忘不了。
但忘不了又如何,有些事,有些人,她只要記在心裏,或許就足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說些廢話。
其實寫這篇文之前我糾結了很久,因為我覺得娛樂圈題材的文太難寫,也太容易yy過度落俗寫偏。
但是我又實在是很想寫……
我也只能盡量避開自己看文時不喜歡的雷點去寫。
還是那句,歡迎鞭策~
☆、Chapter 06
黎瑞的眼睛漸漸好了起來,除去還有一些發紅,不過已經順利消腫了。
她現在首要的任務是解決溫詩情的EP錄音不順一事。
為了讓溫詩情在錄音時更加容易投入情緒,黎瑞千辛萬苦地把錄音室的租用時間調到了晚上,她再次把自己珍藏的陳年鹹金桔拿了出來,然而上次失敗的經歷似乎給溫詩情帶來了一定的打擊,一向驕傲的她,去往錄音室的路上也難得出現了愁容。
大神給溫詩情籌備的主打歌無論從旋律、編曲還是歌詞都是一流的作品,黎瑞聽過溫詩情上次錄音的demo,挑不出來什麽特別明顯的缺點,但是也找不到任何讓人感到耳目一新的地方。
這樣不功不過的歌曲一旦面世,不僅不會給溫詩情的人氣帶來絲毫幫助,甚至當別人提起溫詩情的音樂,或許還會是她演藝生涯中一個抹不去的污點。
準備錄音的時候,黎瑞和溫詩情一起反複聽着demo,然而溫詩情把demo聽得越多,她卻變得越來越不會唱。
溫詩情的情緒非常煩躁。
黎瑞拔掉了耳機,把手中的歌詞遞給了溫詩情,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她的注解,紙張甚至有些皺巴巴。
溫詩情意外地看着她。
“這首歌講述的是一個女孩戀愛時誠惶誠恐的心情,你把歌詞再多看幾遍,記到腦子裏,想象出一個故事,體會會更加深刻。”黎瑞壓低了聲音,“錄音的時候你就閉上眼睛,想着他的臉,自然而然就能唱出來了。”
溫詩情似懂非懂,但是由黎瑞來教她工作要去怎麽做這是第一次,她驕傲的自尊心不由得跳出來反抗,“說得這麽厲害,你怎麽不去唱?”
黎瑞并不惱,也壓根沒有開嗓的念頭。恰好這時候大神的助理告知錄音開始,溫詩情拿起了桌上的保溫瓶,順帶捎上了黎瑞的歌詞走進了錄音室。
錄音的過程一向漫長,黎瑞一直坐在外面的房間等待,許久都沒有等到消息,她幾乎都要睡了過去,直到有個冰涼的物體貼到了她的臉上,她才驚醒了過來。
大神站在她面前,溫和地問:“睡着了?”
對于黎瑞來說,大神是父親的好友,雖然已經有幾年沒有打過交道了,但按照當年的交情,他幾乎算得上是她的半個父親了。如今再會,倒也不感到尴尬生疏。
黎瑞接過大神手裏的烏龍茶,見大神一臉惬意地坐在了她的對面,便問:“詩情的錄音怎麽樣了?”
“跟上次比有了很大的進步,我見她的聲音已經沒有什麽大問題了,就交給了助手繼續幫她錄下去,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就能夠結束了。”
“太好了。”
“我看到她拿着的那份歌詞上面寫了很多注解,是你幫她的?”
“沒有什麽幫不幫的,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大神意味深長地看着黎瑞,“你不會覺得不甘心嗎?”
黎瑞笑問:“我為什麽要覺得不甘心?”
“以前你家還沒有出事的時候,你經常會過來我的錄音室,每當錄音室沒有人用,你就自己給自己錄歌,就算沒有人聽,你還是會認認真真地去唱每一首歌。你還說,每一首歌的背後都有一個故事,在唱歌之前,你的腦海中就會浮現出一個世界,你想象着這個世界,就能唱出最真實的聲音。直到現在,我給一些歌手錄音的時候,都會把你的這番話說給他們聽。”
“那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黎瑞稍微着重了語氣,“現在,我是藝人助理。”
大神惋惜地說:“如果當年我能幫到你們家就好了。”
“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
“不如你來我這裏唱demo吧,去年有個在我這裏唱demo的女生被一個老板看中了聲音,明年就打算給她正式推出唱片了。”
大神如此想方設法地提拔她,黎瑞自然是很感激,她說:“那些事情,我已經很久都沒有想了,以後也不會再想了。”黎瑞的語氣很平靜,卻沒有給大神挽留的餘地。
大神沉默了片刻,嘆息道:“才幾年不見,以前的黎瑞究竟去哪裏了?”
黎瑞的喉嚨一陣幹澀,她擰開那瓶烏龍茶,匆匆地喝了幾口,才說:“我覺得我還是活得挺好的。”
——
溫詩情的EP最終順利錄制完畢,放下了心頭大石的她興致勃勃地想請大神和其他工作人員吃宵夜,但是大神以趕着後期制作為由回絕了溫詩情的邀請,最終也只剩下了黎瑞陪着她去慶功。
之前溫詩情為了保養嗓子,好一段日子沒有吃香喝辣,現在錄音告一段落,黎瑞也破例地帶溫詩情去了一間日式燒烤店。哪怕是深夜時分,燒烤店內仍然有不少客人,黎瑞便讓服務員給她們開了一個包間。
黎瑞才剛剛坐下,就接到了趙姐的電話。黎瑞在錄音結束後打過電話給趙姐,但是趙姐當時在忙,現在打來也主要是想問問溫詩情的情況。黎瑞一切如實相告,等她挂了電話再次回到包間,溫詩情已經點好了菜,全都是燒烤或者煎炸的東西,連一棵青菜都沒有。
黎瑞沒有跟溫詩情說過自己在戒口,但她也不想掃溫詩情難得的興致,所幸溫詩情的情緒很高,一直自顧自地喝酒,并沒有注意到黎瑞連一樣食物都沒有碰。黎瑞陪溫詩情喝了幾杯,空蕩蕩的胃裏裝滿了酒,像是在翻騰着一樣難受。趁溫詩情打電話給駱言報告喜訊的時候,黎瑞借故走了出去。
黎瑞不敢走得太遠,她來到燒烤店的後門,索性就坐在臺階上,吹着夜風,酒意是醒了一些,胃卻始終痛得難受。
她聽到身後有人走來,為了不堵住別人的路,便往旁邊挪了挪,沒想到那人直接停步在臺階上,正好站在她的身旁。
黎瑞看了一眼那雙鞋子,心裏咯噔了一下。她想,這又不是什麽限量版名牌,不會這麽巧吧?
黎瑞按捺着漸漸加速的心跳,擡起頭,詹森信筆直地站着,從褲兜裏掏出了香煙,叼在嘴裏,按下了打火機。
那點星火,在漆黑的夜幕中變得更為璀璨。
大概是注意到了黎瑞的視線,詹森信低頭掃了她一眼,接着又自然地看向前方,目光雲淡風輕。
黎瑞抿着嘴,仿佛連呼吸也想要隐藏起來。
詹森信突然就地坐了下來,臺階很窄,他的手臂緊貼着黎瑞的肩膀。他把煙夾在指間,低笑道:“怎麽眼睛還是這麽紅?又哭過了?”
黎瑞有些意外,“我沒有。”她頓了頓,又解釋道,“眼睛紅是因為細菌感染了。”
詹森信轉過頭來看着她,大概是為了檢驗她的話,他朝她湊近了一些,深深地盯着她的眼睛,“嗯,看來這次是誤會了。”
“上次也是誤會。”
詹森信笑了笑:“誤會真多。”
黎瑞覺得此刻的詹森信和那天在化妝室裏看到的他有些不一樣了,他還是溫柔的,但又帶着一些侵略性,他現在的身上還帶着煙草味,黎瑞本是很厭惡這種味道的,但是這股氣息似乎在平靜着她的情緒,又像在挑撥她的心弦。
黎瑞說:“你居然認得我。”
“一看你的眼睛就認出來了,你……”
黎瑞連忙打斷他的話,“不要提了。”再說下去,她就快為這雙發炎的眼睛感到無地自容了。
詹森信安分地閉上了嘴。片刻後,他又開口了:“我叫詹森信,Jensen。”
“我知道。”
“你呢?”
“黎瑞。”黎瑞攤開手掌,在掌心裏一筆一畫地寫着,“黎明的黎,瑞士的瑞。”
詹森信也跟着向她攤開了手掌。
黎瑞猶豫了幾秒,也在他的掌心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寫到最後,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指尖。
黎瑞擡眼看着他,不甘示弱地用指尖撓了撓他的掌心。
詹森信笑了,這時黎瑞發現他的手背布滿了傷痕,那天他給她遞紙巾的時候手還是完好的。
“是那天劈瓦的時候弄傷的嗎?”
“你有看?”詹森信松開了黎瑞的手,“彩排的時候護具臨時出了些問題。”
他的輕描淡寫反而讓黎瑞更加在意,“一定很痛吧?”
“還好,畢竟是我的工作。”詹森信轉而問她,“倒是你,那天很委屈吧?”
他指的是慈善節目彩排的那天潘莎刁難她的事情,黎瑞早就已經沒有放在心上了,“習慣了就還好,畢竟是工作。”語畢,她才發現她的語氣居然和他剛才的一模一樣。
詹森信也察覺到了,“總覺得,雖然我們各自的工作不一樣,但性格卻好像很投契。”
黎瑞沒有告訴他,他們之所以會覺得彼此投契的原因,是因為他們同樣都在底層艱難地生存着,不看着別人的臉色,他們就沒有辦法填飽自己的肚子。
而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一見如故,只差一點兒,就成了一見鐘情。
☆、Chapter 07
黎瑞和詹森信沒說幾句話,詹森信就被一通電話喊回了店裏,黎瑞也記挂着溫詩情,當她回到包間,溫詩情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醉倒了。
黎瑞今晚也喝了酒不能開車,她打電話給張卉卉求助,然而今晚張卉卉也在外面,距離比較遠,一時半會趕不過來,黎瑞別無他法,只好選擇坐出租車送溫詩情回家。
黎瑞剛要扶起溫詩情,聽到手機響了,她以為是自己的,折騰了一回才發現響的原來是溫詩情的手機。她順勢看了一眼,沒理會,轉而掏出自己的手機,給駱言發了一條短信:“她喝醉了,要我把她送到你家嗎?”
駱言很快就回複了:“我今晚不回家,麻煩你好好照顧她。”
黎瑞放下手機,看着趴在桌上的溫詩情,伸手繞了繞她柔順的發絲。
所以說,到重要的時候,男人都是靠不上的,就連優秀如你,也不例外。
為了避開燒烤店裏客人的耳目,黎瑞扶着不省人事的溫詩情往後門走去,從後門走到大街上要經過一條巷子,巷子又黑又暗,也沒有什麽人經過,饒是黎瑞的膽子再大也有些害怕,但是她又不能讓其他人看見目前以清純作為賣點的溫詩情喝得爛醉的樣子。好不容易走了一半的路,溫詩情突然有嘔吐的預兆,黎瑞躲避得快,然而溫詩情還是吐了一地。
黎瑞看着地上那堆嘔吐物,頭痛欲裂。她讓溫詩情坐到一旁,從附近的垃圾桶裏找到了一件舊衣服,蹲了下來清理地上的污物。哪怕她再極力地屏住呼吸,那股異味似乎始終還是在她的呼吸之間揮散不去。
清理好後,黎瑞滿頭大汗地站了起來,一陣風掠過,又冷又熱的感覺讓她渾身更加不舒服。她再次扶起溫詩情,腳步有些發軟,正是手忙腳亂的時候,偏偏聽到有人往這邊走來,聽起來還是男人的腳步聲。
黎瑞顫抖着從兜裏掏着手機,甚至不小心把車鑰匙翻出來掉在了地上。黎瑞顧不得太多,連忙在手機按下了“110”的號碼,指尖就放在撥出鍵上,假如情況一變得不對勁,她就馬上報警。
當昏黃的路燈照亮了來人的臉後,黎瑞不禁松下了一口氣。
詹森信朝她走了過來,“怎麽了?”
這時黎瑞的心情又變得複雜了起來,先不論她狼狽的狀态,現在她帶着醉酒的溫詩情,忽略她對詹森信的那一點點悸動的感情,她根本就還沒有摸清他的底細,他的出現對她們倆的情況來說究竟是好又或者是壞?
“你為什麽會過來?”
“我正好走這裏。”詹森信回答得很老實。
也對,公衆人物怎麽可能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路上?
詹森信看了看醉醺醺的溫詩情,也明白了情況,他彎腰幫黎瑞撿起了地上的車鑰匙,“你車停在哪裏?我送你們過去。”
“不用了,我們坐出租車。”
詹森信又問:“你喝酒了?”
黎瑞沒回答,詹森信就知道她是默認了,“不酒駕,是個好孩子。”
黎瑞想把鑰匙拿回來,卻騰不出手,她只好說:“鑰匙還我。”
“你怕讓我捉到溫詩情醉酒的把柄對她的聲譽不利,難道你就能相信素不相識的出租車司機會幫你保守秘密?”詹森信一針見血地說,“看在我們倆很投契的份上,你應該相信我一次。”
“不好麻煩你。”
“是不好麻煩我,還是仍然戒備着我?害溫詩情對我又沒有任何益處,而我也對她沒有興趣。”詹森信徑直過來背起了溫詩情,雙手很小心地沒有亂碰到她身上的其它部位,“走吧,黎瑞。”
詹森信的話不無道理,黎瑞最終還是帶着他去了停車的地方。
開車前,黎瑞才想起來問他:“你沒喝酒吧?”
“沒有。”
黎瑞看起來不太相信。
詹森信無奈地笑了:“我明天一大早有部電影的試鏡,這個機會對于我來說非常重要,喝了酒會影響發揮。放心,我現在很清醒。”
黎瑞只跟詹森信說了溫詩情住的小區地址,她讓他停車在小區門口,然後一個人進去送溫詩情回家。
黎瑞安頓好溫詩情後再出來已經過了一個小時,詹森信還站在車子旁,悠悠地抽着煙。車鑰匙之前黎瑞就拔走了,這麽冷的夜晚他居然一直在外面等她,她原以為他已經坐車走了。
“你為什麽還不走?”
詹森信直接問她:“你家在哪裏?這次能讓我送到家門口了吧?”
他的語氣裏沒有一點抱怨,黎瑞把鑰匙給了他,道出地址,他就爽快地上了車。
之前黎瑞一直防着詹森信,而且還時時擔心着溫詩情,就沒有多想其他的事情,現在和詹森信單獨坐在車裏,她才開始在意起來自己的情況。她總覺得那股嘔吐物的味道還在纏繞着她,不知道詹森信會不會聞到。
詹森信的神色看起來相當自然,“累了就歇一歇,到了叫你。”
黎瑞再累也不敢睡,而且也不可能睡得着,“我不累,有心了。”
“又是習慣了?”
黎瑞耐心地解釋:“平時她不怎麽喝酒的,今晚是因為工作順利才破例……”
“不用對我解釋,我說過我對她沒有興趣。”詹森信瞥了她一眼,“怎麽一離開那個小臺階,你和我又變得生分起來了?”
黎瑞也不知道怎麽回答。生分的人是她,而他依舊在進攻着。
過了一個紅綠燈,詹森信突然捉住了她的手,“是不是牽着手就又可以熟絡起來了?”
他捉得不緊,黎瑞也沒有掙脫,只是提醒他:“小心開車。”
他捏了捏她的手,才把手放回了方向盤上。他溫和地應道:“好。”
到了黎瑞的宿舍樓下,詹森信停好車,鑰匙還了給她。兩人下了車,黎瑞對他道了謝,穿過馬路後,才發現他還跟在她的身後。
“還有什麽事?”
他坦然地說:“說過要把你送到家門口的。”
“你不怕給記者拍到?”
他還是笑,只是那副稍微笑容淡了下來,“我倒希望記者能多拍我一些。”
黎瑞也明白,按照他如今的名氣,這麽晚了,狗仔更加不會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難聽地說一句,哪怕他自生自滅,也很難找到上頭條的機會。
黎瑞只好說:“我有一起住的人。”
“女的?”
“當然是女的。”
詹森信像是松了一口氣,他說:“真的只送到門口。”
他說得信誓旦旦,再拒絕下去反而更像是她想有什麽企圖了。黎瑞的宿舍在六樓,沒有電梯,她和詹森信一前一後地爬着樓梯,氣氛非常安靜。
終于到了宿舍門口,黎瑞停下腳步,回頭看着詹森信。
詹森信明白她的意思,沖她揮了揮手。
黎瑞也揮了揮手,見他轉身走下樓梯了,才低頭從包裏翻着宿舍的鑰匙。突然她又聽到詹森信走了回來,還沒有來得及回頭,就被他拉進了懷裏。
他說:“怎麽辦?好像真的不舍得跟你分開。”
黎瑞不敢擡頭看他,他身上煙草的味道讓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狼狽。她稍稍把他推開,然而他的臉就已經湊了過來。
黎瑞下意識躲開了。
他有些意外,不過仍然摟着她。
黎瑞輕聲說:“你不是說一大早還有試鏡嗎?那不是非常重要的機會嗎?再不休息,會影響你的發揮。”
詹森信靜靜地看着她的臉,想起她一直記得自己說過的話,又變得高興了一點。
他依依不舍地放開了她。
“這次我真的走了。”他又去牽了牽她的手,眼神好像有些委屈。
黎瑞“嗯”了一聲,麻利地開門進了宿舍。
黎瑞一直貼着門,确認詹森信是真的離開後,才恍恍惚惚地走進了客廳,卻見張卉卉正好從浴室裏走了出來。
“你這麽早就回來了?”黎瑞盡量自然地問。
張卉卉一邊用毛巾擦着濕漉漉的頭發,一邊答:“嗯,通告結束的時間比想象中早。對了,你是怎麽回來的?”
張卉卉既然這麽問,那麽就應該是沒有聽到黎瑞和詹森信在外面的動靜。黎瑞随口撒了個謊:“我叫了小方幫忙。”黎瑞認識的人不算多,而小方同樣都是新塵的藝人助理,性格親切熱心,如果說是他出手幫忙了的話,也說得過去。
張卉卉也沒有生疑,回房間前順勢看了黎瑞一眼,“你也喝醉了嗎?怎麽臉這麽紅?”
黎瑞聞言才伸手去摸了摸臉,确實很燙,而指尖還帶了些淡淡的煙草味道。
黎瑞清楚自己的酒量到哪裏,她含糊道:“應該是吧……”
作者有話要說: 過了一個紅綠燈,詹森信突然捉住了她的手——
“這樣開車,是不是要慢一點?”
(沒錯,這裏有一個瘋了的段子手)
☆、Chapter 08
自從做了藝人助理,黎瑞的生活忙得天昏地暗,睡眠的時間往往屈指可數,于是她養成了幾乎一沾床就能睡着的習慣。但是她今晚翻來覆去,雙眼始終亮晶晶地瞪着天花板,腦海裏不停地浮現着某個人的臉。
明天她還要早起,可是她又實在是睡不着,于是她下床去廚房喝了杯水,回去房間的路上,瞧見張卉卉的房間還亮着燈,出于好奇,她過去敲了敲門。
張卉卉問:“什麽事?”
“你也睡不着嗎?”
張卉卉應了一聲,黎瑞推開房門,見張卉卉半躺在床上,腿上放着筆記本電腦,床邊的櫃子上放着一杯咖啡,一看就知道在熬夜。
“怎麽還不睡?”
張卉卉指了指電腦屏幕,“在煲劇呢。”
“你明天不用出勤?”
“不用,你呢?居然睡不着,真是天大奇聞。”
黎瑞有口難言,反正也睡不着,她索性鑽進了張卉卉的被窩。她蜷縮在張卉卉的身旁,陪着張卉卉一起煲劇,那是當下很有話題度的一部偶像劇,劇情狗血,但是男女主角的顏值高,也懂得互相炒作,黎瑞和張卉卉都知道□□,一邊看一邊吐槽着。
張卉卉突然按下了暫停鍵,指着男主角身後的某個醬油人物,“诶,黎瑞,這個不就是你的菜!”
黎瑞好不容易養起來的困意頓時醒了半分,真是越想忘記的人就越是猝不及防地出現。她盯着那張鏡頭完全沒有對焦的臉,按下了播放鍵,劇情進展了一會兒後,她若有所思地問:“你說,一個只見了兩次的人,他就對你說舍不得,有可能會是真心的嗎?”
張卉卉以為黎瑞說的是偶像劇的劇情,不假思索地答:“那要看他們進行到哪個地步了。”
“牽手和擁抱都做過了,不過都是男方主動的,他好像非常積極。”
“人家是演員嘛,無論做什麽都能看起來像是真心,臺詞也有說,人心隔肚皮。按我的理解,我覺得男女主角認識沒多久,男主角就這麽獻殷勤,這時候他應該純粹只是想約-炮而已。”
“為了一個剛認識的女人,至于費心做成這樣子嗎?”
“女主角自然有無限魅力把男人都吸引得團團轉。”
“那如果她什麽都沒有呢?”
張卉卉這時才反應過來黎瑞指的根本就不是偶像劇的劇情,“黎瑞,誰對你出手了?難道……是小方嗎?”
黎瑞怔了怔,才想起了回來時随口撒的謊,看來這下張卉卉是徹底誤會了,不過比起讓她知道詹森信的事情,反正她們倆跟小方碰面的機會也不算多,倒不如讓張卉卉繼續誤會下去,而她也更加好交代。
黎瑞說:“我不覺得我有什麽能給他騙的,但如果他真的只是為了情-欲上的追求,我是不是應該當機立斷不要再沉迷下去?”
張卉卉沒想過平日看起來一臉老實的小方居然會是這種人,但她毫無疑問是無條件地站在黎瑞這邊的,“我覺得如果你真的是對小方有感情的話,先試試也無妨,說不定本來只用下半身來思考的男人,最後能用腦子來思考你,要是你還沒有開始就放棄了那多可惜。”
黎瑞雖然和張卉卉同住一屋檐下,平常聊天卻從來不會說到自己感情方面的事。張卉卉一直以為黎瑞十幾歲就在娛樂圈打拼,對這方面可能已經有足夠的體會不需要分享,現在才知道原來她的沉默是出于在感情經歷上的匮乏。
張卉卉遲疑地問:“你到現在還沒有談過嗎?”
“以前上學的時候也算是談過的,但那時候哪裏會深究未來的事情,感情也很單純。後來進了這個圈子,想着要幫家裏還債,就沒有考慮過了。”
“我明白,何況現在見多了娛樂圈的複雜糜爛,還真的很難對一個人産生感情。所有有時候我也會想,如果以後要戀愛結婚,我大概也會找個知根知底的圈內人,能夠互相包容彼此的缺點,也容易相處下去。當然,前提是我會在這個圈子裏熬一輩子。”
“卉卉,你會退圈子嗎?”
“我不知道。你呢?”
“我?可能……”
黎瑞說着說着,聲音随着呼吸變得越來越輕,最後,她閉上了眼睛。
張卉卉喊了黎瑞一聲,沒有聽到回應,她伸手給黎瑞蓋好了被子。睡着的黎瑞,遠比清醒時顯得更加淳樸。
——
黎瑞第二天收到了詹森信的短信,只有短短的七個字——
“試鏡已過,男二號。”
黎瑞由衷地為他感到高興,這年頭,世界大不一樣了,男主角不再受盡萬千寵愛,有時候得不到女主角的男二號反而更加容易得到觀衆的青睐。她希望詹森信能夠趁着這個機會爬得更高更遠。
黎瑞想了很久,短信寫了又删,删了又寫,最終只回複了“加油”二字。
後來詹森信時不時也會聯絡黎瑞,但是黎瑞的工作很忙,而詹森信也開始投入到電影的拍攝,漸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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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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