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敲門

陳予懷的車停在校門口,他給一毛發消息,說自己到了。

天已經黑了,學生們還在上晚自習,教學樓燈光明亮,他倚靠在車門,仰頭看遠處的教室。

他沒在這兒上過學,但以前經常來這邊,所以還算熟悉。

初中部隔着一條街,這邊是高中部,林以寧上學時候所在的教學樓在很深處,校門口是看不見的,他每次路過這裏,卻還是會張望一下,好像能想象得到,她在教室的樣子。

他記得自己唯一一次去她教室,是一個周四下午,他們學校提前放了假,她生病了,沒去看校醫,直接給家裏打電話要人來接她,她爸爸在公司,媽媽在設計院,兩個人都在忙,就跟司機說來接她。

而司機正去他家送東西,他就說:“我跟你一塊兒吧!”

周四下午學校老師有例會,全校都會安排兩節自習課。

他到的時候恰好是課間,人聲鼎沸,很熱鬧。

他站在十三班教室門口,對着門口的同學低聲說了句:“幫我叫一下林以寧。”

她坐在第三排中間的位置,因為不舒服趴着在睡覺,好幾個人都在幫忙叫她,因為動靜太大很多人都停下動作,一邊看林以寧,一邊看門口的他,然後低聲議論,這誰啊!

附中似乎沒這麽號人,不然這張臉不該陌生才對。

林以寧困頓着醒過來,擡眼看到門口的他,有些微錯愕,同學們都在起哄,她抓了下頭發,有些不自在地跟身邊人解釋:“我……一個哥哥。”

她似乎很不情願叫他哥,事實上也很少叫過,有時候甚至會說:“一個朋友。”又似乎覺得朋友不夠親近,每次稱呼的時候,都很猶豫。

林以寧和顧詩悅一塊兒出來,她沖他打招呼,然後走近了介紹:“我……男朋友,陳予懷。這是我高中的同桌,好朋友,顧詩悅,你見過的。”

她叫男朋友的時候,忍不住彎了下唇角,似乎很開心。

大約是終于找到了滿意的稱呼。

Advertisement

他點點頭:“記得。我們先送你朋友回家?”

林以寧看向顧詩悅,顧詩悅沒有客氣:“不遠,應該也順路,打車還要等,我就不客氣了。”

上了車,兩個女生坐在車後座,低聲敘舊,仿佛陳予懷只是一個司機。

她的确住的不遠,十幾分鐘就到了,揮手作別的時候,附耳輕聲說了句:“陳予懷看起來真的好喜歡你。”

林以寧張了張嘴,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等顧詩悅走了,然後忍不住側頭看他。

怎麽看出來的?

真的嗎?

他對誰好像都這樣,不太熱絡,但如果是他在乎的人,就會體貼周到。她不覺得自己多特殊,就連戀愛接吻都沒太多實感,有時候甚至覺得自己在和他玩一種情侶游戲而已,浮于表面。

“跟你說了什麽?這麽看着我。”陳予懷笑問。

林以寧搖頭:“誇你呢!”

大約是逛累了,顧詩悅一走,她坐在副駕駛上昏昏欲睡,沒多會兒就歪着頭陷進夢鄉。

夢到上學時候,教室裏嗡嗡嚷嚷的,她生病了,難受得要命,托了老師給家裏打電話來接,可趴在桌子上睡覺,擡頭看到的卻是陳予懷,他沒有穿校服,幹淨的白T和運動長褲,很高,肩寬體闊,五官出衆,站在那裏很惹眼。

班上一向鬧騰,這會兒像是電視劇裏靜默的慢鏡頭,所有的特寫都在他身上,鏡頭一點點往他臉上推,所有的光也打在他身上。。

有人拿手肘輕輕撞她:“你認識啊?”

她才醒過神來,如夢初醒,有些不大自在地說:“我……一個哥哥。”

說完覺得不高興,沒來由的煩悶。

她忙起身,走到他身邊,有些驚訝:“你怎麽來了?”

小魚擡手探了她的腦袋,眉心微蹙:“怎麽燒這麽厲害。”

她跟在他身後,絮絮低語:“早上起來就不太舒服,上午刮了陣風,有點降溫,下午又下了會兒小雨,我去上體育課,跑了一身的汗,又被雨淋,自習課坐着沒一會兒,我就覺得渾身發燙,我好難受啊小魚……”

他那麽不愛說話的人,大概是嫌她啰嗦,一句也不吭,她有些不開心,大約生病了還有一點嬌氣,帶着幾分埋怨說:“我頭好暈,你都只管自己走,不管我。”

他頓了腳步,回身看她,眉頭仍舊微微蹙着,似乎不知道要拿她怎麽辦,過了會兒試探問了句:“那我背你?”

或許知道是做夢,夢裏似乎也知道自己将來有一天會做他女朋友,她欣然應允:“那你蹲下來。”

他很順從地蹲下身,她笑着,趴在他背上,胳膊緊緊摟着他脖子。

林以寧從夢中驚醒的時候,小魚正彎腰給她解安全帶,他察覺到她醒了,撩着眼皮看她一眼:“睡這麽沉?”

林以寧想起來,上學那會兒他的确去過她教室,也的确很多人在看他,然後小聲議論他和她是什麽關系,她跟着他出去,有些拘謹地跟着他,問他怎麽來了。

她已經忘了他回答了什麽,只記得兩個人寡言鮮語地并肩走了很久,他也沒有背她,她也沒有很高興或者很不高興。

一個很尋常的下午,一次很尋常的碰面。

倒是這會兒竟然突然會想起來這個,有些意外。

車子已經到了地下停車場,燈光晦暗,眼前人都顯得模糊,她突然擡手抱住他的脖子,湊上去親了他一下:“小魚,我今天很不高興。”

陳予懷斂眉,表情嚴肅:“怎麽了,因為我?”

她點點頭:“但我又覺得不高興很沒有道理,所以很郁悶。”

他聲音溫和:“沒關系,說來聽聽。”

說不上來,就是覺得不高興,沒來由的,或許是因為下班他突然說要跟梁哲出去打球,或許是她發了很多照片,他隔了很久才回,又或許是她只是單純覺得這個戀愛談得有些沒有實感?

但談戀愛也沒必要圍着對方轉,反倒是談戀愛後他自己的娛樂活動變得幾乎沒有了,她好像不應該計較這個。他在打球,沒回消息可能是沒看到,更沒有什麽可指責了。

“先回家吧!”他見她不想說,便輕飄飄蓋過了這一頁。

一毛卻覺得更不開心了。

就覺得不是這樣的,戀愛不是這樣的。

換了鞋子,脫了外套,兩個人又一起回家,然後按照慣例,接下來就是各自回房間洗澡。

但林以寧突然很不想回去,于是握住他手腕,企圖引起他注意。

他腕表剛摘,眼鏡還沒來得及摘掉,手卻被她困住,于是側頭,詢問似地看她:“嗯?”

他另只手準備摘眼鏡,但被他扯着,不知道幹什麽,于是手頓在半空,然後一毛擡手替他摘了眼鏡,放在一旁的博古架,她墊腳親他眼睛,小聲說:“你眼睛很漂亮。”

想說的話很多,可出口卻是無關緊要的一句。

陳予懷低頭看她,目光帶了些深沉,他緩緩靠近她,鼻尖挨着她的鼻尖,要親不親的樣子,幾乎用氣聲在說:“話裏有話?還是我多想了。”

他感覺一向敏銳。

或許是靠得太近,林以寧擡眸看他的動作都很輕,聲音也近乎耳語:“沒,就是想和你多待一會兒。”

陳予懷低笑了聲,半開玩笑道:“我晚上睡覺不鎖門,你無聊可以随時來。”

林以寧張了張嘴巴,仿佛有些意外他會說這種話,愣神的片刻,他已經揉了把她的腦袋:“看你精神也不太好,早點兒睡。”

他回去換衣服了,一毛原地站了會兒,也回去了。

心情說不上好還是不好,她洗完澡癱在床上發呆,忍不住在想自己真的進他房間他會是什麽反應。

想着想着又覺得自己龌龊,拉了被子蒙在頭上。

隔壁噗通一聲巨響,她豎着耳朵去聽,卻什麽也沒聽到,遲疑了一會兒,她蹑手蹑腳走出去,推開他房門:“我聽到什麽在響,你幹嘛呢?”

陳予懷坐在床頭,睡袍半敞着,看到她愣了下,忍不住睡袍往胸前拉了下。

一毛原本沒覺得怎麽,看到這裏忍不住歪頭笑了聲:“我下次進來敲門?”

陳予懷只是有些沒防備,聞言也笑了,沖她招手:“過來。”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